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年来,畜牧业的大力发展带来的畜禽粪污,成为人畜共患病发生的主要原因之一。因此,人畜共患病在畜禽粪污处理上的防控十分重要。本文通过分析我国人畜共患病在畜禽粪污中的现状及当前的畜禽粪污中人畜共患病消杀、阻断等防控技术措施,剖析粪污处理过程中人畜共患病防控存在的问题,并提出加强管理、源头防控、加大研发等对策建议,为下一阶段畜禽粪污处理中的人畜共患病防控研究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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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国农业经济重心从种植业向畜牧业转移,2020年畜牧业占我国农业总产值的近三成。但由于普遍存在规划不合理、“农牧脱节”、技术不成熟、资金支撑不足的问题,相当一部分的畜禽粪污不能做到无害化综合利用,无法及时消纳,造成严重污染,进而带来一系列的环境和社会问题。其中,人畜共患病已成为了现阶段面临的长期问题,而畜禽粪污是人畜共患病发生的重要载体,畜禽粪污的不恰当使用和处理成为了引起人畜共患病的主要原因之一[1]。未经无害化处理的畜禽类的粪便污水有大量的致病菌和寄生虫卵,如果直接使用会污染土壤,进入食物链影响人体健康。若直接排放则会对水体和农村环境造成严重污染,导致水质恶化、蚊蝇滋生、病菌泛滥而诱发疾病,严重影响农村生活环境质量,危害民生[2]。因此,人畜共患病在畜禽粪污中存在的问题及其引发的危害应引起高度重视。
1、人畜共患病在畜禽粪污中存在的现状
畜禽粪污是当前我国主要的面源污染源之一。2000年黄浦江上游水源保护区非点源污染调查表明畜禽粪尿污染的贡献率占40.93%[3]。2015年,国家对全国1 029个畜禽养殖场周边5 048个土壤监测点位监测数据显示污染程度不容乐观,其中轻微、轻度、中度和重度污染分别占11.0%、3.0%、1.8%和0.7%[4]。近50年来,全球发现60余种新出现的传染病和重新出现的传染病,其中约1/4是人畜共患病。主要为:(1)禽流感病毒。禽流感病毒属于高传染性的甲型流感病毒,可以经呼吸道吸入受感染的家禽类分泌物、排泄物所散发的病毒等途径感染,也可通过直接接触受禽流感病毒感染的家禽及其粪便、饮用被家禽粪污污染的水源、或直接接触病毒被感染[5]。其中,H5N1、H7N9亚型以其高致病性的特点导致危害性尤其大,不仅能造成人类的伤亡,也重创了家禽养殖业。(2)猪链球菌。猪链球菌是猪的一种常见和重要病原体,也是人类动物源性脑膜炎的常见病因,病死率很高。该病原体可通过直接接触和食入脓肿排出物污染的饲料、饮水及粪便而经消化道感染[6]。(3)布鲁氏杆菌。布鲁氏杆菌病的主要传染源是羊,其次是牛和猪。人类通过直接接触病畜及其阴道分泌物、乳汁、粪便、尿液等或食用乳汁而感染,其中病畜乳汁中带菌较多,排菌可达数月至数年之久[7]。(4)炭疽杆菌。炭疽杆菌会引起炭疽病,患病的牛、马、羊、骆驼等食草动物是人类炭疽的主要传染源。猪可因吞食染菌青饲料,狗、狼等食肉动物可因吞食病畜肉类而感染得病,成为次要传染源,其分泌物和排泄物具有传染性[8]。(5)钩端螺旋体。携带钩端螺旋体的猪是主要传染源之一,人接触经畜尿污染的疫水后,钩端螺旋体通过皮肤黏膜进行体内而感染[9]。钩体病会引起人类急性感染,出现出血、器官损伤等症状。
据统计,我国2020年年末,牛、马、猪、羊等大牲畜约13.4亿头[10],按照每头牲畜至少产生1 t粪便计算,全年累计至少产生13亿t粪便,按照每100头牲畜中有一头带人畜共患病传染病菌的概率测算,至少有1 340万t粪便携带病菌。据测算,2015年全国畜禽粪污年产生量约38亿t,相当于每生产1 kg肉类,就要产生44 kg的畜禽粪污。若未经防病处理,这些粪便带有病菌通过各种途径进入人体的概率十分高。因此,人畜共患病在粪便处理上的预防研究十分重要。
2、畜禽粪污的预防人畜共患病处理措施
结合实际,通过切断人畜共患病传播链的方式是目前常用的手段。一方面可以通过在养殖场喷适当浓度的具有消毒作用消毒液、碱液等进行环境消毒处理,控制还未来得及处理的畜禽粪污中各种人畜共患病等传染病病原的飘散和传播;另一方面通过在畜禽粪污处理技术上有针对性地采取灭菌消毒等措施来有效地控制和消灭人畜共患传染病。国内的畜禽粪污处理技术普遍成本高、工艺复杂[11],有利于防人畜共患病的粪污处理措施主要有4种技术。
2.1 微生物处理消杀技术
根据消杀过程中起作用的主力军微生物的种类分为需氧微生物消杀技术和厌氧微生物消杀技术2种处理方法[12]。(1)需氧微生物消杀技术。该技术利用需氧微生物在有氧条件下将畜禽粪尿水中复杂的有机物分解达到去除有机物和病原体的目的,在分解过程中连同人畜共患病的病原一同消除,效果较好但成本较高。(2)厌氧微生物消杀技术。该技术通过采用厌氧微生物消化处理去除畜禽粪尿中的可溶性有机物,并基本杀死其中的病原微生物,阻断人畜共患病的传播链。此外,产物还有沼气、沼渣、沼液等有用物质可以进行资源化无害化利用,对养殖环境无二次污染,操作便捷,是养殖场处理粪便的常用方法之一。
2.2 高温发酵处理消杀技术
该处理技术以发酵罐处理方式为主,利用特定的微生物在高温环境下能使有机物腐殖化、矿物质化,进而通过发酵时产生大量的热量杀死有机物中的虫卵、杂草、病原菌等,包括人畜共患病的病原。该技术在保证畜禽粪便无害转化为有机肥料的同时能控制气体挥发,阻隔畜禽粪污臭味和微小病原体通过气体或气溶胶的形式扩散[13],与原始的堆肥处理相比,更无害更安全更有效,属于集粪污减量化、无害化和资源化利用为一体的综合技术,操作门槛低,但成本高,在规模化养殖场中应用较为广泛。
2.3 密闭发酵沉卵处理消杀技术
将未经过处理的畜禽粪便贮存在密闭的粪池或粪缸中,缓流或静置保存一定时间,利用寄生虫卵的比重比粪尿混合液大的特性,使没有杀死的虫卵沉淀到池底,进而杀灭病菌、寄生虫卵,包括人畜共患病病原。在实际操作中通常采用的有小三格或三缸式化粪池。第一池为进粪池,主要截留含虫卵较多的粪便,让粪便有足够时间发酵分解,使虫卵下沉。粪便中的粗渣分为上浮的粪皮和下沉的粪渣,只有含虫卵较少的粪液从池壁中下部的开口流入第二池。粪皮在第一池内经常布满液面,有时结成坚实的盖。粪皮和粪渣在同时进行厌氧分解的过程中会产生一系列还原反应,并产生氢、甲烷、二氧化碳等气体。由于部分粪渣经发酵化成气泡而浮升液面,粪皮中比重较大的物质又因散失气泡而下沉池底,因此,粪皮与粪渣之间常形成不稳定的上下翻腾。第三池内因粪皮与粪渣的数量骤然减少,发酵分解的程度轻微,粪液处于相对静止状态,有利于漂荡在粪液中的虫卵继续下沉池底[14]。该技术能使畜禽粪便发酵处理更充分,尤其对消灭病菌和寄生虫卵效果较好,属于无害化处理方式之一。
2.4 活体预防处理阻断技术
通过合理运用现代微生物技术将有益微生物作为一种微生态制剂直接进入畜禽活体中从而达到抑制畜禽本身有害物质产生的目的。其中的有益菌在动物肠道内大量繁殖,使病原菌受到抑制而难以生存,产生一些多肽类抗菌物质和多种营养物质,能在抑制或杀死病原菌的同时促进动物的生长发育,从而达到微生物生态养殖环境。此外,有益菌在肠道内还可产生多种消化酶,从而可以降低粪便中吲哚、硫化氢等有害气体的浓度,使氨浓度降低70%以上,起到生物除臭的作用,对于改善养殖环境十分有利[15]。该技术从预防的角度从源头控制住了人畜共患病病原的传播,是一种较为先进和安全的防控措施。
3、存在的问题
3.1 大量粪污带来大量病原
人畜共患病从来没有被完全消灭过,相当一部分人畜共患病病原均是随着畜禽粪污进行传播和扩散。近年来,规模化畜禽养殖发展迅速,仅牲畜产量就从1996年11.4亿头[16]增加到2020年的13.4亿头[10],年均增长820万头,且布局逐步从农业区、牧区转向大中城市及城镇郊区。而动物排泄物是必然产物,畜禽养殖无可避免地产生排泄物和粪便。迅速增大的养殖规模使其养殖环境得不到保障,畜禽粪污无害化处理跟不上发展的节奏,快速增加的畜禽排泄物带来区域性人畜共患病暴发等问题更加突出[17]。
3.2 人畜共患病防控管理不严
在畜禽养殖业迅猛发展的过程中,养殖场建设不标准、要求不严格、规模无约束等现实问题带来了很多养殖场散、乱、差的现象,不具备处理大量畜禽粪污的能力,也缺乏阻断人畜共患病传播的管理措施。很多养殖场的畜禽粪污往往处于供大于求的困境,大量的粪污缺少及时的无害化资源化利用出路,积压过程中就会产生细菌、病毒、寄生虫等的大量扩散和传播,大量的畜禽粪污得不到充分处理成为了造成人畜共患病的重要影响因素。
3.3 人畜共患病病原消杀处理技术落后
部分农村地区农牧脱节,农业方面对畜禽粪便需求量不大,这就要求畜禽养殖场需要有更完善更成熟的病原消杀处理技术来应对畜禽粪便中的人畜共患病病原。但是现实中,农村地区的养殖场技术设备较为落后,没有安全有效无害的处理方式,治理模式不完善不成熟。农村受资金有限、技术落后、思想保守等限制因素的共同影响,使得大量产生于偏远农村、贫穷山区的畜禽粪便没办法及时进行无害化处理,增加了人畜共患病的发生概率。
4、对策探讨
为促进畜禽养殖业健康可持续发展,减少人畜共患病发病率,应以合理规划、种养平衡、源头防控、优化技术为主,加强畜禽粪污的无害化处理和安全利用,将畜禽粪污变废为宝。既能做好资源利用,又能做好人畜共患病的防控,保护人类健康,为畜牧业、种植业、疾控界、医学界的科学发展提供良好的自然生态环境。
4.1 加强管理、合理布局
由于很多早期畜禽养殖场布局不合理,导致畜禽养殖场周围没有足够的耕地吸纳畜禽产生的粪污,一定程度上带来一系列人畜共患病的传播、扩散。减少病原要从养殖场的规划布局开始谋划,并加强人畜共患病的防控管理。可以借鉴发达国家实施种养区域平衡一体化的管理方式,颁布相关制度,加强管理。如荷兰整个国家只有4个大型农场,整个农业、畜牧业分散在全国13.7万个家庭农产,产生的畜禽废弃物由自身农场进行消化[18];美国依靠年产200~500头猪的小型农牧结合的农场管理方式消纳粪污[19];日本通过严格限制大型养殖场的建设的方式,规定城镇附近养猪规模不得超过50头,且必须有治理排污的措施[20],这些模式均通过合理布局和加强管理的手段有效阻断了人畜共患病的扩散和传播。建议我国将畜禽养殖业的环境管理同小城镇发展结合谋划,及早科学规划畜牧生产布局,规划养殖行为,明确农业农村、自然资源、生态环境等部门职责,加强人畜共患病的防控和监管。
4.2 源头防控、全程改进
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是不让问题发生。通过控制畜禽养殖业粪便污染物总量来抑制人畜共患病病原的产生量,从源头着手,防微杜渐。加强抗病性优良畜禽品种培育,优化抗病饲料配方,提髙防控技术,强化管理水平,严格粪污消杀处理,改善养殖环境,从源头减少人畜共患病原的产生。同时,应根据可利用的土地面积和适合的场地条件,全程选用适宜的自然处理工艺,减少粪污中的有害病毒和寄生虫卵等容易引发人畜共患病的病原。建议增加畜禽环境管理方面的投入,以奖代补,确保畜禽养殖全过程从源头改进,优化养殖环境、减少病原产生。
4.3 加大研发、无害减排
畜禽粪污处理中的人畜共患病防控技术按照资源化、减量化、无害化的治理原则,不断完善不断优化消杀技术,在有效切断人畜共患病病原传播途径的同时低成本化和高效率化。提升养殖环境人畜共患病的检测水平,产学研结合,加大畜禽养殖污染中人畜共患病原防治技术、工艺的研发,从根本上降低粪污中人畜共患病的病原生存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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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资助:浙江省“三农六方”科技协作项目(2020SNLF003、2018SNLF026);
文章来源:汪洁,沈月,陈钰佩等.畜禽粪污处理中的人畜共患病防控现状及对策浅析[J].山东畜牧兽医,2023,44(12):65-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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