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扎实推动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1]｡推进乡村全面振兴,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文化是题中应有之义｡乡村兴则国家兴,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必须持续巩固农业基础,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而文化振兴不仅是乡村振兴的重要内容和有力支持,也是传承优秀乡村文化的关键途径｡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记载着我国人民生活行为的“活化石”,蕴含着丰富的文化资源和精神内涵,使其为乡村发展聚力赋能,不仅能增强乡村文化生活的多样性,激发其发展动力,还能拓宽乡村振兴的发展路径｡因此,在新时代,如何将非物质文化遗产充分融入乡村文化建设,以推动其发展并极大地影响着乡村文化振兴的成效｡

1、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特征

文物和文化遗产承载着中华民族的基因和血脉,是不可再生､不可替代的中华优秀文明资源[2]｡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物质性､生活性､在场性､历史性和民族性等特征,研究这些特征,有助于科学认识和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使非物质文化遗产在乡村文化振兴中发挥更强大的作用｡

1.1“物质性”特征:非物质文化遗产需依托物质载体得以呈现

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物质性”主要体现在各种器具､物品以及相关环境,特别是在其原材料和媒介上｡对于表演艺术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其“物质性”主要体现在记录表演所需的服装､布景和乐器上;对于民间文学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其“物质性”主要体现在记录这些文学作品的文本和文献上[3];对于工艺美术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其“物质性”则集中体现在制作工艺所用的材质和工具上;而对于文化空间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物质性”,需要特别重视其所在的特定地域或环境｡

1.2“生活性”特征:非物质文化遗产源于人们现实生活的需要

非物质文化遗产源于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实践,涵盖社会发展的各个层面,是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绵延传承的活态展示｡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时间与空间､历史与现代之间建立了有效的连接,其内容和形式经过时代的变迁,逐渐展现出适应性和包容性,演变成彰显中华民族生命力的精神象征｡“生活性”是核心特征,也是传统文化和现代生活之间的重要纽带｡非物质文化遗产在人们的日常生产生活中不断孕育和演变,逐渐形成内化于心的价值观和外化于行的生活方式,最终成为一种文化惯性,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人们的内心｡

1.3“在场性”特征: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人们生活样式的动态延续

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主要依赖于人的参与,其最显著的特点是活动主体和表现形式必须与传承人同时存在,体现了传承人的“在场性”｡人们可以亲身感受一个“活”的文化遗产,通过传承人交流､探讨和学习,从而获得教育和启迪｡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与其所承载的传统文化之间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共生”关系,这种关系不仅反映了传承人行为的“物理在场”,也保存了其心理层面的“意义在场”｡这种“在场性”和“认同性”赋予其生产的作品浓厚的生活气息和深远的文化价值｡

1.4“历史性”特征:非物质文化遗产是长久传承与变异的产物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各族人民代代相传的传统文化,蕴含着深厚的历史意义｡因此,在进行分类､调查和研究非物质文化遗产时,必须具备历史视角,否则难以真正理解其价值,甚至可能变得过于表面化,从而陷入意识形态的陷阱｡此外,非物质文化遗产还受到时间上的限制,并不是所有传承至今的文化都可以被认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尽管一些文化项目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但由于传承时间较短,可能无法被纳入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通常,能够被认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项目,其传承时间至少需要超过百年｡

1.5“民族性”特征: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特定民族的文化特质

所谓民族性,是指非物质文化遗产在特定民族的生产和生活环境中发源并发展,因此,它体现了该民族的文化特色｡非物质文化遗产往往通过文化或艺术的形式呈现,反映了特定民族､国家或地区人民的独特创造力｡这些表现形式可以是具体的物质成果,也可以是独特的行为模式､仪式或传统,每一种都有其独有的特性､不可替代性和不可再生性｡此外,这些文化遗产还间接反映了相应的思想､情感､意识和价值观,具有明显的民族特色,难以被模仿或复制｡非物质文化遗产承载了特定民族的文化底蕴与精神追求,是社会持续发展的关键支撑和重要来源｡

2、非物质文化遗产赋能乡村文化振兴的原则

非物质文化遗产被称为记录中国人民生活的“活化石”,其中73%分布在乡村地区,它是推动乡村文化振兴的最好抓手之一,乡村应该抓住机会,通过传承乡土文化､制定原则以支持非物质文化遗产在乡村文化振兴中的作用,从而促进乡村文化事业的发展｡

2.1坚持文化引领和产业带动原则

乡村是农耕文明的载体,农耕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的根基､灵魂和精髓[4]｡深入挖掘传统农耕文化中的思想观念与精神内涵,协调推进传统乡土文化的传承与创新发展,必须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导向,充分发挥文化的塑造与促进作用｡应将创意､设计､动漫和科技等多元领域引入乡村,推动文化产业资源如资金､人才和项目融入乡村经济发展,发掘乡村人文底蕴,提升乡村的审美吸引力,充实农民的文化和精神生活,焕发乡村新风貌,同时激发乡村发展的新动力｡促进城乡一体化发展,优化城乡要素流动渠道,引导市场主体和创意设计企业进入乡村,鼓励艺术机构､平台和设计师在乡村开展业务,同时支持有条件的地区引进艺术节和其他市场化活动｡此外,鼓励企业､教育机构以及相关音乐工作者积极深入乡村,开展调研､表演和支援活动｡在推广优秀乡村文化进城方面,将乡村优质文化推广至全国,积极发展乡村地方特色文化活动,扩大中国乡村文化在国际市场的影响力,增强国际传播,展示中国文化产业如何成功支持乡村振兴的案例｡未来民族文化资源的产业化是促进文化遗产､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统一的重要前提[5],通过文化引领和产业带动唤醒乡村文化的生机与活力,为乡村文化振兴“塑魂”｡

2.2坚持农民主体和多方参与原则

坚持农民主体原则,需要从制度､技术､文化塑造等角度入手,确保农民可以自主､能动､创造性地参与进来,在乡村文化得到保护和传承的基础上,推动文化赋能产业发展｡应建立参与机制,设置意见表达和反馈机制,让农民充分表达自己的意愿､激发他们的创造性｡可以借助“民主恳谈会”“村民代表会”或采取“文化讨论小组”的形式,征求农民对发展乡村文化产业的意见和创意,从项目论证到建设､运维,让农民感受到尊重和自我价值的实现,并调动他们参与公共决策的积极性｡通过技术手段降低农民参与门槛,借助数字化､技术外包等方式,可以让农民更容易参与文化产业｡如,有的乡村发展文化产业项目,帮助农民进行产品包装和销售｡此外,应建立文化产业发展共同体｡通过创新农业与文化产业的联动机制,在将非遗资源转化为文化产品的过程中为乡村居民带来收益[6],以此激发农民参与的积极性｡借助机制､技术赋能和利益共同体等方式,解决农民参与渠道有限､参与难度高､参与意愿不强等问题,将农民嵌入到文化产业链､价值链中｡充分尊重农民意愿,着眼于保障他们的利益和推动共同富裕,鼓励广泛参与,建立稳定的利益联结机制,让广大农民共享农村改革和发展带来的成果｡

2.3坚持政府引导和市场运作原则

政府应在战略规划､政策资助和组织保障等方面发挥出核心作用,以农民的实际需求为导向,优先考虑并尊重他们的意愿,保护其物质利益和民主权利｡政府应广泛依靠农民,教育和引导他们参与建设,避免采取包办或强制命令的方式,不替农民做决定｡同时,各级政府应加强指导､援助和服务职能,为乡村文化产业的健康发展创造良好的营商环境｡如,通过税收优惠和财政政策,推动资金和人才合理流动,为投资乡村文化产业还应当制定有效政策,充分利用市场机制,激发市场主体活力,把重点项目作为资源流动的桥梁,推动更多资源流向乡村,提升农业和农村发展的活力｡要坚持依托产业基础,将农村资源通过市场化运作的方式,提高市场在乡村资源配置的效率,引导更多市场主体进入农村,有力激活农村“沉睡”资源｡如,农村丰富的土地､农民牧副渔业､传统文化等资源,不断释放农村发展的巨大潜力,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夯实产业经济奠定基础｡

2.4坚持科学规划和特色发展原则

推动非物质文化遗产支持乡村文化振兴,需要同时注重科学规划和资源保护｡必须遵循“规划优先､开发后续”的原则,在确保有效保护的基础上,合理进行开发,全面评估土地利用､文化保育及生态保护,优化乡村文化和旅游发展的空间布局,严禁文化和旅游开发项目非法占用耕地[7]｡必须坚持“生态优先”的原则,即开发必须符合环保要求,禁止一切违反自然规律的绿化活动,如盲目造林和挖掘湖泊等,严控对森林､耕地及湿地等自然碳汇的占用和过度开发｡同时,要重视自然景观､历史建筑和传统布局的保护与维护,根据各地的资源禀赋,因地制宜,提升规划水平,避免无计划投入及重复性,低水平建设,防止过度拆除及虚假重建,保护传统村落和乡村风貌,促进乡村经济可持续发展｡乡村是文化的瑰宝,蕴藏着丰富的优秀文化资源｡如,流传已久的耕作传统､先进的种植技术､先人智慧结晶的手工艺以及多彩的民俗活动,都是发展文化产业的重要财富｡各地应根据自身特点,深入挖掘本土优秀文化,并采取适宜且易于传播的方式实现其价值转化｡

3、非物质文化遗产赋能乡村文化振兴的策略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健全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8],这为乡村文化振兴设定了新的目标和方向｡因此,研究探讨非物质文化遗产赋能乡村文化振兴的策略路径,对推动非物质文化遗产赋能模式与赋能体系创新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3.1彰显“非遗”市场价值,增进乡村人民福祉

非遗+产业,提升大众美好生活｡非物质文化遗产市场覆盖面广,包含各类文化艺术品和手工艺品,涉及音乐､戏曲､绘画及各类表演艺术等多个领域｡各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产品各具特色,市场覆盖面广,这些非物质文化遗产产品不仅受到国内外游客的青睐,还吸引了大量对非遗感兴趣的爱好者和收藏家｡市场中的消费者层次丰富多样,从学生到年长者,以及从普通消费者到高端收藏家都参与其中｡根据市场调研,近年来非物质文化遗产市场的年均增长率已超过10%,预计未来几年这一增长势头将继续,市场规模有望进一步扩展｡在市场策略方面,鉴于各群体在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理解､需求和购买力方面存在差异,必须对市场进行精细化划分,以更好地满足不同消费者的具体需求｡品牌建设是关键｡利用广告推广､媒体合作以及赞助活动等方法,可以大幅提升非遗产品的品牌认知度和市场声誉｡但产品开发与创新同样至关重要,通过持续优化产品设计和提升质量,可以更好地满足消费者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需求｡另外,应大力发展和引进核心文化企业,推广“企业+农户”模式,建立农民股权､保底收益和股息分红等多元利益机制,让农民成为股东,更多分享产业增值收益[9]｡只有当非物质文化遗产融入市场并成为日常消费的一部分时,才能最大化推动乡村文化的振兴｡

3.2壮大“非遗”人才队伍,充分发挥人才优势

“非遗+人才”,激发农民内生动力｡乡村文化由人民所创造,乡村文化振兴必须依靠人民,其成果也必将由人民共享[10]｡激发广大农民,尤其是非遗传承人的内在动力,可以促使他们从文化的视角重新审视乡村传统,这种转变不仅能增强他们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自信,也有助于满足农民对美好生活精神层面的需要｡积极推动非物质文化遗产融入乡村文化建设,各级文化部门和旅游部门要出台相关工作机制,鼓励文化工作者､志愿者及企业家深入乡村进行支持和投资,促进文化､资本与产业的全方位渗透｡同时,各地应根据实际情况,实施文化产业特派员制度,并创建一个专门的人才库,旨在推动乡村振兴｡此外,更要充分激发文化和旅游从业人员､毕业生､返乡创业者及当地人才的创新创业创造活力,构建良好的创新创业创造生态,重视发挥乡村文化和旅游领域的核心人物,包括产业领军者､非遗传承者和民间艺术家等的带头作用,挖掘并培养本土文化人才,鼓励普通高等院校､职业院校及研究机构在乡村设立文化和旅游类的实习与实践站点,大力推动实训平台建设,增强产学研之间合作,同时确保相关机制的稳定性和持久性,以促进相关领域的发展｡

3.3加强“非遗”文旅融合,促进旅游特色发展

“非遗+旅游”,增强景区吸引力｡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旅游业的重要资源,为旅游体验增添了丰富的文化内涵｡随着旅游成为现代大众生活的一种新方式,它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提供了更多实际应用和展示的机会,激发了其活力与生机｡推动非物质文化遗产与旅游的深度融合,不仅有助于系统性地保护这些文化瑰宝,还能丰富优质旅游供给,释放旅游消费潜力,推动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应坚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指导,实施“文旅融合”的发展战略,充分发挥文化对旅游的塑造作用,彰显旅游对文化的推广价值｡在保证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有效保护的基础上,注重提升二者融合的水平,拓展融合的广度和深度,使旅游成为推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提升人民生活品质的有效途径｡在发展旅游项目时,必须深入理解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特性,确保其传承所需的环境和空间能够得到妥善保护｡另外,要重视维护传承者的权益,为他们参与旅游发展提供支持与便利,确保他们能够积极参与这一进程,以促进文化与旅游的良性互动,进而实现文化遗产的可持续利用｡通过不断优化和提升传承方式,确保这些文化遗产在现代社会中焕发出新的活力,为旅游业源源不断地提供丰富的文化资源｡

3.4促进“非遗”活化利用,有效融合现代生活

“非遗+体验”,展现传统文化魅力｡由于非物质文化遗产形式多样且复杂,并且具有活态特征,对信息技术和数字技术的需求尤为迫切,而数字化和信息化在非遗的传承和发展中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自2021年下半年以来,元宇宙营销新生,促进了NFT技术应用和数字藏品市场在国内外快速发展,数字技术在非遗保护､传承和开发方面逐渐成为主流趋势｡充分利用数字化等科技手段让非遗“活”起来,应以数字技术为翼｡即通过数字技术将传统非遗文化技艺以动态的形式呈现出来,让受众能够“听到”“看到”和“学到”,打造沉浸式体验｡再以温度质感为体｡目前,国内外政策已明确,传播是实现非遗保护目标的关键环节,非遗传播过程中应缩短与公众的距离,充分利用好社交网络平台自主､多元､包容的传播优势[11],快速构建现代化的非遗转化体系,减少公众对非遗的陌生感和神秘感｡另外,应充分利用外部资源来推动非遗传播｡目前,非遗还未被社会广泛了解,应当利用时代的发展潮流,推动非遗的传播,使其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在数字化技术的加持下,非遗传播的主体､方式和受众都发生了显著变化,在当代及未来的可持续实践中,非物质文化遗产应充分利用各种数字传播平台的特点和潜力,依托数字形态将遗产生命力的存续推到一个新的阶段｡

4、结语

在新时代背景下,文化软实力在综合国力竞争中的作用愈发显著,因此,研究非物质文化遗产如何有效推动乡村文化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本文构建了一个分析框架,论述了非物质文化遗产如何助力乡村文化振兴,并认为坚持文化引领､农民主体､政府引导､科学规划是非物质文化遗产赋能乡村文化振兴的原则,从彰显“非遗”市场价值､壮大“非遗”人才队伍､加强“非遗”项目建设､促进“非遗”合理利用4个方面着手,来推动乡村文化振兴｡通过实施一系列乡村“非遗”实践,让非物质文化遗产“活”起来,才能真正把乡村文化发扬光大,不断扩大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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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资助:陕西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产业聚集推进汉阴县县域经济高质量发展”(项目编号:2023ZD0650);

文章来源:周斌,田楚涵.非物质文化遗产赋能乡村文化振兴的策略研究[J].农业与技术,2025,45(06):161-1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