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邓散木是我国现代杰出的书法、篆刻大家。在篆刻艺术上,他师从赵古泥,属吴昌硕流派印风一脉,是虞山派篆刻的领军人物之一。该文根据邓散木篆刻作品的印拓,从独具匠心的篆法、巧设独造的章法、气势凌厉的刀法三方面分析其创新求变的篆刻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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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散木是我国现代杰出的书法、篆刻大家,在篆刻艺术上,他师从赵古泥,属吴昌硕流派印风一脉。他的篆刻作品不仅突出了吴昌硕篆刻方劲雄强、浑厚猛利的特点,而且融入了更多的装饰意味。邓散木致力于践行吴昌硕的篆刻艺术理念,但他并不因循守旧地独尊一家一派之法,而是在追求艺术返璞归真的同时不断创新求变。
一、独具匠心的篆法
在篆法上,邓散木独具匠心,突破了传统的古法。他自幼研习文字学、书法和篆刻艺术,这使他在篆刻过程中能将三者充分结合,将文字学和书法的研究心得融入篆刻创作,真正做到了“印从书出”。
邓散木善于运用多变的篆法,他大胆将简化字入印,将简化字与篆法融合,避免了简化字入印“平”“泛”的问题。如,在“为工农”(图1)一印中,邓散木以简化字入印。“为”字取草书简笔法,邓散木以篆书笔法将“为”字内部的一点与主体部分连接环绕;“农”字在简化字结构基础上加入小篆笔意,字体上紧下松,撇捺舒展,省略了简化字中的“勾”画,虽是简化字却不突兀,做到了简化字与小篆的完美结合。
邓散木致力于对研究古文字,在汲取传统文化精髓的同时,做到了“印外求印”,借鉴砖瓦文字、封泥文字、金文、甲骨文等文字入印。如,在“不到长城非好汉”(图2)一印中,邓散木以甲骨文入印,印文由上到下、自左向右识读。他在该印边款中以甲骨文落款,其中有“甲文多左行”句,这里的“甲文”即指甲骨文。由此可见邓散木古文字功底之深厚。
二、巧设独造的章法
巧设独造是邓散木篆刻章法的主要特色。邓散木认为:“治印之必须言章法,犹之大匠建屋,必先审地势,次立间架,俟胸有全屋,然后量材兴构。”
邓散木在章法上践行了赵古泥和吴昌硕流派印风的古玺、封泥印式。邓散木借鉴古玺印式中的文字章法、封泥印式中的边栏章法,这些尤其体现在其阳文印中,从中多能看到战国姓名私玺印的印文章法形式,其印文布置上紧而下松,利用封泥印式粗犷的边栏,加强对角对比、虚实对比、轻重对比,以突出印文,具有较强的装饰意味,并营造出具有立体效果的纵深之感。如,“琴斋”(图3)一印中,“斋”字上部的三个“◇”紧密相连,与下部三个“|”形成横纵之势,加强上紧下松的疏密对比;“琴斋”二字整体在正方印的偏上部分,印文下方留有空白区域,边栏右上与左下形成粗细、虚实的强烈对角对比。从邓散木印的边栏虚实对比中可以发现,左侧边栏实中有虚,右侧边栏看似纤弱却虚中有实。
将邓散木的阳文印与吴昌硕、赵古泥的阳文印进行比较,可以看出邓散木在章法上的创新:吴昌硕喜好突出、加重阳文印的底部边栏,形成边栏对比,这一点在其晚期的篆刻作品中尤为突出,如“园丁”(图4)、“虚斋”(图5);赵古泥擅长将上侧边栏弱化,甚至破坏边栏而以文字笔画代替,以求突显文字;邓散木则选择以四边边栏粗细不等、虚实结合的形式突出对角对比。
邓散木篆刻的章法艺术,不受古人之羁,不囿于虞山师门,不凝固在一个模式之中,而是不断创新。篆刻家归之春于《赵古泥年表》中写到,邓散木“篆刻从秦汉印入手,间涉浙皖流派及赵之谦、吴昌硕诸家,至三十一岁从赵古泥,得其精髓,在章法上又更突破。与齐白石齐名,有‘南邓北齐’之称”。气势、意境、神韵交相辉映是邓散木篆刻章法的一大特色,他总能展现变化万千的意境,整体章法有疏有密,有一字之法、一印之法,稳定和谐中又不失动态。在治词语印时,邓散木能将神采和形质有机结合。邓散木是现代印坛的高手,他每每下刀之前,总是精心研究,审词施体,做到了形式与内容的高度统一。
三、气势凌厉的刀法
篆法、章法和刀法是篆刻必不可少的三大要素。邓散木将篆法和章法放在首要位置,他认为刀法是为篆法和章法服务的,以表达篆法和章法的内涵为目的。在篆刻过程中,能够完美展现篆写的印样的刀法,就是最好的刀法。
邓散木的刀法大多巨刃摩天、气势凌厉、变化多端,他提出“刀犹笔也”“笔有中锋侧锋,刀亦有中锋侧锋”。邓散木惯用五指执刀法,用刀时切时冲,变化多端,充分体现了灵活多变的刀法、雄浑苍茫的气势。如作品“晋人赵品三章”(图6),“晋”“人”二字长线多用冲刀,“三”字的三横都可见切刀形成起笔、收笔的方折之势。邓散木刻印也惯用小刀,浅刻深凿,但从不觉有散漫凌乱之感,其篆刻作品具有虽粗头乱服而穆然雄劲的高超境界。晚年的邓散木曾有一段时间因右手腕伤而不能执笔握刀,很多印是用锤子凿就的,但这样的刀法使人感到更加泼辣豪放、沉雄秀发。
坚持兼收并蓄、择善而从,最终创新求变,在篆刻作品中体现出强烈的个人风格。为造福后世学者,邓散木根据自己多年的篆刻实践体会进行了系统的理论总结,收录在其印学著作《篆刻学》中。虽然因所处年代的条件限制尚存缺陷,但《篆刻学》仍是篆刻入门的必备书籍。1986年9月6日,邓散木艺术陈列馆在黑龙江省博物馆正式开馆,这标志着邓散木的书法、篆刻艺术作品在北国冰城安家落户。邓散木艺术陈列馆展出了邓散木生前大量的书法和篆刻艺术作品、出版书籍、著述手稿以及所用工具等,为后人学习邓散木的篆刻艺术作品提供了更多途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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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静枝.浅析邓散木创新求变的篆刻艺术特色[J].美术教育研究,2019(24):2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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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24我要评论
期刊名称: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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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刊号:1008-96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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