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中国正在与东盟共同促进“一带一路”倡议在东南亚的实施，加快建设中国—东盟利益共同体与命运共同体的步伐。因此，促进和提升东南亚华文教育具有更为重要的现实意义。它既是实现中国—东盟民心相通的一个重要手段，同时也是其重要内容之一。本文不是一般的研究华文教育，而是把华文教育作为一种政治、经济和文化现象，放到全球化、区域化与本土化的视域下进行考察与探究，透视这种现象产生的前因与后果。

一、东南亚华文教育体系

东南亚的华文教育，从广义上来说，应该由三个部分组成，一是纳入各国政府教育体系的官办汉语教育机构，包括各国公立大学的中文系或中文专业，公立中小学的汉语课程等；二是民办教育体系，主要是由东南亚各国华人团体或私人主办的各类华文学校；三是由中国官方或半官方资助的海外孔子学院。

（一）官办的汉语教育体系

在20世纪90年代以前，东南亚各国政府均不重视中文专业人才的培养，虽然有一些国家的大学开设中文系或中文专业，但是其培养水平也流于一般，甚至中文系毕业生的毕业论文也要求使用英文或本国文字撰写，系里的老师和学生在举行教学科研活动时，也必须使用英文或者本国语言交流，可以想见，这些中文系或中文专业培养的毕业生的中文水平是什么程度。笔者过去接触过从这些中文系毕业的学生，虽然其中有许多还是华人子弟，但他们的中文程度仍然较差，口语能力一般，书写和阅读的能力也不好。最近十多年来，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东南亚各国的国立大学纷纷设立中文系或中文专业，从设立的数量到培养人才的质量均有较大幅度的提升。

1.印尼

印尼政府于1994年准许印度尼西亚大学和达尔马·佩萨达大学设立汉语系。近十多年来，印尼本土有越来越多的重点高校逐步开设中文系或中文选修课程，包括雅加达的建国大学、印尼基督教大学和新亚学院，万隆的玛拉拿达大学，日惹的加查马达大学和穆哈玛迪亚大学，泗水的北德拉大学和智星大学，苏北省棉兰市的苏北大学等高校。这些高校有的采取与中国高等院校合作的方式，有的是与当地华文教育机构合作。

2.马来西亚

早在1963年，马来亚大学便开设了华语班让非华裔修读，目前马来西亚约有20家国立大学开设了华语班或华语课程。例如，马来西亚国际伊斯兰大学，也在2011年9月开办了华语班。由于长期推行马来人优先的政策，在官方的大学体系中，中文系或者汉语专业一直得不到应有的重视，如马来亚大学中文系，虽然设立的时间很长，但由于各种原因的限制，却长期裹足不前。这种情况到了20世纪初开始改观，非华人学习汉语的积极性不断高涨，直接推动了马来西亚国立大学汉语的教学。有人做过统计，到2010年3月，马来西亚各家国立大学学习汉语的非华裔人数多达15532人1。然而，由于历史和种族的原因，在马来西亚国立大学中，华语的地位仍然处于第三语言的地位，第一语言为马来语，第二语言为英语。“在马来西亚，华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除了被叫作华语教学，有时也被称为外语或第三语言教学。华语在马来西亚是马来族和其他非华裔的外语，所以学习华语也被叫作学习外语。”2

3.泰国

朱拉隆功大学是泰国开设中文专业最早、办得最成功的学校。早在1966年，朱拉隆功大学便开始筹备开设中文专业，1981年正式招收汉语本科专业，1996年与北京大学合作开设了中文硕士学位点，2003年又招收了第一批中文专业博士生。近年来，清莱皇太后大学在原来的中文系基础上成立汉学院，下设三个专业，截至2019年初，在读学生达1700多人，大有后来居上的发展趋势3。泰国宋卡王子大学北大年分校、普吉分校也设有中文专业。泰国政府准许从中国聘请拥有学士学位或师范学历的教师任教，这对提升中文教育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泰国的华文教育越来越受到欢迎，汉语成为最热门外语。目前，泰国有官办的大学、职业教育学院66所均先后开设中文系或中文课程，包括朱拉隆功大学、法政大学、艺术大学、农业大学、诗纳卡琳大学、东方大学、清迈大学、皇太后大学等。除了上述大学外，华文教育课程在泰国公立的中小学也开始逐步设立。1992年，泰国政府对华文教育采取放宽开放政策，主要措施包括：正式将华文列入与英、法、德、日等外文同等地位进行教学；小学6年级可授课华文（过去小学华文授课只能到4年级）；成为中学外文选修课之一；放宽华文教师资格管制，准许聘用不识泰文外籍教师课授华文。泰国政府的上述开放政策为华文教育的发展提供了先决的条件，使华文教育枯木逢春，得以恢复发展，并愈来愈红火。据泰国教育部的统计，2007年全国3000多所公立学校中，设有华文班的有500多所4。据泰国的朋友说，近年来，泰国教育部要求所有的公立中小学都开设中文课程，换而言之，只要具备师资条件，所有公立学校都乐意开设中文课程。

4.新加坡

新加坡国立大学和南洋理工大学均设有中文系，且有较强的教学科研力量。新加坡国立大学还设有研究院，招收中文专业的硕士和博士生。在18所初级学院中，多数的华文课程均为第二语文，但也有少数初级学院设有语言特别班，学生在达到一定标准之后，可以申请高级华文课程。从1995年起，各家初级学院便开设以华文讲解的“理解与写作”科，但属于选修科目，即使学生选修此科目，但仍然必须选修英文的“理解与写作”，因此，选修华文的“理解与写作”科的学生并不多。

5.老挝

老挝国立大学于2003年成立中文系，开始招收汉语专业本科生，学制五年。近年来招生数量不断增加，每年从三、四年级学生中选派13—15人分两批轮流到中国学习一年。老挝国立大学中文系还办有特别课程以满足学生学习华文的需求，他们多为在校选修第二学位的大学生及在职青年，汉语程度参差不齐。此外，老挝国防学院和万象警察高等专科学校也设有汉语专业。老挝国防学院汉语专业于2009年设立，学制四年，前两年在老挝国内学习，后两年到中国相关院校学习，学员毕业后获得专科学历，授中尉军衔。万象警察高等专科学校汉语专业于2004年创办，学员来自全国各地的在职警察，学制三年，毕业后颁发高等专科学校毕业文凭，每两年招生一次，开设有汉语精读、泛读、书法、汉语听说、汉语语法、汉语写作等课程。

（二）民办华文教育体系

东南亚各国的民办华文教育，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影响深远。本文说的民办华文教育，主要是指冷战后各国华文教育发展的现状。由于各国华文教育的历史发展路径不同，各国政治、经济与文化教育体制亦不相同，因此，各国民办华文教育体系也千差万别。

1.印尼

1998年，印尼进入民主改革时期，在印尼各地开始出现使用印尼语、英语和中文三种语言综合教学的学校，人们把这类学校称之为“三语学校”，这是印尼华文教育最大的特色，这些三语学校都是民办学校，主要有两种类型，一是强化型国民学校（NationalPlusschools)5，二是具有国际标准的学校（InternationalCurriculumschools）。

目前印尼教育部没有对这种民办形式的三语学校进行统计，因此只能根据印尼一些学者提供的资料来推算。印尼普华基金会主席陈友明先生认为，三语学校协会统计的三语学校是指每天都有汉语课（每周至少4节课）的国民学校，全国约有60多所，共3万名学生6。华人创办的三语学校大部分属于强化型国民学校，目前大多集中在爪哇岛。这些三语学校除各别由华商独资创办外，大多数是由华社、前华校校友会和教会等筹建。而就读于这些三语学校的学生，除了较多是华裔学生，还有大约15%为非华裔学生，这是印尼华文教育史上少有的现象。除了说明了三语学校逐步被印尼主流社会认可，也证明了汉语在印尼本地日愈重要7。

三语学校的课程均以印尼国民教育内容为主，中文课程为辅，即增设一定课时量的中文课程，学生需要参加国家统考。这些学校都是规范的全日制学校，多为由幼儿园逐而升级到小学、初中、高中阶段。由于创办时间还不长，大多也是逐年升级，故开办层次目前为幼儿园和小学居多。和普通国民学校不同，这些三语学校都聘请外教教学，华人创办的三语学校相对注重中文教学，中文教师大约占教学人员的30%，在中文教师中，外教的比例约占1/38。据了解，由华人创办的三语学校，中文课程是必修课，而在当前印尼教育体系中，基础和中等教育阶段，中文课程目前仍然属于课外课程（extra-curricular）。

另外，印尼还出现了由华人出资建立的综合性三语型大学，如位于东爪哇的玛中大学、雅加达的慈育大学、北苏门答腊的亚洲国际友好学院等。

2.马来西亚

马来西亚的华文教育的发展成就尤为突出，经过马来西亚华社长期不懈的努力，至今已建成了从小学到大学的完整的华文教育体系，在马来西亚全国教育体系中占有不容忽视的地位。据统计，马来西亚共有华文小学1294所，华文独立中学60所，华社创办的华文高等学府多所，包括南方大学学院、新纪元学院、韩江国际学院等。由华人政党马华公会创办的半官方的拉曼学院和拉曼大学，也主要招收华裔子弟，华文在这两家学校的教学科研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3.菲律宾

菲律宾全国目前共有华校170多所。2011年，菲律宾政府教育部宣布将汉语列入中学外语选修课程，目前已经有31所公立中学启动汉语课程，选修汉语人数超过2000人9。同时，菲律宾教育部还把中国汉办编写的教材———菲语版《快乐汉语》列为菲律宾公立中学汉语课程指定教材，并且支持把中国汉语水平考试（HSK）和中小学汉语考试（YCT）作为汉语教学评估和检测手段。中国有一些学者批评菲律宾的华校“各自为政”“闭关自守”“没有统一的教学大纲，采用的教材五花八门。”“华文教材的混乱状态极大地阻碍了华语教学的发展。”但是，笔者认为，这正好反映了菲律宾的华文教育形式多样化、多元化，这应该是海外华文教育的基本发展方向。

4.泰国

泰国的第一所华文教育学校应是18世纪80年代一个开办了华文授课的传教士学校。到20世纪30年代，泰国华文教育非常活跃，据泰国教育部的统计，1938年有华文学校293家，到40年代末，当时注册的华文学校已达到426家10，但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华文教育受到影响，一些华文学校被迫关闭，留存的华文学校也被限时授课。从20世纪90年代初期起，泰国的民办华文教育开始复苏。据泰国华文民校协会主席梁冰女士说，到2014年，泰国华文民校协会下属有120多所民办华文学校，仅首都曼谷就有20余所。各学校的规模大小不一，规模最大的华文民校拥有学生2300多名11。但是，泰国的民办华文学校并不仅仅是这些参加了华文民校协会的成员，还有许多没有注册或未加入华文民校协会的办学单位，有人估计，到21世纪初期，泰国的民办华文学校数量从小学、中学、商业学校到大学，从各种中文补习学校、师资进修班到师范学院，总数达300余所12。长期跟踪研究泰国华文教育的中国学者陇睿（中国云南昆明华文学校教师）在最近撰写的一篇论文中也认为，泰国的民办华文学校远远不止这120家，如果把新老华侨创办的补习学校、补习班、国际学校包括在里面的话，泰国的民办华文学校约有300多家13。

尤其值得大书特书的是泰北地区的民办华文教育。由于许多复杂的历史原因，泰北地区的民办华文教育一直比较活跃，在泰北华人的坚守下，在许多外力的推动下，泰北华文教育在最近30多年一直处于方兴未艾的发展态势。据不完全统计，在泰北清迈、清莱、密丰颂、达府等地区，各种类型的民办华文学校多达100家，其中主要分布在清莱府，约有66家14，其余30多家分布在清迈和密丰颂等地。泰北地区已经成为泰国民办华文教育的重镇。假以时日，尤其是随着“澜沧江—湄公河合作“的不断深入，泰北地区有可能成为泰国乃至整个中南半岛地区的新的经济发展中心，泰北地区的华文教育具有更加不可估量的发展前景15。

5.文莱

文莱第一所华文学校创办于1916年，即现在斯市中华中学的前身———文莱市中华学校。1931年，马来奕县华人创办了中华学校，1938年诗里亚华社创办了中正学校。文莱目前共有8间华校，全部为私立学校，其中5间小学，3间中学，提供从幼儿园至中五的教育。八间华校学生总人数约为5711人，其中绝大部分为华人子弟，但也有一些当地民族子女就读。中华中学规模最大，学生人数为3120人。诗里亚中正中学以及马来奕中学，其学生人数也超过1000人。“华校办学宗旨在为华人及友族子弟提供良好之学习环境。全国八所华校皆有为数不少友族子弟报名就读，并呈逐年增长趋势。由此可见，华教不但是华族所看重的千秋大业，它的办学方针及成效也受到友族的肯定及赞赏，特别是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的崛起，更成为寻求经济发展机遇的实用工具。”16

文莱华校除经费自主外，课程、教学媒介语、教师的聘请、学费的多寡等，均受到教育部的约束。各阶段的毕业考试和政府学校一样，学生们必须参加教育部统一的会考。华校除了要遵循双语（马来语及英语）教育政策外，另需将华文列为从小一至中五的必修科。在学校的行政、课外活动以及人际沟通上，要使用这三种语言。由此，也可以看出，这是文莱华校的一大特色。

6.柬埔寨

目前，柬埔寨共有大小华校78所，学生最多时达5万多人。端华学校是柬埔寨最大的华文学校，也是东南亚规模最大的华文学校，共有学生14000人。加强并推进华文教育一直是华社工作的重点。2014年上半年，柬华理事总会文教基金处向柬埔寨41所华校提供了3.08万美元的资助，以支持华文教育事业。柬埔寨中华文化发展基金会向柬埔寨华文教育基金会捐赠5万美元支持华教发展。为加强柬中教育领域的交流与合作，提升柬埔寨学生的中文水平，柬埔寨高棉控股集团与中国首都师范大学于2013年开展了”四年制中文本科“留学生培养项目”的合作，2013年有17位柬埔寨学生赴首都师大读书，2014年又有26位获得奖学金的柬埔寨学生前往留学17。

7.老挝

老挝华文教育以本土的私立华文学校为主，其发展规模虽然不如其他东南亚国家，但是却非常平稳，老挝目前的私立华校主要有：寮都公学（万象）、新华学校（北部的琅勃拉邦市）、中老友谊学校（乌多姆赛）、他曲华侨学校（中部甘蒙省）、崇德学校（南部沙湾拿吉省）、华侨公学（南部的百细市）等。以寮都公学为例，它是中华理事会所属主要的华文学校之一，1937年创办，是老挝规模最大、学生最多、师资力量最强的华文学校。该校是中国国务院侨办确定的老挝三所华文教育示范学校之一。现有学生2000余名18。寮都公学每年都有毕业生到中国接受高等教育，分别到暨南大学和华侨大学就读。

8.缅甸

迄今为止，缅甸政府一直未承认华文教育的合法地位，汉语教学在中小学课程体系中也仍然处于不合法状态，但当局对各类业余学校开展华文教育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态度，从而为缅甸华社开展华文教育提供了一定的空间，加上就业市场对汉语人才的需求不断增长，以华文为第二语言的新兴华文学校不断涌现出来。据相关方面统计，到2011年，全国共有各类华文学校161间，有80万华人接受华文教育19。缅甸的华文教育在全国各地发展极不平衡，一般而言，缅甸北部地区（曼德勒以北的上缅甸），华文教育发展较快，很多华文学校甚至把华语作为第一教学语言，上缅甸地区的华文学校一共有138间，占了全国华文学校数量的90%多，且规模大，师资质量高，学生人数多20。仰光及以南的地区（下缅甸），受缅甸政府政策的影响较大，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下缅甸地区的华文教育一直处于停滞状态，直到90年代之后才逐步复苏，但仍然发展比较缓慢，下缅甸地区各华文学校多以华语作为第二语言进行教学。

缅甸华文教育目前面临的主要问题是该国学校主要以公立的缅文学校为主，汉语教学尚未进入国家的国民基础教育体系，除了果敢地区之外，全国大部分华文学校不能进行全日制授课，只能利用缅文学校教学时间（上午9时到下午4时）以外的业余时间进行教学，学生学习汉语的时间受到极大的限制。笔者前几年曾经拜访过一个华人家庭，这个家庭有一位8岁的女孩，早上6点就要起床，先去华文学校学两个钟头的华文，9点以前要赶到缅甸文学校上学，下午4点放学后，又要赶到华文学校去学习华语，小孩子为了学习华文，负担极重，没有坚强的毅力，恐怕很难长期坚持。且该国很多华文学校均同时采用台湾和大陆两个版本的教材，要求学生同时学习简体汉字和繁体汉字，无形中给学生增添了额外的学习负担。

9.东帝汶

在1974年印尼占领之前，东帝汶境内有14所华文小学。大多数的课程是由台湾教师用汉语普通话授课21。当时全东帝汶十三个县都有华文学校，华文教育较为普遍，甚至在东帝汶的货币上都有华文。据东帝汶中华商会前会长符孝勤介绍，帝力中华学校1974年的学生有1200名，全是华人子弟22。印尼于1975年占领东帝汶后，华文学校均被当局关闭，华人子弟失去了系统学习中华文化的机会。东帝汶建国后，一些华人有识之士倡议恢复过去的帝力中华学校。以中华商会为首，华人已向政府递交了申请，希望能将原来的校址交还华人，重开中华学校。目前东帝汶开办了一些华文补习班。

（三）孔子学院

孔子学院是中外合作建立的非营利性教育机构。孔子学院章程第一章总则第一条说：“孔子学院致力于适应世界各国（地区）人民对汉语学习的需要，增进世界各国（地区）人民对中国语言文化的了解，加强中国与世界各国教育文化交流合作，发展中国与外国的友好关系，促进世界多元文化发展，构建和谐世界。”孔子学院开展汉语教学和中外教育、文化等方面的交流与合作。所提供的服务包括：开展汉语教学；培训汉语教师，提供汉语教学资源；开展汉语考试和汉语教师资格认证；提供中国教育、文化等信息咨询；开展中外语言文化交流活动。截至2015年12月1日，全球134个国家（地区）建立500所孔子学院和1000个孔子课堂。孔子学院设在125国（地区）共500所，其中，亚洲32国（地区）110所，非洲32国46所，欧洲40国169所，美洲18国157所，大洋洲3国18所；孔子课堂设在72国共1000个（科摩罗、缅甸、马里、突尼斯、瓦努阿图、格林纳达、莱索托、库克群岛、欧盟只有课堂，没有学院），其中，亚洲18国90个，非洲14国23个，欧洲28国257个，美洲8国544个，大洋洲4国86个23。

东南亚是设立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较多的地区之一，这些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在该地区也最受欢迎。据国家汉办的统计，到2015年底止，东盟9国一共设有孔子学院30所，孔子课堂19个，只有文莱还没有设立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其中发展最多和最快的要数泰国和印尼两国。现将这两国发展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的情况简要介绍如下：

1.泰国

泰国目前有孔子学院14所，孔子课堂11个，是东南亚地区设立最多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的国家，办得较早和比较成功的有朱拉隆功大学孔子学院、清迈大学孔子学院、孔敬大学孔子学院、宋卡王子大学孔子学院等。朱拉隆功大学孔子学院位于曼谷市内，由朱拉隆功大学与中国北京大学合作共建，于2006年4月签署合作协议，2007年3月26日正式揭牌。学院坚持“因地制宜、突出特色、重点办学”的理念，积极开展汉语教学工作，除承担朱拉隆功大学汉语专业课程外，还开办了王宫官员汉语培训班、高校教师汉语培训班、泰国国家移民局官员汉语课程培训等任务。

2.印尼

2007年9月，由海南师范大学和印尼一所民间汉语学习机构———雅加达汉语教学中心合作创建的印度尼西亚雅加达汉语教学中心孔子学院正式成立。它是印尼第一所孔子学院，为孔子学院在印尼的发展迈出了艰难而又重要的一步。遗憾的是，该孔子学院没有得到印尼国民教育部的认可，2011年便停止了运作24。由于孔教是印尼合法的宗教，印尼政府对“孔子”一词较为敏感，担心孔子学院有可能会成为传播孔教的机构，因此对孔子学院在印尼的发展一直较为疑虑。据汉办统计，目前印尼的孔子学院总数在亚洲仅次于泰国、韩国和日本。除了为当地大学培养汉语人才，为当地华文教师提供培训外，一些孔子学院如阿拉扎大学孔子学院更积极地为印尼政府机关开设汉语培训课程，走出校园服务社会，大受印尼主流社会好评。与周边国家相比，印尼的汉语教学仍处于初期阶段，整体汉语教学十分不规范，问题较多。为了提升印尼汉语教学水平，印尼教育部推出系列政策，陆续解决印尼汉语教学滞后的问题。2010年适逢中国和印尼建交60周年，中印双方签订新一轮孔子学院合作协议，6家中国大学与6家印尼大学合作建立孔子学院，并且将印尼的孔子学院印尼语名称弹性地调整为“汉语言文化中心”（PusatStudiBahasadanBudayaChina）一称，以免引起印尼社会不必要的顾虑。

东南亚各国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概况

二、东南亚华文教育热潮产生的动因

19世纪末期以来，东南亚华文教育曾经出现过三次热潮，第一次热潮出现在20世纪20—30年代末，40年代初日本侵略者占领东南亚各国，这一次华文教育热潮戛然而止；第二次热潮产生于20世纪40年代末期至50年代中期，受到中国本土民族主义的影响，东南亚各国华人民族主义也十分高涨，华文教育热潮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或表现形式，随后，东南亚各个新兴的民族独立国家推行本土民族主义的政策，教育本土化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内容。华文教育受到严重的冲击和扼杀，除了马来西亚之外，东南亚所有国家的华文学校均被关闭，华文教育再一次进入低潮；第三次热潮从20世纪80年代起至今，东南亚华文教育再度兴起，形成一浪又一浪的热潮，具体表现为：各类华文学校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华人和本地人学习华文的热情高涨，华文学校各级各类学生大幅增加；各国政府调整教育政策，废除以前的限制和禁止华文教育的法律和法令，允许和鼓励发展华文教育25。

推动东南亚华文教育复兴的因素很多，有各国国内的原因，包括政府政策的鼓励，华文实际使用价值进一步提升，还有个人的因素，学校的因素等等。更重要的是地区和国际的因素，即全球化和区域经济一体化。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迅速提升，东南亚各国与中国打交道越来越多，中国已经成为东盟的最大贸易伙伴，东盟则是中国的第三大贸易伙伴，中国还是东盟外国游客最大的来源地，最重要的外国投资来源国，在柬埔寨和老挝，中国是最大的外国投资来源国，在泰国等国，中国的投资位居第二，仅次于日本。这些全球化和区域化的因素，是推动东南亚形成第三次华文教育热潮的最根本的动力。

现以泰国为例，具体分析该国华文教育热潮产生的动力和前景。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尤其是在90年代中期之后，泰国华人文化出现了复兴的趋势。这种趋势在东南亚各国都存在，但在泰国、印度尼西亚等国家，华人文化复兴的趋势尤其强劲。泰国华人文化复兴的一个重要标志，是华人学习华文的热情不断高涨，学习华文的华人不断增加，甚至连当地民族也加入了学习华文的队伍。促进泰国华人文化复兴的主要因素有如下七个：

第一，泰国政府对华人文化的重新认识和定位。

过去，泰国政府视华人文化为洪水猛兽，是妨碍建立新的国家认同的主要障碍，必欲除之而后快。80年代之后，泰国政府认识到，华人文化对本国政治经济和文化发展不但没有坏处，相反，它可以促进泰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发展，为泰国的经济和文化建设作出重要贡献，华人文化是泰国多元文化不可缺少的一个组成部分。近年来，中泰两国政府还签署了教育方面的许多合作协议。

第二，泰国华人在经济上的成功。

为什么泰国华人能够在经济上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许多人，包括东南亚当地人都从文化上找原因，认为是华人文化促使泰国和其他东南亚国家的华人取得了经济上的成功。一位外国观察家在谈到泰国华文复兴的原因时指出：“泰华事业的成功，激发了许多人对中华文化的兴趣。我们不难觉察到更多认同华人的迹象。”26

第三，华文商业价值的提升。

泰国华人经济是泰国强大的经济力量，加上中国经济的崛起和国力的增加，华文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学习华文的人数日益增加，从而极大地推动了华文的复兴。上文曾经提到过的那位外国观察家说：“学生之所以要学习中文，原因是中国提供了商业契机，了解中国语文是一把利器。在一家大银行里（指在泰国的银行——作者注），高级执行员早上得学中文。这一切说明了利用种族特点的‘工具’，以进一步扩大商业的联系与利益。中央银行一名年轻的职员说，‘在这之前，父母和我都忘记了我们是华人，我们学中文，因为我们正走向一个新纪元，中国与中文比以前更重要。我要回头做个华人，因为那是有用的’。”27

第四，华人新移民的增加。

1978年以来，从中国大陆、台湾和香港等地迁移至东南亚国家的华人新移民不断增加，他们对泰国等东南亚国家华人文化的复兴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成为复兴东南亚华人文化的一支重要的生力军。这个作用可以从如下两个方面看：

一方面，他们补充了泰国华人文化队伍。与老一代移民不同，华人新移民一般都受过较高的文化教育，大学以上文化程度的人不在少数。在泰国等东南亚国家，华人新移民活跃在华人文化的各个领域，包括书法、音乐、绘画、华文教育、华文文学创作、华文报刊等方面。由于历史和现实的许多原因，东南亚华人文化在80年代之后处于后继无人的地步，各个领域都非常缺乏专门人才。以华文报纸为例，笔者走访过泰国的一些华文报社，发现那里都是70岁以上的老华文工作者在办报，他们在那里勉强维持，年轻人一般都不太懂中文。甚至连泰国一些著名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华人青年的中文程度也不高，依靠泰国老一代移民及其后裔，根本无法满足各个领域对华文人才的需要，华人新移民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白。笔者多次前往泰国考察，发现泰国的中华音乐艺术非常繁荣兴旺，各种华文歌唱团体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深入调查以后才得知，原来各个华文歌唱团体的音乐教师、指挥等专门人才，都是近年来从中国大陆移民到泰国的，他们在繁荣泰国中华音乐艺术方面功不可没。

另一方面，华人新移民又是泰国华人文化的消费者。以华文报纸为例，在大多数东南亚国家，本地土生土长的华人青年一般都看不懂华文报纸，也不太愿意看华文报纸，华文报纸的销量很小。在泰国，一份华文报纸能有1万以上的销量就相当不错了。近年来，泰国的华文报纸仍然能够维持下去，恐怕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这些华人新移民，不断扩大的华人新移民成为泰国华文报纸的重要读者群。

第五，港台文化的影响。

港台文化是一种通俗文化和高度商业化的文化，它具有通俗易懂、轻松、商业性强等等特点，比较容易为泰国等东南亚国家华人所接受。港台华人社会与东南亚华人社会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高度的商业化，受这个特点的影响，文化也必须是高度商业化的，才比较容易为人们所接受。从20世纪70年代起，港台文化就在泰国和其他东南亚国家华人社会中大行其道，尤其是一些武打片、警匪片，还有金庸的武侠小说，以及港台歌星等大受欢迎，逐步占领了东南亚华文文化市场，对东南亚华人文化的复兴起了重要的作用。此外，随着港台企业家在东南亚投资的增加，也大大刺激了东南亚华人文化的繁荣。遍布东南亚各地的港台餐馆、饭店和服务业，也把港台的饮食文化带到了东南亚。

第六，大陆中华文化的影响。

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深入，中国大陆的中华文化对泰国华人文化的辐射作用也日益增强。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与泰国等东南亚国家的经济文化交往日益增加，近年来，大陆的各种文化产品也在泰国华人社会占领了一席之地，并且不断扩大影响。大陆制作的各种电视剧，尤其是根据古典文学名著改编的《西游记》、《红楼梦》、《水浒传》和《三国演义》等电视连续剧，在泰国和其他东南亚国家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许多华人不惜重金，购买这些电视连续剧的录像带和VCD。近年来，大陆出版的各种书籍，尤其是关于中国饮食、中医、气功等方面的书籍在泰国和其他东南亚国家也非常畅销。

第七，经济全球化、区域化的影响。

经济全球化的一个必然后果，是一国或一个民族的文化跨出国界，走向全球。在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优势文化必然会超越国家和民族的界限，不断扩大影响。中华文化，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一种优势文化，加上信息技术的推动，国际互联网的普及，各种华文信息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借助国际互联网和卫星传输技术，泰国华人可以直接在家中收看中文电视、阅读华文报刊和学习各种华文知识。

当然，我们对泰国和其他东南亚国家华人文化的复兴必须有一个正确的估计，如果把它简单地理解为对中华文化的回归和对中国的热爱，那就是大错特错了。笔者认为，泰国华人文化的复兴，完全是泰国华人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的一个必然趋势，它的内因，是泰国华人为了保存华人作为一个民族的特性而做出的努力；它的外因，是经济全球化和信息技术推动下产生的文化全球化。可见，泰国华人是为了商业上的需要或精神上的需要而产生了复兴华人传统文化的热情，这种热情，纯粹是文化方面的，与政治认同完全无关。

三、结论与思考

据笔者多年来的观察，一国华文教育要真正可持续发展，最重要的是得到当地国家政府的推动，纳入当地国家的教育系统，成为当地国家教育体系的一个组成部分。只有如此，华文教育才有生存与发展的基础，在这方面，泰国就是最明显的例证。

华文教育要真正能够在一个国家扎根，最重要的还是依靠当地华侨华人自己的力量。在这方面，马来西亚华人具有典型意义，笔者认为，只有在马来西亚才有真正意义的华文教育，所谓真正意义的华文教育，那就是把华文作为学校各门功课的教学媒介语言，使用华文来讲授各门课程。在世界上其他国家，虽然学习华语的热潮一浪高过一浪，但都不是真正意义的华文教育，而只是学习华语运动，或者是把华语作为一门外语课程而已。

马来西亚华文教育的发展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全靠马来西亚华人几十年如一日坚持不懈的努力。马来西亚华人朋友经常开玩笑说，马来西亚华人都要交两种税，一是政府规定的各种法定的税收，另一种是华人自己愿意交的“华文教育税”。所谓“华文教育税”，就是华人捐献给各级各类华文学校的财物，这是完全自愿的，华人把它看作是本民族一分子应尽的一项义务。在马来西亚，政府对各级各类华文学校一般是不提供经费的，全靠华人社会民间力量的支持。

在马来西亚，支持华文教育的力量主要来自华社团体和个人。马来西亚华人为华教的发展前赴后继、不屈不挠、坚忍不拔，这就是华人的民族精神，这就是华人在海外求生存和发展的奋斗精神。据了解，在马来西亚各级各类华文学校中，不仅有华人子弟就读，还有许多非华人子弟前来学习，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当前学习华语的价值和意义。笔者一直认为，学习华语有三种价值，一是使用价值，即有用，例如，现在中国经济高速发展，会华语有利于与中国做生意，有利于求职；二是文化价值，这是指文化认同，华人学习华语，一般都是因为他希望学习和了解中华文化，因此，学习华语是因为有共同的文化认同；三是精神价值，这与民族认同相关，华人一般都会认为，作为一个华人、华族或华裔，必须懂得华语和华文，那才算是真正意义的华人。

笔者认为，一国或一个地区的华文教育要长期、持续的发展，最终还是需要市场的力量和作用。任何一种语言，都存在上文所说的三种价值，即使用价值、文化价值及精神价值。华文之所以能够在世界许多地方流行和使用，主要还是因为其使用价值，因为其实用性，因为中国经济的影响力，大家都要和中国做生意，于是，华文就慢慢流行起来，华文的使用价值就日益凸显出来。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综合国力的增强，使它在世界各地的影响力与日俱增，与之相适应，华文也从过去那种边缘化的语言提升为日益重要的交际语言，其使用的频率逐渐提高。

笔者因为长期研究东南亚问题的缘故，亲身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在十几年前，东南亚各国几乎所有的酒店都没有会说华语的服务员，而在近年来，笔者发现，几乎所有的酒店的服务员都学会了说华语，一般都会在前台安排华语说得比较流利的服务员负责接待中国客人。许多酒店的老板承认，他们的酒店如果不接待中国旅客，生意就没有办法做下去了，就要关门了。这种变化其实也就是最近十多年发生的，也就是说，随着中国在该地区影响力的扩大，华文的使用价值也得到了提升。应该承认，过去、现在乃至今后一段时间内，英语仍然是东南亚区域进行经济贸易与文化交流的最常用的语言，但是，随着华文教育的发展与华文的普及，华文将成长为本区域进行经济贸易与文化沟通的重要语言。其实，随着中国在本区域影响的提升，华文在经济贸易与文化交流中的地位与作用已经开始凸显出来。可以预见得到，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华文在本区域经济贸易与文化交流中的地位与作用将受到更多的重视，只要各国的华文教育工作者努力耕耘，通力合作，就一定会有更好的收成和更加美好的明天。笔者乐观地估计，依照现在的发展势头，不出十年，华文在东南亚各国的地位与作用将会超越英文，这是全球化和区域化的必然结果，是不以任何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大趋势。

一种语言能否流行或成为地区乃至世界的交际语言，关键还是要看其使用价值，语言生存和发展的法则就是：有用就是真理，没有用的语言，谁也不会学习，只能等着慢慢地消失，有用的而且越来越有用的语言，不用去推广，人们也会去学习、接受并且热爱。英文为什么在全世界通行？因为有用，许多中国人学习英文，是为了出国，去追求自己的梦想，这与什么爱国主义、民族主义、价值观等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尽管最近十多年来世界各国华文教育的快速发展与中国的快速发展有密切的关联度，但是，海外华人和华文教育工作者应该保持一个冷静的头脑，那就是海外华文教育应该保持一个正确的发展方向，应该吸取20世纪50—60年代东南亚各国华文教育遭受灭顶之灾的教训。海外华文教育要在中国本土以外的地方生存、发展和生根开花，必须坚持一个铁律，那就是非意识形态化和非民族主义化。20世纪50—60年代东南亚华文教育遭受沉重打击的最深刻教训，就是与意识形态和华人民族主义直接挂钩，导致东南亚本地民族主义政权痛下杀手，必欲置于死地而后快。虽然近十多年来，中国与世界各国的关系全面发展，但是，由于政治制度和社会意识形态的不同，双方仍然有很多隔阂和猜疑，在世界各国本地民族中，许多人仍然保持极端的民族主义思想和冷战思维，一有风吹草动，这些人就会兴风作浪。因此，我们在推动海外华文教育的过程中，一定要考虑到各国特殊的政治和社会历史环境，切不可掉以轻心。

关于东南亚华文教育的几点思考：

1.三驾马车如何形成一股合力

如前文所述，东南亚的华文教育由三个部分组成，一是纳入各国政府教育体系的官办汉语教育机构，包括各国公立大学的中文系或中文专业，公立中小学的汉语课程等；二是民办教育体系，主要是由东南亚各国华人团体或私人主办的各类华文学校；三是由中国官方或半官方资助的海外孔子学院。这三者是相辅相成的，也可以说是三驾马车，形成一股合力，共同推动东南亚的华文教育发展。在各国，因为国情不同，这三驾马车的作用也有所不同，要做具体分析，千万不能一概而论。据笔者的观察，各国官办的汉语教育体系与中国的汉办的孔子学院是一种合作关系，有些国家的孔子学院就直接办在官方大学的中文系里面，合作比较顺利。而民办的华文教育体系与前两驾马车的关系则比较复杂，各国的情况也不尽相同。在印尼，民办的华文教育体系甚至可以说是该国华文教育的主力。而在泰国，则前两驾马车是主力，后者是补充。

2.全球化、区域化和本土化对东南亚华文教育的影响

这里说的全球化、区域化和本土化，既包括经济层面的，也包括文化层面的。这“三化”的趋势一般而言是并行不悖的，可以是相互促进的，但是，在有些时候，在一些特定条件下，也可能会产生矛盾和冲突。全球化和区域化是促进海外华文教育的重要动力，或者说是根本动力，但是，在东南亚地区，本土化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趋势。东南亚国家都是新兴民族独立国家，他们在追随全球化和区域化的同时，也非常强调本土化，包括本国的语言的重要性，一国的语言是一国主权的象征.所以，国语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是神圣的。我们华文教育工作者在推动华文教育的同时，一定要注意这个问题，要保持冷静的头脑，要注意处理好如下几个关系：一是与当地语文的关系；二是与当地民族的关系；三是与中国的关系。东南亚的华文教育要能够真正可持续发展，本土化是必须坚持的方向。

3.东南亚华文教育发展的不平衡性

这里说的不平衡，包括两个层面的不平衡：一是国家与国家之间发展不平衡；二是一个国家内不同地区之间发展不平衡。因此，我们应该鼓励更多的志愿者、华文教育工作者到落后的地方去，到最需要华文教育的边远地区去，在这方面，中国台湾的做法也许值得我们借鉴。台湾曾经规定，师范大学的毕业生必须有一段时间在海外从事华文教育的经历，方能拿到毕业证书。现在中国大陆有那么多的师范大学，也可以出台一个类似的政策，以鼓励更多的师范生到海外去从事华文教育工作。

4.海外华文教育是实现中国与世界民心相通的最重要的平台与工具

中国要走向世界，要成为世界大国，要从世界舞台的边缘走向中心，靠什么？我们不能仅仅依靠经济与贸易，更重要的是要依靠文化，要让世界各国人民了解中华文化，认知中华文化，接受中华文化而在全世界推广华文教育，则是让世界各国人民了解、认知和接受中华文化的前提。只有当华文教育推广做到像英文教育那样普及和得到广泛应用的时候，才是真正实现中国与世界民心相通之时，才是中国真正崛起成为世界大国之时。

综上所述，全球化和区域经济一体化是促进海外华文教育热潮的根本动力，华文教育热潮又助推全球化和区域化，为“一带一路”倡议在海外的实践提供基础和条件，进一步促进中国与世界各国之间的民心相通，而只有真正实现民心相通，作为一个世界大国，中国才能真正为全世界所接受。

注释：

[1]HoeFooTerng:《马来西亚国立大学华语课程教材的研究》,《海外华文教育》2014年第1期,第102页.

[1][马来西亚]HoeFooTerng:《马来西亚国立大学华语课程教材的研究》,《海外华文教育》2014年第1期.

[3]2019年2月11-13日,笔者应邀到泰国皇太后大学讲学(泰国清莱),期间与该校汉学院中文教师郭建等人访谈,相关数据根据本人访谈记录整理.

[4]李屏:《泰国华文教育史研究综述》,《东南亚纵横》2012年第8期.

[5]强化型国民学校指增设或强化某种课程(语言类或宗教类)的学校｡除了增设的课程及其相关的科目,其他课程､科目,其教学大纲､课程设置､评估制度､学制学时以及学校的管理方法和标准等须按照印尼教育部制定的方案实施,并受当地教育督学署的监督.

[62016年6月23-26日,笔者在印尼与印尼三语学校协会主席陈友明先生的访谈录.

[7][印度尼西亚]陈友明:《软实力视野下印尼新兴三语国民学校现状及宏观管理问题研究》,《中国软实力与华人华侨的作用国际学术会议论文集》,暨南大学出版社,2012年3月｡

[8]2016年6月23-26日,笔者在印尼与印尼三语学校协会主席陈友明先生的访谈录｡

[9][菲律宾]黄端铭:《菲律宾华文教育的工作思路》,(马来西亚)叶新四主编:《2014年世界华文教育论坛论文集》,吉隆坡:马来西亚新纪元学院出版,2014年,第74页.

[10]中国华文教育基金会:《泰国华文教育方兴未艾》,中国侨网.

[11]沈娟:《外派教师---一支特殊的侨务工作队伍》,《侨务工作研究》2004年第6期(电子版).

[13陇睿:《一带一路背景下的泰国华文教育》,《第一届泰北华人文化国际研讨会》论文集,泰国清莱,2018年12月14-16日,第105页.

[14]2018年12月14-16日笔者在泰北地区与泰国清莱中华文化教育协会事事长柯保合先访谈录.

[15]2018年12月14-16日,笔者赴清莱皇太后大学参加”第一届泰北华人文化国际研讨会”,期间访问了长期工作在泰北地区的泰国清莱中华文化教育协会理事长柯保合先生,此数据由其提供.

[16]许月兰:《世界各地华文教育发展的现状与展望---文莱华文教育发展现状》,[马来西亚]叶新田主编:《2014年世界华文教育论坛论文集》,吉隆坡:马来西亚新纪元学院编辑出版,2014年,第58页.

曹云华.全球化､区域化与本土化视野下的东南亚华文教育[J].八桂侨刊,2020(01):3-14+36.

基金: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东南亚安全格局对我实施“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影响研究》(16ZDA091)部分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