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的新时代育人要求。培养什么人是育人工作的首要问题，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开展时代新人培养工作的前提。研究时代新人的人格内涵对我们培养时代新人有重要的奠基性意义。时代新人是新时代的理想人格，时代新人既身处新时代的历史时期，也置身于中华文明的文化传统之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塑造时代新人有重要的功能作用，是时代新人培养工作不容忽视的文化来源。君子人格是中华民族传承数千年的理想人格，是中华民族区别于其他民族的文化特征。君子人格对时代新人的培养有很强的滋养作用，对于增强时代新人的民族认同感和文化自信心有重要的涵养功能。考察君子人格的思想资源和当代价值，对我们更充分地理解时代新人的内涵，更好地培养时代新人具有重要启示。

一、中国传统文化中君子人格的内涵

“君子”是中国传统社会的人格理想。“君子”一词最早出现在西周时期，最初为贵族阶层男子的通称，与劳动阶层相对。春秋战国时期中国社会经历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巨大变革，“君子”一词的含义由原来表示贵族身份逐渐转变为对道德人格的称谓，以区别非道德人格。班固将君子解释为“道德之称也”（《白虎通义》卷一），朱熹将君子解释为才德兼备的卓越人才，“君子，才德出众之名”（《论语章句集注》）。后世学者认为，孔子首先提出了君子人格的道德内涵，即赋予人格独立于社会身份之外的独特内涵，树立了君子人格为导向的儒家理想人格。陈来认为：“孔子的一个突出的贡献和工作，是把‘君子’作为一种较高的道德人格，集中在论述士君子的人生准则、人生理想，这使得西周春秋以来的道德意识通过君子的概念、形象被大大提高起来。”[1]

君子人格的内在品质主要包括智、仁、勇。君子修身成就理想人格即是对智、仁、勇三种美德进行学习、实践。三种美德中，仁是君子内在道德的核心，它作为君子德性的最高层级可以统摄君子的内在品质。仁是君子人格的最高境界，仁的品质一方面是君子自我的道德修养，通过长期内省和克己完成；另一方面，体现为君子的社会责任和道德实践，即爱其他社会成员，“仁者，爱人”（《孟子·离娄下》）。君子欲达到仁的境界，还需要智和勇。智是实现君子道德人格的基础和条件。孟子发展了孔子关于仁的君子学说，提出仁的内在根据是人天生具足的美德禀赋（即“四端”）、先天道德认知能力（良知）和道德实践能力（良能）。他认为，尽管人具有先天道德人格，但是人的先天道德人格有赖于人通过后天学习加以认识并确证，对道德品质的后天学习和道德人格塑造是成为君子的关键。朱熹认为，《论语》以“学而”为首，旨在强调儒家思想当以求知为本，“学而时习之”是儒家学问的“入道之门、积德之基、学者之先务也”（《四书章句集注》）。勇是君子人格的道德实践能力和社会责任担当。孟子认为，君子在社会政治生活中才能进一步发挥先天道德禀赋，实现道德人格。在此基础之上，孟子提出了他的“圣王”人格形象，“圣王”实行王政，首先使人民解决温饱问题，再对人民施行教化，让天下人的内在道德都得以实现，这才是君子的最高境界。

先秦儒家认为，君子的内在品质可归结为仁，君子的外部行为规范是依据仁的精神制定的礼，内在的道德品质和外在的礼仪规范共同构成君子仁义道德人格。仁是君子的本质，也是礼的本质。仁是礼的基础和依据，礼是君子之仁在社会生活中的体现。礼一方面有助于培养、巩固君子的内在道德品质，另一方面可以彰显、扩充君子的内在仁义道德。孟子指出了仁和礼的统一性，“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孟子·离娄下》）。荀子进一步发展了孟子及其学生关于礼的思想，荀子认为礼是天下的根本规则，规定了君子应该遵守的道德规范和礼仪节度。与孟子不同，荀子认为人性中不乏邪恶的欲望，但是人格具有可塑性，礼正是德性人格的来源。荀子据此提倡国家隆礼重法，通过制定并遵守礼法制度使人们的道德和行为符合礼义规范，倡导社会形成渴慕礼义、追求君子人格的共同理想。

先秦儒家君子人格思想确立了君子作为最高的人格理想，并规定了道德作为君子人格的本质。从孔子、孟子、荀子的君子人格思想发展脉络中我们可以看出，儒家思想家对君子的理解逐步社会化、实践化，从贵族走向大众，从少数人普及至全体社会成员。两汉之际君子成为有较高道德品质的人格的代称，但在现实社会的语境中君子一词仍然更多地和贵族身份相关。唐宋之变后，随着世家大族的衰落和科举制度的兴起，君子一词较为彻底地和贵族政治身份脱离，君子人格真正成为社会各阶层普遍追求的理想人格。程朱理学继承了先秦儒家君子人格理想，并将君子人格的道德性上升为“天理”的必然性。程朱理学在明清成为官方意识形态，使君子人格思想在民间扩散开来，君子人格理想成为全社会的普遍共识。明朝中叶王阳明提出“知行合一”的人格培育思想，认为完善的道德人格要在道德实践中方能成就。“知行合一”的思想强调道德人格的主体性和实践性，将道德人格的来源从客观“天理”转回至人的内在良知。王阳明将君子人格理念植入民间社会和普通民众之中，提出了“满街皆圣人”的理念。他的思想在明朝中后期产生了很大影响，使君子人格理念进一步平民化、大众化。

综上所述，君子人格思想经历了漫长、曲折的发展过程，在社会发展中逐步打破阶级壁垒，日渐深入人心，最终成为中华民族共同的人格理想，塑造了中华民族稳定的人格心理倾向，是培育时代新人重要的传统文化基础和历史心理依据。传统君子人格道德至上的取向在历史上也造成了一些流弊。比如，晚明耶稣会传教士利玛窦观察到，中国的君子人格在很多情形下成了形式化的繁文缛节，与人内心的仁义道德相脱节。有学者认为，程朱理学以君子人格为目标，树立了高尚的道德典范，对于一般人来说难以企及，在实际生活往往沦为形式化的表演，导致人们理想和实际的脱节，人格标准的道德至上反而造成了道德虚无的情况。历史唯物主义告诉我们，没有脱离社会实践的道德，道德是建立在具体历史条件和社会发展水平基础上的社会意识。如果道德被片面地强调，也就意味着道德被片面地、孤立地理解，失去了生命力。时代新人是新时代的理想人格，有着新时代赋予的崭新人格内涵，培养时代新人必须立足传统文化，但也必须对传统君子人格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二、时代新人的人格要素分析

历史唯物主义认为，人格是人的本质规定性，人的本质规定性是人的社会性和历史性。“人格脱离了人，自然就是一个抽象，但是人只有在自己的类存在中，只有作为人们，才能是人格的现实的理念。”[2]因此，人的本质不是抽象的、观念性的或者某种普遍形式，而是具体的、历史的、社会性的存在。这要求我们理解和把握时代新人的内涵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坚持与新时代中国国情相结合的原则。党的十九大报告作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科学判断，时代新人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想人格。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定了时代新人的本质属性，时代新人的本质是担当民族复兴大任。党的十九大报告首次提出时代新人的概念，指出时代新人是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体现了历史性和逻辑性的统一，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新时代具体情况相结合的产物。时代新人担当民族复兴大任，表明了时代新人的历史使命是在中国梦的伟大实践中为实现民族复兴和“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而不懈奋斗。

时代新人的素质构成主要包括理想素质、本领素质、道德担当素质三个方面。时代新人是现实社会中的人，具体的人，在实践中发展着和创造着的人。人是社会关系的产物，个体价值只有在创造社会价值的过程中才能实现。时代新人的人格素质构成，是时代新人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互相创生的过程，是个人维度与社会维度的统一，具体地包括理想信念、思想道德以及本领才能等方面。

首先，有理想是时代新人的思想素质。理想信念是人格的根基，是时代新人素质构成的首要内容。坚定的理想信念是时代新人的重要精神基石。坚定的马克思主义信仰，坚定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文化的自信，是时代新人理想信念的主要组成部分。时代新人应当志存高远，自觉投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之中，并为之奋斗终身。有信念、有梦想、有奋斗、有奉献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人生。时代新人的人生意义要在中国梦的伟大实践中创造，实现个人价值与社会价值的统一。时代新人应自觉树立牢固的理想信念，将个人前途命运与国家、民族的前途命运紧密结合，践行爱国主义精神和民族复兴的历史使命。

其次，有本领是时代新人的本领素质构成。时代新人不但要有实现中国梦的理想信念，还应具备卓越的专业技能和本领才干。真学问和真本领是时代新人担当民族复兴大任、实现中国梦的前提和基础。时代新人把远大理想变成现实，要先求得真学问，练就真本领，在锲而不舍、自强不息的奋斗实干中，从一点一滴做起。现代社会是高度分工和高度合作的组织系统，对人才的科学技术素养的要求越来越高。时代新人应该在加强马克思主义思想理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学习的同时，积极提高自身的专业素质和创新创造能力，切实提高解决现代社会中生产、管理等实际问题的能力，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智慧和力量。

再次，有担当是时代新人的道德素质。时代新人的担当主要体现在国家道德、民族担当、社会责任三方面。时代新人的思想觉悟、道德水准、文明素养，关系全社会文明程度。时代新人应主动加强道德修养，提高道德实践能力，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在同人民一道拼搏，同祖国一道前进，服务人民、奉献祖国的过程中提升思想境界、培养道德情操。时代新人的责任担当还体现在对党和国家的使命感和忠诚度，唯有铸牢理想信念，在各种诱惑面前立场坚定，才能切实履行对党和国家的责任和使命。时代新人还要提高社会责任感，严格约束自己的行为，戒贪止欲、克己奉公，成为时代的楷模、社会的表率。

最后，时代新人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和接班人。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与北京大学师生的座谈会上指出：“我们的教育要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3]时代新人是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在新时代特定历史时期的具体体现。德智体美劳体现了时代新人综合素质全面发展的要求，也是现代社会人格培育的趋势和目标。传统君子教育偏重“德”而忽略了其他方面的素质，在这种方式中培养的人具有较为明显的片面性。德育、智育、体育、美育、劳动教育五方面各有其自身的特点和功能，缺一不可。时代新人在德智体美劳五方面全面发展，才能实现完善人格、服务人民的目标。

综上所述，时代新人的人格内涵包括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本质特征，有理想、有担当、有本领的人格素质构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和接班人的育人目标三个方面。时代新人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想人格，体现出崭新的时代气息和鲜明的民族特色。

三、中国传统君子人格对培养时代新人的启示

时代新人尽管是新时代的特定产物，但是时代新人作为新时代的理想人格不是凭空创造的，是中国传统人格理想同新时代具体条件相结合的产物。时代新人培养工作既要结合新时代要求进行创新，又要能够继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统君子人格思想在为时代新人培养工作打下更坚实的社会文化和群众心理基础方面有不可替代的功能和作用。君子人格理想作为中华民族历史上共同的人格理想，是培养时代新人的宝贵的思想资源和历史财富。探究君子人格对培养时代新人的启示作用，对于我们进一步理解时代新人的内涵和培养方式，推进培养时代新人的战略任务具有重要意义。

君子人格整体性、同一性的构建理路启示我们担当民族大任是时代新人培养工作的根本出发点。担当民族大任历来是君子人格的本质特征，君子在家国天下大任担当中构建人格的整体性和同一性。传统君子人格的理想志向是“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礼记·大学》）。孔子教导子路君子修身的目的是“修己以安百姓”（《论语·宪问》）。与现代人格理论中的道德人格指向较为具体的道德准则和道德行为不同，君子人格的道德人格强调人的完整性。君子人格的形成和完善包括道德、智力、才能等综合性内在素质，以及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社会历史实践中实现人格的整体性构建。担当民族复兴大任是时代新人的本质特征，构建了时代新人人格的同一性和完整性，体现出对传统君子人格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既肩负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使命，也承担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的重任。

君子人格重视道德培育启示我们从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出发培养时代新人。立德树人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事业的根本任务，是培养时代新人的基本方针。君子人格丰富的道德理念和规范，为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的立德树人目标提供了良好的历史传统和文化积淀。君子人格中道德至上标准在历史上尽管出现了一些弊端，但其在塑造中华民族注重道德礼仪、重义轻利的高尚民族集体意识方面有其重要意义。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传统君子道德理想对新时代青年树立高尚理想、抵制腐朽思想的重要作用，如君子之道“止于至善，是中华民族始终不变的人格追求”。[4]时代新人既继承了君子人格中的道德理想素质和民族国家担当意识，又重视本领素质和实干精神，克服了传统君子人格中的消极成分和薄弱环节。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坚持立德树人”，“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5]时代新人既要继承君子人格以德立人的传统美德，厚植爱国主义情怀和文化自信；也要转化君子人格具体的道德内涵，促进自身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君子人格“知行合一”的实践品格启示我们培养时代新人要落实到实现中国梦的伟大实践中。传统君子人格培育是以道德人格为基础的综合素质培养系统，强调人格的完整性和君子生活方式的统一性。君子人格重视实践的文化传统为培养时代新人提供了生活化、实践化的视角。自先秦起，孔子、孟子等便重视在生活实践中培育人格。从先秦思想家对礼的逐步重视到程朱理学格物致知的修身治学之道再到陆九渊、王阳明知行合一的思想都体现出传统君子思想注重在实践中塑造人格的特征。时代新人培养工作的生成路径要坚持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原则。只有将时代新人的理想信念培育同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建设相结合，将时代新人的学习、工作和生活同中国梦的伟大实践相结合，才能真正培养出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

君子人格在历史上的发展与传承启示我们时代新人培养工作要在时代性与历史性的辩证统一中把握新时代特征。君子人格思想对于时代新人开拓更广阔的历史文化视野具有不容忽视的功能和价值，启示我们时代新人既是新时代的时代新人，也是置身于中华民族历史文化传统中的时代新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一个长期的历史过程，培养出一代又一代拥护中国共产党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立志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奋斗终身的有用人才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也是长期的历史过程。历史上君子人格的发展脉络体现出君子既有一以贯之的传统精神和原则，又有结合特定历史情境的具体内涵和应用性。时代新人的培养工作一方面要同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时代性相结合，与时俱进，积极进取；另一方面，要同历史上君子人格的美德关联，扬弃发展，守正创新。传统君子人格中的道德理念和规范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中国人的行为方式和思维习惯，是时代新人的传统文化根基和历史心理基础。时代新人在传承君子人格的过程中依据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中国梦的伟大实践赋予君子人格新时代内涵和现代化表达形式，引领时代精神，弘扬民族文化，成为合格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

充分吸收传统君子人格的思想滋养，创造性转化、创新性继承君子人格中的优秀思想，批判性地吸收传统君子人格要义中有价值的内涵，有助于时代新人坚守中华文化立场、坚定文化自信。在近代中国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全盘否定传统文化的思潮。这种思潮不仅影响我们正确认识传统文化，也不利于增强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对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有负面的干扰作用。传统君子人格是中国历史上的理想人格，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集中体现。新时代是培养时代新人的现实土壤，历史上君子人格塑造的民族气质和特征，是培养时代新人的历史土壤。中华民族不同于其他民族的文化特征就是中华民族具有传承五千年未中断的优秀传统文化。时代新人只有植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厚植爱国主义情怀，才能扎根中国大地，担当民族复兴大任。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时代新人的人格内涵继承了君子人格思想中的优秀部分，并且根据新时代的具体实际对其进行了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新时代是中华民族伟大的历史转折点，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使我们前所未有地接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历史上的君子人格精神引领中华民族创造了伟大的中华文明，时代新人承担着民族复兴的伟大使命，挖掘君子人格思想的丰厚滋养，对我们在新时代条件下重新审视和理解传统文化，重视人格培育的完整性和同一性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理论价值。

参考文献：

[1]陈来.先秦儒学讲稿[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7:36.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277.

[3]习近平.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8-05-03.

[4]习近平.在纪念五四运动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9-05-01.

[5]习近平在全国教育大会上强调: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发展道路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N].人民日报,2018-09-11.

凌海青.中国传统君子人格对培养时代新人的启示[J].思想理论教育,2020(06):54-58.

基金: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中的法治与德治研究”(项目批准号:17JZD005);国家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习近平新时代生态哲学思想研究”(项目批准号:18CKS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