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农业全产业链理论的形成是改革开放以来农业产业化不断深化的结果,其最初的目标是为了实现对农产品品质的全程控制,以确保食品安全｡十九大提出乡村振兴战略以后,我国开始从国家层面推动农业全产业链建设｡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指出要打造农业全产业链,让农民更多分享产业增值收益;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要“壮大县域富民产业,构建多元化食物供给体系,培育乡村新产业新业态”｡而新质生产力正是催生农业产业变革,形成乡村新产业新业态,提高农业全要素生产率,促进乡村振兴的关键｡

一、引言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质生产力是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1]｡目前对“新质生产力”的研究主要是围绕如何推动发展培育新质生产力和新质生产力如何与相关产业发展相结合,推动产业发展这两个层面｡祝红梅,王勇(2024)指出发展新质生产力要协同好新旧质态的生产力､技术创新与产业发展等方面的关系[2]｡洪银兴(2024)认为,发展新质生产力的现实途径是通过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的深度融合来发展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3]｡

国外文献中直接研究产业链问题的较少见,大多从企业角度,立足价值链､供应链,探讨企业之间的纵向和横向整合问题｡我国学者在研究产业链时融合了价值链､生产链､供应链等理论,立足于整个产业链条｡关于农业全产业链,最早是傅国华(1996)提出的概念,是指围绕支柱农产品,以农产品的加工､储存､运输为基础,在生产､加工､运输､销售整个过程中获得价值增值的链状系统[4]｡2009年,中粮集团从食品安全角度提出全产业链的概念,指出农业全产业链是农业产业中围绕食品形成的涵盖种植与采购､食品加工､贸易等多个环节的完整的产业链系统,是从田间到餐桌的一条完整链条｡此后农业全产业链的研究引起学者们的广泛关注,研究大多集中在应用层面,主要包括全产业链的运行模式与类型选择､构建与优化整合的路径,以及在不同行业和空间分布上的应用等｡李国英(2022)认为农业全产业链数字化转型是从全产业链视角持续深化改革和创新的高级模式[5]｡任杲,宋迎昌(2023)从延伸和拓展产业链､明晰利益主体职能､视角出发,提出农业全产业链优化的理论框架[6]｡围绕农业全产业链这个主题,已有文献从不同角度展开了研究,但许多研究只是停留在抽象表达的层面,对于农业全产业链构建的内在机理､要素､关联性质等方面缺乏理论上的有效探索和剖析｡基于此,尝试以新质生产力理论为依据,从研究农业全产业链的价值创造能力入手,深层次探讨农业全产业链构建的元素､机制及模式选择等内在逻辑问题,以期对推动各个地区高质量构建农业全产业链,带动农业提质增效和农民增收,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提供一定帮助｡

二、农业全产业链的价值创造能力决定着农业的竞争力

(一)产业链的价值创造能力决定着整个产业的竞争力

我国学者认为产业链是整个产业价值的实现和创造的链条,是企业价值链在产业层面的体现｡根据波特的价值链理论,企业的创造价值能力决定着企业的市场竞争力,后来波特把价值链理论的研究对象转向整个产业,即价值链最先在企业内部形成,再向企业间拓展,形成链状结构,产业链的价值活动是单个企业的价值创造链条融合而成的庞大的价值创造系统,即“价值体系”,其价值创造能力决定着整个产业的市场竞争力｡

(二)农业全产业链是产业链整合的结果,其价值创造能力决定着农业的竞争力

中粮集团的农业全产业链模式主要是指在食品行业建立起从源头到餐桌的完整产业链条,最为权威的界定是2021年《农业农村部关于加快农业全产业链培育发展的指导意见》中指出的:“农业全产业链是农业研发､生产､加工､储运､销售､品牌､体验､消费､服务等环节和主体紧密关联､有效衔接､耦合配套､协同发展的有机整体”,并指出构建农业全产业链的目标是“拓展产业增值增效空间,......为乡村全面振兴和农业农村现代化提供支撑”[7]｡由此可见,我国农业全产业链是指涵盖多个农业生产环节和部门的完整的产业链系统,是和农业产业相关的各个经济主体的聚合体,本质上是以融合为路径,以价值增值为目标,通过价值链整合而形成的供需网链结构｡农业全产业链的价值创造能力决定着整个农业产业的竞争力｡

三、新质生产力引领农业全产业链建设的理论逻辑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质生产力是摆脱了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的先进生产力质态,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具有高效能和高质量特征;其驱动因素是技术突破､生产要素配置和产业转型;基本内涵是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质变;特点是创新[1]｡新质生产力是在当前全球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蓬勃发展,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日益深化的条件下形成的先进生产力,它改变了生产方式､管理方式､促进了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是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动力,是推动传统农业发展模式变革重要力量,也是农业走向现代化的关键引擎｡

(一)农业全产业链是生产要素经过创新性配置形成,催生了新质生产力

“新质生产力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新质生产力形成中创新起主导作用”[1]｡其中,技术革命性突破属于技术创新,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和产业深度转型升级都是管理创新的结果｡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是指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和数据这五大要素进行优化组合､重新配置｡农业全产业链是农业龙头企业通过股权或契约的形式重新进行生产要素配置,向产业链的上下游进行延伸,对各个不同的主体价值链进行整合,对产业链进行整体重塑的过程,是农业相关企业围绕“农业+”,通过特定组织形式捆绑在一起形成的全新业态｡农业的多

功能理论揭示了农业相关价值链实现整合的可能性和必然性｡根据农业多功能理论,农业具有经济功能､政治功能､生态功能､社会功能与文化功能,并且各功能之间并不是独立毫无关系,而是彼此紧密联系形成的一个有机整体｡由此便可以在这些众多功能的基础上由龙头企业将相关产业环节,如乡村旅游､科普教育､传统文化､康养､休闲运动等紧密的关联起来,进行深度有机融合而衍生出新业态,拓展出新功能,如观光农业,休闲农业､农业教育､科研基地等｡因而,农业全产业链不仅仅是纵向的链条式延伸,贯通产加销,形成“粮头食尾”“农头工尾”的链条,实现一产往后延､二产两头连､三产走高端的目标;同时也可以进行横向之间农文旅的融合,形成纵横交织的网链结构｡农业全产业链从纵向上看,包括农业技术研发､农业生产､农产品加工､农产品流通和销售五个环节｡其中主要增值活动是农资产品生产､农业种植､农产品加工､仓储与物流､营销等;支持性增值活动包括技术研发､金融､信息､政策､人才､组织､策划､相关基础设施建设等｡通过“一纵一横”打造的农业全产业链,是通过产业链的整合而形成的“产加销”一体化经营､“农文旅”有机融合的､由主导产业带动关联产业的辐射式产业体系,是以农业产业为核心的各种生产要素在配置上进行创新后形成的新业态,也是乡村产业发展的“升级版”｡农业全产业链的形成是农业产业转型升级的标志,也是新质生产力成型的标志｡

(二)新质生产力能有效提升农业全产业链的价值创造能力,提高整个产业竞争力

1.新质生产力通过让农业产业摆脱传统增长方式而提升农业全产业链的价值创造能力

新质生产力是“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的先进生产力质态[1]｡传统农业以种植和养殖为主,农业生产结构单一,生产资料较原始,经营管理和生产技术落后,生产规模较小,生产成本也较高｡农业全产业链模式是农业相关生产者的聚合体,经过整合,农业全产业链中涉及的种子研发､农资供应､种植养殖､初加工､深加工及流通､销售等一系列活动从原来由产业链条中各个不同的企业来完成演变为在主导企业支配下的各个不同生产经营部门协调完成｡同时,在横向上,立足农业多种功能的挖掘与拓展而发展起来的乡村旅游､农耕体验､素质拓展等休闲农业､创意农业等,在支持活动的配合下,进一步拓宽了价值创造渠道｡农业全产业链通过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经济主体间联结的创新带动了和农业相关联产业的发展,扩大了传统农业的生产领域和规模,在综合发挥农业的食品保障､生态涵养､休闲体验､文化传承等功能的同时提升了整体功能效益,促进农业产业的价值增值从种养领域向农产品加工､流通､销售和农业服务等二､三产业拓展,在实现循环增值､梯次增值､全链增值的同时,创造了农民在多环节就业增收的机会｡

2.新质生产力通过提高农业生产质量和效益提升农业全产业链的价值创造能力

新质生产力“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1]｡全要素生产率主要依托于技术进步和生产要素重新组合两种途径实现｡只有劳动力､资本､土地､管理､数据等要素在生产中实现无障碍流动和共享､系统化整合､协作化开发和高效化利用,才能够有效降低交易成本,大幅提升资源配置效率和全要素生产率｡农业全产业链模式使得链条上不同的生产主体聚合成一个利益共同体,由龙头企业控制产业链中价值创造的关键环节,占据主导地位,将原本属于不同企业经营的环节共同纳入全产业链组织中进行管理,将上游下游的各部门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末端的市场需求等相关信息,通过市场机制和企业计划及时反馈到全产业链中的各环节,核心龙头企业再通过统一管理､协调､调配对各环节上的生产主体提出相应要求,统一对生产､流通､销售过程进行控制,在最短的时间对市场做出准确反映,用尽量少的投入,生产出符合市场需要的产品,及时获得市场份额,从而创造出更大价值增值｡全产业链模式将原来各主体间外部交易变为内部交易,优化了收益分配机制,减少了各部门单独交易带来的交易成本､组织成本和竞争成本;同时,农业全产业链经营模式使得各部门相互融合,各节点在相互嵌入与融合的同时剔除了产业链中的冗余环节,优化了生产结构,提高了生产质量和效益,带来了全链条价值创造能力的提升｡

3.新质生产力能克服因市场分工造成的生产系统的不稳定性,提高农业全产业链价值创造能力

新质生产力是具有“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的先进生产力质态[1]｡产业链在没有整合之前,各主体的价值链是相互独立的,彼此间的价值联结也是松散的,经过整合之后,众多主体被捆绑到一个产业价值链系统里,整个价值链系统的价值创造活动就不再是简单的大杂烩,而是在整合后的产业链的特定组织形式下协同发现和创造价值,农业全产业链将一二三产业从纵向和横向上进行了有机融合,使得链条上各主体的边界始终处于动态变化进程中,时间空间对各生产主体协作的约束失去作用,各生产主体在生产过程中可以同步获取有关农产品､信息和资金的全部信息[8],通过资源共享,链条上各主体可以不断协调相互之间的关系而实现协同配合,各要素得以及时进行调整流通,从而提高了资金的应用效率,提高了生产过程的有效性､保证了仓储物流的及时优化,减少了因市场分工造成的生产系统的不稳定性,保证产品会通过“种植—生产—运输—销售”的单一方向顺利流向消费者,从而提高价值创造能力,给各利益主体创造了更多的利润空间,产生了远远大于单个企业的综合竞争力和价值创造能力｡

四、以新质生产力为引领,全面优化农业全产业链的路径选择

新质生产力能有效提升产业链的价值创造能力,因此单个企业的价值链整合成全产业链经营模式是市场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结果｡但仅靠市场力量的自发推动不仅会拉长发展进程,延误时机,还可能造成不必要的资源浪费｡特别是对于农业这样的弱势产业来说,政府有为､市场有效,才能更快更好助力新质生产力的形成｡所以,政府搞好规划,做好顶层设计,建好基础设施,创造机会,以更好催生新质生产力为目标,积极引导帮助企业构建全产业链就显得尤为重要｡

(一)培育发展生产要素配置主体,解决“谁来融合”的问题

“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是催生新质生产力的重要条件[1]｡农业全产业链是农业相关主体的融合,是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的结果｡构建农业全产业链首先需要实力强､信誉好的龙头企业作为强有力的整合者解决“谁来配置”“谁来融合”的问题｡因此,一方面对于本土已有的基础较好的农业企业,通过相关政策,引导其进行产业链整合;另一方面通过加大农业招商引资力度,从外部引入龙头企业｡另外,加快推进本地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发展,支持其中的规模大社牵头,通过组建产业链型联合社的方式将上下游各环节的合作社和相关企业进行融合,向产业链两端拓展延伸;同时同步推进产业的横向功能拓展,关联文旅企业､科研单位,推进“农旅､文旅､商旅”三旅发展｡

(二)选择全产业链模式,推动产业转型升级,解决“如何融合”的问题

“产业深度转型升级”也是新质生产力的催生条件｡农业产业如何从低附加

值转向高附加值,从要素驱动转向创新驱动升级?确定适合的全产业链模式是关键｡总体原则是根据当地的资源禀赋､技术创新能力､市场优势来确定｡如果当地有优质稀缺的资源环境,可以选择资源主导型产业链,把稀缺性原产地自然资源作为核心竞争优势,在强化资源优势的基础上融合产业链,提升产业链层次｡如西湖龙井茶､贵州茅台等｡如果龙头企业的技术创新优势能力比较强,则可以选择技术主导型产业链,用技术优势整合产业链｡如果是在分销和消费市场具有优势,则可以构建市场主导型产业链｡以品牌､渠道和营销等市场优势来整合其产业链,比如“三只松鼠”,就是通过互联网渠道,从销售端向上游种植端及下游生产制造环节渗透连通｡

(三)完善利益协调机制,打造新型生产关系,形成稳定的利益共同体

“发展新质生产力,必须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形成与之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生产关系要适应生产力的发展,和新质生产力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才能推动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否则就会成为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障碍｡因此,农业全产业链构建中要完善利益协调机制,确立好各主体在产业链中的利益关系｡一是建立监督平台｡通过推行合同示范文本､加强相关合同的履约监督,增强农业全产业链上各主体的契约意识,保障主体利益｡二是创新利益分配方式｡鼓励发展股份合作形式,推动单个农户､农民专业合作社､村集体经济组织和龙头企业进行多形式的股份合作,推广多种利益分配方式,并适当向农户倾斜收益分配比例｡

(四)推进全链条技术创新,全面提升农业全产业链价值创造能力

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的先进生产力质态,其中“技术革命性突破”尤为重要｡推动实现农业高质量发展需要加速技术创新在整个农业产业链的传播与扩散,为产业链条上的不同环节提供匹配度高的技术支持｡首先,推动农业全产业链中的龙头企业在创新中发挥主要作用｡加强对龙头企业科技创新的支持力度,考虑设立农业科技金融资助专项经费､对创新力度大的龙头企业实施投资补助,并积极拓宽企业的创新融资渠道;其次,创新科研项目管理模式,搭建平台,引导企业出题,科研机构申报;同时协调好创新企业与科研人员的利益关系,允许研究人员获取相关报酬｡

(五)培养职业农民,推广智慧农业,促成生产力三要素优化组合的跃升

新质生产力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1]｡这意味着劳动者需要“质变”,以适应劳动资料由“机器化”向“智能化”和“数字化”转变以及以数据､信息为主的劳动对象的“无形化”的转变｡因此,首先要强化人才培养,普及农村教育培训,使普通农民向新型职业农民转化;加大引进来力度,鼓励科研人员到农村任职兼职､引导高学历人才去农村创业｡其次,推广智慧农业模式｡智慧农业是是劳动资料向高级和先进水平跃升的标志,也是传统农业成为高效的现代产业的有效途径｡推广智慧农业需要加快促进农业大数据资源的开放共享,加强全产业链的数字化技术改造,升级打通农业全产业链条不同生产经营部门之间的信息壁垒,增强消费与生产的联动｡

最后,高效构建农业全产业链,政府的保障监督机制是关键,包括必要的基础设施建设及财税扶持等｡比如搭建数字化服务平台,完善农村各种交通设施,物流服务体系,创新农村金融服务,创新多样化的财税支持方式,大力推行产业链“链长制”等｡

现代农业产业的竞争,表面上是产品之间的竞争,实际是产业链价值创造能力的竞争｡以核心企业为主导的产业链整合,是根据产业链价值创造的内生逻辑,在市场竞争机制下不断进行生产要素优化配置的结果｡农业全产业链也是产业链整合的结果,是在发展新质生产力的要求下,以需求为导向,将传统的种养业和二三产业有机融合的过程｡实质上是通过生产要素的创新性组合,打破了产业之间的时空约束,将农户､农业相关企业关联在一起共同创造价值的过程｡构建农业全产业链的目的是通过新质生产力来提升价值创造能力,弥补我国农业产业传统经营模式下规模小､效益低､竞争力不足的短板,在提升价值创造能力,更好地参与全球竞争的同时也给链条上各参与主体创造了更多的利润,特别是使广大农民的收入从原来狭窄的种养领域向现在宽广的二三产业领域拓展,从农业种养单项环节向产业链其他环节拓展,让农业生产的收益从过去仅依赖土地和劳动不断向在分工优势､比较优势､融合优势中同步受益､同步提升发展,这对于全面实现乡村振兴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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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祝红梅,王勇.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三个着力点和四个协同路径[J].河北学刊,2024,44(4):23-29.

[3]洪银兴.新质生产力及其培育和发展[J].经济学动态,2024(1):3-11.

[4]傅国华.运转农产品产业链提高农业系统效益[J].中国农垦经济,1996(11):24-25.

[5]李国英.农业全产业链数字化转型的底层逻辑及推进策略[J].区域经济评论,2022,59(5):86-93

[6]任杲,宋迎昌.中国农业全产业链优化的时代价值､理论框架与推进路径[J].青海社会科学,2023(1):7985.

[7]农业农村部.农业农村部关于加快农业全产业链培育发展的指导意见[R].北京,2021.

[8]曹哲.我国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基本样态与创新路径研究[J].西南金融,2022(7):30-41.

基金资助:2023年安徽省全省党校系统智库课题(项目编号:80); 2023年芜湖市委党校课题(项目编号:WXK202331);

文章来源:陈培.以新质生产力引领农业全产业链建设的理论逻辑与实践路径[J].对外经贸,2025,(01):35-38+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