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2018年全国两会期间,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山东代表团审议时指出,海洋是高质量发展的战略要地。经略海洋,就是要加快建设海洋强国。建设海洋强国除了要有一流的海洋港口、全面振兴的海洋经济以及绿色可持续发展的海洋生态环境以外,还要有完善的现代海洋产业体系。而完善的现代海洋产业体系,离不开海洋文化产业的繁荣发展。党的十八大提出建设海洋强国、发展海洋经济战略部署以来,我国海洋文化产业也迎来了发展机遇期。201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提出,加快发展海洋服务业,深入推进全国海洋经济发展试点区建设。2017年5月,《全国海洋经济发展“十三五”规划》要求,挖掘具有地域特色的海洋文化,发展海洋文化创意产业;规范建设一批海洋特色文化产业平台,支持海洋特色文化企业和重点项目发展;依托相关地域海洋传统文化资源,重点推进“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海洋特色文化产业带建设。海洋文化产业是海洋经济发展的重要载体,是现代海洋产业体系的重要构成,是我国海洋强国和文化强国建设的重要支撑。全面布局和加快海洋文化产业发展,对于我国海洋强国战略和文化强国战略的整体推进都具有深远的意义。

二、我国海洋文化产业内涵意蕴

文化产业的概念比较宽泛,其丰富的内涵给了学术研究以驰骋的疆场。按照2018年4月新修订的我国《文化及相关产业分类(2018)》的定义,文化及相关产业是指为社会公众提供文化产品和文化相关产品的生产活动的集合。按照这个逻辑,海洋文化及相关产业则可以定义为,海洋文化及相关产业是为社会公众提供海洋主题文化产品和文化相关产品的生产活动的集合。

(一)海洋文化产业的构成

文化产业包括新闻信息服务、内容创作生产、创意设计服务、文化传播渠道、文化投资运营和文化娱乐休闲服务等以文化为核心内容、满足人们精神需要的生产活动,以及为文化产品生产提供辅助生产和中介服务、文化装备生产和文化消费终端生产等活动。张开城等(2008)将涉海文化产品和提供涉海文化服务的行业都看作是海洋文化产业构成的内容,他们将海洋文化产业划分为滨海旅游、滨海休闲渔业、滨海休闲体育、海洋庆典会展等八大类别。1郝鹭捷等(2015)认为,海洋文化产业应该选择适宜的集群发展模式,在集群发展模式的基础上他们分析了海洋文化产业集群的成因机制。2王文佳等(2015)从产业链组合与延伸、区位优势与选择、产业集聚与联动三个方面,揭示了海洋文化产业集群的内在规律及发展思路。3刘家沂(2016)认为,海洋文化产业是以海洋文化资源为原料,以市场需求为动力,运用创新手段转化为群众所喜爱的涉海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特色文化产业,并划分了海洋文化产业类型,建构了海洋文化产业统计指标体系。4总体而言,海洋文化产业属于特色文化产业范畴,既关涉一般的文化产业类型,又拥有涉海主题的特色文化生产和服务活动,在现行文化产业分类的基础上,海洋文化产业大致由六种产业类型构成,如表1所示。

表1海洋文化产业的构成类型

(二)海洋文化产业的特征

一是特色化。海洋文化产业发展的基础要素是海洋文化资源,而海洋文化资源依附于沿海地区人民在与海洋相关的生产和生活实践中形成的观念、风俗、习惯、规范等行为方式,具有强烈的地域特性和历史传承性。因此,独具海洋特色的文化资源是海洋文化产业的本质特征。海洋文化产业是通过海洋文化资源的优化整合与合理开发,生产文化产品并提供相关服务,从而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产业形式,属于典型的特色文化产业。

二是集群化。产业集群是文化产业重要的发展模式。5海洋文化产业发展,一方面需要产业体系内部形成融合效应,文化产品生产、旅游、会展、康养等相互关联的产业类型构成产业生态;另一方面,需要与相关的陆地产业资源共享、相互衔接,在经济社会整体中运行,为产业发展提供深度。另外,海洋文化产业易于通过全球化市场和跨地区文化交流,为产业发展增加融合度,从而有效地增进资源要素和产业形式的集聚。

三是创意化。海洋文化产业发展并不是对海洋文化资源的简单加工,而是对资源的创意开发和创造性转化,形成具有高附加值和市场认同度的文化创意产品。作为新兴文化产业,海洋文化资源的开发利用和产品生产需要市场探索,产业发展经验模式需要在实践中积累。因此,创意在海洋文化产业发展过程中的有效融入至关重要,这也是海洋文化产业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因素。

四是生态化。世界上很多经济发达、人口密集的区域都位于沿海地带,海洋在很大程度上被过度开发和利用,由此带来了海洋环境污染和海洋生态破坏。文化产业发展对自然资源的依赖度低,利用和开发的都是基于人文生态的文化资源。发展海洋文化产业,就是要立足于绿色可持续的生态发展方式,保护海洋生态环境,实现生态文明建设。

(三)发展海洋文化产业的意义

首先,从文化意义上看,海洋的广阔与流动性造就了海洋文化的开放性,是我们对外文化交流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自北向南有辽宁、齐鲁、吴越、岭南、闽粤、潮汕等特色各异的区域性海洋文化,在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战略引领下,发展海洋文化产业有助于形成更高层次的、多元化的文化传播与交流的新通道,同时加快我国沿海地区以及海上丝绸之路城市之间的文化同源性交流与认同,提升我国沿海地区的文化软实力。

其次,从经济意义上看,海洋文化产业是海洋经济发展的重要载体,是现代海洋产业体系的重要构成,是特色文化产业的主要体现形式。发展海洋文化产业有利于拓展沿海地区对海洋资源开发与利用的空间维度,推动传统海洋产业新旧动能的转换,丰富海洋服务业的内容,将文化特色转化为产业优势,促进一二三产业融合,推动文化产业成为国民经济支柱型产业,提升海洋经济对国民经济的贡献度。

再次,从社会意义上看,发展海洋文化产业有助于满足人民群众的美好生活需求,提升人们的幸福感、满足感。随着我国居民收入的日益增长,双休日、节假日、带薪休假等制度的实施,越来越多的人们走出家门、走向海洋,满足精神需求的文化旅游产品成为人们休闲消费的主要内容,滨海休闲旅游、海洋节庆会展等涉海主题的文化活动已经成为人们生活的新时尚,消费拉到对海洋文化产业发展起到重要的支撑作用。

三、海洋文化产业发展的国内外经验及启示

(一)美国海洋资源的多元化开发

美国历来重视国民海洋意识的培养和海洋资源的利用,并依托海洋资源拓展经济增长空间。2003年,美国皮尤海洋委员会发布《美国活力的海洋》研究报告,敦促美国政府建立一个“新的海洋文化时代”。2004年,美国国会发布《21世纪海洋蓝皮书》,强调海洋教育对增强公众海洋意识和海洋认知的意义。美国海洋文化产业以滨海休闲旅游业和海洋影视艺术产业为主体,注重错位开发,突出区域内的群体组合优势,形成了成熟的市场运作模式。美国东海岸的休闲旅游业,主要依托纽约、华盛顿、波士顿、迈阿密等城市,重点发展观光、商务、会展、休闲体育业;西海岸的旧金山、奥兰多、圣地亚哥等城市开发了迪斯尼乐园、好莱坞影城、杜莎夫人蜡像馆等主题公园;夏威夷群岛则依靠辽阔的海岸线和优美的海滩景色发展海滨休闲旅游。此外,美国充分利用海洋文化资源发展以影视为主导的艺术产业,《大西洋底来的人》《泰坦尼克号》《海底总动员》《大白鲨》《加勒比海盗》等以海洋为主题影视产品不仅家喻户晓获得巨大的经济效益,而且在此基础上形成的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衍生品开发相关产业,构成了美国海洋影视艺术产业体系。

(二)韩国海洋文化与旅游产业的融合

二战后的韩国将“农业为根本,海洋为基础”作为基本国策,20世纪末又制定了海洋强国战略。1998年,韩国确立“文化立国”方针,大力实施《文化产业振兴基本法》《国民政府的新文化政策》《文化产业发展五年计划》。近年来,韩国政府通过明确区域海洋文化的发展地位,海洋文化产业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同时,韩国政府对滨海地区进行整体规划,釜山、济州岛、全罗南道、蔚山、仁川等滨海城市依托海洋自然环境和文化资源开发,在政府的扶持下众多旅游项目获得了成功,尤其是济州岛,从过去的荒凉落后之地成为著名的滨海旅游胜地。此外,韩国政府着力推动传统产业与文化产业融合,风靡一时的韩剧与海洋文化旅游的结合就是其中的经典模式。韩国许多海滩风光、田园风光、滨海瀑布等景色都成为韩剧拍摄时重要的选景地,为剧情故事增添了唯美而浪漫的色彩。借助于韩剧的传播,韩国海洋文化资源也吸引了大批的韩剧拥趸,《大长今》中的民俗村、《人鱼公主》中的牛岛、《冬日恋歌》中的白色木屋等,成为韩国文化的符号。在韩剧浪漫感人的故事中让人们体会到异域文化魅力的同时,也成为吸引大量游客奔赴韩国进行深度旅游,体验和传播韩国文化的重要原因。韩国政府对海洋文化产业的科学规划,将海洋资源与文化产业有机的结合在一起,延长了海洋文化产业链,提升了海洋文化产业的整体价值。

(三)中国舟山群岛的探索

2011年,国务院正式批准设立舟山群岛新区,这是我国第一个以海洋经济为主题的国家层面的群岛新区。舟山群岛地理位置优越,绵长的海岸线和星罗棋布的海岛,不仅南北通达,而且拥有得天独厚的海洋文化资源。目前舟山群岛列入国家级文化遗产名录的有5个、省级名录的有9个、市级名录的有15个、县(区)级名录的有89个。在政府的推动支持下,舟山群岛逐渐形成了海洋文化与民俗业、海洋工艺品业、海洋艺术业、海洋文化会展业、滨海休闲旅游业为核心的海洋文化产业集群,普陀海洋文化创意产业园区、舟山国际沙雕有限公司和普陀岑氏木船作坊、舟山市海洋科学城建设管理局、舟山彼岸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入选国家海洋局评选的海洋文化产业基地。7舟山群岛的文化产业发展根植于海洋文化,通过海洋渔俗文化节庆,吸引了大批游客慕名而来,文化旅游产品从开发、设计到生产、销售形成了较为完整的产业链,渔民画、盐雕、贝雕、沙雕等特色工艺品和海洋文化衍生品受到消费者的追捧,艺术价值也受到市场的广泛认可。舟山群岛将其海洋文化产业作为整体性规划布局,在我国起步较早、特色鲜明、成效显著,对其他地区发展海洋文化产业具有启示意义。

(四)有益的启示

1.政府与市场的合力。

海洋文化产业发展,需要政府通过战略制定、政策出台、法律保障、资金投入提供引导和保障,为海洋文化产业发展提供健康的环境。但是,政府不能包办产业发展的各项事务,应当充分激发市场主体的积极性和活力,发挥市场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引导资本、技术和信息等资源充分流向海洋文化产业最有活力的领域。同时,发挥第三方和行业协会在市场和政府之间中间人的作用,推动信息沟通、行业自律,让政府、市场和第三方各安其位,保障行业健康发展,促进海洋文化产业健康、持续发展。

2.艺术与技术的植入。

海洋文化产业是集自然性、艺术性、科学性于一体的产业集群体系,其内涵和业态极为丰富,在其发展的初级阶段主要依托自然和文化资源进行产业开发,若要实现规模化、特色化发展,必须将艺术与技术植入到产品创造和产业发展中。8让海洋文化衍生出艺术价值和科技含量更高、更具特色的文化产品以满足消费者的多元化需求,形成更加新颖和丰富的业态。尤其是,后发海洋文化产业发展地区,更应该将区域性的特色资源,通过艺术与技术手段的植入,打造特色文化产品和服务项目,迅速形成竞争优势,产生良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提升海洋文化产业发展的质量和效益。

3.产品与景观的融合。

广受市场认同的文化产品易于传播,取材于滨海景观的影视、实景演出、音乐、文学等文化产品影响力大、辐射范围广,能够激发游客的旅游动机,提升滨海休闲旅游业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并且为海洋文化产业发展的宣传推广带来极大的便利。沿海地区美轮美奂的景观可以成为文化产品中的故事线索和发生地,增添文化产品的审美价值和艺术魅力。从现有的海洋文化产业发展经验来看,文化产品与滨海景观的相互融合、相互促进,是推动海洋文化产业快速发展的重要方式。

4.城市与品牌的辐射。

海岸线上重要的节点城市对周边地区和相关产业具有明显的辐射带动作用,通过整体规划、合理布局、整合资源,构建海洋文化产业发展的节点和枢纽城市,有助于形成层次多样、内容丰富的区域性海洋文化产业集群。品牌文化力决定着品牌的持续竞争力及发展深度。9从海洋文化产业发展的成功案例来看,几乎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打造海洋文化产业品牌,让其成为当地的支柱产业,借助品牌的辐射力和联动效应,带动相关产业发展,实现海洋文化产业集群化,形成完整的海洋文化产业体系。

四、我国海洋文化产业发展方略

经略海洋要知己知彼。海洋文化产业在我国产业经济发展中尚属新生事物,制约其发展的五个短板分别是:其一,海洋文化资源开发效率不高。目前我国沿海各地对海洋文化资源的开发仍处于无序状态,甚至同一地区之间还缺乏协调配合,由此造成文化产品和产业项目重复建设和互相克隆,导致资源浪费。其二,空间布局有待优化。由于缺乏统筹规划和协调机制,目前我国沿海城市文化产业发展各自为政,内部联系松散,存在产品同质化竞争、产业项目重复建设等问题,资源集约化程度不高,制约跨地区的产业合作和要素自由流动。其三,发展新动能有待释放。由于缺乏现代科技和创意元素的积极融入,我国海洋文化资源优势尚未得到高效开发利用,沿海各地基本以滨海旅游和低附加值的工艺品为主要开发对象,亟待形成海洋文化新产品、新业态、新模式。其四,品牌效应有待发挥。由于各地同质化问题和发展新动能不足,海洋文化产品主题不明显,特色不突出,独创性不高,导致海洋文化品牌杂陈、形象零乱,支撑海洋强国战略的作用难以发挥。其五,产业体系有待完善。文化和旅游及相关产业的融合度尚浅,没有形成完整的海洋文化产业链和有效延展的价值链,产业集聚度、开放度、外向度、创新力、附加值、综合质量和效益都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我国海洋文化产业发展,需要着力解决现阶段存在的发展短板,合理开发海洋文化资源,统筹规划海洋文化产业发展布局,加快海洋文化资源与科技、创意融合,打造海洋特色文化品牌,实施系列重大工程项目,推动海洋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

(一)合理开发海洋文化资源

我国有1.8万公里的海岸线,面积在500平方米以上的岛屿有6536个,沿海地区经济发达,蕴藏着内涵丰富、价值独特的海洋文化资源。海洋文化从性质上来看,既是历史现象,也是社会现象,是基于海洋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而创造出来的文明形态,是诸多涉及海洋文化要素历经传承的凝练。10海洋文化资源是沿海地区语言、习俗、服装、文学、艺术、饮食、生产方式、生产技术、生活方式等文化要素的集合,海洋文化产业发展自然也要依托海洋文化资源。合理开发海洋文化资源,一是要推进海洋文化资源的系统梳理、分类整理和数字化进程,建立文化资源档案和信息数据库,深入挖掘海洋文化资源价值。二是要平衡好海洋生态文明保护与产业发展之间的关系,重点保护海洋的自然生态,注重保护古渔村、沿海古建筑、海上灯塔等历史遗迹,突出文化创意在资源转化中的功能。三是要促进海洋文化资源、自然资源和人文风貌的有效传承、传播、共享以及生产性转化和持续利用,促进沿海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和民生改善,增强人民群众的安全感、幸福感、获得感,为海洋文化产业持续发展注入不竭的动力。

(二)统筹规划海洋文化产业布局

针对我国沿海地区发展布局大同小异,区域间产业结构、文化产品和项目雷同等问题,需要统筹沿海地区功能定位,制定系统性的海洋文化产业发展战略,按照海洋强国战略的部署指导我国各地海洋文化产业发展。首先,要坚持区域协调发展,合理安排沿海地区重大项目和重点工程,实现不同区域的资源整合,构筑区域优势互补、分工明确、布局合理的整体发展格局。其次,要引导沿海各地积极对接“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战略,坚持与时俱进和因地制宜的发展理念,依据不同区域特点合理定位并架构产业链,构建区域协调的文化资源投资机制、运营维护机制、资源转移对接机制、风险和利益分担共享机制。再次,要处理好政府、企业和沿海地区民众的关系,凝聚发展共识,做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矛盾具体解决,形成跨区域、跨行业、跨所有制的合作发展机制,形成海洋主题鲜明、重点突出、链条完整、效益显著、持续共赢的海洋文化产业可持续发展机制,实现产业发展、生态保护、社会进步协同共赢。同时,要建立统一的监督检查和考核机制,严格制定实施办法,为海洋文化产业战略的实施提供制度保障。

(三)加快海洋文化资源与科技、创意融合

科技与创意是文化产业发展不可或缺的驱动力,尤其是在文化资源开发和产品转化方面。科技与创意具有明显的价值提升效应,能够渗透到文化创作、生产、传播、消费和服务的每一个环节,优化文化内容生产和传播流程及载体建设,促进生产要素与产品的高效流通,11为消费者创造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新产品和新服务。首先,要制定促进海洋文化资源与科技、创意融合发展的相关政策,引导和鼓励文化企业在产品设计、生产、加工、营销以及企业管理等环节增加科学技术和创意的含量,创新文化产品供给,增强企业创新力和竞争力。其次,要扶持科研机构、创意机构将科技成果和创意成果向海洋文化产业发展领域转化,促进沿海区域通过文化创新和技术创新,打造海洋产业集聚创新平台,提高要素使用效率,鼓励新兴科技和文化创意融合发展的新业态、新模式,形成文化与科技、创意积极互动、深度融合的良好态势。再次,要通过科技、创意的功能发挥,提升海洋文化资源的价值,从消费者的心理需求出发,重点关照消费者的体验感和满足感,创造高质量、高附加值、可视化、交互性、沉浸式的海洋文化产品和产业项目。

(四)打造海洋特色文化品牌

消费者在挑选产品时,消费的不仅是产品本身,更是品牌背后所蕴涵的深刻意义。消费者对某些文化价值观的认可与喜爱,通过选择消费能够转化为对品牌的认同与追求。对于海洋文化产业的发展来说,只有不断地创新,提供高水平、差异化、有创意的品牌产品,才能形成核心竞争力。其一,要鼓励沿海各地立足区域文化特色、功能定位和资源优势,开发一批立足国内、面向国际的特色海洋文化产品;培育一批充满活力的海洋文化市场主体和创新能力强的海洋文化企业;打造一批特色海洋文化城镇、乡村、街区、景观;建设一批海洋文化产业示范园区和示范基地,形成内涵丰富、特色鲜明的海洋文化品牌。其二,要塑造体现全面开放的,彰显文化价值、经济价值、社会价值在内的滨海城市形象。一方面提升当地居民对滨海城市的认同感、自豪感;另一方面,吸引投资者、创意群体和消费群体,带动滨海城市海洋文化产业集群的形成。其三,要发挥社会资本和海洋文化各利益主体及消费群体的作用,以及各类传统媒体和新媒体的力量,通过政府的资源优势和广泛的群众优势,发挥“文化+互联网”的作用,宣传推广海洋文化产品,提高海洋文化产品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加快海洋文化品牌的形成。

(五)实施系列重大工程项目

沿海各地海洋文化产业的发展,需要依托系列重大文化产业项目的实施,发挥其示范、辐射、带动作用,引领海洋文化产业带崛起。一是实施海洋资源活化开发工程。精心谋划海洋标志性文化载体,活化沿海地区的历史和民俗文化资源、自然资源、人文风貌,充分释放海洋资源的价值。二是实施海洋特色文化产业培育工程。挖掘海洋文化资源价值,开发和培育海洋特色文化产品、特色工艺、特色企业、特色城镇、特色乡村等系列特色文化品牌。三是实施沿海文化旅游整体开发工程。把沿海地区作为整体旅游目的地进行开发和运营,整合零散的旅游资源和项目,建立统一的沿海文化旅游发展平台。四是实施海洋文化节庆展会建设工程。设置常态化的海洋文化主题节庆活动和展会,搭建文化产品和项目展示及交易平台,广泛推介海洋文化产业发展成果,提高公众关注度和社会影响力。五是实施沿海开放新高地。充分发挥沿海港口优势,加快对外文化贸易发展,积极融入“一带一路”发展战略,努力建成多个服务全国、面向世界的沿海开放新高地。

(六)实现海洋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

海洋文化产业属于新兴产业,在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的大背景下,需要建立可持续的现代产业体系。首先,要探索“文化有载体,产业有内涵”的海洋文化产业发展模式,深化文化产业与旅游融合,推动文化产业与渔业、农业、制造业、服务业等相关产业融合,构建以海洋为主题的产业生态体系,形成文化产业与相关产业全方位、深层次、宽领域的融合发展格局。其次,要健全综合服务配套体系,营造开放、宽松的发展环境,建立和完善支持海洋文化产业发展的研发设计、知识产权、信息服务、金融、商贸、物流、会展等服务平台,为企业提供技术支持、信息咨询、人员培训、融资担保等公共服务,满足企业的共性技术需求和公共服务需要。再次,要注重产业附加值的提升、新型业态的培育、新增长点的挖掘,实现沿海地区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和高端化发展,并向内陆地区辐射,带动区域产业转型升级,打造产业聚集度高、成长性好、创新能力强、公共服务完善、发展环境优良和带动力强的特色产业集群。

海洋文化是人类文化体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其自由、开放、创新的精神内核为海洋文化产业提供了重要的资源要素和智力支持。我国不仅有绵长的海岸线、辽阔的海域、众多的海岛、丰富的海洋自然资源,还有历史悠久、内涵丰富、多姿多彩的海洋文化资源。通过海洋文化产业的发展,可以推进海洋强国建设,推动海洋文化资源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坚定中国自信、展示中国智慧、体现中国价值。新时代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为海洋文化产业提供了难得的发展机遇,推动海洋文化资源与科技、创意融合,打造海洋特色文化品牌,实现海洋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对于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好声音,树立当代中国形象,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都具有重要的时代意义。

郭瑾.我国海洋文化产业内涵意蕴与发展方略[J].山东社会科学,2020(04):177-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