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以来，中国政府把乡村旅游产业作为农村脱贫的战略性产业，出台了一系列激励政策。2020年全国实现了全面脱贫，乡村旅游成为乡村振兴、共同富裕的重要抓手。2019年，国务院发布的《国务院关于促进乡村产业振兴的指导意见》指出，要把以农业农村资源为依托的二三产业尽量留在农村，把农业产业链的增值收益、就业岗位尽量留给农民。乡村旅游发展能否为农民带来利益、能否带动乡村振兴成为学界持续关注的问题。大量学者实证得出，乡村旅游发展促进了农民的收入增长。[1-4]但也有学者认为旅游发展可能导致自然资源被限制利用[5]、收入分配差异与不公平[6]、居民社会资本降低[7]等，从而对农民的长期生计产生不确定性。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学者将可持续生计理论引入到乡村旅游发展研究中，从长期的、可持续的视角研究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民生计的影响。[8-11]从研究对象来看，针对福建乡村旅游发展与农户生计的相关研究相对较少。本文利用调查获得的一手资料，分析福建省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可持续生计的影响，为乡村旅游发展影响研究提供新的案例积累。

一、理论基础

（一）可持续生计理论

“可持续生计”最早由1987年的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报告提出。1992年，Chambers&Conway进一步对“可持续生计”进行界定：生计由维持基本生存需要的技能资产（有形的物资与资源、无形的要求权与享有权）和行为组成。它的可持续性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不破坏自然环境，另一方面保持或提高子孙后代谋生的能力与资产。1999年，英国国际发展部（DFID）建立了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SLA)[12]，将人们的生计资本分为5个方面：人力资本、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和社会资本。可持续生计理论在我国乡村旅游影响研究中得到较多应用。如李飞等、孔祥智等分别分析了北京市大兴区梨花村、山西省3个景区的农户生计资本的状况，发现乡村旅游改变了农户生计资本的储量和组合形式，促进了农户生计的发展。[13-14]席建超和张楠[15]以河北野三坡旅游区苟各庄村为案例，对旅游村落不同生计类型农户的生计状况进行了分析，发现旅游村落农户生计资本出现分层化，进而导致生计结果加速分层。蔡晶晶等[16]发现乡村旅游发展增加了农户生计的脆弱性。梁旺兵等[17]定量评价了乡村旅游从业者生计脆弱性的程度。刘丽梅等[18]研究了内蒙古希拉穆仁草原旅游发展对牧区牧民旅游生计资本的影响。

（二）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可持续生计的影响机理

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可持续生计的影响已有较多的研究成果。参考这些成果，将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可持续生计的影响机理归纳如下，以此作为调查问卷设计的理论依据。

第一，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人力资本的影响。农户的人力资本包括受教育程度以及个人综合素质、知识水平、家庭劳动力情况、就业技能水平等。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人力资本的影响主要通过以下路径实现。[19-20]一是乡村旅游发展提高乡村办学能力，改善农户孩子的受教育环境。二是提高农户供养学生上学的经济实力。三是乡村旅游发展增加了农民参与职业培训的机会，提升其就业技能。

第二，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自然资本的影响。农户的自然资本包括耕地、山地和林地等。乡村旅游建设中，由于进行公共道路、休闲设施和旅游项目的建设，可能会租用或征占农户的农田、山地、林地，因而导致农户自然资本的减少[20]。

第三，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物质资本的影响。农户的物质资本主要包括公共基础设施和休闲设施、私人住房情况和固定资产。[21]乡村旅游的发展首先会推动村庄完善或增加道路、公共厕所、休闲设施等。其次，乡村旅游发展过程中，村庄的统一规划一般会导致部分农户的住房面临搬迁，也可能会限制农户在本村新建住房，也会促使经济条件好的农户在城市买房。另外，乡村旅游发展也会使参与旅游经营的农户增加固定资产投资，如发展民宿所用空调、洗衣机、冰箱等，也会增加生活设施如小汽车以提高生活质量。

第四，乡村旅游发展对金融资本的影响。农户的金融资本包括工资收入、经营收入、租金收入和其他收入等。乡村旅游发展能够为当地农民创造就业机会，增加农户的工资收入。部分农民直接从事旅游接待、旅游餐饮、旅游销售等经营，增加经营收入。农户也可以将闲置的农房出租用于发展民宿产业，将农地出租用于发展休闲农业，从而获得租金收入。还可以利用农闲时间，加工农产品、制作手工艺品，销售土特产品和旅游纪念品等获得收入。这些都会增加农户的金融资本。

第五，乡村旅游发展对社会资本的影响。农户社会资本包括：参与的合作组织、领导能力、邻里关系、社会网络关系。[20]乡村旅游发展，促进农村餐饮协会、民宿协会、农民合作社等一些旅游合作组织的创建，使农户参与到协会组织中来；旅游的发展，能够给农户提供更多的旅游相关的管理、决策的岗位，提升和锻炼农户的领导能力；旅游发展能促进村民间的交流合作，融洽农户关系。除了农户的五大生计资本之外，乡村旅游发展还会影响农户生计的环境。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福建省位于我国东南沿海，乡村旅游资源丰富，在国家脱贫攻坚、乡村振兴的战略下，福建省委省政府提出“机制活、产业优、百姓富、生态美”有机统一的战略部署，省文旅厅推出多项举措，推进乡村旅游发展。全省乡村旅游产业快速发展。2010—2022年，全省获得全国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示范县和重点县14个、全国美丽休闲乡村45个、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49个，打造了集观光、休闲、度假、养生、购物等功能为一体的休闲集镇和乡村旅游特色村，在2020年国家脱贫攻坚中作出重要贡献。2017年为响应国家号召，福建文旅厅推出470个全国乡村旅游扶贫重点村进行重点帮扶，促进其旅游发展。因此，为了全面了解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可持续生计的影响，本文从福建省乡村旅游发展相对较好的村庄中选择部分村庄作为调查对象。

（二）研究方法

通过问卷调查和访谈两种方法收集数据，利用统计描述方法对调查数据进行处理和比较分析。共调查26个村庄，分布于福建省的福州、泉州、厦门、漳州、龙岩、三明等城市。调查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对26个乡村旅游重点村的村委会成员进行深度访谈与问卷调查，了解乡村旅游发展对整个村庄的影响；二是对乡村旅游经营者或参与者进行问卷调查，了解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生计的影响。考虑到一些生计如劳动技能、邻里和谐等指标没有客观的数据，在问卷调查的基础上，对被调查者进行访谈，了解他们的主观感知。并结合对村委会和农户的问卷调查数据以及对村委会成员和农户的访谈资料，进行综合分析。2019年3月至9月共调查村委会26份，农户125份。从样本构成来看，农户家庭总人口大部分是3—6人，约一半的家庭3—4人。拥有高中及以上学历的农户占30%；来自旅游的年收入大于10万元的家庭约占四分之一，而年旅游收入在2万—10万元之间的家庭约占一半；旅游生计策略类型中，专业参与乡村旅游的样本农户占比39.13%，兼职参与乡村旅游的样本农户占比42.61%，没有参与乡村旅游的样本农户只有18.26%。虽然只涉及26个村，但覆盖了福建的多个城市，涉及南靖土楼、泰宁大金湖、古田会议会址等景区覆盖村庄以及安溪、永泰等非景区覆盖村庄，具有较大的代表性。2020—2022年疫情对旅游业造成严重影响，旅游业进入非正常发展状态，至今乡村旅游业仍没有恢复到2019年的正常状态。因此，2019年的调研数据虽然距离现在已经有3年时间，但能够反映正常状态下，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生计的真实影响。

三、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生计影响的实证分析

（一）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人力资本的影响

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人力资本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乡村旅游发展增加了农户居民参与培训的机会。根据对农户的调查，在经营乡村旅游的农户中，26%的农户参与过旅游相关培训。53%的农户认为，通过参加培训改善了旅游经营水平和服务水平，提高了旅游经营技术。30%的农户认为参加培训使他们实现了在旅游业务工就业，17%的农户认为参加培训没有效果。80%的农户未参加培训的原因是“个人不愿意”，他们认为参与培训并没有效果。但是，“旅游发展提高了当地的教育水平”赞同率较低，说明乡村旅游发展并没有使教育得到改善，一些乡村反而因为乡村旅游发展，教育、医疗更不方便，主要原因在于发展旅游的乡村农户收入整体较高，部分农户到县城买房，送学生到县城上学，导致本村学生生源不足，学校被合并，而不能送学生到县城上学的农户获得本村教育资源的权利被剥夺。乡村旅游对农户教育医疗的影响与崔晓明[21]在泰巴山区的研究结果有一定差异。

（二）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自然资本的影响

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自然资本的影响是负面的。一方面是由于乡村旅游发展需要征占农户的土地，导致农户所拥有的耕地减少。如南靖县的云水谣、田螺坑等村庄，由于发展乡村旅游，政府多次对农户土地进行征用，农户已基本没有农地可耕。二是乡村旅游的发展对农户的建房需求造成极大约束。以云水谣为例，农户只能对原有住房进行修缮，而不能再建新的住房，经济富余的农户可以到城市买房，经济贫困的农户只能住在旧房子内。一些农户由于农地被占用，农业耕作权被剥夺。但水际村比较例外，由于旅游项目主要为水上项目，陆上旅游项目较少。民宿的发展主要利用农户自有住房，占用农户的耕地、林地、山地较少，农户的自然资本基本没有受到影响。这一结论与蔡晶晶[16]的调查结果是一致的。在蔡晶晶的研究中，家庭人均耕地面积得分小于3，在所有指标得分中最低的，说明乡村旅游的发展导致人均耕地面积相对于以前有所减少，但不严重。

（三）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物质资本的影响

在物质资本中，乡村旅游发展对公共基础设施的影响最为明显。有75%的村庄因为发展乡村旅游，主干道得到了硬化，建起了正规的停车场，增加了休闲设施。但乡村旅游对农户固定资产的影响，各村不太一致。以水际村为代表的村庄，利用自住住房发展民宿，农户家家基本都增加了彩电、冰箱、小汽车等固定资产。而以云水谣为代表的村庄虽然发展民宿产业，但民宿多为外来专业人员经营，本村农户把自己的住房出租给外来专业人员，自己到城市居住。因而农户的固定资产并没有增加。以三明市崇际村为代表的村庄，民宿较少，农户主要经营餐饮和小商品销售，固定资产也没有明显的变化。80%的农户拥有小汽车或摩托车，但这并不全是旅游收入带来的结果。这一点与多数学者[8,13-14]的研究结论相一致。

（四）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金融资本的影响

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金融资本的影响最大。87.39%的农户家庭有参与旅游业。其中47.87%的家庭以专业的形式参与旅游业，52.13%的家庭以兼业的形式参与旅游业，即一部分成员从事旅游经营，部分成员通过外出打工、种植农副产品等方式获取收入。近一半家庭旅游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例超过50%，旅游的发展使他们的收入来源多元化（图1）。85.7%的农户家庭参与本村旅游后，家庭收入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增加（图2）。其中36.7%的农户家庭年收入增长额在5万元以内，16.3%的农户家庭年收入增长额在5万元-10万元之间，32.6%的农户家庭年收入增长额在10万元以上。乡村旅游的发展使参与农户的家庭收入增加，但也导致农户生计资本出现分层化，进而导致生计结果加速分层———资本禀赋最优的为纯旅游户，其余依次为旅游兼业户、非旅游兼业户和纯打工户[15]。

图1 参与乡村旅游经营的农户家庭总收入结构

图2 乡村旅游发展后农户收入增长占比

从旅游收入的具体来源来看（图3），通过经营店铺的方式参与旅游业的情况比较常见，多以整个家庭合力经营为主要形式，如经营住宿、餐饮、小百货等，由此获得的经营收入占村民总收入的68%；其次，在旅游相关工作岗位工作获得的旅游收入占村民总收入的24%，自主经营和在旅游业打工构成了旅游收入的主体结构，共占旅游业中农户总收入的92%。旅游分红、旅游政策类补助、为游客提供农副产品、出租房屋以供他人开店等获得的旅游相关收入仅占农户总收入的8%。从农户参与的旅游产业经营形式来看，旅游收入主要来自于民宿、商品零售、农家乐、采摘园等，来自品牌创意、网上营销等方面的收入很少（图4）。

图3 旅游业中农户收入构成

图4 农户参与乡村旅游发展形式分布

（五）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社会资本的影响

调查发现，40%的村庄由村委会主导发展乡村旅游，24%的村庄外包给企业发展乡村旅游，采用合作社形式发展乡村旅游的村庄较少。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社会资本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增进了邻里关系。90%的村民认为乡村旅游发展增进了邻里关系。与村民的深度访谈发现，一是乡村旅游的发展增加了农户的收入，因而经济利益导致的邻里矛盾下降了；二是长期接待游客使农户的服务意识提高了，语言更为文明礼貌，邻里冲突自然减少了；三是由于旅游的发展，邻里之间经常需要相互帮忙、互通游客信息，交流机会增多了；四是为了吸引更多的游客，农户维护村庄共同环境、友好的民风民俗的意识增强了。

四、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可持续生计环境的影响

（一）乡村旅游发展改善了农户的社会环境

大部分被调查者反映，在家乡从事旅游工作减少了生活成本还能兼顾家庭，极大提高了他们的家庭和谐感和生活幸福感、丰富了农村的文化生活、使乡风民俗得到改善。如图5所示，“旅游发展丰富了文化生活”的赞同率较高，为39%。“旅游发展破坏了民风民俗”的支持率仅为3.5%（非常赞同）和19.5%（比较赞同），而不赞同的比例达到40.7%（不赞同）和17.7%（非常不赞同）。

图5 乡村旅游发展的社会效益

（二）乡村旅游发展改善了农户的生态环境

乡村旅游的发展对于提高村委会成员及村民对乡村环境保护的认识起到较大作用。各村村委会积极利用福建省“美丽乡村”建设资金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和乡村环境整治，所有调查村实现了道路硬化、村庄绿化、街道亮化、庭院美化，配备卫生员每天进行垃圾清运和道路卫生打扫，村容村貌和卫生环境得到较大改善。数据显示（图6），村民对“乡村旅游发展改善了卫生总体环境”和“乡村旅游发展改善了当地基础设施”的支持率为87.6%和85.8%。这与一些学者[22-23]针对国外的研究结论是一致的。乡村旅游的发展促进了

图6 乡村旅游发展的环境效益

（三）乡村旅游发展提高了农户的主观幸福感

主观幸福感是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生计的综合影响的感知。从调查的各村村民对发展旅游的主观感知可以看出，发展乡村旅游给各村村民带来了实实在在的“获得感”，主观幸福感显著提升。如一个村民表示：“在本村从事旅游工作，虽然比外出挣钱少，但比务农或其他工作轻松，在家门口赚钱，不仅减少了生活成本还能兼顾家庭，极大提高了他们的家庭和谐感和生活幸福感。”

五、结论与建议

（一）主要结论

研究发现，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生计的最重要影响体现在金融资本方面。乡村旅游发展增加了农户的收入，丰富了收入来源渠道，增加了就业灵活性，生计资本的韧性更高；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人力资本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就业培训方面，通过培训，提高了农户的经营能力和就业能力；对物质资本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公共设施的改善；乡村旅游对农户自然资本的影响体现在对农户土地的占用，使一部分农户失去农业生产的机会。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社会资本的影响体现在增进农户的邻里关系和家庭主观幸福感。综合来看，乡村旅游发展增加了农户的获得感和幸福感，提高了农户的生活质量。但乡村旅游的发展对农户在本村的住房需求和农业经营需求产生了负面影响。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的生计环境产生了显著的积极影响，给农户带来显著的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改善了乡村民俗，丰富了文化生活，生态环境得到了美化，农户的主观幸福感得到显著提升。

（二）建议

乡村旅游是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为了降低农户生计的脆弱性，使乡村旅游更好地服务于农民，成为农民可持续生计的重要依托，提出如下建议。

第一，提高乡村旅游培训覆盖面和培训效果。加强乡村旅游培训，是提高农户的可持续人力资本的主要途径。从当前对农户的培训来看，存在培训覆盖面窄、效果不好等问题。因此，建议改善培训方式，提高培训效果。一是政府组织的培训，内容要贴合农户的需求，符合农户的知识水平和理解能力。增加技能培训，减少理论培训。如增加服务礼仪、床铺整理摆放技能、食材与营养健康、餐饮制作等方面的技能培训。二是采取政府与乡村旅游经营组织合作培训机制，激励企业、合作社等组织培训。政府和培训单位共同承担培训费用。三是丰富培训方式。除了线下培训之外，增加网上培训。政府录制与乡村旅游经营与服务相关的知识挂到网上，供乡村旅游经营单位和个人免费观看、学习。

第二，建立农户参与利益共享机制。虽然乡村旅游发展使大多数农户通过参与乡村旅游获得了收入，增加了就业。但是，乡村旅游发展也导致农户生计分层化，只有小部分精英人士获得较多的旅游收入，大多数农户来自旅游的收入较少。一部分农户不仅没有受益，反而因旅游的发展导致其自然资本如土地、房屋等受损。不利于共同富余目标的实现。建立农户参与的利益共享机制有助于增加每位农户的金融资本和自然资本。一是将乡村的公共生态资源资产化、股份化，农户按股份享有收益权，保证每个农户都能够从乡村旅游发展中受益。二是在政府指导下，建立“农民合作社”“合作社+企业+农户”“合作社+村两委+农户”等合作组织，将农户组织起来，提高小农户的参与机会，增加其收入来源。三是对于乡村旅游发展中土地、住房等自然资本受到损失的农户，建立补偿措施。如在核心景区外围提供土地为农户集中建房、对农户进行资金补贴等。

第三，拓宽延伸乡村产业链，提高农户的金融资本。乡村旅游吸引的旅游者大都来自城市居民，他们对农村生产的土特产品、农产品和农副产品情有独钟。因此，将产业链和价值链等现代产业组织方式引入到农业中，有助于拓展乡村旅游产业链，提高产品附加值，提高农户的金融资本。一是对当地的土特产品、手工艺品等进行深加工、精加工，制作成易携带、易保存、上档次的精美礼品，为乡村旅游者提供多样化的旅游商品。二是通过农家乐、休闲农场等向旅游者提供绿色无污染的农产品和农副产品，将农业生产、农产品加工、销售和数字经济、文化、旅游服务等有机结合，实现三产融合发展，拓展农户收入渠道。三是通过延伸拓宽乡村旅游产业链，促进农村产业向优质、高效、生态的方向发展，挖掘农民土地资源潜力，增加农产品、手工艺品的附加值。

第四，提高旅游产品的文化内涵、丰富旅游产品类型。当前乡村旅游效益不高的重要原因是产品单一、重复模仿，旅游产品附加值低。为了提高农户来自乡村旅游的金融资本，应提高产品文化内涵，丰富旅游产品类型。一是挖掘当地文化，包括农耕文化、种植文化、民风民俗文化等，实现文化与旅游的深度融合，使旅游产品独具特色、不可替代。二是丰富旅游产品类型。当前乡村旅游产品主要为观光性旅游产品，如农家游、田园风光游览等，休闲性、体验性产品开发不足。极需要增加休闲性、体验性产品，丰富产品类型。如开发农业体验产品，吸引城市中小学生到农村体验农事活动、农业劳动，增长农业认知，培养劳动意识；开发农业研学教育产品，对各种农作物、花草树木、农耕器械、农村环境以及农作物种植文化、发展历史等进行科普。三是将创意文化、数字技术与乡村旅游产品结合，不断创新乡村旅游产品类型，利用虚拟现实技术丰富旅游产品的文化体现形式，提升游客的体验效果，吸引更多的游客，为当地农民带来更多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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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资助:福建省社科规划重大项目(FJ2021Z031); 福建农林大学金山学院科研项目(kx210805);

文章来源:安然.乡村振兴战略下乡村旅游发展对农户可持续生计的影响[J].武夷学院学报,2024,43(08):65-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