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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脏气法时论辨治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

2024-04-11 8 上传者：管理员

摘要：通过探讨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的病理机制与脏藏精功能受损的相关性，揭示脏藏精功能受损是原发性失眠的病机核心，并基于《素问·脏气法时论》“病-脏-药”三位一体的“气味合和”理论，以心、肝、脾三脏功能失衡为内核，探究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的中医证治，以期为临床防治原发性失眠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探索新思路。

关键词：
原发性失眠
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
病-脏-药
睡眠-觉醒障碍
脏气法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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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发性失眠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是指以内侧前额叶、后扣带回/楔前叶、顶下小叶等脑区结构和功能损害导致大脑皮质体积缩小、高频脑电活动、大脑功能及代谢活动异常，从而引发患者产生睡眠-觉醒障碍，包括睡眠-觉醒周期紊乱、睡眠维持困难等症状。并常伴有日间功能损害，包括疲劳和情绪障碍、认知功能的改变，记忆力和注意力下降、决策困难、思维障碍等[1]。

中医无“原发性失眠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病名记载，但古籍所出现的“不寐”“卧不安”“不得眠”“目不瞑”等与“原发性失眠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的临床特点别无二致。[2]《灵枢·营卫生会》载：“五脏之气相搏，其营气衰少而卫气内伐，故昼不精，夜不瞑”[3]558，其主症与原发性失眠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所产生的病理症状高度吻合。

1、脏不藏精与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的关系

《素问·病能论》最早提出“脏有所伤”[4]理论，将失眠的病因归结与脏相关，五脏皆能藏神，五脏之神、魂、意、魄、志皆由五脏之精所化生，若是脏器功能受损，精不能养神，故产生失眠。《类经》载：“五脏主藏精者也，脏有所伤则精有所失，精有所失则神有不安，故必使精复神安，则卧亦安”[5]。明确将恢复五脏藏精功能归结为“不寐症”的治疗核心。

西医学认为，神经脑网络的结构改变，是原发性失眠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发生的主要机制[6]。现代研究表明，默认网络相关结构皮质厚度协方差的降低与睡眠质量下降相关，表明失眠的严重程度越高，失眠的病理网络中结构损伤的范围越广[7]。其主张大脑皮质的发育起始于胚胎神经系统，细胞分化过程一般是干细胞分化而来，其过程是一种由内到外的发育模式[8]，故相关脑细胞的大小或数量的减少，与内侧额叶体积和结构协方差的改变密不可分。《灵枢·经脉》载：“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3]511。《灵枢·五癃津液别论》亦云：“五谷之津液，和合而为膏者，内渗于骨空，补益脑髓”[3]613。即脑结构功能与五脏藏精功能的正常与否密切相关，故若是五脏精亏，髓海失养，脑不藏神，则会引发脑的相关功能异常，故云“脑为髓之海”。由此，可以认为，脑部结构功能异常可以看作是五脏藏精功能失常的表现形式，脑髓的充足与否与五脏精气的充盛与否密切相关。

2、中医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病因病机

《景岳全书·论证》载，“不寐者，总属其阴精血之不足”[9]。明确将阴精不足，归结为不寐证产生的主要原因。此外，《灵枢·大惑论》亦载：“卫气不得入于阴，常留于阳，留于阳则阳气满，阳气满则阳跷盛，不得入于阴则阴气虚，故目不瞑矣”[3]739。将失眠障碍产生的病因归根于阴精亏耗，阳不能入阴而为病。笔者认为，脏有所伤，藏精功能受损，从而导致阳无阴附，阴阳失衡，阴虚阳燥为不寐证的核心病机，其中，尤以心肝脾三脏为首，即心营失荣，神不得宁、肝血亏虚，疏泄失职、脾失转运，升降失司为病机之关键所在。

2.1 心失荣养，神不得宁

心为君主之官，心内藏神，五行属火，《素问·生气通天论》载：“阳气者，精则养神”[3]14。《素问·六节藏象论》曰：“心神不安，则生不寐”[3]，故心主藏神，神贵安宁乃寤寐之纲纪,心为神之舍，阳气之宅也，故可通行卫气。若心化血功能正常，则可以濡养卫气，卫气安和则神不乱，故夜寐正常而无虞。《灵枢·本神》载：“血舍魂”[3]501。《景岳全书·不寐》中言：“无邪而不寐者，必营血之不足也，营主血，血虚则无以养心，心虚则神不守舍”[10]。心者喜收敛而恶散缓，盖其乃阳中之阳脏，热病阴伤、七情内伤、长期不寐、阴虚未复之时或阴虚火旺耗伤心血，则导致阳无所附，心阳耗散于外，从而导致虚热内生，心火独灼于上，阴虚而火旺，营血失于荣养心神，即表现为入睡困难；虚火扰神，故阳不能静则入睡困难，即表现为夜寐不安。故心失荣养所导致的不寐，除入睡困难外，以夜寐不安，易于惊醒为主要表现。此外，由于长期心血亏阴耗，虚火妄动，则惊悸、怔忡并见，并常常影响心脏功能。现代研究亦认为，慢性失眠会导致神经心血管对压力的反应增强，该类患者罹患心血管病风险趋势升高[11]。

2.2 肝血亏虚，疏泄失职

肝内寄相火，为藏血之官，《素问·五脏生成篇》云：“人卧则血归于肝”[3]64。首次提出了肝藏与睡眠的联系，即肝血的充盈调和与否。故在肝之不寐，常以肝血亏虚，相火妄动为主要病机，如《素问·刺热论篇》云：“肝热病者……热争而狂言及惊，胁满痛，手足躁，不得卧”[3]173。首次提出了若肝内相火妄动，则会产生失眠之症。故《血证论》亦载：“肝病不寐者，肝藏魂，人寤则魂游于目，寐则魂返于肝。若阳浮于外，魂不入肝，则不寐”[12]。此外，肝主疏泄，即调畅气机及情志活动。若情志疏泄失常，即肝失疏泄，气郁而化火，肝魂不定而不寐。即《辨证录·不寐门》中所载：“气郁既久，则肝气不舒，肝气不舒，则肝血必耗，肝血既耗，则木中之血上不能润于心则不寐”[13]。故在肝之不寐，一则由于肝血亏虚，相火妄动；二则由于情志内伤，气郁化火。然究其本，核心仍为，肝内相火妄动，阳不入阴所致。故清代医家张秉成在《成方便读》载：“夫肝藏魂，有相火内寄……故凡有夜卧魂梦不安之证，皆无不以治肝为主”[14]。现代研究表明，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的发生与压力、焦虑症、抑郁症等精神障碍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15]。

2.3 脾失转运，升降失司

脾为土藏，与胃共主中焦气运，居中央而溉四旁，二者从气血升降层面，一为气血生化之源，一为六腑之海，为一身气机升降之枢，斡旋于中，若脾失升清，胃失和降，则中焦气机升降失常，即卧不安。《素问·逆调论》载：“不得卧而有音者，是阳明之逆也”[3]182。胃以降为顺，以通为用，若痰饮、水湿、食滞等实邪壅遏，客于脾胃，则脾不能为胃行其津液，故脾失升清，胃失其和，不降反逆，阳气亦随之奔迫而上，故不得眠也，此即“胃不和则卧不安”；从运化层面，脾主磨而胃主纳，其清者为营血，浊者化卫阳，营卫充盛，周流不休，则昼精夜瞑。若脾胃纳运失司，则水谷精微化生不足，气血亏虚，营血奉心乏源，则神不守舍。《景岳全书·不寐》云：“无邪而不寐者，必营气之不足也，营主血，血虚则无以养心，心虚则神不守舍”[16]。《类证治裁·不寐》亦云：“思虑伤脾，脾血亏损，经年不寐”[17]。

3、基于脏气法时论探讨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的证治

《素问·脏气法时论》提出：“毒药攻邪……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病随五味所宜也”[3]133。即“药之气味”在补益五脏精气中的重要作用，提出病-脏-药三位一体，应气味合而服之。笔者提出，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的治疗，应是在气味和合理论的主导下，以恢复心、肝、脾三脏的藏精功能为着眼点，补精益气，纳阳归阴。现代研究认为，脑的结构及功能正常与否与五脏的调节密切相关，且临证应用脏气法时论之五脏苦欲补泻理论调节脏的藏精功能，已被临床和实验研究所证实。

3.1 枣仁酸以荣之，敛神还舍

心内藏神，为君主之官，喜收敛而恶散缓，盖心乃阳中之阳脏，若心血不足，则导致阳无所附，心阳耗散于外，虚火扰神，故阳不能静则入睡困难；心血内耗，故阴躁而成烦故夜不能静。除此之外，由于阳盛阴虚，心血亦会由在之内虚热日益耗损，从而导致失眠障碍愈加严重。《黄帝内经·素问·脏气法时论》载：“心苦缓，急食酸以收之”[3]127。酸枣仁其味酸平，主要应用于心血虚而导致的虚烦不眠，其酸味具收敛之能，故可敛外炎之虚火，宁心而安神；酸能化阴，故可补心血之虚损，滋阴以敛阳，功可荣心养血，宁心安神。《药品化义》载，“枣仁，仁主补，皮益心血，其气炒香，化为微温，藉香以透心气，得温以助心神。凡志苦伤血，用智损神，致心虚不足，精神失守，惊悸怔忡，恍惚多忘，虚汗烦渴，所当必用”[18]。《本草害利》亦载，“酸收而心守其液……用疗彻夜无眠”[19]。

3.2 当归甘以柔之，调畅气机

肝体阴而用阳，其中内寄相火，若阴阳相和，则相火安于位而不躁动，疏泄得当，则胎心火而温阳根。如若不然，则血寒而失其藏，火炎而扰其阳，疏泄失职，郁而化火，则气血逆乱，营卫失和，阳在外而愈躁，阴在内而愈静，夜不得寐，魂梦不安。《黄帝内经·素问·脏气法时论》载，“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当归味甘，微辛，温，其性可温肝寒而生肝血，宣肝气之郁滞，内润脏腑，外达肌表，使气血二各有所归，气血即定则阴阳调和，肝血充而相火安，自然眠睡无虞也。《本草经疏》载：“当归……补血和血之要药”[20]。《景岳全书》云：“其味甘而重，故专能补血”[21]。张锡纯云：“当归为生血、活血之主药，而又能宣通气分，使气血各有所归”[22]。不寐属阴阳不交，当归得温中之润，阳中之阴，故温血而不伤血，善调血中阴阳，为血中气药，能令肝血足而火自熄。

3.3 白术苦以燥之，转枢阴阳

脾为营血化生之源，气机升降之枢纽，凡阴阳二气，由脾升胃降，若水湿、痰饮、食滞积于脾，则脾失升清，胃失和降，阴阳失其交互之能，此是其一也；脾能为胃行其津液，若是土湿于中，则脾津涸而胃气逆，在上而生䐜胀，在下而成飱泄，脾倦火郁，土湿阳衰，眠食俱废。《黄帝内经·素问·脏气法时论》载：“脾苦急，急食苦以燥之”。白术味苦，温，为脾家要药，其善运转中气，复气机而调升降，具助脾扶弱，顺胃消导之能。《开宝本草》载：“白术益津液、暖胃、消谷”。《药性赋》载：“白术可升可降……利水道，有除湿之功；强脾胃，有进食之效”[20]。脾得之而升清，胃得之而降浊，自然气机复转，阴阳交感矣。故《伤寒论》中立方五苓散中以白术安脾胃，燥土利水，而治烦躁不得眠。

4、结语

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导致的原发性失眠目前已成为日渐高发的疑难病，其造成的损害，诸如患者日间认知功能障碍、情感障碍、记忆功能障碍及夜间睡眠-觉醒障碍等，对患病人群的社会生活造成了严重影响。目前，现代研究对于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的研究虽然已经十分丰富，但对于其电生理活动证据及形成的相关机制仍不明确。中医理论认为脏有所伤，脏不藏精为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发生的根本病机，同时，重视心、肝、脾三脏为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发生的核心环节，根据脏自身的特性，进行针对性治疗，借助中药气味合和于脏之病理生理状态，补泻以调整气机的偏倾路径，恢复脏之“藏精气而不泻”的生理功能。如肺失津养，宣降失司，则用陈皮苦以开之；如心失荣养，神不得宁，则以枣仁酸以荣之；若肝失血濡，疏泄失职，则以当归甘以柔之；如脾失转运，升降失司，则以白术苦以枢之；如肾失气化，阴凝失济，则以肉桂辛以润之。文章探讨了基于五脏针对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治疗的多种角度与立法，但究其本源，仍不离其病机——阴阳失交，无论是哪种角度与立法皆是以阴阳失交的病机立脚点，以恢复阴阳的动态平衡关系，达到阴平阳秘的状态为目的为出发点。无不体现了治病必求于本的中医独特诊疗理念。此外，对于大脑默认网络功能损害与中医理论之间的关联仍需完善及深入探析，本文仅为观凤一羽，其更多的内涵与深意还有待诸家以及各位同道的发掘与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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