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祛魅”(德文“Entzauberung”,英文“Disenchantment”)一词由德国现代社会学家马克 斯韦伯(MaxWeber)于 1920年提出,契合了 当时西方国家从宗教桎梏到世俗崛起的背景｡ 其中,“魅”指的是“巫术”“迷象”“神秘主义”,可 泛指具有神秘色彩的一切事物或意识,而“祛 魅”指“去神秘化”“破除幻象”“理性化”(Rationalization)等｡韦伯理论中“世界的祛魅”,即人 对世界的理解从神秘性走向理性化,从神圣性 走向世俗化的过程[1] ｡在不断理性化的过程中, 科学和技术等引发了理性和工具崇拜,信仰和 价值感得到一定程度解构,因此,“赋魅”(Enchantment)和“复魅”(Reenchantment),即 “赋予魔力”“重新赋予世界魅力”得到讨论｡如 社会学家理查德詹金斯(RichardJenkins)指 出,“祛魅”“赋魅”和“复魅”3个阶段是相互作用 的[2] ｡本文在建筑学语境下,基于祛魅和相关概 念来考察设计历史时刻､作品和重要潮流变革, 从“祛魅”的 4个方面,即价值､形式､内容与技 术,对建筑学设计发展进行解读,试图思考不断 变化的世界和技术下“设计之魅”的回归之路｡

1、设计价值祛魅:从统治阶级到大众个体的转移

1.1自然崇拜到上层阶级威慑

城市文明诞生早期,“魅”对设计价值的影 响通常表现为通过占卜､神学等去决定城市空 间设计走向,催生了神庙､宫殿､陵墓等大尺度 建筑,主要建筑用于朝贡神明,压倒式的巨构形 式彰显当时人们对未知的敬畏,作为人的需求 被遏制｡古希腊时期,巨构形式在神庙得到一 定延续,但同时“人本主义”兴起,如人体尺度和 审美需求在雅典卫城的建造过程中得到彰显; 而这种空间尺度的宜人性到了古罗马时期被削 减,转而被彰显统治阶级力量的炫耀主义价值 观所代替,表现在城市和建筑设计上,空间尺度 常呈现超越人体正常使用的范围,“魅”的来源 体现在统治阶级通过恢宏场面来渲染征服性,以达到一定精神威慑｡

中世纪的哥特式建筑则通过在垂直方向的夸张式拔高,建筑空间设计呈现脱离地心引力 以伸向天空的追求,空间对宗教神学的彰显超 越了理性｡文艺复兴时期,“人本主义”重新得 到重视,世俗性的公共场所类型增多,理性原则 下地形､气候､人的实际需求等多个现实因素综 合影响着这个时期的城市和建筑设计｡而我国 古代都城和官家的建筑空间设计常遵循严格的 “礼制”秩序,空间在横向上的层层铺垫,通过一 系列的轴线､道路系统､院墙体系,建立起空间 和社会关系对应的秩序,来烘托统治阶级地位 的尊贵｡

1.2向体现日常生活价值的转移

韦伯所持的宗教社会学观点指出,西方文 化从史前形式的神奇宗教信仰(MagicalReligiosity),逐渐过渡到普世宗教(UniversalReligion),随着现代科学兴起,发展到“上帝之死” (the“DeathofGod”)[3] ,人们越来越理性地参 与到世俗活动中来,倾向于遵循工具理性或手 段理性｡理性化是现代城市发展和建筑设计的 重要特征,以勒柯布西耶､格罗皮乌斯等为代 表的现代主义建筑风格获得普遍认可;而后现 代建筑师则指出,功能主义和国际风格无法提 供一种公众可以接受的建筑,因为他们拒绝“向 下看”[4] ｡后现代主义主张的去价值化､去主体 化挑战了集权性权威,促进了建筑设计从彰显 价值到融合复杂性科学的“价值祛魅”｡

随着工业社会发展,开启了思想界主张“日 常生活”的回归,如:哲学家胡塞尔的现象学认 为,“日常生活世界”是人们参与其中､保有目 的､意义和价值的世界;海德格尔认为,人存在 于和世界的互动关联过程中;法国现代哲学家 列斐伏尔指出,“再现的空间”即被人们具体使 用､被赋予意义的空间｡随着“大众主义”文化 崛起,如以雷蒙德威廉斯等为代表的伯明翰学 派主张文化的通俗性,城市和建筑设计代表统 治阶级的价值诉求逐渐被公民日常生活中的意 志所消解｡设计逐渐受到“自下而上”的驱动, 体现设计追求的真实性､传统性和原生性[5] ,立 足于公众行为模式,以更平等视角构建城市生 活环境｡民众作为空间环境的实际使用者,主 人翁意识在实体空间得到一定彰显[6] ｡

纵观城市和建筑发展史,物质空间发展和 社会关系紧密关联,城市空间和建筑逐渐从上 对下施加“魅”影响力的载体,到满足功能需求 的理性主义产物,到融入公众日常生活意志,再 到个性化意志的彰显和演绎｡对未知崇拜､宗 教伦理和等级划分的追求,逐渐被满足民众的自发性需求所代替,整体上体现出设计价值祛 魅从统治阶级到大众个体的转移｡

2、设计形式祛魅:从二维理想构图到多维空间体验

2.1古典主义追求二维规整形式

古典主义时期,建筑单体构图追求严格量 化､精确性和细部的深入刻画｡亚里士多德对 美的形式(Form)定义为“秩序､匀称与明确”;毕 达哥拉斯学派(PythagorasofSamos)则推崇 “数”,即通过数量比例关系达到和谐美感,如建筑 立面上采用黄金分割定律1 来控制形式比例[7-8] ｡ 如古罗马建筑师维特鲁威(Vitruvius)的建筑作 品,主张通过对秩序､布局､匀称､均衡､得体和 配给的控制,达到平面构图的理想形式｡在古 典主义构图框架下,建筑构成元素也以特定固 定关系控制在确定的系统中,如柱式通过特定 分层方式遵循形式秩序｡到了文艺复兴时期, 通过数的协调达到形体理想比例的方式得到延 续,在建筑的平面､立面和剖面上都有所反映｡ 古典主义设计形式中对“魅”的追求,主要体现在 形式的规整､对称,细节的精细雕琢,通过二维 理想图形的控制,在既定的框架下获得完整感｡

2.2从立面到内部使用空间的转移

随着结构､材料和施工技术的提升,现代主 义在和装饰的对抗过程中大获全胜,局部的装 饰化细节不再是刻画的重点,更纯粹的几何形 体成为主要表现形式｡其中,对几何关系和比 例的掌控仍可以看到古典主义精髓的影子,如 柯布西耶于1928年设计的加歇别墅,在纯净的 体量中仍然保持了对比例的控制(图01)[9] ｡但现代主义建筑在立面和平面的解放,带来三维 空间上更多操作可能性和自由性,外部形体成 为内部空间构成的反映｡而空间的流动性带来 空间体验引入时间维度,如有机建筑学派理论 家布鲁诺赛维以包豪斯校舍为例,指出无透视 法连接起的建筑 体块,只有通过连 续的行走观察才能 了解全貌(图02)｡ 非几何形状和自 由形式等也以不 协调性彰显对古 典形式的反叛,如 被称为“后现代主 义先驱”的西班牙 建筑师高迪,通过 对曲线的运用,产 生奇妙的三维空 间体验(图03)｡局 限于二维构图的 柱式､细部的固定 搭配等古典原则 得到“祛魅”,设计主 体从表皮到内部 使用空间的转移, 通过点､线､面的穿 插组合等手法,体 量的表达更为丰富, 形式更为多样｡

图01柯布西耶的加歇别墅与帕拉迪奥的福斯卡里别墅的比较

2.3多元､感性､本 能表达的回归

而现代主义对功能主义和理性法则的推崇,也使其 陷入了枯燥､单一性 和特性缺失的禁 锢之中｡后现代主义建筑师针对功能主义和国 际风格的滥用,指出设计中“普遍视觉秩序”原 则作为一个系统是连贯的,但与人们的日常现实 是不一致的[4] ｡后现代主张以碎片化来解构体系 化,以去中心来探索不确定性,以表象演绎来打 破单一限制,如一些古典元素以碎片化的轻松 方式出现在建筑形象中,结构､整体和秩序的颠 覆,伴随而来的是建筑形式的复杂化表现｡到了 20世纪90年代后期,后现代主义逐渐发展成高 技派､解构主义等,复杂性科学的融入,促进了 非线性和参数化等发展,建筑形式在几何形体 的复杂化演绎下更为纯化,空间体验也更为复 杂｡如扎哈的建筑作品,时间性通过不规则构 成的内部空间向外部扩张,空间由内的连续变 化,带来建筑形式更为彻底的复杂性(图04)｡

图04扎哈设计的维特拉消防站

后现代对现代主义理性法则的系统性进行了“祛魅”,装饰性元素､构件､形象表达要素等 作为主观控制性要素嵌合在建筑形式中,成为 彰显个性的工具和介质,设计通过复杂性和矛 盾性来回应现实生活的多样性｡对“非理性”的 “魅”是主观性和个性表达欲望的反映,空间的 体验感从三维走向多维,欧几里几何所代表的 平面构成形式法则受到非欧几何学所代表的形 式美学的挑战,彰显设计形式多元的､感性的､ 本能性表达的回归｡

3、设计内容祛魅:从物质主体到多元内涵的延伸

3.1“物质决定论”的摇摇欲坠

19世纪工业革命带来城镇化建设需求,对 城市的理想模式加以探究,如:柯布西耶提出 “光辉城市”构想,主张通过几何形体来建立秩 序,但在昌迪加尔规划建设的实践中出现了冷 漠和与印度民情脱节等问题;巴西利亚城市设 计的平面构成有意识模仿人体躯干,但过度追 求几何形体的完美构图,使其陷入空间死板､忽 视城市系统运作等诟病中｡臭名昭著的居住区 设计失败案例帕鲁伊特-伊戈(Pruitt-Igoe),遵 循于柯布西耶现代主义城市设计原则,尽管配 置了公共设施与活动场地,在使用了约20年后 于1972年被炸毁,宣告着“现代主义的死亡”｡其 他 案 例 如 罗 伯 特泰 勒 之 家(RobertTaylor Homes)､卡布里尼-格林(Cabrini-Green)等, 也出现了破败､犯罪､群体隔离等问题｡尽管帕 鲁伊特-伊戈等案例失败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不 能仅仅归咎于设计的不足,但现代主义设计和 规划仅关注物质实体的弊端暴露无遗,特别是 在超越建筑单体的更大的街区､城市范围内,社 会人文､经济､文化等因素发挥着无法忽视的深 层次关联作用｡

3.2多元设计内容的涌入

针对现代主义“物质决定论”所带来的弊 端,后现代主义建筑师试图引入社会生活内容 来催生建筑环境的“人性化”｡如罗伯特布朗(ScottBrown)和斯蒂文依泽 诺(StevenIzenour),以及耶鲁大学学生所进行 的“建筑师的补救性住房或向莱维敦(Levittown)学习”的研究(图05),分析了不同价值观､ 态度､休闲习惯､居住方式等居民对建筑和城市 感知的区别[10 ( ] 莱维敦是一个结合了商业标准和 用户口味的开发项目,其成功之处在于满足不 同特点居民的住房需求)｡彼得史密森和艾莉 森提出了“城市重新识别网格”(TheUrban Re-IdentificationGrid),主张用体现社会组织 架构特征的“住宅､街道､区域和城市”来代替 《雅典宪章》中的居住､工作､游憩和交通4种功 能分区,成为功能主义“人性化”的转折点｡

图05向莱维敦学习的研究课题中的相关分析[10]

区域范围的建筑群及城市设计体现了从“乌托邦”到“反乌托邦”的历程,在不断实践的 过程中,试图通过物质形体设计解决一切问题 的英雄主义式的设计理念得到“祛魅”,设计内 容延伸到更多元范畴｡场所文脉理论倡导者凯 文林奇(KevincLynch)揭示了环境感知角度 城市建筑结构的构成元素包括路径､边界､区 域､节点和标志;小组10(TeamX)则以“人+自 然+人对自然的观念”来挑战现代主义的僵化, 通过人和场所之间关联的具体化､特殊性来打 破功能主义建筑设计所呈现的普适和匀质性; 城市社会人文学家简雅各布斯(JaneJacobs) 通过广泛的社会实践调查,对现代主义城市建 设进行了尖锐批评,指出城市多样化和城市活 力应建立在功能混合､小街区､不同年代建筑混 合 和 密 度 保 证 的 基 础 上 ;对 地 方 特 性 识 别 (Placelegibility)的关注促进了文脉主义(Contextualism)的发展,而柯林罗的“拼贴城市” (CollageCity)以一种折中的姿态,允许多种肌 理的混合并置､秩序和非秩序的共存,是对现代 主义代表的理性和单一系统论的“祛魅”｡

3.3设计核心内容的复魅思考

通过形体的超凡构图或者理想空间模式来解决城市空间多重需求和运作问题,在生活底 图的运作下形体图层得以“祛魅”,但多学科交 叉融入给建筑学的边界带来了不可忽视的冲 击,引发了设计核心内容和影响力“复魅”的思 考｡建筑作品中也常通过空间景象的壮观来给 空间赋魅,如约翰波特曼(JohnPortman)设计 的桃树广场酒店项目,通过拔高的中庭､可透视 的观光电梯､绿植和艺术装置的设置等,构建了 壮观场景(图06)｡而当下社会中,似乎只有在 迪士尼乐园或复刻的恢宏场景中找到片刻的空 间想象力,但消费娱乐等元素又很快会把这种 空间体验湮灭(图07)｡正如后现代社会学家乔治瑞泽尔(GeorgeRitzer)指出的,场所通过铺 张华丽的表演和模拟创造奇观得以重新赋魅, 但常常被作为工具来刺激消费等行为[11] ｡互联 网时代模糊了虚拟时空界限,无限的时空感消 解了人们对现实客观物理空间的关注,在某种 程度上导致真实生活空间的失落｡英国城市理 论学家索菲沃森(SophieWatson)指出城市空 间的“复魅”蕴含于和地点的偶然相遇和漫步的 快乐中[12] ,和这两年很火的“Citywalk”(城市漫 步),通过随意漫步探寻空间趣味不谋而合,现 实空间内容在偶然发现感中得以“复魅”｡

图06桃树广场项目中的壮观中庭的剖面图

图07西安“大唐不夜城”中消费娱乐性对空间想象力的 消解

4、设计技术祛魅:警惕走向虚无主义的陷阱

4.1复杂性科学在设计体系的融入 在不断理性化的“祛魅”过程中,对工具和 技术手段的推崇增加,在建筑学领域,表现为复 杂性科学､非线性科学､混沌理论等在设计体系 中的融入增强,催生了建筑在造型以及生成逻 辑上的难解读性｡联合网络工作室(UNStudio)基于拓扑几何学所设计的莫比乌斯住宅(图 08上图),通过双锁环面的时空维度组织出连续 的曲面生活空间;弗兰克盖里､埃森曼和格雷 戈林恩(GregLynn)等将数字技术应用于建筑 设计中,如林恩的“胚胎住宅”(Embriological Housing)研究(图08下图),基于弯曲的非欧几 里得几何､褶子理论,探索连续､有生命的空间 形式,然而林恩的实践项目却缺乏力度,根本原 因在于过度依赖理论而和现实有一定脱节,也 存在过度集中表现“泡状物”(Blobs)的质疑;NOX设计事务所注意到数字技术支持下引入人 的行为互动的必要,如Son-O房屋通过捕捉访 者的声音､感知和动作等而生成的一个复杂的 反馈系统｡复杂性科学的涌入,使得设计过程 获得更科学的逻辑依据,给建筑设计的外显特 征带来空前的复杂性,推动着建筑结构､材料､ 设计思维甚至建筑审美的变革｡

图08复杂性科学在设计体系融入的案例

4.2警惕迷失于技术的复杂幻象中

然而我们需要思考,建筑设计复杂性的探 索源自现代主义对个性化､多元需求和复杂性 回应的限制,从工业社会到信息化社会,某些客 观条件和人的行为模式确实发生了变化,但建 筑设计始终是基于资源条件来组织物质空间和 人活动需求之间的关系,而现代主义空间设计 范式仍满足主流的现实需求,通过耗费大量资 源和技术建立新的范式是否具有现实根基就存 在很大质疑;此外,依赖于复杂性科学的建筑设 计作品付诸实践时,常会受到施工水平､材料性 能等制约,建成效果常面临外表酷炫却细节粗 糙的幻想破灭的尴尬境地｡正如相关学者指出 的,在现实面前,复杂性科学和复杂性建筑的联 盟是脆弱的[13] ,故意逃出现代主义建筑范式的桎 梏容易迷失于技术的幻象中｡

正如人本主义哲学家艾瑞克弗洛姆(EichFromm)指出的,“19世纪的问题是上帝死 了,20世纪的问题是人死了”｡对工具理性和手 段理性的推崇,伴随着对本身价值感追求的忽 视,这种对终极价值的贬低容易走向虚无主 义｡建筑设计中复杂性科学显示的技术理性､ 逻辑性,以及结果呈现的复杂性建筑的绚丽表 象,使人们容易陷入复杂､一时难以解读的现 象,即“魅”的影响力之中,而掩盖对本质追求的 匮乏｡现代科学给建筑设计带来了技术加持, 但不可用炫技来替代对建筑学本质解决的问 题､意义以及动机的探求｡数字技术的应用需 和扎实的建筑学功底､现实的社会问题认知等 相结合,避免陷入“技术至上”的陷阱,否则易成 为华丽表皮的工具,或沦为绚丽而虚浮的技术泡沫｡

5、结语

随着社会变革以及科学技术的发展,人们 对世界的认知不断加深,“祛魅”即幻觉损失的 过程是不可避免的,建筑学语境下设计发展整 体呈现逐渐合理化､世俗化的趋势｡设计价值 的落脚点从上层的统治阶级转移到大众个体中 来,设计形式从二维理想构图扩展到多维空间 体验,设计内容从物质主体延伸到多元内涵,技 术的涌入使设计过程获得更科学､复杂的逻辑 依据｡在这个过程中,现代主义在满足功能需 求和理性化发展方面取得了显著进展,理性的､ 经验性的知识和工具在建筑空间组织和形式架 构中的推动作用明显;而后现代主义则对现代 主义代表的过度理性､系统化和单一性进行了“祛魅”,试图对多元､感性､本能性的空间设计 体验进行“复魅”｡

科学､理性的世界观是推动城市发展和现代化进程的基础,而建筑学语境下的后现代性 整体呈现一种无定形的状态,在混沌､复杂中营 造出一种神秘感｡但在感官体验得到刺激的同 时,应避免陷入华丽“现象”的迷雾之中｡建筑 学语境下的后现代性探索应警惕对“价值”的解 构,同时,在建筑学边界受到多学科的冲击时, 建筑学始终需要立足现实情境和社会发展,对 表象和形式主义进行“祛魅”,积极回应人们对 建筑体验和需求的具体变化,是体现“设计之 魅”的根本｡

参考文献:

[5]黄厚石.自发和本真:日常生活设计研究的意义 [J].装饰,2023(1):41-47. [6]陈云凤,李玲玲,王才强.新加坡社区“原居安老” 支持性环境的构建､分析及启示[J].上海城市规 划,2022(2):14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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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乔治 瑞泽尔.赋魅于一个祛魅的世界:消费圣殿 的传承与变迁[M].罗建平,译.北京:社会科学文 献出版社,2015:140-170.

基金资助:河北省文化艺术科学规划项目(HB24-QN007);

文章来源:陈云凤,吴存华,尚师宇.建筑学语境下设计的价值､形式､内容与技术“祛魅”解读[J].室内设计与装修,2025,(01):130-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