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基础

网络嵌入。网络嵌入理论最早可追溯到20世纪中期，最初有研究者提出，企业通过嵌入进入的生活、经济、政治等方面对人们的生活产生作用，从而扩大企业产品市场。后来有关嵌入理论的分析大多基于这一理论基础得来，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进步发展，企业与消费者之间的关联越来越受到学术界的关注，学术界认为，嵌入性指的是一个企业运行的组织管理关系，企业在市场经济中的具体位置决定了一个企业在企业网络中获取的资源质量和水平。有部分研究者提出，处于企业网络中的企业的经济行为受网络结构总体特征作用较强，在面临危机时能依托企业网络寻找突破点，从而为企业争取更多生存发展的资本。

商业模式优化。在日益变化的市场环境中，商业模式优化成为企业改革经营模式实现发展突破的关键方式之一，其能够帮助传统企业紧跟时代潮流，适应市场竞争环境。大量研究者对商业模式优化的作用进行探究，有部分研究者提出，企业可以通过优化商业模式，提高产品或服务的差异性，从而占据更多市场，进而实现经营绩效的提升，这强调了商业模式在企业经营绩效中的作用。还有部分研究者提出，新型商业模式对传统企业的经营运作具有冲击作用，其能够倒逼企业改革经营运作流程、更新技术，提高企业竞争优势，使其提升核心竞争力。在不同研究者的结论中，商业模式优化始终是传统企业调整发展方向、实现价值创造，从而开拓新兴市场的重要方式之一。

制度环境。企业经营发展的经济行为与以政府为主导的制度环境具有极高的相关性，制度经济学派认为，制度指的是一个规范人类行为的规则体系，而制度环境指的是人类社会生产活动中关于政治、经济、法律等制度的总和。而组织社会学派则认为，制度不仅仅是外在环境的限制，还包括了人类在社会群体上的认知模式和道德感，该学派的研究者将制度类型分为三类，分别是：管制制度、规范制度和认知制度，这是从外在法律、道德准则和自身信念三个层面进行的分类。制度经济学派侧重于社会性约束，组织社会学派侧重于道德性约束，两种学派的研究结果互相补充，完整解释了制度环境的影响性。此外制度环境的变化会对企业市场地位产生相应作用，差异化的制度环境对企业不同时期发展战略产生较大影响。本研究侧重于研究企业在市场经济中的地位，将制度环境定义为政府为净化企业外部环境构建的法律法规体系的规范水平。

研究假设

网络嵌入理论是社会网络理论中的分支，网络嵌入理论将市场中的企业对应于网络结构中，有研究者从网络中心性、网络关系、网络密度和网络结构四个维度入手，分析了企业在市场经济中的地位。在这四种测量维度中，网络中心性和网络关系与企业经营绩效的相关关系更为明显。网络中心性体现了企业在市场中的相对位置，市场地位较高的企业在网络结构中的相对位置较高，对周边企业的影响程度较高，具有一定的发展潜力；市场地位较低的企业在网络结构中的相对位置具有边缘性，对周边企业的影响程度较低。网络关系强度体现了网络结构中企业作为网络成员的相关程度，主要体现在企业与企业间的交流水平上，网络关系较强的企业关系有助于提高不同企业的交流水平，充分进行技术交流以实现资源利用最大化；而网络关系较弱的企业在市场中的独立性较强，上下游的企业较少，进而导致企业风险抵抗能力较低。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a：网络中心性越高，企业经营绩效提升越明显；

H1b：网络关系越强，企业经营绩效提升越明显。

在网络结构中，网络中心性较好的企业具有位置优势，良好的合作关系结构能够帮助企业实现资源共享，通过构建资源共享体系，推进技术研究工作，提高企业经营优势。对于网络关系，如果合作企业之间具有强关系，那么企业便可以学习借鉴合作企业的优秀发展经验，以市场为导向，根据客户需求实现产品或服务创新，营造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a：网络中心性越高，商业模式优化程度越高；

H2b：网络关系越强，商业模式优化程度越高。

基于网络嵌入视角的商业模式优化方式对企业经营生产能力提出了较高要求，优化商业模式主要以建立新型交易关系或发展新兴交易方式为主，通过这两种方式能够提高企业生产效率，在扩大消费市场的同时降低企业生产成本，有助于形成价格优势，从而进一步扩大市场占有率。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a：商业模式优化程度越高，企业经营绩效提升越明显；

H3b：商业模式优化在网络中心性与企业经营绩效之间发挥中介作用；

H3c：商业模式优化在网络关系强度与企业经营绩效之间发挥中介作用。

制度完善水平在商业模式优化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当一个企业处于制度完善水平较低的市场环境中时，这种不确定性使得企业网络中的信息资源也不具备科学性。在此环境下，企业对于资源的搜寻时间及搜寻成本迅速提高，且在网络结构中的位置对企业经营绩效的正向影响受干扰因素的作用下降。与此同时，网络关系在制度不完善的背景下难以获取稀缺资源，法律制度的缺陷导致企业获取资源的成本上升，网络关系对企业经营绩效的正向影响也受到干扰因素的作用。而在制度完善水平较高的市场环境中，企业往往可以通过合作关系规避系统风险，从而获得稀缺资源，网络关系的重要性得以凸显。网络关系强的企业可以通过合作企业实现信息共享，优化企业现有制度，从而快速实现商业模式优化。在不完善的法律制度体系中，更换合作伙伴会增加企业的运营成本。同一家企业分别处于制度完善水平较高的市场结构和制度完善水平较低的市场结构时，其发展方向和发展策略都存在巨大差异，有序健康的制度体系可以减少其合作企业之间的摩擦，而混乱的法律制度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企业的进一步发展。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4a1：其他条件一定，企业制度完善水平较低时，网络中心性对企业经营绩效存在的正向作用较弱；

H4a2：其他条件一定，企业制度完善水平较低时，网络关系强度对企业经营绩效存在的正向作用较弱；

H4b1：企业制度完善水平较高时，网络中心性对商业模式优化存在的正向作用较强；

H4b2：企业制度完善水平较低时，网络关系强度对商业模式优化存在的正向作用较强。

综合以上，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4c：其他条件一定，企业制度完善水平较高时，商业模式优化对企业经营绩效存在的正向作用较强。

网络嵌入、商业模式优化与商贸流通企业绩效的相关性分析

(一)样本选取与数据收集

本次调查问卷于2019年9月-12月期间进行，选取全国商贸流通企业共82家作为样本企业，将样本公司员工作为调查对象以保证调查过程的有效进行，同时为提高问卷的有效回收率，本次调查主要通过现场调查法发放调查问卷，以网上问卷为辅，采用实地发放问卷和线上问卷相结合的模式发放调查问卷，其中纸质问卷共发放450份，最终回收有效问卷共175份，纸质问卷有效回收率38.89%；而网上问卷共有256人填写，最终有效回收问卷仅59份，网上问卷有效回收率23.05%；两种调查问卷共706份，有效回收234份调查问卷，有效回收率仅为30.79%。在调查对象的在职企业信息中，大多数被调查者在职于国营企业和民营企业，中外合资企业和外商独资企业中员工数量占比较少，而500人以下的企业数量较多，企业经营年限3年以下比例仅占10.68%，这代表绝大多数企业经营模式较为传统，商业模式优化能为大量企业提供绩效增长经验。

(二)假设检验

本研究利用SPSS分析软件对网络嵌入、商业模式优化与商贸流通企业的各个变量进行验证性分析，并结合聚类分析进行假设性检验，具体结果如表1所示。

表1网络关系强度及其中心性的回归检验结果

表2将网络中心性作为解释变量时的回归检验结果

由表1可知，在模型M2中，R2的变化量值为0.171，表明模型的拟合效果较好，且网络中心性与企业经营绩效之间的相关关系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则原假设H1a通过了假设检验且得到了理论支持，网络中心性越高，企业经营绩效提升越明显；在模型M3中，R2的变化量值为0.213，表明模型的拟合效果较好，且网络关系强度与企业经营绩效之间的相关关系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原假设H1b通过了假设检验且得到了理论支持，网络关系越强，企业经营绩效提升越明显。

表3将网络关系强度作为解释变量时的回归检验结果

表4关于制度完善性的聚类分析结果

表5调节作用检验

表2和表3对商业模式优化的中介作用进行了回归分析，分别将网络中心性与网络关系强度作为解释变量，将企业经营绩效作为被解释变量，将商业模式优化作为中介变量代入回归模型进行回归分析，通过对回归系数的对比分析探究中介效应存在与否，回归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表2将网络中心性作为解释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由模型M1可知，企业经营年限与商业模式优化通过了10%水平的显著性检验，企业经营年限对商业模式优化具有显著影响作用，企业经营年限越长，商业模式优化程度越高。模型M2数据显示，R2的变化量值为0.353，表明模型的拟合效果较好，且网络中心性与商业模式优化之间的相关关系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原假设H2a通过了假设检验且得到了理论支持，网络中心性越高，商业模式优化程度越高。模型M3表明，企业经营年限的回归系数值为0.204，通过了10%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企业经营年限越长，企业经营绩效提升越明显。在模型M4中，网络中心性与企业经营绩效之间的相关关系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在模型M5中，商业模式优化与企业经营绩效之间的相关关系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在模型M6中，商业模式优化的回归系数大于0，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而网络中心性的相关系数有所降低，分别对应了中介效应的四个条件，这表明假设H3b通过了假设检验得到了理论支持，商业模式优化对网络中心性与企业经营绩效具有媒介作用。

表3将网络关系强度作为解释变量进行回归分析，模型M2数据显示，R2的变化量值为0.385，表明模型的拟合效果较好，且网络关系强度与商业模式优化之间的相关关系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原假设H2b通过了假设检验且得到了理论支持，网络关系越强，商业模式优化程度越高。在模型M4中，网络关系强度与企业经营绩效之间的相关关系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在模型M5中，商业模式优化与企业经营绩效之间的相关关系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在模型M6中，商业模式优化的回归系数大于0，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而网络关系强度的相关系数有所降低，分别对应了中介效应的四个条件，这表明假设H3c通过了假设检验且得到了理论支持，商业模式优化对网络关系强度与企业经营绩效具有媒介作用。

综合表2和表3，商业模式优化程度越高，商贸流通企业经营绩效越高，假设H3a得证。

由表4可知，通过K-聚类分析对模型进行假设检验，聚类分析后得出，制度完善水平较低的样本数量为109，制度完善水平较高的样本数量为72。为了保证样本分类的科学性和有效性，模型对样本独立性进行t检验。调节作用检验结果见表5所示。表5中结果显示，网络中心性对企业经营绩效的相关关系无法通过显著性检验，原假设H4a1无法得到理论支持。原假设H4a2通过了5%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且得到了理论支持，则其他条件一定，企业制度完善水平较低时，网络关系强度对企业经营绩效存在的正向作用较弱。原假设H4b1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且得到了理论支持，则企业制度完善水平较高时，网络中心性对商业模式优化存在的正向作用较强。原假设H4b2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且得到了理论支持，企业制度完善水平较低时，网络关系强度对商业模式优化存在的正向作用较强。原假设H4c通过了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且得到了理论支持，其他条件一定，企业制度完善水平较高时，商业模式优化对企业经营绩效存在的正向作用较强。

研究结论

为了探究商业模式优化在商贸流通企业绩效提升中的作用机理，本文通过对商贸流通企业在网络嵌入和商业模式创新的不同维度进行实证分析，最终得出以下三点结论：

将商业模式优化作为中介，网络中心性与商贸流通企业经营绩效间存在间接的正向作用，网络嵌入则与商贸流通企业经营绩效间存在间接和直接的相关性；在各项研究变量中，商业模式优化通过了中介效应的检验，商贸流通企业在网络结构中的中心位置作为一种资源优势，能够通过商业模式优化帮助商贸流通企业改革内部资源结构，实现经营绩效提升，在此过程中，商业模式优化作为中介在网络中心性与商贸流通企业经营绩效之间产生作用。网络关系的相对强度能够帮助商贸流通企业营造全新的外部资源优势，稳健的合作关系能够帮助上下游企业实现完美的商业合作，企业内部可以通过加强员工关系实现内外部交流，学习借鉴优秀经验优化商业模式，进而提升商贸流通企业经营绩效。

商业模式优化程度越高，商贸流通企业经营绩效越高；在不考虑其他因素的影响时，商贸流通企业对商业模式的优化程度能对企业发展产生直接的正向作用，制度完善性对商业模式优化与商贸流通企业经营绩效、网络中心性与商贸流通企业经营绩效之间都存在直接的正向调节作用。

市场制度完善水平较高时，商业模式的变化能快速反映到经营绩效中，优化商业模式，有助于利用网格嵌入理论中的市场优势扩大市场占有率、实现资源合理配置，从而促进商贸流通企业经营绩效提升。制度完善水平作为干扰因素对网络中心性、网络关系强度与商贸流通企业经营绩效之间的相关关系具有影响，网络中心位置优势在不同环境中都对商业模式优化过程中起重要作用。当商贸流通企业处于制度完善水平较低的市场环境时，市场无法为企业提供健康稳定的法律制度环境，企业经营多依靠合作伙伴订单，在此情况下，企业关系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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