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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文选》对选本学示范作用及对后世选家的影响

  2020-05-20    872  上传者:管理员

摘要:《文选》作为总集为选本提供了示范,同时对选本有了正向影响并引发现实思考。《文选》确定了历代选本的性质:不仅是“著作之渊薮”,更要达到“文章之衡鉴”。选本不仅是总揽文章文献学上的辑佚,更是一种文学批评,要达到文献学意义和批评学意义的统一,此为《文选》选本的最重要内涵和题中应有之义。《文选》奠定了选本作为文章写作学习样本的用途,集中体现为历代对《文选》的大量拟写、续写和改编。《文选》为历代选本提供了编纂方法,后世多有学习、借鉴来编纂选本。后世选家从对《文选》的贬抑与质疑出发,引发对选本走向何方的正向与反向思考。以上可归结为《文选》奠定的选本性质和垂范作用及由此引发的选家现实思考和选本学意义。

  • 关键词:
  • 《文选》
  • 中外文学
  • 垂范
  • 现实思考
  • 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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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本”是文学作品的重要载体,也是中国古代文学批评的重要形式之一,具有非常重要的文学批评价值,它暗含了选者或选者所处时代的文学批评观并且传递和影响着后世。我们可以从“选本”中窥探到当时社会背景的样貌,当时作品的艺术成就或对当世、前世作品的评价与接受情况,还可体现出选者的选录标准、目的、喜好和体现出的文学观以及对后世的影响。本文从《文选》为“选本”提供的示范意义出发,讨论《文选》的“选本”性质、内涵和用途以及后世人们围绕着《文选》对“选本”的正向影响和后人反向的现实思考等问题。


一、《文选》确定了历代选本的性质


何为“选”?《说文解字》曰:“一曰择也”[1],即选择之意。所谓“选本”,是指选者按照一定的标准,将一代或数代文学作品有选择性地汇集为集。挚虞《文章流别集》被《隋书·经籍志》称为总集之首:

总集者,以建安之后,辞赋转繁,众家之集,日以滋广,晋代挚虞,苦览者之劳倦,于是采擿孔翠,芟剪繁芜,自诗赋下,各为条贯,合而编之,是为《流别》。[2]

这也得到了《四库全书总目》的认可,卷一八六《总集类·序》:“《三百篇》既列为经,王逸所哀又仅《楚辞》一家,故体例所成,以挚虞《流别》为始。其书虽佚,其论尚散见《艺文类聚》中,盖分体编录者也”[3]。挚虞《文章流别集》其书虽佚,后世的文集总钞都是“继轨”挚虞《文章流别集》的,《文选》也不例外,也是经过“采擿孔翠,芟剪繁芜”,即经过“选”的过程,成为“选本”和现存编选最早的文学总集的,即“总集之存于今者,以《文选》为最古。鸿篇巨制,垂范千秋”[4]。

《文选》能“垂范千秋”,有其内在原因,首当因“用彰公道”。《四库全书总目》卷一百八十六《集部三十九》云:

然文章论定,自有公评,要当待之天下后世。何必露才扬己,先自表章。……考梁昭明太子撰《文选》以何逊犹在,不录其诗。盖欲杜绝世情,用彰公道。今芮挺章与楼颖一则以见存之人采录其诗,一则以选己之诗为之作序,后来互相标榜之风,已萌于此。[3]1688

四库馆臣于此,一是批评了芮挺章编《国秀集》“以己作入选”“露才扬己,先自表章”,因为文章的论定,后世自有“公评”;二是批评因楼颖为之作序就选录其文章,“互相标榜”的不良之风开始盛行。而以昭明太子撰《文选》以何逊犹在,不录其诗为例,对“选本学”提出了“杜绝世情,用彰公道”的要求,也侧面赞赏了《文选》的选录原则。因为萧统是主动追求文学“文质彬彬”的文学风格,其《答湘东王求〈文集〉及〈诗苑英华〉书》中说:“夫文典则累野,丽亦伤浮。能丽而不浮,典而不野,文质彬彬,有君子之致”[5]。应该说,具有如此文风的人是较为能够容许各种文风的,其所编纂的总集也能够容纳各种文风的作品[6]。也正是因为《文选》所录作品能够容纳各种文风,“用彰公道”,是魏晋南北朝公认的历代名作,是时代的公论,得到了天下后世自有的“公评”。因而,才能为后世学习、编纂选本提供可供学习的垂范意义。

否则,不是所有选本都能得到这样的认可。如果选本不“用彰公道”,人们也不会盲目随从,如《旧唐书·裴潾传》载:

集历代文章,续梁昭明太子《文选》,成三十卷,目曰《大和通选》,并音义、目录一卷,上之。当时文士,非素与潾游者,其文章少在其选,时论咸薄之。[7]

可见,后世选者的品质和所选作品的品质也自有公论和客观论断。裴潾拟昭明太子《文选》的《通选》未达到“用彰公道”,虽然“集历代文章”,但因其选文看中作者是否与其交好,“非素与潾游者,其文章少在其选”,且“所取偏僻”,故而其选也未能得到后世的认可,以致于“时论咸薄之”“不为时论所称”。于此,叶燮《选家说》:

古文辞赋之有选也,自梁昭明始。……昭明不求诸人而求诸文,……文选一律也,人选则不一律也。或以趋附,或以希求,或以应酬交际,其选以人衡,何暇以文衡乎?不以文衡,于是文章多弃人,天下多弃文矣。……吾愿,自不能效法圣人,其亦不失梁昭明之意,斯亦可矣。[8]

叶燮一则肯定了“选自昭明始”;二则赞赏萧统编纂《文选》“不求诸人而求诸文”的标准,即“文选”,不因为趋附、希求或以应酬交际而“人选”;最后对后世的“选古之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和“选本”应该学习的参照,即使“不能效法圣人”,也要达到“不失梁昭明之意”,即以萧统编选《文选》为最基本的参照。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这是《文选》为后世选家、选本彰显的最可供学习的示范意义。

《文选》不仅能起到“垂范千秋”的作用,而且因“菁华毕出”而成为“文章之衡鉴”。关于总集的编纂,《四库全书总目》卷一八六《总集类·序》云:

文籍日兴,散无统纪,于是总集作焉。一则网罗放佚,使零章残什,并有所归;一则删汰繁芜,使莠稗咸除,菁华毕出。是固文章之衡鉴、著作之渊薮矣。[3]1685

由此可知,这是对总集编纂提出的两条基本要求,就《文选》而言,第一层意义来说,《文选》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算得上是一部辑佚学的著作;第二层意义来说,《文选》则是一部文学作品的选集。《文选》是以“网罗放佚,使零章残什,并有所归”为出发点,辑集零章散篇,尽量求全求备;以“删汰繁芜,使莠稗咸除,菁华毕出”为落脚点,编成总集。

若归结于选本的性质来说,《隋书·经籍志》说挚虞编纂总集是因为“苦览者之劳倦”[2]1089,《文选序》言明要“略其芜秽,集其清英”[9],《四库全书总目》说要成为“文章之衡鉴、著作之渊薮”[3]1685。可以这样说,《文选》作为总集,萧统编选的目的有二:一是“网罗放佚”,为了尽量追求全面,使录入的作品成为“著作之渊薮”;二是“删汰繁芜”,为追求精简菁华,使编选的作品成为“文章之衡鉴”。“删汰繁芜,使莠稗咸除,菁华毕出”,既是编纂的过程,也是其最终成果形式[6]106。当然,《文选》最后的落脚点显然是属于“删汰繁芜,使莠稗咸除,菁华毕出”一类,这也符合《文选》作为选本的编纂目的和内在要求,即作为选本的《文选》不仅是“著作之渊薮”,更在于达到“文章之衡鉴”。选本不仅要满足于文献学上的辑佚,即总揽文章,让“览者”欣赏;更重要的是一种文学批评,有评论文章的意味,具有文学批评的意义。总之,《文选》确定了选本的性质,以后的选本均须如此,仅体现文献学意义上的辑佚功能还不够,因为选本并非全集,还要有文学批评意义,即要达到文献学意义和批评学意义的统一。

《文选》出现后,出现了《文选》“李善注”,“自从有了此书,《文选》学就应该是《文选李善注》之学。《文选李善注》之学包括《文选李注》的文献学,《文选李注》的小学(文字、音韵、训诂之学),《文选李注》的文论学”[10]。俞绍初、许逸民二先生的《文选学研究集成》序论及“新选学”认为,“新选学”之范畴约略包括注释、校勘学、评论学、索引、版本、文献、编纂、文艺等8个方面的“学”[11],后则又有“文选文体学”“文选类型学”等。其中,《文选》作为选本的文学批评功能主要体现在对《文选》作品的注释、解读,对选文标准的探讨,对作家作品的评价,对作家身份的认可,对文学思潮的引领和反思等方面,通过这些具体的文学批评功能,使选本成为构建文学批评体系的方式,此为《文选》选本的最重要内涵和题中应有之义。正因为如此,《文选》才能从“内质上”具有经典垂范的作用,作为选本,在所选作品和“选”的方法上被后世不断主动学习、模仿。


二、《文选》奠定选本作为文章写作样本的用途


《文选》奠定了选本作为文章写作学习文本的用途,顾大韶《海虞文苑序》云:“昔者昭明之为《文选》也,论世穷乎八代,取材极于九垓,囊括今古,包裹鸿细,然后鉴之以神识,裁之以体格,辨之以源流,审之以声韵,才累理者必去,疵间醇者必削,其用物也弘矣,其持法也严矣,故能继六经而垂世,并二曜以经天也”[12]。据《旧唐书·本纪第十七下·文宗下》载:“壬辰,集贤学士裴潾撰《通选》三十卷,以拟昭明太子《文选》,潾所取偏僻,不为时论所称。”[7]553讲的是出现了集贤学士裴潾拟昭明太子《文选》撰《通选》的情况。又,张九龄《故光禄大夫右散骑常侍集贤院学士赠太子少保东海徐文公神道碑》载:

(徐坚)盖尝注《史记》,修《晋书》,续《文选》《大隐传》,及有文集三十卷。[13]

说的是徐坚除了注《史记》、修《晋书》,还有续《文选》之事。唐代还有卜长福《续文选》三十卷、卜隐之《拟文选》三十卷、孟利贞《续文选》十三卷等模拟《文选》或续《文选》之作。

宋初文人对《文选》的摹拟现象从杨亿《二京赋》可见一斑,据袁褧《枫窗小牍》载:

杨亿作《二京赋》既成,好事者多为传写。有轻薄子书其门曰:“孟坚再生,平子出世。《文选》中间,恨无隙地。”杨亦书门答之,曰:“赏惜违颜,事等隔世。虽书我门,不争此地。”余谓此齐东之言也,杨公长者,肯相较若尔耶?[14]

可见,宋初模拟《文选》作品的盛况。又,《集选目录》《直斋书录解题》曰:“案:《文献通考》‘集选’作‘文选’。丞相元献公晏殊集。《中兴馆阁书目》以为不知名者,误也。大略欲续《文选》,故亦及于庾信、何逊、阴铿诸人”[15]。《文献通考》甚至把《集选目录》称作《文选目录》,陈振孙也说大概因为想要续《文选》的缘故,所以才选庾信、何逊、阴铿诸人作品。另外,朱熹在《跋病翁先生诗》说:“此病翁先生少时所作《闻筝》诗也。规模意态,全是学《文选·乐府》诸篇,不杂近世俗体,故其气韵高古,而音节华畅,一时辈流少能及之”[16]。朱熹认为病翁写诗学习了《文选·乐府》,高度肯定了《文选》之于学习写作文章的典范作用。此外,还有元代陈仁子《文选补遗》,明代刘节《广文选》,《清史列传》也载有薛寿“著有《续文选古字通》二十卷”[17]等模拟《文选》、续《文选》、补《文选》之作。

后人为什么要拟《文选》、续《文选》、改编《文选》呢?明胡应麟《诗薮》曰:“萧统之选,鉴别昭融。”[18]《文选》作为诗文写作的标准范本,后人通过模仿方能求得神似,而拟作、续作和改编本身就是一种重要的学习写作、属文的方法。后人自觉或不自觉地把《文选》作为文章写作学习文本来用,可以说《文选》的用途已经由鉴赏而入模拟了。文人通过拟写、续写或补写的手法学习写作、属文由来已久且渊源有自。日本学者青木正儿在《创造主义与仿古主义》中说,“六经底文章,一部分一部分地来看,乙模仿甲的,也是有的。就《诗经》来看,例如《鲁颂》的《閟宫》有模仿《商颂》《殷武》的形迹,这早已为学者承认,所以,仿古主义与创造主义相并着,是早早有了的。”[19]其后,《世说新语·文学第四》载:

夏侯湛作《周诗》成,示潘安仁。安仁曰:“此非徒温雅,乃别见孝悌之性。”潘因此遂作家风诗。[20]

刘孝标注云:“湛《集》载其《叙》曰:‘《周诗》者,《南陔》、《白华》、《华黍》、《由庚》、《崇丘》、《由仪》六篇,有其义而亡其辞。湛续其亡,故云《周诗》也。’”[20]279可见,夏侯湛作的诗也是《周诗》的“补”,而《世说新语》说是“作《周诗》”,潘岳“遂作家风诗”,则“补”或“拟”在当时和“作”的界限区分不明。正可通过“补”“拟”“续”来学习写作。《扬雄传》载:“先是时,蜀有司马相如,作赋甚弘丽温雅,雄心壮之,每作赋,常拟之以为式。……又旁《离骚》作重一篇,名曰《广骚》;又旁《惜诵》以下至《怀沙》一卷,名曰《畔牢愁》。”[21]可知,扬雄经常模拟司马相如作赋,他又模拟《离骚》作《广骚》,模拟《惜诵》以下至《怀沙》作《畔牢愁》。其中,“拟之以为式”就是古代文人学习写作的最重要的方法之一,后人也有沿袭。如《七谟序》载:

昔枚乘作《七发》,而属文之士若傅毅、刘广世、崔琦、李龙、桓鳞、崔骃、刘梁、桓彬之徒,承其流而作之者纷焉:《七激》《七兴》《七依》《七款》《七说》《七蠲》《七举》《七设》之篇。[22]

枚乘作《七发》,“属文之士”傅毅、刘广世、崔琦、李龙、桓鳞、崔骃、刘梁、桓彬分别“承其流而作”《七激》《七兴》《七依》《七款》《七说》《七蠲》《七举》《七设》等文章,以至有了“七”这种文体。

对此,刘勰《文心雕龙·杂文第十四》也说:“及枚乘摛艳,首制《七发》,腴辞云构,夸丽风骇。……自《七发》以下,作者继踵。傅毅《七激》,会清要之工;崔骃《七依》,入博雅之巧;张衡《七辨》,结采绵靡;崔瑗《七厉》,植义纯正;陈思《七启》,取美于宏壮,仲宣《七释》,致辨于事理。自桓麟《七说》以下,左思《七讽》以上,枝附影从,十有余家”[23]。由此可见,“枝附影从”极言当时模仿学习的风气之盛;“十有余家”则指其后的模拟者之多。

又,陶渊明《闲情赋》序曰:“初张衡作《定情赋》,蔡邕作《静情赋》,检逸辞而宗淡泊,始则荡以思虑,而终归闲正。将以抑流宕之邪心,谅有助于讽谏。缀文之士,奕代继作,并因触类,广其辞义。余园闾多暇,复染翰为之,虽文妙不足,庶不谬作者之意乎?”[24]何(孟春)注云:“赋情始楚宋玉,汉司马相如、平子、伯喈继之为定静之辞。而魏则陈琳、阮瑀作《止欲赋》,王粲作《闲邪赋》,应玚作《正情赋》,曹植作《静思赋》,晋张华作《永怀赋》,此靖节所谓‘奕世继作,并因触类,广其辞义’者也。”[24]153由是可知,张衡作《定情赋》、蔡邕作《静情赋》是为“定静之辞”,后来的“属文之士”就把这两篇当做学习写作的范本,“奕世继作”已经成为了时代之风气。

于此,梁昭明太子《陶渊明集序》曰:“白壁微瑕,惟在《闲情》一赋。扬雄所谓劝百而讽一者,卒无讽谏,何足摇其笔端?惜哉,无是可也!”[5]200以上可知,萧统不录《闲情》赋也是当时的时代风气所致。“时代的审美趣尚规约着选家个体的审美趣味,引领具体文本的选取与评鉴,使选本表露出鲜明的时代特征,映现出选本所处时代的审美趣尚。”[25]萧统只是认为《闲情》赋不适合当作学习写作的范本,也就是说不是“定静之辞”,因而就没有录入《文选》,也“体现齐梁时人共同之审美要求与昭明本人审美意向之切合”[26]。这在陶渊明本人那里也可以得到验证:“文妙不足,庶不谬作者之意乎!”[24]153陶渊明作《闲情》赋也是遵循时代风尚,为练习属文而写作的拟作。

李白也拟《文选》,就是为了学习写作文章。《酉阳杂俎》前集卷一二有载:

(李)白前后三拟词选,不如意,悉焚之,唯留《恨》、《别》赋。[27]

词选即《文选》。关于李白三拟《文选》,清潘德舆《养一斋李杜诗话》:“李、杜无所不学,而《文选》又唐人之所重,自宜尽心而学之,所谓‘转益多师是吾师’也。若其志向之始,成功之终,则非《选》诗所得而囿。故谓太白学古兼学《文选》可,谓其复古为复《文选》体则不可。”[28]虽然潘德舆不同意李白复古是为了复《文选》之体,但他肯定了李白“学《文选》”的不争事实。朱熹也评价李白、杜甫的诗写得好是因为学习了《文选》“诗”才好:“鲍明远才健,其诗乃《选》之变体,李太白专学之……李太白终始学《选诗》,所以好。杜子美诗好者,亦多是效《选》诗,渐放手,夔州诸诗则不然也。”[16]4321-4323

所以,宋代真德秀在《文章正宗纲目》说:“自昔集录文章者众矣,若杜预、挚虞诸家,往往湮没弗传。今行于世者,惟梁昭明《文选》、姚铉《文粹》而已。繇今眡之,二书所录,果皆得源流之正乎?夫士之于学,所以穷理而致用也。文虽学之一事,要亦不外乎此”[29]。即是说,昭明《文选》能大行于世,得益于士子能学而致用,即通过拟写、续写、改编《文选》学习写作、属文。从学习写作、属文的更深层次的动因来说,拟《文选》、续《文选》、补《文选》、改编《文选》的大量出现,也奠定了其作为选本的另一种用途,说明后人把《文选》作为文章写作学习文本来用,《文选》作为选本的功用已经由鉴赏而入模拟了。当然后人也是为了继承和发扬《文选》的选本示范意义,从选本作品的选录上、从选本的编纂体例方法上或者是选本的编纂思想上。


三、《文选》为后代选本提供编纂方法


无论从编纂体例、分类,还是编纂思想上,《文选》都为后世的选本提供了选本编纂方法的垂范意义。首先就编纂体例和分类上来说,萧统《文选序》曰:“凡次文之体,各以汇聚。诗赋体既不一,又以类分。类分之中,各以时代相次”[9]2。这里,萧统提出了《文选》作为选本的编纂方法,即“次文”,一是以文体分,二是文体之下以类型分,三是类分之中,再各以时代相次。《文选》所录700多篇作品按照赋、诗、文三大文体分,每一种文体再按类分,赋分为15类,诗分为23类,文分为35类。《文选》次文类“各以时代相次”可以分为在作家层面上“以时代相次”与在作品层面上“以时代相次”两个层次[30],但作品最终还要体现在作家层面上来。其次就编纂思想来说,《文选》是“略其芜秽,集其清英”[9]2的选本,即把历代有所定论的优秀作品集合而成总集[6]52。但不能这样简单地理解萧统编纂《文选》的宗旨。“《文选》选文的立足点在‘入耳之娱’与‘悦目之玩’,故一切不以‘能文为本’者,不得入其域中。”[31]体现了《文选》选文的价值准绳。

“《文选》是一部成功的总集,它不仅取代了《文章流别集》居总集之首的地位,也淘汰了萧衍、萧秀和萧统自己早年所编的那些类书、总集,而且还为此后的总集编纂、文论写作导乎先路。它在一千多年前出现的最早总集中岿然独存,冠冕众制,是历史对它所作出的公允评价。”[10]40明陈衎《选编序》称“自昭明《文选》行,文始有选。”[32]后世的选本编次体例多有效仿《文选》者,如《文苑英华》:“此书所录,则起于梁末,盖即以上续《文选》,其分类编辑,体例亦略相同,而门目更为烦碎,则后来文体日增,非旧目所能括也”[3]1691。宋人的其他几部文章总集如《唐文粹》《宋文鉴》等大致都采用了《文选》的编排体例。《成都文类》:“凡一千篇有奇,分为十有一门,各以文体相从,故曰《文类》。每类之中,又各有子目,颇伤繁碎。然《昭明文选》已创是例,宋人编杜甫、苏轼诗,亦往往如斯,当时风尚使然,不足怪也。”[3]1699《选诗》:“(从)《文选》中录出别行,以人之时代为次”[15]451;又,元代刘履编《风雅翼》,《四库全书总目》卷一百八十八《集部四十一》云:

是编首为《选诗补注》八卷,……次为《选诗补遗》二卷,取古歌谣词之散见于传记、诸子,及乐府诗集者,选录四十二首,以补《文选》之阙。次为《选诗续编》四卷,取唐、宋以来诸家诗词之近古者一百五十九首,以为“文选嗣音”。[3]1711

不论是补《文选》之阙的《选诗补遗》,即按《文选》选文标准再选,还是选唐宋诸家诗词的《选诗续编》,都是依《文选》标准体例而行。明顾大韶《海虞文苑序》云:

昔者昭明之为《文选》也,论世穷乎八代,取材极于九垓,囊括今古,包裹鸿细,……才累理者必去,疵间醇者必削,其用物也弘矣,其持法也严矣,故能继六经而垂世,并二曜以经天也。今子之为是集也,封域不出百里之内,人物不踰书世之近。其用物太窘,则不能无姑息;其持法太宽,则不能无假借。[12]544

顾大韶认为昭明之为《文选》,不仅做到了取材“极于九垓,囊括今古,包裹鸿细”的“用物弘”,而且达到了剪裁上“才累理者必去,疵间醇者必削”的“持法严”,才能让《文选》“继六经而垂世,并二曜以经天”。他据此批评时人选集“用物太窘”“持法太宽”,实则是体现了时人对选集提出以《文选》为标准的呼声。

明人王文禄对此则更为明确、更为集中,甚至是怀着更大的文学“野心”,提出为文、选本选文都要宗法《文选》的,并多有论述。其《文脉》曰:“《文选》,文统也,恢张经、子、史也。选文不法《文选》,岂文乎?”[33]王文禄认为《文选》是文章的正统,选本选文不效法《文选》,就不能称为文了。他又说:“罗圭峰、李空同、康封山、崔后渠法两汉、先秦云,自是知宗《昭明文选》也。……夫文也者,文也;华也者,霞天花苑,锦章也。”[33]1703虽然某种程度上,他是在为复古明代的文风而推崇《文选》,但他认为文应是“锦章”,要有文采,这与萧统选文保持了一致。他对不宗法《文选》的选本,《皇朝文衡》的选文之法提出了批评意见:“弃华而取质,岂选文之法乎?”更是从选本史学意义上肯定了《文选》对后世选本的垂范作用,建议师法《文选》作历代之“文选”总集:“夫《文选》尚矣,莫及焉。……一仿《文选》之例增选之,自六经后,始曰《战国先秦文选》,曰《三国文选》,曰《六朝文选》,曰《唐文选》,五代附之,曰《宋文选》,曰《元文选》,辽金附之,我朝曰《皇明文选》。……如选矣,一代成历代之美,文运之光乎?”[33]1692-1693可见,王文禄是心怀“一代成历代之美”以期达到“文运之光”的伟大理想甚或是文学“野心”的。当然,其前提是严格师法昭明太子《文选》的标准来增选《战国先秦文选》《三国文选》《六朝文选》《唐文选》《宋文选》《元文选》《皇明文选》。

另外,还有不少后世选本都在不同程度上承《文选》“略其芜秽,集其清英”而作。如高仲武《大唐中兴间气集序》云:“暨乎梁昭明,载述已往,撰集者数家,榷其风流,《正声》最备,其余著录,或未至正焉。何者?《英华》失于浮游,《玉台》陷于淫靡,《珠英》但纪朝士,《丹阳》止录吴人,此繇曲学专门,何暇兼包众善,使夫大雅君子,所以对卷而长叹也。”[34]他对前人选本有所褒贬,认为昭明《文选》“《正声》最备”,同时又对僧慧静所编《续古今诗苑英华》、李康成编《玉台后集》、崔融编《珠英集》、殷璠编选《丹阳集》等选本提出了不同程度的批评和期待。

又如,芮挺章编选《国秀集》,楼颖序称:“自开元以来,维天宝三载,谴谪芜秽,登纳菁英,可被管弦者,都为一集”[35]。可知,“谴谪芜秽,登纳菁英”是承《文选》“略其芜秽,集其清英”而来,又加入了“可被管弦”的新标准,即可以合乐歌唱。

又如,姚合选《极玄集》,自序仅存四句云:“此皆诗家射雕手也。合于众集中更选其极玄者,庶免后来之非”[35]318。意思是说,所选21个诗人都是“诗家射雕手”,即高手,“更选其极玄者”,即是极妙极好之意。可见,姚合选诗注重“选精”——集其清英,正如蒋易《极玄集序》所说:“唐诗数千百家,浩如渊海。姚合以唐人选唐诗,其识鉴精矣。然所选者仅若此,何也?盖当是时以诗鸣者,人有其集,制作虽多,鲜克全美。譬之握珠怀璧,岂得悉无暇类者哉?武功去取之法严,故其选精。选之精,故所选仅若此”[35]318。

综上,《文选》的编纂方法被后世选本或多或少继承和发扬,对选本的发展起到积极影响,也在一定程度上引导着一个时代的文学发展走向,使《文选》作为选本在史学意义上影响深远。


四、《文选》提供对选本走向的思考


后世不乏从对《文选》的贬抑与质疑出发,引发思考——即选本该走向何方?

一是质疑萧统的认知水平拙劣、理论素养不高、编次无法、去取欠精。如苏轼《答刘沔都曹书》:“梁萧统集《文选》,世以为工。以轼观之,拙于文而陋于识者,莫统若也。”[36]《题文选》又说:“舟中读《文选》,恨其编次无法,去取失当。齐、梁文章衰陋,而萧统尤为卑弱,《文选》引,斯可见矣。”[36]2092-2093苏轼对于萧统“拙于文而陋于识者”和《文选》选文去取的评价,虽有一定的道理,但总体而言未免过于激烈而有失偏颇。

明人彭时《文章辨体序》:“今传于世,若梁昭明《文选》《唐文粹》《宋文鉴》,固已号为掇其英、拔其粹矣。然《文粹》《文鉴》,止录一代之作;《文选》虽兼备历代,而去取欠精,识者犹有憾焉。”[37]彭时此言《文选》去取欠精,留有遗憾,也委婉批评《文粹》《文鉴》止录一代之作。明人陈山毓《总集序》:“总集者,辑文人学士人所论著,撰而录之者也。萧氏《文选》重,而诸家之撰录殆废。然昭明识最下,独贵绮丽,尚堆叠,词赋如灵均诸什,疏议如谊、舒、错、向,概多弃置,幸他书且存,故俾后世犹获睹其梗概耳。……故予尝以为《文选》一书,是古文词一巨蠧也,亦一厄运也。”[38]以“昭明识最下”,甚至认为《文选》是古文词的巨蠧和厄运。清人毛先舒《诗辩坻》云:“《文选》诗、赋须分代读之。其分类者,昭明之陋耳,遂使风格升降混淆,诖初学不少。”[28]71认为《文选》分类因萧统之陋而使“风格升降混淆”,贻误后学。

其实萧统是具备编撰《文选》的文学才华、理论水平、校勘古书的经历与经验和“泛览词林”的基础的[6]5-8。不管出于何种文学等目的,如果把后世的批评从选本的角度来看,实则以选者编纂更好的选本为鹄的,对编选者本人提出了更高的诗文素质、理论水平、编次体例等的要求。

二是略嫌《文选》编选还不够精简,还可有很多删减之处。如明人车大任《又答友人书》云:“仆自幼阅《文选》一书,……然其篇帙浩烦,典故错出,今人既不能作,亦不能读,非不能读也,不能作,虽读如未读也。……今人读未终篇,而倦焉思卧者,比比是已……”[39]认为《文选》“篇帙浩烦”,今人“既不能作,亦不能读”,以至于出现了还没读完一篇就疲倦想睡觉的现象比比皆是。这实则是后人对选本提出要更精当的要求。

三是对《文选》不录“经、史、子、语”的反思,提出质疑。关于《文选》选录作品,萧统《文选序》云:

若其赞论之综辑辞采,序述之错比文华,事出于沉思,义归乎翰藻,故与夫篇什,杂而集之。[9]2

众所周知,萧统于此指出了《文选》的选文总体标准和大致范围。周公、孔子所编之“经”地位崇高,不能“加之剪截”;老庄等诸子之作,“立意为宗”,不“能文”,亦略而不录;贤人、忠臣、谋夫、辨士之作,虽“美辞”,但“繁博”,亦不录;“史”除赞、论等“事出于沉思,义归乎翰藻”者皆不录。总的来说,萧统《文选》范围是基本不选经、史、子和语,选文总体标准“事出于沉思,义归乎翰藻”,此言总体标准而非统一或唯一标准。于此,章太炎说:“昭明太子序《文选》也,其于史籍,则云‘不同篇翰’;其于诸子,则云‘不以能文为贵’。此为裒次总集,自成一家,体例适然,非不易之定论也。……且‘沉思’孰若庄周、荀卿,‘翰藻’孰若吕氏、淮南?总集不摭九流之篇,格于科律,因不应为之辞”[40]。其言甚是。

后人对《文选》不录“经、史、子、语”提出反思,认为随着文学的发展进步,这种选本观念已经不合时宜了。明人董其昌《餐霞十草引》:“自汉至唐,脉络不断;丛其胜会,《选》学具存。昌黎以经为文,眉山以子为文,近时哲匠王允宁、元美而下,以史为文。于是诗赋之外,《选》学几废。”[41]言后世已经发展为“以经为文”“以子为文”“以史为文”了,《文选》学已经被时代所抛弃。清人潘耒《明文英华序》:“文之有选,自梁昭明始,综揽八代千余年,成书止三十卷,诗赋复居其半,为文仅二百余篇,可谓隘矣。又所取多骈辞俪句,偏于一体,非文章之极则。”[42]是说《文选》所取“偏于一体”,非“文章极则”,过于狭隘了。这也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后人对《文选》的选本典范意义提出了质疑,对“选本该走向何方”提出了新的思考。

另外,还有后人认为萧统《文选》选文的去取过于苛刻了,导致有些“自有定价”的文章被舍弃了,但也不能因为《文选》未选录而掩盖其美或就此丧失了自身的价值。如宋人叶大庆《考古质疑》卷五云:“王右军《兰亭序》不入《文选》,王勃《滕王阁记》不入《文粹》,世多疑之。……然则二文之不入《选》《粹》,毋亦萧统、姚铉偶意见不合,故去取之过苛欤!虽然,二子之文不入《选》《粹》而传至于今,脍炙人口,良金美玉,自有定价,所谓瑕不掩瑜,未足韬其美也。”[43]

以上,可以说是从对《文选》的贬抑与质疑出发,对选本提出了正向和反向思考——选本该走向何方?即:对编选者本人提出了更高的诗文素质、理论水平和编次体例等的要求;要求选本要更精当;对文学选本提出了新的反思——要求选本要录经、史、子、语。明人李长祥《与董文友龚介眉书》:“古来之文选、诗选代有其人,皆代兴代没,今传之者惟昭明《文选》,又读之者半,诋之者半。其诋之也,终读之;其读之也,终诋之。”[44]是说对《文选》“读之”与“诋之”参半,即两种情况都有。当然,不管如何,后人是以提出反思来促进选本的深度发展和宽度拓展的。


五、余论——《文选》的选本学意义


《文选》作为选本,其性质和内涵,开启了选本的各个方面,是后世研究选本的标志,成为研究选本不可逾越的开端,后人对选本又有所发展。则选本和对选本的研究,可统称为“选本学”。《文选》的选本学意义不言自明,它奠定了上文所述四个方面,又奠定了“选本学”的学问,即《文选》选本学——围绕选本理论来讨论和实践之学。

《文选》所录作品“用彰公道”,是魏晋南北朝公认的历代名作,是时代的公论,因而,才能为后世选本提供了垂范作用。而萧统编选《文选》,本身又是有发展眼光的,即所谓“增冰为积水所成”[9]1,又“总集之存于今者,以《文选》为最古。鸿篇巨制,垂范千秋”[4]1,自然会被后世选家所效仿,但必是受当时时代风气的影响,即“昭明太子生于其世,沿时代之风尚,踵昔贤之成规,乃集《文选》,以行于代”[4]5。自然也难以逃脱时代的圈囿,也使后人对选本发展有了新的思考,即反思选本如何走出一条有异于《文选》规范下的新的发展之路。

阮元《与友人论文书》:“昭明《选序》,体例甚明。后人读之,苦不加意。《选序》之法,于经、子、史三家不加甄录,为其以立意纪事为本,非沉思翰藻之比也。”[45]提出了《文选》选文的标准之问题。其《书梁昭明太子文选序后》又说:“昭明所选,名之曰文。盖必文而后选也,非文则不选也。经也,子也,史也,不可专名之为文也。故昭明《文选序》后三段特明其不选之故。必沉思翰藻,始名为文,始以入选也。……自唐宋韩苏诸大家以奇偶相生之文为八代之衰而矫之,于是昭明所不选者,反皆为诸家所取。故其所着非经即子,非子即史,求其合于昭明序所谓文者鲜矣。其不合之处,盖分于奇偶之间。经子史多奇而少偶,故唐宋八家不尚偶。文选多偶而少奇,故昭明不尚奇。”[45]608后世必会走出一条“昭明所不选者,反皆为诸家所取”之路,即与《文选》相异的路,这也是选本的必由之路。

于此,骆鸿凯也说:“而总其大旨曰:‘事出于沉思,义归乎翰藻。’此昭明自明入选之准的,亦即其自定文辞之封域也。”[4]11总集的编纂既可以达到“删汰繁芜,使莠稗咸除,菁华毕出”的效果,还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当时的文体观念[46]。但“昭明所不选者,反皆为诸家所取”,这也给“经、史、子、语不入《文选》”提出反思,也为后世跳出《文选》“经、史、子、语不入《文选》”的选本框架提供了新的发展空间,即以后的选本要录经、史、子、语。这种反思具有文学批评的意义,而“文学批评的开展有利于文学接受观念的树立,文学接受观念的树立促进文学交流”[47]。这也是《文选》给选本立下规矩之后,后世思考选本新的发展方向和《文选》选本学的时代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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