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通业是我国开放最早、市场化程度最高的领域之一，目前已形成多元化流通主体、多样化流通方式、多种竞争形式共存的流通格局。近年来，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发展流通产业以发挥其在引导生产、促进消费、扩大就业、推动创新等方面的作用。2019年8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加快发展流通促进商业消费的意见》指出，高度重视发展流通，促进消费，加强传统流通企业创新转型。随着市场体系不断完善，流通规模扩大、效率提高，传统流通业转型升级，流通新业态、新模式不断涌现，流通业展示出引导生产、增加就业、促进消费、鼓励创新等多方面功能。现代流通业已成为国民经济的基础性、先导性和战略性产业。

制造业转型升级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核心内容。随着社会生产力水平提升，我国由生产力不足的卖方市场转变为产能过剩的买方市场，制造业目标由扩大产能满足日益膨胀的消费需求转变为化解产品滞销、满足更高质量的消费需求。生产与消费的矛盾升级，使生产与流通的关系更为密切。流通业衔接生产与消费，产业关联效应较强，在实现商品价值的“惊险一跃”中必不可少。流通业作为二者之间的纽带，为市场建立起均衡对接机制，提高了供需匹配度；凭借信息和专业化优势，引导、协调制造业生产，在制造业生产过程中的参与度和地位不断提高；生产性服务功能日益显现，对制造业转型升级产生积极的外溢效应。整个社会再生产过程表现出现代流通业越发明显地渗透到制造业的特征。

现代流通业与制造业之间并非单向因果关系，而是双向互动协同发展关系。制造业为流通业提供了必要的产品和技术，将原本内部完成的流通环节外包给专业的流通企业，集中自身资源用于扩大规模和科技研发。作为制造业分工深化的产物，流通业将市场需求信息反馈给制造业，为制造业提供新的发展方向。生产与流通之间的互相制约、互相依存是社会分工基础上的结构性关系，以一定的比例关系外在地表现出来，而内在是紧密的经济技术联系，现代流通业在制造业转型升级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近年来，现代流通业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的研究成果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现代流通业促进制造业产出增长和经济发展，如RogerR.等(2001)、高觉民等(2011)、祝合良等(2018)的研究；现代流通业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和价值链提升，如周鹏等(2010)、詹浩勇(2014)的研究；现代流通业提高制造业效率，如GuerrieriPaolo等(2005)、王俊(2011)的研究；现代流通业与制造业相互制约、相互依赖、协同融合发展，如宋则等(2010)、马龙龙(2010)、孙金秀(2016)的研究。可见，目前的研究较少有对流通业影响制造业的运行机理和不同情形下对制造业转型升级影响的研究。因此，本文探讨现代流通业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运行机理和作用，从地区异质性和行业异质性两个层面展开实证分析，从国内市场、国际投资、要素禀赋、科技研发等多个角度分析其影响因素，最后针对不同的行为主体提出有针对性的对策建议。

一、现代流通业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的机理分析

在商品市场上，商品流通受市场供需和价格等方面影响。当产地和销地出现空间差异时，需要依靠流通环节实现商品价值。商品在时间和空间上存在价格差异时，会出现通过商品交换套利的现象，利益驱动形成了商品流通的内在动力。流通规模越大，结构越优化，商品交换的利润空间越大，市场活力就越大。流通业能够传导市场信号、提高市场效率和创新水平、整合优化产业链。在时间上使商品交换的时滞减少，降低交易成本。在空间上实现要素和商品集散，扩大流通半径，优化资源配置。现代流通业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主要通过如下机理得以实现。

(一) 优化制造业分工

由于我国的大国特征，地区资源禀赋差异较大，使内贸模式具有明显的区际间互补性特征。但长期以来，受多种因素的影响，产业同构现象比较突出。相似的产业布局使各地资源禀赋无法充分利用，一些地方政府为维护当地制造企业利益，为区域间要素和商品的流通设置障碍，把提升经济水平的重点放在出口上，重国际贸易而轻区际贸易，导致当地制造企业对政府保护的依赖性加大，商品流通范围受限，逐渐形成自我封闭、相对独立的产业体系和经济格局。随着我国经济由出口导向型向内需拉动型转变，区际贸易越发重要。流通业通过实现不同空间内商品的交换，深化地区专业化分工，形成符合比较优势的产业布局，扩大生产规模，提高市场竞争力，实现区际间共赢。流通业作为主导产业带动其他关联产业发展，实现资源合理配置，改善贸易条件。

除了优化制造业区域分工外，流通业还可以优化产业链分工。流通等服务部门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的途径之一是促进专业化与分工深化(Eswarn等，2002)。流通业已经不单是传统的交易媒介，开始延伸到生产线中，承担起组织生产的责任，参与采购、生产、库存、运输、销售，甚至信用借贷、资金结算的各个环节。流通业贯穿上下游产业，促进产业纵向融合，让生产商、分销商、服务商、消费者等一系列参与者达成稳固的战略联盟；主导供应链，内生化信息流动成本，将制造业资源和关注点集中在核心研发生产环节。

(二) 促进制造业降低成本

现代流通业可以为制造业节约物流成本。改革开放以来，在“三多一少”流通模式改革的影响下，为了减少流通环节，大量制造企业“自采自销”，自设采购、库存、储运、销售机构。多年来，制造企业“自采自销”额在社会消费品和工业生产资料投资品销售额中占比均高达70%，工业品物流总值至少占到社会物流总值的85%(宋则，2015)。这种“自采自销”的做法导致我国制造业的物流成本远大于专业的批发零售业组织的物流成本。据测算，现代流通业借助先进的信息技术，优化整合从采购到销售、包括废弃物回收的全过程，压缩了五成以上的物流成本；物流成本占GDP的比重每降低1%，货运、仓储等能耗将减少至少1千亿元。

流通业还可以帮助制造业节能减耗。在商品流通环节，可以发挥流通业对制造业的倒逼作用，完善市场准入和退出机制，注明商品能耗和碳排放指标，帮助制造业筛选落后产能，鼓励废弃物循环利用的绿色产业发展。流通业通过加快运输速度和提升装配技术，可降低部分商品因物理、化学属性而造成的损耗，并节省包装材料。

在第四次产业革命的背景下，通过集成服务，现代流通业与制造业形成线上线下跨产业融合趋势。线下实体店由简单的交易主体演变为集合线下体验和售后的服务主体。大量的交易、物流、信息、金融、信用等服务由线上平台分担。实体店功能压缩，制造业信息处理成本下降。随着“新零售”概念兴起，线上服务、线下体验与现代物流高度融合，重塑业态结构与生态圈，为制造业进一步降低成本和实现产业转型升级提供了更有利的条件。

(三) 强化制造业自主创新能力

设计、研发环节位于微笑曲线左端。自主创新能力不足、设计研发水平落后使我国制造业长期处于价值链底端。目前鼓励自主创新的政策瓶颈多、见效慢。没有流通业的支撑，缺乏市场信息反馈，许多先进技术曲高和寡，最终被置诸高阁，白白浪费了大量资金和时间投入。如果缺乏市场，即使产品技术领先，也会因为制造成本或实践障碍等原因无法大量投入商业使用。流通业对新技术的需求和应用降低了研发成本和风险，并持续激发创新灵感。从流通业影响制造业的角度，充分利用现代流通业的生产性服务功能，可以强化制造业自主创新能力。

流通业通过收集市场信息、整理用户需求，了解商品需求的动态变化，反馈给制造业。制造业制定迎合市场的生产计划，实现流通业指导制造业物流配送。数控技术、柔性制造系统、计算机集成制造系统、工业机器人等实现了商品从设计、生产到流通全过程的自动化。电子数据交换技术将制造业和流通业的物料需求、生产管理、仓库管理、销售管理等与商业销售时点信息系统有机结合起来。

以供应链为纽带，大量现代设备和信息技术被研发出来并投入使用，助力改造、集成一体化业务流程，使制造业在源源不断、实时更新的信息中获取创新思路，在专业的分工协作下集中资源开展创新活动。同时，知识、数据、信息等生产要素的功能越来越强大，产权保护制度逐渐完善，存储条件逐渐优化。非实物生产要素作为创新的重要源泉，得到这些无形资源，就得到了创新的先发优势。作为无形资源汇聚的节点，掌握大量信息的现代流通业必将产生新的原发性创新驱动主导产业。

(四) 缓解制造业产能过剩

互联网经济时代，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物联网、区块链等新技术陆续被应用到现代流通业中。消费者需求的多样性和差异性越来越显著。大量电商平台开始利用大数据想方设法获悉消费者的消费习惯和心理，以便反馈给制造业并引导其针对性地生产。谁能更精确、更真实地获取市场需求信息，谁就能更迅速、更高效地把握市场。流通业可以帮助制造业实现从“以产定销”向“以销定产”模式的转变。在生产前把握消费趋势，可以为制造业提供准确的市场需求信息，挖掘市场潜力，实现精细化生产，避免盲目生产。制造企业将有限资源集中于生产满足市场需求的商品，实现长期供求平衡。生产后利用现代物联网技术帮助制造业实时监控产品流向，减少库存积压，实现快速周转。同时利用高效的物流体系和多层次的销售渠道，放大商品特性，提高商品吸引力，帮助制造业消化过剩产能，实现结构性供需匹配。通过完善流通业的准入规则、技术标准等，可以控制过剩产能进入市场，压缩关联产业产品需求，淘汰落后产能。

(五) 提升制造业国际地位

我国已连续多年成为世界第一商品出口大国，但出口商品仍以劳动密集型和资源消耗型为主，长期处于全球价值链底端。设计、研发、销售和品牌营销分别位于微笑曲线两端，附加值含量大，但设计、研发环节投入多、见效慢。要解决产品竞争力低，贸易收益少的问题，可以从自主品牌和自主分销渠道着手。通过流通业国际化经营，创建自主销售渠道，帮助制造业分销商品、建立品牌、主导价格。

二、现代流通业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实证分析

(一) 模型构建

为实证分析现代流通业发展对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影响，选取工业制造业增加值作为衡量制造业转型升级的指标，选取流通业增加值作为衡量流通业发展水平的指标。结合流通业定义和数据可得性，本文的流通业包含批发零售业以及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两个大类行业。建立计量模型如下：

Qmit=c+a1Qcit+a2Mit+a3FDIit+a4kit+a5RDit+εit

其中，下标i、t分别表示地区、时间。Qmit是工业制造业增加值，代表制造业转型升级水平。Qcit是流通业增加值，代表流通业发展水平。选取以下控制变量：Mit为市场化水平，用各地区制造业非国有资本在实收资本中所占比重表示；FDIit为外商投资额，反映行业吸收外资水平；kit为人均固定资产，是制造业固定资产合计与用工人数之比，反映行业要素禀赋和资本有机构成；RDit为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用于科技研发的内部经费支出，反映制造业科研重视程度和技术创新水平。为减少异方差对各变量的影响，做对数处理。

选取2007-2016年我国31个省市区(港澳台由于数据缺失，无法统计，故不选取)的面板数据。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工业经济统计年鉴》《中国经济普查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和各省市统计年鉴和Wind数据库。采用不同单位根的Fisher-ADF单位根检验后，发现各变量一阶差分后均在10%的水平下显著，为一阶差分的平稳序列。做Johansen协整检验可得面板数据之间存在协整关系。

(二) 地区层面分析

为有针对性地研究地区间差异，将全国划分为东、中、西三个区域分别进行估计。其中，东部地区包括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广东、福建、海南和山东；中部地区包括山西、吉林、黑龙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西部地区包括内蒙古、广西、四川、重庆、贵州、云南、陕西、新疆、甘肃、青海、西藏、宁夏。

利用F检验和Hausman检验选择模型类型，构建静态面板模型进行估计。模型R2均趋近于1，拟合效果良好。F值较大，整体显著性良好。为控制变量内生性问题，证实结论稳健性，同时采用动态系统GMM模型进行估计。经过Sargan检验判断模型设定合理，工具变量选取有效。

由表1可知，静态和动态模型中变量系数符号差别不多。以动态面板结果为例进行分析。从全国层面看，流通业发展水平系数为0.2440，除制造业增加值滞后项外，在所有影响因素中仅次于市场化水平。流通业每增长1个百分点，带来制造业水平提高0.2440个百分点，表明流通业发展能给制造业带来正效应。随着流通规模扩大，流通业实现的工业制成品增加值上涨，减少了制造领域中的库存积压和浪费，优化存量资源，缓解制造业现金流不足的压力。只有在资金相对充裕的条件下，制造业才有能力进行大规模的技术研发以提高效率、转型升级。

从区域层面看，东、中、西部地区流通业每增长1个百分点，分别带来制造业水平提高0.5894、0.2376、0.0098个百分点。东部地区流通业发展对制造业水平的提升最为显著，在所有因素中影响最大。中部地区次之，西部地区最弱，西部地区系数估计并不显著，这与经济发展水平相符。东部地区生产力较发达，产业链上下游之间的联系密切，制造业与流通业的关系相对协调，互动融合频繁。此时的流通业不仅能发挥社会再生产的中介作用，而且能帮助制造业加快资本周转、控制库存、强化销售、降低成本，有助于推进供应链一体化。

而中部地区相较东部地区贸易水平低，交通运输流量少，居民生活水平和需求相对较低，制约了流通业发展。西部地区人均工资水平低，居民需求不足；基础设施建设缓慢，资源相对匮乏；流通环节成本高、节奏慢。制造业将内部流通业务外包给专业化流通部门经营，与东、中部地区相比可能成本更高、效率更低。流通业自身的低水平建设对于降低制造业生产运营成本显得力不从心，使制造业依托流通业实现升级的可能性不大，甚至会造成制造业的“流通瓶颈”问题。西部地区只有先提高流通业自身效率与服务水平，才能帮助制造业实现升级。

(三) 行业层面分析

为明确流通业内部不同行业对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影响，分别检验批发零售业(WR)及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TWP)发展对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影响。同时构建静态面板模型和动态系统GMM模型(表略)。下面以动态系统GMM模型的估计结果为例进行分析。

批发零售业增加值每提高一个百分点，带来全国制造业增长0.4753个百分点，东、中、西部地区制造业分别增长0.4962、0.5322、0.2996个百分点，所有系数均显著。在产能过剩、加速消费的现阶段，批发零售业发展能更直接地带动基层居民消费，承接大量制造业产品输出。东部、中部地区的带动效果更加明显。这与西部地区现阶段批发零售业发展滞后有关，西部地区存在大量低水平过度竞争，尚未融入供应链分工。

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增加值每提高一个百分点，带来全国制造业增长0.3405个百分点，东、中、西部地区制造业分别增长0.5165、0.1139、0.0147个百分点。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对制造业转型升级也有促进作用。与批发零售业相比，该行业包含大量生产性服务业，通过专业的仓储、物流等服务降低制造业成本，提高商品、资金周转速度和企业生产和运营效率。但中、西部地区的系数并不显著，这与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落后、运输流量小、速度慢有关，制造业与流通业未能协同发展。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的推动作用与批发零售业的拉动作用相比偏弱，这与产能过剩的现状有关，当前环境下应坚持加快扩大内需。

三、结论与对策建议

长期以来我国过多强调制造业发展，忽视流通业发展，使二者发展不协调。在互联网时代，流通业通过主导资源、整合优化供应链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通过实证分析发现，加速制造业的流通化进程有助于实现制造业转型升级。东部地区流通业发展对制造业提升作用最为显著，中部地区次之，西部地区最弱，这体现出各地区流通业发展水平的显著差异。东部地区流通业发展较成熟，生产与流通的关系相对协调。西部地区流通业发展滞后，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的作用难以体现。从行业角度看，批发零售业对制造业转型升级的促进作用比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更显著。同样东部地区的带动作用大于中西部。基于此，从以下两角度提出发展现代流通业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路径。

第一，制造业角度。

面对生产力大幅提高，制造业产能过剩，以及2008年金融危机后国内外消费力回升缓慢的现实，盘活制造业成为经济发展的重点。一是从利益驱动和技术驱动的角度出发，鼓励东中部地区从制造业中剥离流通环节，将优质资源投放到设计、研发等核心生产环节。二是制造业转型升级由政府主导向市场主导转变，依托市场配置资源，以流通指导生产。加强分销渠道建设，有效利用竞争性商业订单机制，促进生产与流通的协同发展。三是鼓励制造企业与供应链企业互动融合，建立基于产业链的新型合作关系，打造国内价值链。加快商品周转，遏制滞销增量，化解滞销存量。

第二，流通业角度。

为改善流通业供给水平不高的现状，必须从战略高度重新定位流通业，并建立大规模、专业化流通服务体系。一是通过兼并重组等活动壮大流通业规模，重点提高批零行业的固定资本投入。提升要素投入质量，通过技术创新提升流通效率，改善流通产业结构，强化流通业疏导、中介、化解系统风险的功能。完善以商业信用为基础的契约机制，通过制度创新健全产业链信息与利益共享机制，强化制造业将流通环节外包的内在动力。尤其是西部地区，在产业融合的大目标下，应首先加快实现流通基础设施建设小目标，建立现代批发体系，完善多层次的流通渠道，避免低水平过度竞争。

二是鼓励流通业向制造业渗透。因地制宜，东部地区的发展方向是利用发达的现代流通业引导辅助制造业，构建系统的供应链网络，促进产业融合；而西部地区则应优先提高流通业自身发展水平，不必急于拓展业务范围。三是推进营销组织形式的改革。加强供应链公共信息平台建设，借助互联网和大数据迅速获取和整合消费信息，引导制造业生产。借助专业的电商和物联网，构建对接国际市场的共享式交易平台，在短期内协助制造业迅速发展。四是积极推动流通业外向化经营，让地方产品“走出去”。加强自主品牌建设，以自主产业链参与国际分工，提升全球价值链增加值。通过借鉴、学习国外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提升流通业的整体素质和国际化经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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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赵乔,祝合良.现代流通业在制造业转型升级中的作用和提升路径[J].商业经济研究,2021(15):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