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作为人类文明的一种社会文化现象,承载着丰厚的精神文化财富,同时赋予积极意义为其内容,身心活动为其形式的结合统一,成为一种有效的教育手段和方式。[1]校园体育教育目的是以“终身体育”思想为指导,将体育健康理念、体育精神和人文价值观贯穿学校体育教育的全过程,使学生逐步形成体育参与多元化态势,从而形成终身体育的生活方式,实现学校体育教育、智育教育、美德教育协同发展,使学生素质更好地适应社会发展和竞争需要。[2]2014年7月,国务委员刘延东在全国学校体育工作座谈会上强调:“加强学校体育工作是促进学校回归育人本原、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的重要途径,要通过学校体育活动使学生强健体魄、健全人格,养成终身体育锻炼习惯和健康生活方式。[3]校园足球已被纳入国家发展战略,越来越受到教育界、体育界乃至社会其他各界的广泛关注。校园足球活动不仅作为学生在运动中享受乐趣、增强体质、健全人格、锤炼意志的重要教育手段,而且还担负着为祖国培养足球后备人才的重要责任。充分挖掘校园足球活动的教育功能内涵,对增强青少年体质健康水平、助力体育强国发展和中国梦、中国体育梦的实现具有重要的实际意义。

一、校园足球活动教育功能的内涵

卢梭在名著《爱弥儿》中说道:“什么是最好的教育?最好的教育就是无所作为的教育”。[4]通过视觉发现不了教育的发生,但身心的体验处在无形的教育过程中,影响着学生的心灵,帮助学生发挥潜能,这才是天底下最好的教育。《柳叶刀——精神病学》的研究表明:体育建立在集体的原则之上,团体运动不单纯只是运动,而像是小型社会的缩影,在与其他人的协调、合作、竞争、共同努力的过程中,给个体带来更多的有效交往,增进人际关系、提升活力,带来成就感和归属感。[5]校园足球作为学校特定结构的教育内容,将在人文环境和自然环境的共同作用下,发挥自身的教育功能。

(一)培养个体的社会规范性

“体育是培养一个优秀公民最有趣、最有效、最适当的方法”。[7][8]无论是足球竞赛还是足球游戏都有大家乐于接受的规则,最主要的是这些规则不会给个体造成精神压力。竞赛规则本身有助于培养学生体育道德,建立学生公平公正的竞争意识。足球竞赛规则是足球活动顺利进行、得以延续的必要条件。“无规矩不成方圆”。校园足球活动被视为个体对社会法规和伦理道德学习的模拟过程。在比赛中发生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相冲突的事件时,为个体提供了道德规范选择的机会,这一过程提高了个人解决冲突事件的能力,促进学生行为规范和道德认知的水平,体现一种体育特有的“游戏式”教育形式。竞赛规则与规则的执法人保障了竞赛的有序进行。在校园足球比赛过程中,对于裁判员的最终判罚结果要给予肯定,对裁判员的无礼就是对规则的忽视。比赛中队友出现失误不去指责和抱怨,而是要给予鼓励和帮助;当对手和队友在比赛表现出精湛技艺时给予喝彩和支持;足球规则允许在无刻意伤害他人行为的基础上进行身体对抗,激发人奋勇拼搏的战斗精神,提高团队凝聚力,这种团队精神感染着每一个人,进而使他们获得强烈的荣誉感和归属感。

教育是一个自觉进行个体教育的主体在具有情境判断能力的指引下,与参与者之间遵循发展规律地互动,实现社会良好秩序、造就完美人格的社会规范化过程。校园足球活动中主客体之间角色的转换均要在相应的规则下进行,这一过程是将无声的规则转为有声、有形、有意的体育行为交流体验,交流的发生无论对其规则还是行为都会受到再审思和再修正的影响,从而实现体育教师、学生、家长和管理者行为的规范和意识的更新,实现了人与人之间、人与集体之间、集体与集体、集体与社会之间的复杂关系的协调与统一,培养与端正学生体育道德行为规范的形成,促进社会和谐稳定地发展。

(二)有利于个体社会价值观的形成

恩格斯曾讲:“在社会历史领域内进行活动的,是具有意识的、经过思虑或凭激情行动的、追求某种目的的人;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是没有自觉的意图,没有预期的目的的。”[9]人需要通过外化与内化教育的结合,实现全面的发展。学校体育文化是在长期教育教学实践中培养出的校园文化和项目文化的集合。体育教育特殊的教学情境满足学生的运动智力和心理健康发展的外部条件。每一次成功都基于规则的公平、公正,正因如此每个个体的进步和团队的胜出都会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和支持。队友之间相互配合、对手之间激烈地较量都源于诚信友善的基础。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参与足球竞赛过程中,会面对个体利益和集体利益、循规与投机等矛盾,校园足球活动能够培养个体光明磊落的道德情操;当个体面对失败与困难、胜利与荣誉时,能培养个体沉着、冷静、容忍、睿智的优良品质。坚持科学态度,遵循事物发展的规律,尊重事实的思想,分辨事情的本质和发展的趋势,指导自身的正确判断和行为。校园足球活动中,升国旗、奏唱国歌、互赠纪念品等过程,实际上已有大量的教育发生。只要处在此情景中的每一位参与者都会受到感染,产生一种身份认同,从而增强民族自豪感、培养民族主义精神、集合民族凝聚力以及个人对团队、集体、祖国情感的升华,利于形成良好的社会道德行为和正确价值观体系。

(三)有助于个体社会角色的习得

每一个社会角色,都代表着有关的行为期望与规范。[10]角色期待的中心内容是“德、智、体”等方面的全面发展。“德”表现出学生的才能应被充分地发挥,在成为建设国家社会的中坚力量的同时,鼓励学生价值再实现。“能”是角色期待中心内容的核心部分,不仅对知识学习有所要求,还需要有适应社会的社交能力,以及完整的人格和良好的心态。[11]作为游戏,足球本身就是一种角色扮演,而且是具身化的直接体认,学生参与整个运动过程中,通过与队友和对手进行身体接触,形成身体表象和身体图式,欢笑、嘲弄、愉悦、观察和领导都会进入到他们的生活中。[12]在不同的场合中个体以不同身份与他人交往,并表现与扮演角色相符合的正当反应,获得角色道德过程就是学习的过程。足球竞赛中参赛队员有前锋、边锋、中锋、后卫、守门员等不同的位置。每个球员需要清楚自己所在位置的职责和任务,完成好此位置的进攻、传接和防守等固定任务,并且要清楚场上的每一次配合和每一粒进球,都需要不同角色球员的执行力、同伴认同、协同配合、全力奋进,每个角色的行为表现是一种权利和义务的体现。

(四)有益于个体个性的形成和发展

人的身份感和自我定位都取决于其所在的集体之中,当集体亟需建立连接的时候,个体就会在这种力量之下迅速完成自我的建构。[14]校园足球文化活动给个体提供了较好的独立思考与参与的机会,激发个体创新能力和发展潜力,使学生获得知识的满足感、对自我的肯定,以及失败后战胜困难的超越感。“独身子女”的政策和社会的复杂性,使得个人缺少了群体的玩闹、成长、学习的环境,然而全国校园足球活动的开展为此营造了健康、积极、快乐的氛围,以“做足球游戏”“学生活本领”“通专业技能”“融足球专业知识”“扬足球精神”为主题的阶段式与渐进式的教育活动,鼓励不同年龄阶段的学生们参与校园足球活动,从中收获健康与快乐、知识与成长,体验失败与成功。足球游戏、教学和竞赛中伴随着个人与集体的关系的发生与融合;这一过程给个体带来了满足感和荣誉感,同时对个体个性的塑造带来了积极的影响。研究表明,经常参加体育锻炼的学生参与社会活动的热情和欲望更高,提高了他们的社会适应能力。[15]在儿童少年性格、个性、人格塑造的敏感期,通过坚持参与校园足球活动不仅使学生体会到精神的充实、意志的考验、性格的磨练、成功的喜悦和失败的教训,而且使其个性得到锻炼并趋于成熟,最终实现了校园足球活动的教育目的。

二、校园足球教育功能被弱化的原因

(一)体制-考核完善与多样化之间矛盾

国家将体育纳入中高考的行列,对提高学生身体素质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由于应试教育着眼于功利性和短期的实用性,将文化课考试成绩作为评价学生学习水平、教师教学水平和学校办学实力的唯一标准。正是由于这样一种单一的考核机制给社会带了种种弊端,一方面造成学生片面的发展,另一方面阻碍了校园体育的改革与前进。目前,以“考”字当头,忽略了其他教育目标的内容。为了提升青少年体质健康水平,首选将体育加入升学考试的行列,学生则以一种被动接受形式进行体育的学习,这样的方式带给部分学生学习与体育的双重压力。目前呈现一种完全的考试导向体育学习,考试考什么学生学什么的现状,这样的学习过程偏离了学校体育“首要育人,其次技能学习”的初衷。

有研究表明,22.53%和15.45%的教师认为锦标主义重、育人功能不足仍是限制校园足球校内和校外竞赛开展的主要因素。[16]校园足球活动的考核、监督、评价制度体系未能做到多元考核、持续监督、精准指导校园足球活动的开展。虽然多方面的宣传、改进、跟进,但如何在校园足球活动的开展过程中正确指导校园足球的发展方向,发挥校园足球活动的教育功能,重视“以体育人”的教育思想的建立等问题亟待解决。

(二)组织-管理科学与创新之间矛盾

在重要会议上国家领导人、相关部门负责人的讲话中无不体现对我国校园足球发展的高度重视,对中国体育走向体育强国的殷切期盼。教育部与体育局联合开展校园足球活动,也体现出校园足球发展的方向,追其本源回归校园足球的育人思想。各项政策制度的提出呈现了一张关于校园足球乃至校园体育发展的宏伟蓝图,但实际操作层面的情况不容乐观,究其原因当前过于强调了校园足球的社会工具性,忽视了其在培养个性、使人的潜能得到尽可能发展方面的价值,重即时、显性,轻长期、隐性效益。研究发现,56.09%的学校没有校园足球师资培训规章制度,79.31%的教师只参加过一次国家级培训,且培训内容多以技、战术和规则与裁判法为主,只有39.99%的教师接受过不同年龄段学生身心特点培训,46.54%的教师接受过校园足球育人价值培训。[17]作为校园足球发展的重要环节教练员的培训目前也存在一些问题,参加教练员培训的队伍里很多都不是足球专业的老师和教练,其培训态度和行为均会影响培训效果。围绕校园足球活动的各种培训机构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机构内部环境和外部环境的建立有待完善,还存在管理制度和监督、评价考核制度不完善等问题。

(三)理念-行为形成与执行之间矛盾

我国传统“重文轻武”的教育思想,使得体育处于不受重视只能搁置于角落的尴尬局面。随着社会的进步,想要将一种工具意识的体育思想转变成为另一种文化意识的体育思想,是一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研究发现,34.89%的教师表示家长不支持是校园足球开展面临的主要困难。造成这一问题的原因,72.36%的教师认为是害怕影响学习,11.59%的教师认为是没有升学通道。[18]另外,10.74%的教师认为学校对发展校园足球的重视程度一般或不重视。表现在足球课程开设方面,24.72%的学校虽然有与足球有关的体育课内容,但是并没有专门的足球课程。[19]在经费投入、时间安排上存在落实不到位、内容开展单一等问题。由此可以看出,校园体育的功效与价值在社会中的渗透力和影响力较弱,而且目前学校体育发展的方向未能给予学生和家长期望。因此,开展校园足球活动,进行全社会的总动员,建立“没有全体青少年的强健体魄就没有体育强国”的观念,注重中国传统文化与校园足球文化的耦合,加大思想教育的投入、加强思想和行为的管理,树立体育思想意识,全面优化青少年体育教育和锻炼的社会环境。[20]

三、强化校园足球教育功能的应对策略

体育是培养优秀公民最有效、最适当和最有趣的方法。[21]足球以其自身的特点成为全面促进青少年身体素质的必然选择,不仅担负着改善青少年体质健康的根本任务,而且还承担着为我国培养足球后备人才的重要任务。因此,应该遵循人才培养的规律、教育发展的规律和运动技能学习的规律,充分发挥校园足球的教育功能。

(一)完善学校体育工作,加强各部门的协同合作

新时代背景下校园足球的发展要在机制保障的前提下,通过政府自上而下对学校体育进行制度安排,重视教育部的轴心位置,加强体育局、财政局等行政部门的支持与配合,整个体育价值的取向才能自下而上彻底改变。消除国家政府文件的颁布与地方区域具体落实环节的真空状态,[22]针对校园足球活动的开展设立相应的监督部分,注重校园足球活动评价指标的完善和评价体系的建立,区域性、阶段性地给予正确的评价,及时反馈存在问题。每一次客观合理的评价都是下一阶段活动得以积极健康发展的良好开端,从而保证校园足球活动呈“螺旋”模式的进阶发展,确保校园足球组织结构的完整性。

(二)解决学训矛盾,营造良好的环境和氛围

新时代背景下校园足球的发展务必立志于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贯彻体育与教育结合发展的思想,处理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的关系,重视素质教育与应试教育优势互补。[23]树立健康第一的教育理念,帮助学生在体育锻炼中享受乐趣、增强体质、健全人格、锤炼意志。加强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的协同发展,旨在促进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全面发展。通过组织校园足球系列活动,如班级足球比赛、足球趣味大课间活动、校际间足球活动交流、省际间足球训练竞赛等活动,不仅丰富学生的生活,增长足球运动知识,开拓眼界,而且可以培养学生参与足球运动的兴趣与意识。

(三)丰富校园足球课程的内容

新时代背景下校园足球的发展需要提高参与者体育意识,营造良好足球文化氛围,促进全社会人民的体育认知感和认同感。教育部体育卫生与艺术教育司司长王登峰提出:“享受乐趣、增强体质、健全人格、锤炼意志”四位一体的学校体育目标。[24]学校体育目前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体育不仅仅是身体健康,体育还承载着健全人格、锤炼意志品质的思想意识形态,承载着思想道德修养和振奋民族精神这样一个基础性的工程,而且能够让学生在健全人格、锤炼意志的过程中享受到体育锻炼的乐趣。[25]坚持校园足球育人的理念,完善校园足球体育课程设置、优化校园足球训练体系、设置校园足球竞赛模式,采用多种形式保障校园足球的丰富性。实施过程中注重情景化教学形式,选择针对性的教学方法,目的要体现对学生主体角色的充分认可和尊重,满足学生参与足球运动的身心需求,重在学生意志品质的培养,促进校园足球教育功能和足球文化互相依存、相互融合,为校园足球的发展营造优良的校园足球生态环境,为体育的生态环境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总之,校园足球活动是一项系统性的教育工程,它的教育功能无处不在,其价值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实现,将校园足球活动教育价值的工具性和价值性有效结合,才能真正体现校园足球教育功能的实然价值和意义。少年强则中国强,勿将体育过度的功利化、名利化、形式化。只有保证各环节之间并行共进,关系互融,重视社会资源与自然资源的集合,整合集学校教育、社会教育和家庭教育为一体的教育生态网,才能保证校园足球教育功能的充分发挥,有利于健康向上的校园体育文化氛围的形成,能够让学生在参与足球运动的过程中得到足球文化的熏陶、感受足球带来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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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2019年甘肃省体育社会科学重点项目“论我国校园足球活动的教育功能”(GST201906)研究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