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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贸易壁垒对我国制造业价值链位置的影响

2025-04-01 82 上传者：管理员

摘要：当今数字贸易迅猛发展，数字贸易壁垒成为阻碍我国制造业出口和发展的重要因素。首先阐述数字贸易壁垒对我国制造业价值链位置的影响现状，而后分析数字贸易壁垒激发制造业向价值链上游发展的倒逼机制、循环机制和替代机制，最后从政策、行业和企业三个维度提出应对数字贸易壁垒、提升制造业价值链位置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
价值链位置
制造业
制造业出口
循环机制
数字贸易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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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数字贸易壁垒对我国制造业价值链位置的影响现状

(一)数字贸易壁垒现状2023年全球数字贸易总规模为6.67万亿美元,占全球商品及服务贸易出口总额的21.3%｡与2020年相比增长33.67%,年度复合增长率为7.52%,与商品出口(5.6%)和服务出口(5.57%)相比较高出40%以上｡数字贸易发展之快令世界瞩目,我国2023年数字贸易规模为7043.54亿美元,在美国､英国和爱尔兰之后,位居世界第四｡

由于数字贸易发展迅猛,国际上还没有及时制定统一的规则,多数国家将关税作为限制和管理数字贸易的最主要手段,而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因自身利益的考虑对数字贸易关税的态度和具体政策也存在着较大的差异｡美国作为数字贸易规模最大的国家,在数字经济､数据产业上一直占有绝对优势,在全球推行自由化,反对数字贸易壁垒｡但是在全球特别是中国数字贸易蓬勃发展后,其利益诉求发生转变,近年来从主张自由的贸易态度向趋于保守､加大壁垒的方向不断转变｡例如,美国2024年3月29日发布《对外贸易壁垒国家评估报告》,再次强调了其在数字贸易方面的壁垒政策,并将中国作为主要针对国家｡欧盟早期数字关税较低,甚至低于亚太地区｡但是,随着全球数字贸易发展和中国制造业的迅速崛起,欧盟也采取审慎的加大数字贸易壁垒的政策,特别是近年来欧盟依据其《外国补贴条例》对中国制造业产品展开了一系列贸易调查和额外关税的加征｡实际上,在数字贸易领域“美国领先､欧洲与亚洲不断争先”的格局下,世界各国通过数字贸易壁垒保护自身利益的状况早已形成｡WTO规则对数字贸易壁垒力不从心,多哈回合谈判多年停滞｡发达国家制定了一系列以维护自身利益为目的的协定,如日本主导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全面进步协定》(CPTTP),欧盟与日本共同发布的《经济伙伴关系协定》(EPA),美国､加拿大与墨西哥签订的《美墨加协定》(USMCA),欧盟的《一般数据保护条例》(GDPR),这些协定或条例对数字贸易进行了保护主义规定｡例如,前三个协定规定边境后措施(PBM)可以在协议谈判里进行,并要求协定成员国必须按规则履行措施规定｡但对于协定范围外的国家,美､欧近些年来则越来越偏向采取通过壁垒进行遏制的方式,在对待中国时这种对抗和遏制的态度更加明显｡以美国2024年《对外贸易壁垒国家评估报告》为例,200余页的报告中44页的内容是专门针对中国的,其中数字贸易是重点之一｡

除关税外,数字贸易壁垒还包括数据跨境限制､个人数据及知识产权保护等,通过这些方式遏制后发国家数字贸易的发展｡

(二)我国制造业全球价值链位置现状

常见测度全球价值链的方法有向前参与率指数､向后参与率指数和全球价值链位置指数等｡对我国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测度研究较多,高再滕(2023)[1]分析了2007—2019年全球价值链参与度,发现中国在2008年､2018年的全球价值链分工参与位置呈现波动上升的趋势,其中光电设备制造上升趋势最为明显,纺织品制造､木材制造､纸制品制造､化学品制造､橡胶及塑料制造在全球价值链参与中处于较高的位置｡张会清和翟孝强(2018)[2]利用生产分解模型研究发现,2000年后中国全球价值链位置呈现先降(2000—2010年)后升(2011—2017年)的趋势,2011年后达到全球价值链中上游位置,该结论与其他相关研究大致相符｡主要原因在于,新世纪初期中国主要参与全球价值链低端生产环节,但随着国际生产分工的日益深化,中国制造业实现向中高端的转型升级,进而在全球价值链的位置不断提升｡

二、数字贸易壁垒对我国制造业价值链位置的影响机制

(一)对劳动密集型制造业价值链位置的影响机制

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包括纺织服装､皮革､农林､木材加工等大量依靠劳动力而对资本和技术依赖相对较低的制造行业｡

其一,倒逼机制｡在高数字贸易壁垒下,低附加值的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必然出现出口量降低､利润下降的现象｡随着出口量减少,劳动密集型制造业规模会变小,退出的资源与资金会流向技术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制造业,倒逼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向更高层次转型升级｡

其二,循环机制｡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促使数字贸易不断创新,贸易市场随之发生改变｡我国企业为了应对数字贸易壁垒而采取各类技术性和贸易性措施,贸易伙伴国则针对我国企业的行为又制定新的数字贸易壁垒,如此形成了“壁垒—应对措施—壁垒”的动态循环,该现象是数字贸易博弈形成的｡随着博弈的不断加深,劳动密集型制造业也被倒逼向价值链上游发展,从而改变制造业的业态｡

其三,替代机制｡贸易替代理论认为如果阻碍资本流动会导致贸易的加快,而阻碍贸易会导致资本流动速度加快,则投资和贸易之间存在一定量的替代关系(陈卓,2020)[3]｡在数字贸易中,壁垒使劳动密集型制造业贸易减少,相关企业通过对外投资改变利益获取方式,或者直接在东道国投资建厂,或者在国内通过模仿､技术创新等实现突破,但无论哪种方式,都会带动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向“微笑曲线”的上游发展｡

(二)对资本密集型制造业价值链位置的影响机制

资本密集型制造业包括石油化工､钢铁､重型机械､电力工业､矿业等行业,这些制造业对技术装备和投资的依赖较大,具有资金周转慢､劳动力需求比例较低等特点｡

其一,倒逼机制｡首先,以钢铁等行业为主要代表的资本密集型制造业存在产能过剩现象,加之国内外市场需求不足､国际数字贸易壁垒增强,形成激烈的竞争,逼迫低端资本密集型制造业向前和向后的生产长度不断收缩,出现上游指数和下游指数下降的结果｡其次,在激烈竞争的环境下,一部分中小型资本密集型制造业企业无法与大型企业竞争而退出市场,大型企业逐步占有更大份额市场并由此在与国外企业竞争中获得更大优势｡最后,当大型资本密集型制造业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后,资本对其提升竞争力的作用相对减弱,必须借助技术要素才能够更有效地提升自身竞争力,倒逼资本密集型制造业向上发展,价值链位置得到提升｡

其二,循环机制｡随着市场竞争激烈程度的加剧,数字贸易壁垒不断增加｡数字贸易的普及及相关技术的升级迭代,使资本密集型制造业企业被迫持续应对这些状况,在博弈过程中技术不断提升,从而向上游的技术密集型制造业转化｡

其三,替代机制｡数字贸易壁垒不利于资本密集型制造业的出口贸易,压缩其市场份额,使其产品价值实现变得困难｡这迫使资本密集型制造业必须想办法绕过相关国家的数字贸易壁垒,而直接投资是常用的一个策略｡通过对外直接投资,我国资本密集型制造业企业不仅能够绕过数字贸易壁垒,还能够学习东道国的管理方式和相关技术,即以逆技术溢出的方式实现竞争力的提升｡在这一过程中,资本密集型制造业技术能力的上升带动其沿着微笑曲线向价值链上游发展｡

(三)对技术密集型制造业价值链位置的影响机制

技术密集型制造业包括电子产品､化工产品､医疗器械､运输设备等需要先进科学技术的制造行业,此类行业在制造过程中对资源和资金的需求相对较低,但对技术的需求很高,生产率和附加值较高｡当前,我国制造业正在由劳动密集型､资本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升级｡

其一,倒逼机制｡美国经济学家M·V·Posner提出技术差距理论,指出技术的发展会推动出口贸易增加｡数字贸易壁垒压低我国制造业出口量,为绕开壁垒,技术密集型制造业会通过加快技术革新速度来创造新的市场,从而促进价值链位置向上攀升｡

其二,循环机制｡技术差距理论认为在倒逼机制下技术发展虽然会在短时间增加出口量,但随着时间推移和他国的技术模仿,效果会逐渐减弱｡为了不断赢得出口机会,技术密集型制造业企业会持续跟进技术迭代,不断创造新的出口市场来规避数字贸易壁垒,即数字贸易壁垒实际上加快了我国技术密集型制造业的技术研发速度,促使其价值链位置的上升｡

其三,替代机制｡由于数字贸易壁垒限制了技术密集型制造业的出口,因此企业为绕过壁垒的限制,通过对外直接投资来获取市场｡在直接投资过程中学习东道国的管理方法､科学人才､技术路径等,实现技术的逆向溢出,从而提升自身的竞争能力,促进价值链位置的上升｡

三、对策建议

从以上分析可以发现,无论对劳动密集型､资本密集型还是技术密集型制造业来说,数字贸易壁垒都能够通过倒逼机制､循环机制和替代机制激发我国制造业向价值链上游发展｡

(一)政策层面的对策建议

在政策层面,应加快完善相关法律体系和政策体系｡其一,与美､欧､日等发达国家相比,我国数字贸易领域的法律法规还不完善,在国际贸易中不能提供足够强力的法律支撑｡为此,应加快数字贸易领域法律法规的建设,保护数字贸易在开放､平等的环境中发展,不断强化我国在国际数字贸易中的话语权｡其二,积极与其他国家建立数字贸易协定,主动参与国际数字贸易规则的制定,加深与其他国家在制造业领域数字贸易的合作｡其三,牢固树立国际贸易的数字要素产权意识,完善数字贸易保护机制,规范数字贸易行为,并打通多元交易市场渠道,为我国制造业数字贸易迈向国际市场营造良好的氛围｡其四,注重对数字技术的创新,加强在国际贸易中的竞争力｡在数字贸易领域加强研究投入,推进数字贸易人才队伍的培育工作,打破被发达国家“低端锁定”的困局,通过数字贸易不断扩大在国际制造业中高端市场的占有率,提升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

(二)行业层面的对策建议

首先,通过对外直接投资和引进外商投资的方式实现技术溢出,特别是要重视高端技术的引进与学习｡在充分结合本行业数字贸易特点及国际数字贸易现状的基础上,合理利用行业协会在市场导向上的能力优势,引导制造业企业不断发展技术研发能力､数字贸易经营和沟通能力,不断提升产业聚集状态和数字经济的自由发展程度,促进技术溢出的双向发展｡其次,大力推动技术密集型制造业的技术进步,促进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和资本密集型制造业发展技术,深化数字贸易,通过自研､模仿等谋求技术的溢出｡最后,行业协会要建立应对数字贸易壁垒的预警系统,发挥协会领头作用,充分分析贸易壁垒的薄弱环节,为企业提供绕过壁垒的信息､策略和提升竞争能力的路径｡

(三)企业层面的对策建议

首先,企业要提高技术创新能力｡模仿､引进技术对后发国家追赶先发国家非常必要,但并非长久之计,只有自主创新才能够实现赶超｡我国制造业企业应在引进和模仿之后主动创新,不断提升自身在技术研发上的能力｡与科研院校紧密合作,积极接触多元化市场,培育具有代表性的数字贸易企业,带动更多企业的产业升级｡其次,在产品质量上不断深耕,申请国际认证,使产品在国际贸易中处于有利地位,获得进口国的青睐｡最后,实施多元化数字贸易策略,开发新的国际市场,增加出口市场范围,提高数字贸易市场的互补性,分散贸易壁垒造成的风险｡

参考文献:

[1]高再滕.数字经济对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参与的影响研究[D].济南:山东师范大学,2023.

[2]张会清,翟孝强.中国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特征与启示——基于生产分解模型的研究[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18,35(01):3-22.

[3]陈卓.技术性贸易壁垒对中国制造业全球价值链位置的影响研究[D].济南:山东大学,2020.

文章来源:杨倩雯.数字贸易壁垒对我国制造业价值链位置的影响[J].山西财经大学学报,2025,47(S1):46-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