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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她的眼睛》中人性魅力的探究

2020-10-20 643 上传者：管理员

摘要：刘慈欣的科幻小说——《带上她的眼睛》之所以对读者充满吸引力，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里面的主人公——小姑娘和事情的叙述者和见证者——“我”基于复杂人性而表现出一种人性的光华，这种人性的光华照亮了别人，也温暖了自身。人性的复杂性本身并不是该小说吸引读者的地方，真正吸引读者的地方，是基于人性的复杂性而表现出来的人性的光华，人性的真善美。抓住小说的这一特点并进行深入解析，我们就能揭示这篇小说的魅力所在。

关键词：
人性光华
复杂人性
小说
温暖自身
照亮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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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她的眼睛》是刘慈欣的第一篇文艺科幻小说。这篇小说被誉为“中国式科幻”小说，曾获1999年度银河奖一等奖。之所以被称为文艺科幻小说，是因为它关注的是科幻与复杂人性之间的模糊地带，既具备科幻小说的特征，也与复杂人性相关联，带上了某种文艺色彩。用刘慈欣自己的话说，这种与复杂人性相关联的文艺色彩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用来吸引读者的“科幻之外的东西”[1]。因此他认为这篇小说“是读者选择的结果”，是他“错误地估计了中国科幻读者的价值取向”[2]。我们认为，人性的复杂性本身并不是该小说吸引读者的地方，真正吸引读者的地方，是基于人性的复杂性而表现出来的人性的光华，人性的真善美。本文试图通过分析这篇小说中的主人公———小姑娘以及事情的见证者和叙述者———“我”基于复杂人性所折射出来的人性光华，以揭示这篇小说的魅力所在。

一、基于复杂人性的人性光华

“文学是人以感情为核心的包括感觉和智性的动态变幻艺术。”[3]通过同读全文，我们发现，小说中所表现的复杂的人性实际上涉及两个人，一个是这篇小说的主人公———那个“好像刚毕业的小姑娘”，她的人性的复杂表现在，她一方面在内心深处对于绝境和封闭存在恐惧感，但另一方面又在跟“我”的交往中表现出一种乐观和坚毅。这种矛盾人格构成了她人性的复杂性。二是小说中故事的讲述人和见证人———“我”，一方面是生活的灰暗与消极以及在和小姑娘相处过程中内心存在的诸多不情愿的地方，另一方面是在受到小姑娘的影响之后生命里又有了星星点点的嫩绿以及对小姑娘所表现出来的善意和迁就。我的人格也是一个矛盾的组合体。但是，不管小姑娘和“我”的人性如何复杂，二人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却都是充满人性的光华的一面，即人性的真善美。这篇小说吸引读者的也并不是他们人性的复杂性，而是基于这种复杂人格所表现出来的人性的光华，这种人性的光华在照亮别人的同时也温暖了自身。整篇小说就是一种在科幻外衣下的人性光华的展现，人与人之间的善意、迁就、通情达理、同情和关切等一系列的发光点，都在小说中得到完美的诠释。

二、故事里的小姑娘是一个充满人性光华的人

小姑娘是这篇文章的主人公，也是一个复杂人性和人性光华的统一体，其中人性光华是其人性中的主要一面。这表现在她不管内心面临怎样的恐惧和压力，在和“我”相处的过程中也仍然能保持一份对于生活的热爱、善良、乐观、镇定和敬业。这首先表现在她和“我”的旅行过程中。在这次旅行中，作者一方面是不断暗示小姑娘生存环境的不正常，另一方面则是极力描写小姑娘的美好。小说描写小姑娘的美好是多方面的：她“好像刚毕业”，正值青春年华，活力四射；她显得很娇小，声音轻柔，充满了女性的温柔之美；她善解人意，自始至终不愿意把自己的困境告诉“我”，或许是想给“我”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让“我”在和自己相处时有一个轻松愉快的氛围，又或许是不想让我这个初识者以及她人生当中的最后一个接触者为她担心；她热爱生活，对这个世界充满眷恋，喜欢闻从花上散发出来的那一缕淡淡的清香，心灵美好到怕伤到生活中的一草一木，她“渴望看草原上的每一朵野花，每一颗小草，看草丛中跃动的每一缕阳光”，“一条突然出现的小溪，一阵不期而至的微风，都会让她激动不已……”；她是一个充满阳光的人，天真烂漫，充满着乐观情绪，虽然身处绝境，仍然哼着德彪西的歌曲《月光》，给了我一个快乐的心情。

其次，小姑娘的人性光华还表现在“我”对于她的真实处境的探寻中。她是“落日六号”地航飞船的领航员，才华出众，非常优秀；她还是一个非常敬业的人，身处绝境，却依然表示“会按照研究计划努力工作”，希望自己留下的资料将来能用得上，她还不忘把一份善意留给我，告诉我已经适应封闭的生活，还能看得见大草原和“那里的每一朵小花”。

小姑娘的这些美好使她的生命充满了人性的光华，她的心是光明的，她的人格是美好的，这些光华不仅使“我”对她充满了眷恋，也能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

三、她的光华温照亮了“我”

“我”和她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结缘，但这次偶然的邂逅并不简单，使得她“就像一颗小小的种子”，填补了我“孤独寂寞的精神沙漠”，“长出了让人难以察觉的绿芽”。她的光华照亮了我灰色的世界，也让“我又想起了她”。不知不觉，在“无意识”中，她充斥了我的“闲暇和睡梦”。她为什么会充斥我的闲暇和睡梦？好奇吗？不是，是因为小姑娘的优秀、温柔、善解人意、热爱生活和美好人格等光华深深地吸引了我，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星星点点的嫩绿，照亮了我灰色的世界。

这份好感和依恋是潜意识的却又是强烈的，它使我情不自禁想要了解她的真实情况并反复地琢磨起她说的话，她的那一句“我怕封闭……”让我对她的处境产生了担忧。这种担忧是非常强烈的，它让我发疯，为了了解她的处境，我“发疯似的跑上楼”，“飞跑”，对着领导“大声问”———“她到底在哪里？”当小姑娘的美好与她的绝望处境相碰撞的那一刻，我的精神崩溃，“无力地跌坐在地毯上”。为什么？因为我不敢相信，像小姑娘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在正值花一般的年龄，竟然是这样的处境。

我对于小姑娘生活处境的担忧已深入到我的灵魂深处，充斥着我“以后的岁月”。因为小姑娘人性中的光华，“地球常常在我的脑海中就变得透明了”，我仿佛能看到“在我下面6000多公里深处”的地航飞船，能够感受到“从地球中心传出的她的心跳”，能听到“她吟唱的《月光》”。作者通过其细腻的笔触，让我们在感受到“我”对于小姑娘生活处境的担忧的真诚和强烈之外，也能让我们深刻感受到小姑娘的人性光华对我影响之深，犹如一场心灵的地震。至于影响为何会如此之深的原因，或许还是因为“我”在感觉生活的灰暗与消极之余，还存着一份对于生活的美好的渴望，存在着人性的光华的一面吧。

四、“我”其实也是一个有着复杂人性和充满光华的人

老师们在分析课文时，往往会把分析的重点放在小姑娘的身上，而对于我的解读却缺乏深入分析，没有看到“我”除了生活的灰暗与消极之外，在对待小姑娘的问题上能够克服内心的消极和不情愿而表现出一种善意和迁就，也是一个带有某种光华的人。故事的发生纯属偶然，但又似乎并非偶然。偶然在于，我要去度假，正巧碰上“落日六号”的那个“好像刚毕业的小姑娘”最后一次能跟地表取得联系，她想去旅行。于是二人一拍即合，“我”才能“再带一双眼睛去”。并非偶然则在于，“我”之所以能“再带一双眼睛去”度假，是因为我是主任看中的合适人选，也是因为“我”的善意和迁就。本来，度假完全是个人的私事。但小说中的“我”的这次度假却不是，“我”想怎么度假不知道，之所以出去旅行，是我出于对小姑娘的善意和迁就，由小姑娘指定、“陪”小姑娘去的。旅行的地点也是小姑娘“启航前去过的地方”。

实际上，在整个行程中，“我”对于小姑娘都是有求必应。这种有求必应是一种善意的迁就，有许多是我不情愿的，如当小姑娘想闻闻花香时，作者用到一句“我只好趴在地上闻”。一个“只好”，就能看出“我”是在违背自己意愿的条件下的一种善意的迁就；又如半夜里“我”刚睡着，小姑娘就把“我”叫醒，要“我”带她出去看月亮，作者用到一句“我睡眼蒙眬中很不情愿地起了床”，一个“很不情愿”也充分表达出“我”的善意的迁就。从这些细节之处我们不难发现，我作为小姑娘事情的叙述者和见证者，虽然对生活存在一种灰暗和消极的态度，有“我”人性的复杂的一面，但从“我”对于小姑娘的外在的态度来看，“我”又是充满着善意和迁就的，人性的光华是我人性中主要的一面。

此外，在我被小姑娘的光华所改变之后，我对于小姑娘的生活处境的担忧的真诚、炽热和强烈的种种表现我们也能看到“我”人性中的光滑的一面。对于小姑娘身陷绝境而不能自拔，“我”是非常伤心的，为什么呢？比较合理的解释有两点，一是“我”也是个有着某种人性光华的人，对小姑娘有一种善念；二是“我”被小女孩言语之中所带着的人性的光华所吸引，“乐见其生而不忍见其死”吧。

总之，我们认为，对于这篇小说中的复杂人性，我们不能只关注其人性的复杂性的一面，更主要的是要关注其基于复杂人性的光华的一面。因为一般而言，科幻小说不会仅凭科幻去吸引读者，而会把人性的光华作为其最佳拍档。因为人们喜欢科幻小说的原因不是也不可能是单纯地出于人类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而是人类对于其自身命运的关切。换而言之，人类是希望在对未知世界的探索中找寻自己的归宿，也是希望在未知世界中能找到一种超越现实世界的更加幸福美好的生活。人性的光华是构成人类幸福美好生活的最基本因子，尤其是在人们已经解决吃穿住行等基本问题的条件下。所以，科幻小说只有将科幻与人性的光华相结合，才能散发出永恒的艺术魅力。这也就是刘慈欣所说的用来吸引读者的“科幻之外的东西”[4]。

参考文献：

[1]刘慈欣:《筑起我们的金字塔——由银河奖想到的》,[EB/OL].[2017-12-12].

[2]姚利芬.“你那儿的世界真好”——谈刘慈欣《带上她的眼睛》的通俗化表达[J].名作欣赏,2018(14):7-8.

[3]孙绍振,孙彦君.文学文本解读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299.

[4]刘慈欣:《筑起我们的金字塔——由银河奖想到的》,[EB/OL].[2017-12-12].

郭瑶.刘慈欣《带上她的眼睛》的人性魅力[J].文学教育(上),2020(10):2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