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以往的研究中,人们通常把马克思1845年春写成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下文简称为《提纲》)作为其哲学思想成熟的标志,而把《提纲》之前的早期著作看作不成熟的著作,从而使马克思早期著作的学术价值、历史地位被严重弱化,进而在研究中忽视了《提纲》与马克思早期著作的关系。本文立足《提纲》,以文本为基础,通过比较研究,试图说明一个观点:《提纲》与马克思写于1843-1844年的早期著作存在内在联系,《提纲》中的观点在这些著作中已有所显现。马克思这一篇被恩格斯认作“天才世界观萌芽第一个文件”的思想萌芽,要到马克思1843-1844年的早期著作中寻找。这种“思想萌芽”表现为两种情况:一是在1843-1844年的早期著作中,马克思就表达了和《提纲》中虽表述不同但内容实质相同的思想;二是马克思在早期著作中对相关观点的阐述有助于后人深刻理解《提纲》。通过马克思前后期著作的比较研究,有助于加深我们对《提纲》文本内容的理解,也有助于后人重新认识马克思早期著作的学术价值和历史地位。

在把马克思前后期著作进行比较之前,有两个认识上的前提需要说明。一是马克思思想的连贯性。这一点看似显而易见,实则在研究中极易被忽略。马克思的思想是独特且一以贯之的,后期的“成熟”思想决不是突然产生,而是建立在之前思想基础之上,如果没有之前的思想铺垫,绝不会有后面的经典表述。马克思哲学的“成熟”思想不是在对以往思想彻底否定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而是随着其思想的进展对以前的思想进行补充、发展。因此,《提纲》与早期著作具有内在的思想联系。从早期著作中寻找《提纲》的“思想萌芽”,决不是生硬地为了联系而联系。二是马克思语言与思想的关系。虽然马克思在早期著作中使用费尔巴哈的术语,但这并不必然意味着他是一个费尔巴哈式的人物。一旦仔细阅读马克思早期著作就会发现:我们尚且可以认为马克思曾经是一个黑格尔主义者,但他却从来不是一个费尔巴哈主义者。马克思在肯定费尔巴哈某些观点的同时也毫不掩饰地指出了费尔巴哈理论的缺陷,这种对费尔巴哈理论缺陷的揭示,不是在集中批判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才开始的,在马克思写于1843-1844年的著作中就已存在了。

一、实践观点

总的来看,在《提纲》中,围绕“实践”本身,马克思阐明了以下要点:实践是感性现实的活动,体现着人的能动性;实践与理论(思维)的关系,即实践能够检验思维是否具有真理性,理论具有现实性。

第一,实践是感性现实的活动,体现着人的能动性。

在《提纲》中,马克思总结旧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缺陷,突出强调“实践”这一范畴。旧唯物主义者,一类如费尔巴哈,他想要研究与黑格尔抽象思维不同的“感性客体”,将视线转移到“对象、现实、感性”。但是,他并没有把它们看作实践的、人的活动,而仅仅把它们当作客体,仅仅看成是可以用感官直接加以观察的东西,没有从“主体方面”来把握,不明白它们不仅是可以被主体直接感受到的对象,更是可以被主体能动改造的对象,“忽视了人的能动性”;一类如秉持“环境和教育起改变作用的唯物主义学说”者,他们认为,环境和教育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环境决定人,“天才教育者”教育了人。但是,他们忽视了人也可以改造环境,“天才教育者”也需要接受其他人的教育。这种学说高估了环境与“天才教育者”的作用,忽视了人的能动性。唯心主义看到了能动性,却只是“抽象地发展了”能动性,对于“对象、现实、感性”以及实践本身,唯心主义者是不清楚的。总而言之,与旧唯物主义相比,马克思所讲的“实践”突出了人的能动性;与唯心主义相比,马克思所讲的“实践”突出了实践的现实性。实践就是人能动地改造客观世界的“对象性活动”。

“实践”这一概念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下文简称为《导言》)中已出现,但并未充分展开。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下文简称为《手稿》)中,“实践”获得了比较充分的阐释。在《手稿》中,马克思在总结异化劳动前两个规定时提到“实践的人的活动即劳动”。在这里,马克思把劳动看作实践。这种劳动实践具有能动性,是人本质力量的体现,充分表现了人的主体性、能动性。在人与动物的对比、人与自然的关系、工业发展等问题上,马克思充分论证了这一观点。

在人与动物的对比上,人的劳动是“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在阐释异化劳动第三个规定时,马克思指出“劳动这种生命活动、这种生产生活”是人的类生活。这种类生活,首先和动物一样,是满足肉体生存需要的一种手段,而它们区别于动物的特性就在于它是自由的、有意识的。在劳动实践中,人能够发挥自己的“意志”“意识”,“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把人同动物的生命活动直接区别开来。正是由于这一点,人才是类存在物”1。人“通过实践创造对象世界,改造无机界”1证明自己是类存在物。接下来,马克思从现实的经验观察出发,说明了人与动物的区别。动物的生产,如建造巢穴是片面的,是直接服务于自身肉体需要的。人则完全不同,因为人的生产是“自由的”“有意识的”,人在生产中完全可以摆脱束缚动物的那种肉体生存需要,可以“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1充分地发挥能动性、创造性,这就是人的劳动即实践优越于动物生产的地方。

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人是自然的一部分,人也能动地改造自然。马克思在《提纲》中是通过批判“环境决定论”,正确判断环境与人的关系来说明实践中的人的能动性的,即人是环境的产物,同时人也能够发挥能动性以改造环境。在《手稿》中,马克思也论述了自然与人的关系,其思路与《提纲》中是基本一致的。人首先是自然存在物,依赖自然界。在劳动生产上,“没有自然界,没有感性的外部世界,工人什么也不能创造”1,自然界为工人的劳动生产提供物质材料、生产场所;在肉体生存上,人的生存依赖自然界,自然界为人的生存提供必要的生活资料;自然界还是人“精神的无机界”,是人的“精神食粮”。因此,人首先是自然存在物,自然界为人的劳动生产、肉体生存、精神享受提供材料。但是,人是“能动的”自然存在物,人在自然面前,不仅具有“受动性”,更具有“能动性”。通过能动性、创造性的生产劳动即实践,自然界不再仅仅是可以被直观到的对象,而是被人能动改造的、体现人的本质力量的“作品”,成为“人化自然”。

工业发展及其产物是人的本质力量的体现。在《手稿》中,工业与劳动是同义语,“全部人的活动迄今为止都是劳动,也就是工业”1。马克思形容工业的发展及其积累的劳动产品、物质财富即工业文明成就像是一本打开了的书,一本关于“人的本质力量”的书。这个比喻十分形象地表达了马克思的看法:工业发展这一劳动实践对人的主体性作了充分的、丰富的展示。工业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公开展示”“通过工业——尽管以异化的形式——形成的自然界,是真正的、人本学的自然界”1,马克思认为工业的发展及其产生的物质成果是人本质力量的体现,充分肯定了人的主体性、能动性。

第二,实践与思维(理论)的关系。

在《提纲》的第二条,马克思提出了验证思维是否具有真理性的方法——实践。另外,马克思还指出思维具有现实性。思维或理论是否具有真理性,不能从理论范围内考察,而应当跳出理论,到实践中寻找答案。《手稿》中也提到,“理论的对立本身的解决,只有通过实践方式,只有借助于人的实践力量,才是可能的;因此,这种对立的解决绝对不只是认识的任务,而是现实生活的任务,而哲学未能解决这个任务,正是因为哲学把这仅仅看做理论的任务”1。在谈论拜物教时,马克思也提到,“从拜物教就可看出,理论之谜的解答在何种程度上是实践的任务并以实践为中介,真正的实践在何种程度上是现实的和实证的理论的条件”1。以上两处文本都十分清楚地表达了《提纲》第二条的观点,即只有在实践中才能解决理论问题,实践是解决理论问题的中间桥梁,只在理论本身范围内兜圈子是无法解决理论问题的。

思维及作为思维成果的理论,其现实性是指理论能够在现实中发挥力量。《导言》中,马克思指出了“批判的武器”与“武器的批判”即理论与物质力量二者的关系。物质力量的摧毁最终要依靠物质力量,但是理论的作用也不可忽视,因为理论一旦掌握群众,也会成为一种物质力量,也就是说,“批判的武器”即理论也能变成“物质力量”,前提是能够把握住群众。从德国的情况来看,“坚决积极废除宗教”是德国理论的出发点,这种宗教批判得出的结论是“人是人的最高本质”,因此,对照现实,就必须要把现实中奴役人、压迫人的一切关系都彻底推翻。可见,德国理论抓住了“人本身”,掌握住了群众,证明了理论自身的彻底性、现实性与“实践能力”。在谈及德国解放时,马克思强调“哲学”与“无产阶级”的互相结合,当“思想的闪电”一旦“彻底击中”德国,“德国人就会解放成为人”1。也就是说,在彻底的理论批判促进人们思想解放之后,必然会引起社会现实的改变,从而使德国人获得真正的解放,真正成为人。把哲学看作是实现解放的重要一环,肯定了理论的现实作用和力量。

二、宗教观点

宗教观是马克思早期思想的重要内容之一。《提纲》第四条即马克思对费尔巴哈宗教观的评述及补充。世界分裂为宗教世界和现实世界,费尔巴哈揭示了这种宗教异化并指出宗教世界根源于现实世界。在《提纲》中,一方面,马克思认可了费尔巴哈在这方面所做的工作并且对这一观点表示赞同2;另一方面,马克思也指出了费尔巴哈的不足,即费尔巴哈只是解释了“是什么”,更为重要的“为什么”和“怎么做”却没有说明。马克思认为,世界的二重化只能用“世俗世界的自我分裂和自我矛盾”1来说明,宗教产生于现实世界,要在实践中被消灭。在早期著作中,马克思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宗教产生的根源在于现实世界,应当揭露并消灭宗教。

一方面,宗教世界根源于现实世界。在《导言》中,马克思指出,宗教是由人创造的,因为人的本质无法在现实中真正获得其现实性,所以,人们寄希望于幻想,并幻想出了一个独立于现实世界的宗教世界。宗教里的苦难实际上表现了现实生活的艰难,宗教里的幸福实际上是现实中处境艰难的人虚构出来的“幻觉”,因此,“废除作为人民的虚幻幸福的宗教,就是要求人民的现实幸福。要求抛弃关于人民处境的幻觉,就是要求抛弃那需要幻觉的处境。因此,对宗教的批判就是对苦难尘世——宗教是它的神圣光环——的批判的胚芽”1。在《论犹太人问题》中,马克思继续申明这一观点:宗教的根源“只能到国家自身的本质中去寻找”1,即到现实社会中寻找。《手稿》中,马克思批判“有神论”时再次说明了宗教产生的现实根源。“靠别人恩典为生的人,把自己看成一个从属的存在物。但是,如果我不仅靠别人维持我的生活,而且别人还创造了我的生活,别人还是我的生活的泉源,那么我就完全靠别人的恩典为生;如果我的生活不是我自己的创造,那么我的生活就必定在我自身之外有这样一个根源”。1资本家不劳而获,通过占有工人的劳动产品,依靠别人的“创造”维持自己的生活。正因为现实中有这样一群依靠别人的创造而生存的人(实际上就是靠工人的劳动来养活自己的资本家),所以,人的头脑中有一个很难排除的“创造”观念,这种源自现实的“创造”观念在人们头脑中挥之不去,恰好与宗教的神创思维不谋而合,因此,人们容易趋向宗教。另外,在私有制社会中,人们自私自利、相互利用,由于无法摆脱这种恶劣的现实状况,于是寄希望于幻想,这也给了宗教接近人的机会,“对共同的人的本质的普遍利用,对人来说是同天国联结的一个纽带,是使僧侣能够接近人心的途径”1。

另一方面,应当揭露并消灭宗教。《导言》中:“真理的彼岸世界消逝以后,历史的任务就是确立此岸世界的真理。人的自我异化的神圣形象被揭穿以后,揭露具有非神圣形象的自我异化,就成了为历史服务的哲学的迫切任务。于是,对天国的批判变成对尘世的批判,对宗教的批判变成对法的批判,对神学的批判变成对政治的批判”。1换言之,揭示出宗教秘密之后的迫切任务就是在实践中改变产生宗教的现实状况,因此,在分析过宗教产生的根源之后,马克思在后文中直接指出要向“德国制度开火”,使无产阶级与哲学互相结合,进而促使德国实现真正的人的解放。《论犹太人问题》中,马克思围绕政治解放和人类解放,指出“政治解放对宗教的关系问题已经成了政治解放对人的解放的关系问题。我们撇开政治国家在宗教上的软弱无能,而去批判政治国家的世俗结构,这样也就批判了它在宗教上的软弱无能”1。政治解放与人类解放都是现实的运动,只有变革现实的政治国家,实现人类解放,宗教的问题才能彻底解决。在《手稿》中,如前所述,马克思指出私有财产、私有制社会正是宗教产生的根源,因此,消灭了私有财产、私有制社会,宗教也就不复存在了,共产主义恰好就是以实现“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扬弃”为目的现实运动。

三、人的社会属性

《提纲》的第六条和第七条通过批判费尔巴哈,集中表达了马克思“人”的观点。费尔巴哈把“宗教本质”归结为“人的本质”,这一点马克思是认同的,但是,费尔巴哈直观到的人都是超出历史发展进程的抽象的、孤立的个人,因而人的本质是毫无差异的“类”。马克思认为,人不可能是抽象的个人,而总是处于一定社会之中;费尔巴哈所谓的“宗教感情”也不是从来就有、恒定不变的,其本身就是社会的产物。因此,人的本质根本不是抽象的,孤立的个人从来就不存在,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也就是说,人是社会存在物,要把人放到具体历史环境中,从人所处的社会关系中来把握人的本质。《提纲》中马克思关于“人在社会中存在、人是社会存在物”这一观点,在早期著作《手稿》中就获得了比较充分的表达。

在“在异化劳动与私有财产部分”,马克思对异化劳动第四个规定的揭示正是建立在“人是社会存在物”这一前提之上的。马克思首先说明:“一般地说,人对自身的任何关系,只有通过人对他人的关系才得到实现和表现。”1在分析过与劳动者对立的“异己的存在物”只能是人自身之后,马克思再次强调,“人对自身的关系只有通过他对他人的关系,才能成为对他来说是对象性的、现实的关系”1,因此,围绕人发生的任何异化,都会表现在与其他人的关系上。可见,正是因为马克思从社会关系中把握人,才找到了与劳动者相对立的、占有劳动者劳动产品的对立面,即剥削者。如果按照费尔巴哈的思维方式,即人与人之间相互独立、没有联系,就无法说明私有制下人与人的异化。

在“私有财产与共产主义”部分,马克思认为,通过积极扬弃私有财产的共产主义运动,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将是共享的生产,即在整个社会中,体现人本质力量、个性的劳动产品为劳动者本人存在,同时也为他人存在。劳动者相互联系,共同占有劳动资料、共同生产、共同消费劳动产品。因此,马克思说,“活动和享受,无论就其内容或就其存在方式来说,都是社会的活动和社会的享受”1。人的活动和享受的社会性不仅体现在那种“直接通过同别人的实际交往表现出来和得到确证的那种活动和享受”1,也体现在那种很少同别人直接联系的活动和享受,如科学活动。在后一种情况中,马克思认为“我也是社会的,因为我是作为人活动的”1,也就是说,只要我作为人参加活动,我就是社会的,简而言之,人是社会存在物。人的意识活动也是社会的,“我的普遍意识的活动——作为一种活动——也是我作为社会存在物的理论存在”1。马克思提醒,“应当避免重新把‘社会’当做抽象的东西同个体对立起来。个体是社会存在物”1。

四、政治理想和哲学使命

马克思在《提纲》第十条中指明了新旧唯物主义的“立脚点”。“旧唯物主义的立脚点是市民社会,新唯物主义的立脚点则是人类社会或社会的人类。”1“市民社会”在《论犹太人问题》中已有表述:政治解放使得政治国家与市民社会分离,市民社会中的生活是“利己的生活”,“在这个社会中,人作为私人进行活动,把他人看做工具,把自己也降为工具,并成为异己力量的玩物”1,人与人之间互相敌对。马克思认为,旧唯物主义就是立足于这样的社会。与旧唯物主义立足的“市民社会”相对应,新唯物主义所立足的社会则要超越自私利己的“市民社会”,实现人与人之间共同生产、和谐共享的“人类社会”,体现了马克思对未来社会的展望。

《提纲》第十一条是马克思对哲学使命的说明:“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1以前所有的哲学家,包括旧唯物主义哲学家和唯心主义哲学家,他们只是从不同的角度对世界作出解释,马克思虽然并不同意以往哲学家们解释世界的具体观点,但是认可哲学的解释功能。然而,仅仅对世界作出解释是不够的,还要通过实践真正地改变现实世界,这一点是以往哲学家们没有做到的,也正是马克思的哲学超出他们的地方,即哲学的使命是在解释的基础上对现实世界加以改造。这一点与马克思早期著作中蕴含的思想也是高度契合的。《导言》中,如前所述,马克思认为在实现真正的人的解放的条件中,哲学是重要因素之一,哲学和无产阶级互相把对方看作是物质力量和精神武器,释放理论的现实力量,以变革社会、改造现实,实现德国真正的人的解放这一目的。《手稿》中,马克思所讲的共产主义不仅是一种思潮,更是一种正确思想指导下的现实运动,“共产主义是作为否定的否定的肯定,因此,它是人的解放和复原的一个现实的、对下一段历史发展来说是必然的环节”1,通过共产主义这种以消灭私有财产、变革私有制社会的现实运动,消除私有制社会中人们互相利用、自私自利、贪图享受、独占利己的现象,实现社会主义社会。

综上所述,基于马克思前后期著作的比较分析,可以看出,《提纲》每一条的思想内容都能在马克思早期著作中找到思想萌芽,虽然表述方式、形式还有许多不同。从阅读的角度来看,不深入阅读马克思的早期著作,就很难对《提纲》有准确、丰富、深刻、完整的理解。《提纲》被恩格斯认为是“新世界观天才萌芽的第一个文件”,这一“天才萌芽”中的许多思想在马克思早期著作中已有所论述。马克思的思想是一以贯之、不断完善的,要把握马克思的思想脉络,就要把其前后的作品联系起来研究。

注释：

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02,30,502,197.

2.林锋.重读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前沿问题新探[M].北京:中央编译局出版社,2018:140.

魏琰琰.“萌芽”的萌芽——《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与马克思早期著作的关系再审视[J].湖南社会科学,2020(03):2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