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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北齐徐显秀壁画墓博物馆化探析

2024-08-21 206 上传者：管理员

摘要：太原北齐徐显秀壁画墓因其自身客观原因采取原址保护的方式进行保护。通过20余年各学科的共同努力，徐显秀壁画墓经历了考古发掘阶段、保护修复阶段、环境控制阶段，目前其内部环境趋于稳定，进入博物馆保护阶段。不同阶段采取了不同的保护措施，使得其内部空间发生了变化，而这种博物馆化的方式有利于其内部空间的优化，营建有利于徐显秀壁画墓的保护、展示、利用的空间环境。

关键词：
保护修复
博物馆
壁画墓
徐显秀
空间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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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显秀壁画墓的保护自2000年开始，历经20余年，保护历程分为四个阶段：考古发掘阶段、保护修复阶段、环境控制阶段、博物馆保护阶段。不同的阶段采取了不同的保护措施，在考古发掘阶段增加了帆布篷进行保护，保护修复和环境控制阶段在帆布篷外部又加设了彩钢棚进行保护，博物馆保护阶段在外部建设博物馆进行保护，不同阶段的空间形态发生了变化。根据其外部形态变化及内部空间的优化，经历了由早期仅为了保护的帆布篷博物馆，逐渐演变为仅供内部研究的彩钢棚博物馆，最后形成了具有保护、研究、展示综合功能的博物馆。

1、徐显秀壁画墓建博物馆保护的原因

1.1原址保护的需要

徐显秀壁画墓采取原址保护，其原因有二：一是原址保护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其原真性与完整性，二是壁画制作工艺的需求。

1.1.1保证原真性与完整性

《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第二十条明确规定，对文物保护单位应当尽可能实施原址保护；在关于文物保护的国际公约中也强调文化遗产保护的原真性和完整性[1]。采取原址保护的墓葬类遗址较多，如大唐西市[2]、恐龙蛋[3]等。我国墓葬壁画保护手段多采用壁画揭取搬迁或墓室整体搬迁，也有二者结合运用的实例[4]，但采用原址保护方式的墓葬壁画极少。徐显秀壁画墓采取原址保护，不仅践行了其文物保护原则，而且最大限度地保护了文物本体的原真性及整体性。

1.1.2壁画制作工艺

经考古发掘，徐显秀壁画墓不同位置的壁画制作存在差异，墓道、过洞、天井部分壁画是在两侧土墙壁上粉刷一层厚1～2 mm的白灰水，形成白灰层，于其上直接作画，出土状况极差而亟须保护；墓室壁画有厚约0.010 m的白灰泥作为地仗层，出土时，壁画受污并存在结构沉降造成开裂空鼓的隐患。并且墓葬壁画开挖以来，由于环境、温度与湿度等诸多因素发生了变化，对壁画难以估量的破坏，壁画整体色调发生了变化，一些局部已发黑[5]。如不进行紧急措施，后果将会很严重。鉴于目前这种状况，亟须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使墓葬处于一个恒温、恒湿的环境，尽可能长时间保持壁画颜色，稳定的环境更有利于保护，这是徐显秀壁画墓采取原址保护的客观原因。据此，“原址回填与封闭保护”方案的实施成为首选。

1.2展示利用的需要

目前，国内及国外对于墓葬壁画的保护大多采取易地搬迁的手段，主要通过创造适宜壁画保存的环境进行异地保护。徐显秀壁画墓进行原址保护，与易地搬迁保护相比，不仅减少了保护成本，而且更容易通过日常监测进行保养与维护。在本体上方建馆保护后，观者可以近距离观察壁画，身临其境，最大限度地增加对文物直观感受，更凸显教育意义。

1.3保护关键要素控制的需要

徐显秀壁画墓与其他遗址相比，除了文物本体具有文物价值外，内部附着的壁画的研究价值更高，但壁画对其所赋存的环境要求也更高。徐显秀壁画墓采用原址保护，其目的是最大限度地保护壁画的原真性与完整性，并为壁画提供安全可控的保护环境。在发掘前，其与上层敷土已经形成良性环境循环，一经开挖发掘，便打破了原有环境的平衡，其赋存环境空间成为之前敷土的替代以维持环境的安全，周围的环境已经从单一的土壤覆盖变成土壤空气耦合体[6]，环境的变化对壁画的影响不可忽视，故而对于墓葬及壁画赋存环境的安全保护应当放在第一位。壁画所用的材料及其所处环境中的温度、相对湿度、二氧化碳、光线、空气交换速率等都是其病害出现的诱因，但由于徐显秀壁画墓一直处于地下，与外部光线交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壁画是多种材料复合构成的综合体，其感知温度的物理膨胀系数也不同，温度的大幅度波动，容易造成壁画及其附着的土体变化速率不一，使得各材料间相互挤压，造成开裂、起甲、空鼓等病害。研究表明，水和可溶盐相互作用会使得壁画酥碱[7]，又因温湿度的变化与可溶盐运动高度关联[8]，故而壁画所处环境中温湿度变化频繁会使壁画产生酥碱。热压及湿度差会使壁画所处内外环境热湿交换，造成温湿度波动[9]，与外环境接触更多的位置则温湿度波动更为明显。

墓葬中的壁画因其处于密闭空间中，空气交换速度较为缓慢且所处环境相对湿度高，这种环境不仅有利于微生物的生存，也会促使壁画中水和可溶盐相互作用形成酥碱，加速壁画脱落、开裂等病害，故而温湿度成为研究墓葬壁画病害的关键因素。

除此之外，外部环境中的自然水文环境也是威胁壁画保存的一个因素。长期以来，地下水与墓葬内部已经形成良性循环，外部降水通过土体渗透至墓葬内部，使土体含水率升高，又加上密闭空间不能及时通风，使墓葬内部相对湿度过高，导致壁画发生酥碱等病害。

据笔者调查，徐显秀壁画墓在7、8月时容易在墓道发生凝露现象，在冬季12月在墓道、甬道易出现冻融现象，持续时间长，从保护修复阶段增加帆布篷开始至环境控制阶段帆布篷外部加设彩钢棚、加设空调设备及抽排风设施之后才有所缓解。

遗址与环境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之后面临着空气干扰，对文物环境保护的有效方法是重新建立质量与能量的平衡，为遗址重建一个“原始保存环境”，这种情况下，对遗址进行环境控制的目标是遗址所处的环境要有稳定的温度和相对湿度[10]。

2、徐显秀壁画墓博物馆展示利用分析

2.1考古发掘阶段

此阶段徐显秀壁画墓职能以抢救性保护为主。主要针对壁画及壁画赋存环境中的病害，修复墓葬土体结构，对出土器物进行清理。此阶段“博物馆”构成只有墓葬本体，由墓室、甬道、天井、过洞及墓道组成，不具备展陈、研究功能。平面组织简单，类似展陈空间的串联口袋式（见图1）。交通流线只有一个出入口，供考古发掘进入。

2.2修复保护及环境控制阶段

这两阶段下徐显秀壁画墓职能仍以保护为主，但在此阶段，其职能增加一些简单的展示，在环境控制阶段又增加了一些简单的研究功能。外部形态也发生了变化——墓葬本体上方增加了帆布篷、彩钢棚，平面组织类似陈列空间的串联口袋式（见图2），与考古发掘阶段相同，出入口只有一个，供工作人员进入以监测研究，但不同的是，在墓葬本体外的帆布篷内增加了可以更衣的缓冲空间，减少人员进入后对其内部环境的影响。

图1考古发掘阶段示意图

图2修复保护及环境控制阶段示意图

图3遗址及常规展区流线图

图4临时展区流线图

图5固定展区流线图

2.3博物馆保护阶段

此阶段下徐显秀壁画墓职能仍以保护为主，但在此阶段，在展示职能外又增加了研究、教育宣传的职能。

2.3.1空间构成

太原北齐徐显秀壁画墓博物馆西邻二广高速路，东侧为东峰路，南侧为南十方街，北为南内环东街延长线。遗址博物馆位于场地中心，中部遗址展示区位于场地中轴线上，东西常规展示区与临时展示区对称布置。

博物馆分为两个建筑：一是展陈区域，只有一层，由三大功能分区组成，东西两侧为常规展示区与一些办公管理室，中间为墓葬遗址展示区；二是壁画保护研究中心，共三层，其中包括地下一层与地上两层，主要兼顾文物贮藏、办公接待、文物研究、保护监测室等功能。

博物馆主入口设在建筑南侧，与主要人流方向呼应；次入口分别设在常规展示区建筑东西侧，方便参观者购票、进入展示区，并起到消防疏散作用；后勤办公入口设在东侧，与壁画保护研究中心相邻，方便工作人员进入管理。

壁画保护研究中心主入口设在建筑南侧，与主要人流方向呼应；后勤出入口在东侧与北侧，东侧出入口与壁画保护研究中心相邻，方便管理人员出入，北侧出入口则靠近城市北面道路，方便车辆及货物出入，也避免了主要人流。博物馆只有一层，西侧为常规展区，东侧为纪念品商店及临时展区，都与中部遗址展示区相连。

2.3.2博物馆展陈流线分析

(1）墓葬遗址展示区空间流线

徐显秀壁画墓遗址展示区由于其墓葬原址保护的限制而直接建设于墓葬上方，并集中在同一空间中。遗址展区位于场地中轴线上，且展区流线呈对称式布置（见图3）。

徐显秀壁画墓展示区与东西常规展厅、临时展厅由过厅及廊道连接，空间较为开敞，高约10.5 m。展示方式为玻璃覆盖俯瞰式，且观展区在遗址两侧。在遗址区装配空调等温控技术设施保持环境温度稳定。

(2）陈列区展示区空间流线

陈列区展区位于博物馆中轴线的东西两侧，其中博物馆西侧为常规固定展区，东侧为临时展厅。

临时展区展陈为专题展厅（见图4），包括第一单元娄睿墓壁画、第二单元九原岗壁画及第三单元九原岗火墓壁画。展区平面组织采用了口袋式展示布局，陈列布展采用周边式，分布在交通流线两侧，供观者参观。其中，九原岗火墓壁画采用易地搬迁的方式，在展馆中复刻壁画墓，观者更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北朝壁画的精美。

固定展区展陈为序列展厅（见图5），分四个单元，主要介绍北齐时期的一些风俗习惯及徐显秀生平事迹等。展区平面组织采用了口袋式展示布局，陈列布展采用周式，展示在交通流线两侧。

2.3.3壁画保护研究中心

(1）壁画保护研究中心平面构成

壁画保护研究中心位于博物馆的东侧，职能以研究为主，还兼顾一些保存收藏及接待功能，共三层，包括地下一层及地上两层。其中，地下一层为消防贮水池等，功能单一。一层平面功能由研究、贮藏、办公接待、辅助空间组成；二层平面功能由研究、贮藏、办公会议、辅助空间组成。

(2）壁画保护中心空间流线

保护中心入口设置在保护中心南侧，一层包括保护修复实验室、文物库房、接待办公室等，环绕中间展示接待空间进行布置；二层由历史艺术研究室、保护监测室、档案资料室、办公会议室及后勤设备室组成，环绕一层展示接待的上空中庭布置。整个保护中心总高9.3 m，共三层，分为地上两层的办公空间和地下一层的消防蓄水池。二层北侧还设置有露台与周边环境形成视线交流，形成室内外的联系。

3、总结

徐显秀壁画墓博物馆在不同保护阶段采取了不同的保护措施，使得其内部空间发生了变化。在考古发掘阶段，其内部空间只有墓葬本体构成，没有展示功能，墓葬只有一个出入口，类似陈列空间的口袋式展示方式；在保护修复阶段和环境控制阶段，其内部空间构成大致相同，在墓葬上方搭建了帆布篷及彩钢棚，略带展示功能，保护功能更加完善——在进入墓葬前，会有缓冲空间供工作人员或观者更衣及穿戴防护工具；在博物馆阶段，保护更加完善——玻璃罩于墓葬遗址上方，采用俯瞰式遗址布置供观者参观，并增加了更多新的保护技术；展示利用更加完善——增加了陈列区，分为固定展厅及临时展厅，固定展区平面组织采用了口袋式展示布局，陈列布展采用周边式，展示在交通流线两侧，而临时展区平面组织采用了口袋式展示布局，陈列布展采用周边式，分布在交通流线两侧，供观者参观。其中，九原岗火墓壁画采用易地搬迁的方式，在展馆中复刻壁画墓，观者更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北朝艺术表达及历史文化；增加研究功能，在博物馆东北方向，增加了彩塑壁画研究中心，其内部功能有保护监测、实验、收藏保管、办公会议、接待、设备辅助等功能。这些内部空间的优化，有利于徐显秀壁画墓保护。

原址建馆保护一方面可以达到保护的目的，另一方面可以让观众近距离与文物接触，更具展示利用的效果。由于壁画墓与其他同类型的墓葬遗址相比，对环境要求更高、更稳定，而通过博物馆化营建这种保护环境空间，有利于保障徐显秀壁画墓的环境安全。同时，建馆保护后也会面临未知的保护问题，游客的进入是否会影响壁画的环境安全还处于未知。这就需要以环境监测为科学依据，辅以保护技术及各学科的共同努力，提前预警环境问题的发生，使徐显秀壁画墓由此可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1]李斌.遗址博物馆原址展示与文物保护的统一:以秦始皇帝陵博物院为例[J].中国博物馆,2020(02):77-82.

[2]西安大唐西市博物馆[J].建筑实践,2019(12):32.

[3]李保峰,丁建民,曾忠忠.青龙山恐龙蛋遗址博物馆[J].城市建筑,2014(31):68-73.

[4]李蔓.几种墓葬壁画保护方法论述[J].中国文物科学研究,2017(04):63-72.

[5]汪万福,武光文,赵林毅,等.北齐徐显秀墓壁画保护修复研究[M].北京:文物出版社,2016:59-61.

基金资助: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一般项目“城镇化下古建筑周边环境景观设计与地域文化研究”(15BG097);

文章来源:王江,袁搏,王崇恩,等.太原北齐徐显秀壁画墓博物馆化探析[J].城市建筑,2024,21(16):153-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