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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析佛教著作《出三藏记集》
摘要：《出三藏记集》是一部融佛典目录、译经文献、译人传记于一炉的佛教目录学著作。由于佛经有其独特的语言,往往不易阅读和理解,虽经过校注,但其中存在许多异文现象。这里选取“嚮牖”“淬璧”“㽳”“劃”“顒顒”等词,对它们的异文进行整理,并对它们的字际关系进行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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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佑是齐梁时期的重要僧人,《出三藏记集》源自佛教盛行的梁代,并是一部目录学著作,在中国佛教史上和目录学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一直以来都备受学者的重视。如姚明达《中国目录学史》、汤用彤《魏晋南北朝佛教史》、苏晋仁《佛教文化与历史》等中都对《出三藏记集》进行论述,同时还有许多学者从目录学以及佛教文化传播的角度对其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但在众多的研究中,很少学者关注它的文字学价值。《出三藏记集》收录了大小乘经律论的序言和题记,其中有三十三篇见于现存的大藏各经中。通过书中收录的序文和原始佛经序文的对比,发现其中有许多异文现象,而这些异文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关系。基于这种情况,本文从异文角度对其中的一些字际、字词之间的关系进行探讨。
一、嚮牖
《出三藏记集》卷九《十注经含注序第二》:“夫所以冠大业之始唱,统十地之通目,表称十住,谅义存于兹焉,义存于兹焉。然则十住之兴,盖廓明神觉之嚮牖,发莹真慧之砥砺,如来反流尽源之舟舆,世雄抚会诞化之天府。”[1]328校勘记为:“‘嚮牖’二字丽藏本作‘響像’,碛砂本、元本作‘向牖’,明本作‘向牗’,兹从宋本。”按:“嚮牖”、“響像”均误,当作“向牖”。那么为什么此处作“向牖”,而不是“嚮牖”,“響像”“向牗”?第一,《经典文字辨正书·音部》:“響,正;嚮,俗。”[2]14《汉语大字典》:“響,用同‘嚮’,趋向,向着。”[3]4792联系上下文可知,此处作“嚮”和“響”不符文意。第二,《说文·宀部》:“向,北出牖也。”[4]260《玉篇·宀部》:“向,窗也。”[5]208所以“向”是窗户之意。又《六书正讹·宕韵》:“向,别作嚮,非。”[6]149所以,“嚮”应是“向”的后起字。综上可知,“向”字符合文意,这里的“向”和“牖”都是窗户之意。第三,《干禄字书》:“牗牖,並上俗下正。”[7]12可知“牗”是“牖”的俗字。所以“向牖”和“向牗”其实是同一个词,只是正俗写的差别而已。
二、淬璧
《出三藏記集》卷十《道地经序第一》:“专精稽古,则逸乐若此;开情纵欲,则酸毒若彼。二道显著,宜顺所从。石以淬璧,剥坚截刚;素质精染,五色炳灿。由是论之,可不勉哉!”[1]368校勘记为:“‘淬璧’丽本作‘淬碎’,宋本作‘漼辟’,碛砂本作‘淬壁’,兹从元本、明本。”按:“璧”是碧玉的意思,“淬璧”在这里语义不通,应该作“淬辟”。《高丽藏》第六十三册《新集蔵经音义随函录》卷二十四《出三藏记集》卷第十:“漼碎”條:“上七内反,下苏内反,烧石内醋破之也。正作淬碎也。上又七罪反,水深也。”[8]63,《汉语大字典》:“辟,假借為‘璧’。”[3]4303《说文·玉部》:“璧,瑞玉圜也。从玉辟声。”[4]28《汉语大字典》:“辟,假借為‘壁’。壁垒。”[3]4303由此可知,“璧”和“壁”是“辟”的假借字,这两个字在这里显然不符合文意。另外,“辟”字意与“澼”相近。《汉语大字典》:“澼,漂洗。《庄子·逍遥游》:‘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洴澼絖为事。’成玄英疏:‘洴,浮;澼,漂;絖,絮也。’”[3]1732又《汉语大字典》:“淬,锻造时,把烧红的锻件浸入水中,急速冷却,以增强硬度。”[3]777所以,“淬辟”在这里就是“淬煉”的意思。
三、㽳
《出三藏记集》卷第八《大涅槃经序第十六》:“阐秘藏则群识之情畅,审妙义之在己;启灵管则悟玄光之潜映,神珠之在体。然四重无间,诽谤方等,斯乃众患之㽳痟,创疣之甚者。故大涅盘以无创疣为义名,斯经以大涅槃为宗目。”[1]313“㽳”字碛砂藏和永乐北藏作“”,大正藏《大涅槃經》卷首序作“”。按:“㽳”应是“”的形似讹误字,此处应作“”。《永乐北藏》第一百三十六册《出三藏记集》卷第八音释:“痟,音干,痟音消。痟,渴瘦病也。”[9]136,632《碛砂藏》第九十四册《出三藏记集》卷第八音释:“痟,二字音乾消。”[10]94,442《大正藏》第四十册《四分律删补随机羯磨》:“女人有如是诸痛癞痈疽白癞㽳癫狂,二根二道合道小大小便常漏涕唾常出,汝有如是诸病不。”“㽳”字宋本、元本、明本作“乾”。[11]40,500而“”音“乾”,所以这里的“乾”应是“”的音借字,而不是“㽳”字。又《重订直音篇·广部》:“㽳,音吁,病也。”[12]228由于“㽳”和“”字形十分相似,并且在意思上也相近,所以在古籍中容易产生讹混的现象。
四、劃
《出三藏記集》卷第十一《百论序第三》:“以弘始六年,岁次寿星,集理味沙门,与什考挍正本,陶练覆疏,务存论旨。使质而不野,简而必诣,宗致劃尔,无间然矣。论凡二十品,品各有五偈,后十品其人以为无益此土,故阙而不传。”[1]403“劃”字高丽藏、碛砂藏和永乐北藏《百论》卷首序均作“盡”。按:《永乐北藏》第一百三十六册《出三藏记集》卷第十一音释:“劃,忽麥切,剖也。”[9]136,731所以这里的“劃”字符合文意。那么卷首序为什么会写为“盡”?《正字通·皿部》:“,俗盡字。”[13]1490所以“”是“盡”的俗字。《明清小说俗字典》:“畫,。《集成》明刊本《有商志传》:‘遂令张起旗号,擂起鼓,大喊攻城。’”[14]246这里的“”是“畫”的讹误字。因为“畫”字经常俗写作“”,而“”与“”在字形上十分相似,所以“畫”会讹误为“”。综上可知,“”是“畫”的讹误字,“”又是“盡”的俗字,而“劃”又是“畫”的异体字,所以此处的“盡”字可能是由“劃”→“畫”→“”→“”→“盡”而讹误造成的。
五、顒顒
《出三藏記集》卷第十《道地经序第一》:“先哲既逝,来圣未至,进退狼跋,咨嗟涕洟。故作章句,申己丹赤。冀诸神通,照我顒顒,必枉灵趾,烛谬正阙也。”[1]368校勘记:“‘顒顒’麗本作‘喁喁’,茲從宋本、磧砂本、元本、明本。”按:此处应该作“喁喁”更合适,“顒顒”应是“喁喁”的音借字。《永乐北藏》第一百三十六册《出三藏记集》卷第十音释:“喁喁,魚容切,喁喁,众口向上也。”[8]136,704,《大正藏》第五十四册《一切经音义》卷五十五《太子本起瑞应经上卷》:“喁喁,說文眾口上,見也。《淮南子》:群生莫不喁喁,然仰其德是也。经文作顒,非字义也。”[12]54,673由此可知,经文中作“顒顒”,不是众口向上之意。《说文·页部》:“顒,大頭也。”[4]313所以“顒顒”在这里不符文意。又《重订直音篇·口部》:“喁,音顒。”[11]8所以这里的“顒顒”应是“喁喁”的音借字。
六、懿乎富
《出三藏记集》卷第十《婆须蜜集序第八》:“寻之漭然,犹沧海之无涯,可不谓之广乎?陟之瞠尔,犹昆岳之无顶,可不谓之高乎?宝渚极目,厌夜光之珍;岩岫举睫,厌天智之玉。懿乎富也,何过此经?”[1]375校勘记:“懿”字丽本、宋本作“磬”,兹从碛砂本、元本、明本。按:《高丽藏》第六十三册《新集蔵经音义随函录》卷第二十四《出三藏记集》卷第十:“声乎富,上冬反,察也,理也。正作督二形。下夫副反,丰财也,正作富。论本云:声乎富也,应和尚以懿字替之,非也。川音作磬,苦定反,亦非也,今定取督字为正。”[8]63,437所以,“懿”“磬”在这里都不符文意,此处的“懿”字应该改为“督”字。联系上下文,“督乎富”在这里的意思是“觉察到它很富有”,符合文意。又《大正藏》第五十四册《一切经音义》卷七十三:“懿乎,于冀反,尔疋,懿,美也,字从壹恣声。”[11]54,778所以“懿”是美之意,在这里不符文意,所以此处作“督”更合适。
七、结语
通过对《出三藏记集》异文的探讨,不难发现这些异文字词之间的字际关系,或正俗字的关系,或形似讹误和音近讹误的情况。通过对这些异文及他们之间关系的研究,有利于我们更好地读懂文本。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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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洁.《出三藏记集》札记六则[J].红河学院学报,2020,18(03):145-146.
基金: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敦煌佛经义疏研究(14YJA73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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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是中国古代乐舞的审美标准，“美善”赋予了中国古代乐舞伦理特征。“中和美善”既是中国古代乐舞的精髓，也是古代乐舞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儒家主张用富有伦理内涵的“中和之乐”引导百姓遵守社会道德规范、提高他们的人格素养。探讨“和乐”在中国古代社会中的作用对指导当代的艺术实践仍有深刻的启示价值。
2021-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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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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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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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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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13我要评论
期刊名称：中国宗教
期刊人气：1855
主管单位：国家宗教事务局
主办单位：国家宗教局
出版地方：北京
专业分类：宗教
国际刊号：1006-7558
国内刊号：11-3598/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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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刊时间：1995年
发行周期：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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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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