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动物药材具有悠久的应用历史,被视为中国传统医学中的珍宝。药用动物研究在科学技术持续发展的影响下,越来越完善。本文对于药用动物资源现状进行了阐述,介绍了药用动物人工养殖情况,针对药用动物行业存在的问题提出了合理化的解决对策,展望了行业发展方向,以期为实现动物药材深层次的开发和利用提供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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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高速发展,人类对野生动物栖息地自然生态环境的破坏加剧,以及违法乱捕滥猎,使得动物资源锐减。而伴随着中医药事业的快速发展,药用动物资源作为中药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其的保护越来越受到我国政府和国际社会的高度重视。随着供需矛盾日益突出,如何保证我国药用动物资源的可持续发展,进而实现中药产业现代化和可持续发展是本文论述的重点。
1、药用动物资源现状
1.1 资源状况
药用动物种类繁多,早在4000年前就记载了麝、犀牛、蛇等40余种药用动物。东汉末年的《神农本草经》共记载动物药材65种,占收载药物总数的18.4%;南北朝时期的《本草经集注》收载动物药材H3种,占收载药物总数的15.5%;唐《新修本草》收载动物药材128种,占收载药物总数的15.1%;宋《开宝本草》收载动物药材149种,占收载药物总数的15.2%;宋《证类本草》收载动物药材326种,占收载药物总数的18.7%;明《本草纲目》收载动物药材440种,占收载药物总数的23.3%;清《本草纲目拾遗》收载动物药材122种,占收载药物总数的17.3%;1985-1989年开展的全国中药资源普查显示,我国药用动物有414科879属1574种;《中国中药资源志要>(1994)收载药用动物1590种(414科,879属);《中国海洋药物辞典>(1994)收载海洋动物药材1431种;《中国动物药志)(1996)收载动物药材975种,药用动物1546种;《中华本草>(1999)收载药用动物1047种;《动物本草)(2001)收载药用动物1567种;《中国动物药资源)(2007)收载药用动物2215种(亚种);新版《中草药大典》收载动物药材1581种;《中国药用动物志》(第二版)收载药用动物13门36纲151目426科2341种(亚种),而在民间流传使用的动物药材数量则更多心。
1.2 资源利用
2015版《中国药典》收载动物药材104种,涉及药用动物109种,其中一部收载动物药材52味,涉及药用动物78种,四部收载动物药材52味,涉及药用动物42种(详见表1)。我国动物驯化历史悠久,其中有许多药用品种。考古工作者发现,8000年前我国就有家犬驯养,到夏商时期,家畜家禽饲养已经比较普遍。周朝已有人工养鱼记载,珍珠、牡蛎养殖也有2000多年历史。秦汉时期《齐民要术》系统总结了饲养家畜、家禽、蚕、鱼等技术经验。清朝时期已开始鹿的驯养。
从上世纪50年代起,我国又开始驯养毛皮兽,在满足毛皮市场需求的同时,也提供了药用资源。目前,我国药用动物养殖业已初具形态,许多地方建立了专门药用动物养殖场及科研中心,如黑龙江具有世界规模最大的熊科动物饲养繁育及熊胆粉生产科研中心⑷,四川成立了四川养麝研究所E,江西养殖药用蛇类的企业已达38家,养殖的药用蛇类种类达12种;广西有8家养殖场,福建有3家养殖场正在进行穿山甲试养工作。根据养殖技术、养殖规模和经济效益可将养殖品种分为3类。第1类,有系统的养殖经验,可进行集约型生产,并已产生经济效益,属于这类的药用动物包括鹿、麝、家蚕、乌鸡、鹤鹑、蜜蜂、河蚌育珠、地鳖虫、地龙等;第2类,初具养殖规模,以地方性分散养殖为主,能满足一定的生产需求,这类药用动物包括中国林蛙、蟾蛛、齬鼠、麝鼠、龟鳖、全蝎、螟蚣、薪蛇、蛤蛤、宽体金线蛭等;第3类,已开展养殖研究,具有一定的养殖经验及技术积累,但尚无经济效益,这类药用动物包括海马、日本医蛭、斑螫、穿山甲、冬虫夏草等。2017年中华中医药学会批准《动物药材生产及产地加工技术规程》团体标准立项,将会进一步推动药用动物养殖标准化、产业化的进程。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药用动物研究不断得到深化和完善。新的动物药材鉴定方法不断涌现,通过PCR、凝胶电泳等技术部分解决了动物药材难以通过传统鉴定方法鉴别的问题。通过理化分析、药效学和临床应用的研究,在确定有效成分、扩大药源等方面也取得了很大成绩。以斑螫为例,近年的研究发现斑螫素的抗肿瘤机制主要是抑制癌细胞的蛋白质合成,降低肿瘤激素水平,从而影响肿瘤细胞的核酸代谢。去甲斑螫素作为斑螫素的衍生物,是我国首先合成的新型抗肿瘤药物,可明显减轻对泌尿系统的刺激作用,并增强抗癌效果,主要用于治疗肝癌、食管癌及胃癌等,目前应用广泛。
表12015版《中国药典》收载动物药材及药用动物
1.3 资源保护
目前,《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收录保护野生动物257种,属I级保护的药用动物有42种;属II级保护的药用动物有96种。《国家保护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录》中含药用动物207种。《国家重点保护野生药材物种名录》76种中,有药用动物18种,其中赛加羚羊等4种属I级保护药用动物,属n级保护药用动物的有14种。《中国濒危动物红皮书》中包含药用动物53种,其中极危1种(大覲),渐危1种(大天鹅),稀有8种,濒危11种,易危31种,黄嘴角鸭未定级别。被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2017版)附录I的药用动物43种,如黑熊、穿山甲等禁止一切国际贸易;原麝等87种列为附录II而限制贸易,大灵猫等10种被列入附录III而需控制贸易。国际社会对我国使用动物类中药高度关注,严重制约了含有动物类药材的中药出口。我国药用动物资源保护状况不容乐观。以穿山甲为例,2017年1月2日,穿山甲属下辖7个种,全部都被纳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附录I中,完全禁止国际贸易。我国分布有中国穿山甲ManispentadactylaLin-naeus、印度陵鲤ManiscrassicaudatusGray,国内对野生穿山甲资源蕴藏量的调查大多是从捕获量、走私量、甲片收购量、野外穿山甲洞穴数量等间接指标进行估算。
上世纪60年代,仅广东省一省全年捕获量即可达到2万只,而根据国家林业局2009年《中国重点陆生野生动物资源调查》结果显示,我国穿山甲资源蕴藏量仅为6万余只,远远低于年20万头的需求量,且其生态密度仅为0.001134-0.056头/km2,存在极大的灭绝风险。根据穿山甲近年的调查情况与新闻报道,结合其适宜的生态环境分析,结果显示,我国穿山甲分布概率最大地区有2处,分别为海南省以及贵州省与云南省交界处的小片区域,但分布概率也仅为0.9%。目前国内穿山甲供应基本依赖于库存及亚洲、非洲走私,且走私穿山甲鳞片数量逐年增加,一次走私量可达10吨以上,走私品种主要为马来穿山甲、印度穿山甲及树穿山甲等非药典规定药用品种,其疗效存疑。当前穿山甲养殖技术并不成熟,还不能提供人工养殖穿山甲产品。
2、面临问题
2.1 野生药用动物资源短缺
动物药材虽有较高的医疗价值,又为广大人民群众所喜用,但由于历史原因和投入不够,很多领域没有得到深入研究,缺乏计划、不加节制的滥捕滥杀导致野生动物资源急剧减少,加上耕地面积逐渐增加与环境恶化导致野生药用动物栖息地不断缩减,使得许多野生药用动物蕴藏量急剧减少,甚至濒临灭绝。我国自古以来就有食用野生动物、用其加工品制作服饰的习俗,社会文化背景中的保护濒危野生动物思想并未占据主流,食用和装饰至今仍是消费野生动物的主要方式,这使得野生药用动物的保护形势十分严峻。
2.2 人工养殖进程缓慢
虽然我国的药用动物养殖品种较多,但繁育方法与技术仍较为落后。2015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收载的106种药用动物中仅有22种(除家畜家禽外)拥有现行选育、养殖相关标准,共211项,其中国家标准7项,行业标准11项(均为农业、水产生产标准),其余均为地方标准,其养殖目的多为食用,远远落后于同类型农业标准化进程。现有养殖模式科技含量不高,繁殖效率低,急需采用现代技术按照标准化养殖规程进行改进。
2.3 动物药材品质评价体系尚未建立
由于动物药材中来源品种较多,且通常以粉末、中成药等形式入药,给动物药材的品质鉴定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完善的品质评价体系尚未建立,对动物药材的长远发展不利。
3、发展策略
3.1 加强管理保障
3.1.1 细化法律法规,加大执法力度
2016年修订的野生动物保护法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表明药用动物暨动物药材的应用窘况得到了改善并受到了重视,对中药产业发展无疑具有推动作用。药用动物资源的开发利用和保护再生的关系作为一个涉及多学科、多部门、跨地区以及立法、政策、管理体制、科学研究、经济因素等多方面问题的复杂课题,保护濒危药用动物应有综合性的保护对策。应合理制订并认真贯彻国家法律法规,完善合理开发利用野生动物资源法规体系,特别是公众关注的动物生态伦理相关法律,提倡动物福利的改善;规定合理利用方法手段,规范流程,引导公众对野生动物的合理利用与合法利用,加强保护意识教育,实现保护与开发相结合。引导药用动物资源的合理开发和可持续利用,政府各有关部门应联合治理,严格并提高市场准入水平,坚决取缔收购、加工、销售国家保护动物类药材不法商贩,打击假冒伪劣;建立珍稀濒危动物药材产供销数据库与预测方法一体化的信息预测系统,使得药材的采猎、养殖更具计划性。
3.1.2 重视人才培养,提高公众意识
培养具备中医药学、动物学基本理论、基本知识和基本技能的复合交叉型人才。通过师范、综合性大学与中医药院校联合培养或学科交叉培养来解决药用动物研究人才匮乏的问题。积极推广开设《药用动物学》专门课程,充分利用电视、广播、报刊、杂志、网络等多种媒体,举办多种形式的讲座、培训,大力宣传有关政策法律法规及野生动物保护对生态环境建设和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的重要意义。还应提高公众对濒危药用动物物种资源保护的意识,树立正确的动物药材应用理念,积极总结、推广药用动物资源管理和生产经验与技术成果,促进野生药用动物资源可持续发展。
3.1.3 更新鉴定方法,构建评价体系
将显微鉴定、亲水色谱-电喷雾飞行时间质谱、毛细管电泳、X射线衍射Fourier、RAPD、液质联用多肽识别技术、DNA条形码等新型鉴定方法推广到实际动物药材品质鉴别中,将品种鉴定、成分分析、数据挖掘、临床应用等合理结合,形成较为完善的动物药材品质评价体系。
3.2 开源节流,实现可持续发展。
3.2.1 加大保护力度,实施保护工程,构建动态监测体系
一方面加强生态保护,建立野生药用动物自然保护区,另一方面实施异地保护,确保重点保护珍稀濒危药用动物物种种质资源得到保存。在保护好本地资源的基础上做好再引进,防止种群退化,通过扩繁进一步巩固保护效果。根据不同野生药用动物资源的种类、数量、生态环境特点确定适合的监测方式,对其变化进行实时监控,利用现代技术进行分析预测,为相关部门提供决策依据。
3.2.2 制定相关标准,大力发展养殖业
按照国务院转发《中药材保护和发展规划(2015-2020年)》构建动物药材质量保障体系,提高和完善动物药材标准,完善药用动物养殖、动物药材生产、经营质量管理规范和动物药材质量检验检测体系的要求。药用动物生产规范化、标准化发展需要大力推动示范基地的具体构建,这需要从药用动物繁育饲养环境、药用动物繁育饲料质量、药用动物繁育饲养管理、药用动物繁育的检验检疫等方面入手,只有科学制定标准并严格执行才能实现药用动物的标准化、规模化养殖,构建集约型现代养殖模式。
3.2.3 系统开发药用动物资源,重视替代产品的研发
药用动物开发应一方面从历代本草、民族药、民间药中发掘,另一方面以化学成分为线索、应用分类学原理、利用现代生物技术研究开发,扩大动物药用部位。应用生化分离、蛋白组学、DNA标记分析、蛋白质工程、生物芯片以及微生物发酵工程等技术研究动物药材有效成分,从而实现药用动物资源的综合开发,生产保健品、化妆品、兽药等多种生物产品,使资源得到充分利用。同时我们要重视濒危野生药用动物的替代产品研发,从而实现药用动物资源的可持续发展。主要通过同类替代、人工合成、生物发酵这三条途径,参照人工牛黄、人工麝香、斑螫素、水蛭素以及鹿茸素的成功例子寻找珍贵药材的最佳替代品。药用动物资源是可再生资源,只要采用可持续的方式合理利用,是能够源源不断提供药源,反之如果采用涸泽而渔的资源利用方式,彻底断绝了资源的再生途径,也就是断绝了中医药的发展之路,中医药的发展需要可持续地利用动物资源。为了中医药事业的蓬勃发展,我们需要在进一步实现动物药资源可持续发展的同时重视动物药基础理论研究,在动物药成分分离纯化研究、效应物质基础研究、药效机理研究、代谢动力学研究等方面下大工夫,从而更好地实现动物药的人工提取与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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