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产业兴旺是重点。在现代化的进程中，农业企业是农业产业发展的排头兵，在农业现代化、农业强国建设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国家乡村振兴战略、城乡统筹发展政策的推进，为农业企业的发展带来新机遇。农业人口的外流、乡村社会多样化的现实，给农业企业的可持续发展带来巨大的挑战。在新时代的背景下，农业企业的可持续发展逐渐成为学术界研究的主要选题，并且研究成果已经有相当规模。然而，从总体上看，目前的研究缺乏对农业企业研究成果的系统性回顾和计量学分析，从而无法对农业企业研究做宏观、客观把握。本文旨在运用可视化软件对农业企业研究的核心作者、研究机构、发文期刊、关键词等进行分析，全面呈现1998-2019年间农业企业研究的知识图谱，以期展现农业企业研究的理论热点、发展脉络和前沿走势。

一、数据来源与分析方法

自党的十四大以来，我国经济建设各方面都取得了巨大成就，但家庭承包经营基础上的小农户与大市场之间的矛盾已经凸显，客观上需要推进农业产业化发展。20世纪90年代以后随着农业企业的出现，农业企业才逐步进入学者们的研究视野。近年来，农业龙头企业和农业产业化联合体、家庭农场、农业合作社的发展大大提高了农业的比较收益，成为农业发展的新型经营主体和推动力量[1]。为了解国内农业企业的研究现状，本文选择CSSCI数据库作为数据来源，以农业企业、农业龙头企业为论文篇名进行搜索，检索时段为1998—2019年，共检索到文献214篇。通过分析和梳理农业企业研究的样本文献，以期更好地展现农业企业研究的发展脉络和未来趋势。

CiteSpace软件是以计量分析理论为基本原理，能有效地处理批量文献的文献可视化分析软件。CiteSpace通过对信息的系统性回顾，能以可视化方式展现知识的内在结构、规律和分布情况、研究热点以及研究趋势。本文运用CiteSpace软件，对214篇样本数据进行分析处理，从研究现状、研究热点等维度梳理农业企业研究的发展脉络和研究前沿。

二、研究现状与分析

（一）时间图谱

根据时间分布图谱，可以看出学界对于农业企业的探讨由快速上升到波折震荡再到平稳下滑的发展趋势（见图1）。有关农业企业的研究成果按时间序列可分为3个阶段：（1）探索阶段。从1998年到2003年，每年发表的论文数量都比较少。这说明关注农业企业的学者比较少，而且研究也处于探索阶段。党的十四大以来，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家庭承包经营中小农户与大市场之间的矛盾开始凸显，实现农业产业化经营迫在眉睫。（2）快速发展与波折阶段。这一阶段又可以分为两个分阶段：从2004年到2009年，有关农业企业的研究文献快速增长。到2009年发文量达到19篇，达到了顶峰。究其原因在于2008年开始地方在实践上大力引进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推进土地的规模化经营。因此在2008—2009年有关农业企业研究的文献达到高峰。2012年国务院出台了《关于支持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发展的意见》，大力支持农业产业化和农业企业的发展，因此2012年后，有关农业（龙头）企业的研究成果快速上升，到2014年论文发表量为18篇，达到第2个高峰值。（3）回落期。从2015年到2019年，有关农业企业的研究文献发表量呈下降趋势。近年来中央一号文件更加重视提高农户收入，扶持小农户，促进小农户与现代农业的衔接，受政策的影响，有关农业企业的研究成果有所下降。从总体上来看，对于农业企业问题的研究较为薄弱，不仅表现在所发表的成果数量上，而且还表现在成果的增长率上。

图11998年—2019年国内农业企业研究CSSCI论文年度分布图

（二）核心作者分析

通过对农业企业研究领域发文作者的计量分析，得到核心作者图谱（见图2）。在核心作者图谱中，发表文献在4篇以上的有孙剑、黄梦思、欧晓明、周德群、周金阳。其中，孙剑和黄梦思在2016—2018合作发表的4篇文章都是研究农业龙头企业+农户的模式。在《复合治理“挤出效应”对农产品营销渠道绩效的影响———以“农业龙头企业+农户”模式为例》一文中，他们探索了农业龙头企业与农户之间的关系治理与正式契约治理之间的挤出效应[2]。欧晓明发表的4篇文献主要集中在社会资本、社会责任与农业企业发展关系问题上。他在《社会资本、非正式制度和农业企业发展：机制抑或路径》一文中指出，与社会资本有关的非正式制度对农业企业发展的影响更为深刻，作为非正式制度的社会资本与正式制度之间存在替代、互补关系，其对企业竞争力提升起积极作用[3,4,5,6]。周德群、周金阳集中关注国有农业企业的经营管理者的胜任能力、激励措施、目标价值取向的研究。熊健、郭斌、刘学、秦富、牛刚、李飞星、朱红根、刘克春各发表论文3篇。其中，熊健主要关注农业企业化经营问题，集中探讨了企业化经营的成本、收益，以及对台湾经验的借鉴等。郭斌主要研究农业企业的层级控制结构，尤其是关注农村社会网络嵌入的影响。他认为作为农业企业的外部环境因素的农村社会网络，通过嵌入性作用形塑农业企业内部的组织控制结构[7]。刘学主要研究农业企业经营效率的影响因素，以及政府的政策对农企绩效的影响。秦富、李飞星（3篇）主要研究农业企业以及国际化农企的网络能力的影响因素，以及区位嵌入条件的影响。牛刚（3篇）主要研究农业企业的经营要素的配置问题。朱红根在2018—2019发表的3篇文章，集中研究农业龙头企业的绿色创业问题。

图2核心作者分布图谱

（三）研究机构图谱

有关农业企业主题的研究机构主要集中在高校和农业科学院，如表1所示。有关农业企业研究的机构具有如下特征：第一，高校是农业企业研究的主力军，尤其是高校中的经济类、管理类、工商类学院是农业企业研究的主力；另外，中国农业科学院也是农企研究的重要部门。第二，华南农业大学是农业企业研究的主力军中的主力，自1998年以来发文量达到29篇，占总量的13.6%。排在第2位的是中国农业大学，发文量占总量的4.2%。排在第3位的是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与发展研究所，发文量占总量的3.7%。并列第4位的是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西北农林开大学、江西财经大学，发文量均为7篇。并列第5位的是华中农业大学和南京大学，发文量均占总量的2.3%。并列第6位的有浙江大学、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南京财经大学、安徽农业大学，发文量均为5篇。第三，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较少。第四，研究机构的研究大多都受国家级或省部级基金的支持，其中国家级基金支持的研究成果占比近47%。

表11998—2019年核心研究机构的CSSCI论文发表统计表

（四）发刊文献图谱

对发刊文献的来源分析，可以找到农业企业研究方面发文较多的核心期刊，见图3。在农业企业研究方面，发表论文最多的是《农业经济问题》，达到32篇。《农业经济问题》是最早关注农业企业研究的期刊，在1998年发表的《实现农业企业的条件：建立农地使用权市场和统一经营权市场》一文，主要论证了农村土地市场的建立是实现农业企业化的重要条件。自2004年以来，该刊几乎每年都发表2篇文章讨论农业企业问题。《农业经济问题》的关注面比较广，在农业企业问题的研究上颇具影响力。2006年刊登的《龙头企业与农户订单安排与履约：理论和来自浙江企业的实证分析》是被引用次数最多的论文，被引频次达到168次。另外还有2篇文献《多元化、政府补贴与农业企业绩效———基于A股农业上市企业的实证研究》《基于SWOT分析的农业企业发展战略选择》，被引频次都在100次以上。其次是《农业技术经济》，发文量达到14篇。《农业技术经济》主要关注技术创新、扩散对农业企业绩效的影响。《中国农村经济》（11篇）和《科技管理研究》（10篇），分别位列第3位、第4位，前者主要关注农业科技创新的模式、机制对农业企业的绩效、竞争力的影响，后者则主要关注影响农业企业运营的外部因素。

图31998—2019年相关发文刊物的发文量统计图

三、我国农业企业研究的发展趋势与研究前沿

（一）关键词分析

对样本文献的关键词进行共现分析，可以从关键词共现图谱中看出高频关键词的分布情况。通过对同义词如将农业龙头企业与龙头企业、农业企业化与企业化经营等同义词进行合并，得出关键词图谱。从图4中可以看出，农业企业研究领域中的高频关键词主要有农业企业（80次）、农业龙头企业（33次）、龙头企业（33次）、技术创新（10次）、农业企业化经营（8次）、农业产业化（7次）、农业企业化（6次）、国有农业企业（5次）、企业化经营（5次）、影响因素（5次）、农业龙头企业+农户（4次）、关系治理（4次）、农业上市公司（4次）、现代农业（4次）、企业竞争力（4次）、农户（4次）。在这些热词中，按中介中心性排序，排在前五的关键词是农业企业（0.79）、农业龙头企业（0.33）、龙头企业（0.19）、技术创新（0.18）、关系治理（0.12）。这说明，围绕这些关键词展开的关联研究非常多。

图4关键词分布图

（二）研究趋势

在1998—2019年间，我国农业企业研究在不同时间段涌现出新的研究主题。分析突发性关键词图谱，可以了解不同时段农业企业研究的热词和研究走向。对农业企业研究关键词的突发性知识图谱分析，可以得出排名前22的关键词，见图5。

1．农业企业化研究

在1998—2005年间，农业企业研究主要集中在农业、农村经济的发展方向即产业化、企业化上。自1994年开始，国家农业综合开发办公室从农业综合开发资金中切出一块资金，专门用于扶持农业产业化经营项目。因此，在农业产业化中，农业企业化发展的结构性条件和关键性因素成为重要的研究主题。这一议题涉及的关键词有农业企业化、农地使用权、农地制度、农村改革、财源建设、企业模式选择、农业组织创新等。胡鞍钢指出农业企业化是自下而上的、内生的制度变迁，是中国农村现代化的重要途径。他同时也指出了土地要素流转、企业资金、企业家来源、农村剩余劳动力出路等问题是制约农业企业化的关键因素[8]。这些制约因素分为企业的外部保障和内部运营两个方面。在农业企业的外部保障中，土地要素流转应以市场为导向，要避免政府的过渡干预。周陶在对西南六地考察中指出了以政府强推土地流转为基础的农业企业化，导致“被流转”农户的“半无产化”，给农民的生活、农村的发展和农村社会的治理带来负面影响。因此应走因地制宜、兼顾功效—效率的农业企业化道路[9]。在企业内部运营条件培育中，可以通过农业企业技术引进[10]、电子商务的运用[11]，证券市场的融资[12]为农业企业的发展提供技术、资金和营销渠道。在农业企业化的发展模式中，郭振宗认为农业企业可以克服小规模农户组织和行为缺陷造成的农业发展微观基础的效能缺失。结合中国实践，中国可以构建企业化经营农户、农业准企业、农业企业三元结构的发展模式[13]。

图5关键词突发性的排名

综上所述，这一阶段研究从宏观层面上探讨了农业企业发展的必要性、可行性，为后续农业企业的中观、微观层面的观察和分析提供理论基础。

2．农业企业化经营管理

在2006-2012年间农业企业的发展非常迅速，根据中国农业与经济社会发展数据库的统计，全国农业企业的法人单位数在2006年为2553个，到了2012年为133787个，是2006年的52倍。因此，农业（龙头）企业的经营管理以及经营要素配置是学术界关注的热点。由于农业龙头企业在农业产业化、现代化发展中的动力作用，以及国家在政策上的大力支持，农业龙头企业是本阶段农业企业研究的重要对象。学者们在农业龙头企业的行业选择、利益分配模式、人力资本、技术创新、融资等方面展开了研究。第一，关注农业龙头企业行业选择和经营效率研究。王学林提出了农业龙头企业行业进入选择的分析框架，指出技术和组织是影响农业龙头企业长远发展的关键[14]；崔宝玉认为规模效率低下和纯技术效率低下是导致我国目前农业龙头企业的总体效率偏低且存在地区差异的主要原因[15]。第二，关注农业龙头企业组织化机制的研究以及农业龙头企业与农户间关系研究。闫玉科认为当前农业龙头企业与农户之间合作是纵向分工的利益联结机制，这种模式有利于提高农户的收入和满意度，但顺利合作需要农村合作社的积极参与[16]。第三，农业龙头企业的人力资本研究。吴小立运用技术—关系的分析框架，指出农业龙头企业在不同发展阶段采用不同的人力资本投资模式，因此要从技术和关系层面营造农业龙头企业家人力资本二维投资环境[17]。在资源—所有权论中，由于知识经济时代的人力资本在企业经营管理中的权重大大提升，只有构建增加代理人对企业产出报酬的分享额的利益分配方式，才能增强有利于企业绩效提高的人力资本投资[18]。第四，农业龙头企业的创新研究。高霞认为农业龙头企业创新能力存在行业化差异，并识别出影响农业企业创新能力的内外部要素，主要有企业资金、技术水平、关键技术人员、主要领导支持、企业战略，以及政府政策等[19]。第五，融资问题也是农业企业的重要问题。在农业企业的融资上，张超以云南省的数据进行研究，发现大规模、信用等级高、接受或使用金融产品越多的龙头企业越具有融资优势[20]。总之，本阶段的农业企业研究主要采用定量的分析方法，从中观层面剖析不同变量对农业（龙头）企业经营管理的影响，成果多以描述性分析为主，缺乏解释性分析。

3．农业企业与农户、政府等外部要素的关系研究

自2012年国务院出台了《关于支持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发展的意见》后，农业（龙头）企业的发展得到了国家政策的大力扶持。有关农业企业的研究中出现了新的热点词汇，如农业龙头企业+农户、交易绩效、企业社会责任、政府规制、企业竞争力。学者们围绕企业与农户、企业与社会、企业与政府的关系在中观层面展开经验研究。

(1）在企业与农户的关系中，主要涉及农业（龙头）企业与小农户的合作关系的治理。对于农业（龙头）企业+农户模式中的高违约率导致合作失败现象，农企与小农户的合作中的契约治理机制和关系治理机制是研究的重心。黄梦思从信任的时间维度指出合作中的信任历史对契约的控制功能和伙伴合作具有显著的调解作用[21]。在契约治理与关系治理的关系上，孙剑等分析了传统规范、关系对正式契约的影响，发现了传统社会规范治理、关系治理对正式契约治理的“挤出效应”[2]，但是这并不能解释市场不确定性差异化对契约治理和关系治理的影响。黄梦思研究了契约的包容性与契约约束力对农户续约的分析，认为市场的不确定性对契约的约束力与农户续约行为有正相调节作用，对契约包容性与农户续约意愿有负向调节作用。她同时认为市场的不确定性对关系治理与农户续约意愿不具有调节作用[22]。

(2）在企业的社会责任上，主要探讨企业社会责任行为、动因及其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在企业的社会责任研究方面主要包括以企业社会责任分别作为因变量、自变量的研究。社会责任作为因变量，主要受到管理者特征[23]、领导风格[24]、信息披露机制[25]、经济利益及制度约束[26]，以及作为企业外部行为主体的政府、消费者的影响[27]。作为自变量的企业社会责任对财务绩效、社会资本、企业竞争力的影响。姜俊剖析了战略性社会责任和利他性社会责任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指出企业的战略性社会责任与企业财务绩效之间存在正向良性互动关系[28]。欧晓明区分了企业的战略性社会责任和利他性社会责任，认为企业的战略性社会责任与企业竞争力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5]。

(3）在企业与政府关系上，主要探讨政府政策对农业企业效率的总体影响，以及各类具体政策、政策工具、手段选择对企业产生的不同影响。政府的政策措施对农业企业的发展进行宏观调控，总体上促进了农业企业的经营效益。阳立高分析了城镇化政策在我国农业产业化发展中的核心动力[29]。陈启杰等分析了政策、市场双重因素的影响，认为农业企业的政策导向与市场导向是相辅相成的，政策导向更有利于促进企业绩效[30]。政府的财政政策、绿色政策、技术创新政策对农业企业经营管理的不同方面产生积极作用。王永华从农业企业融资的角度指出中央级的财政补贴更有利于农业企业的融资，政府补贴会激发企业短期债务融资[31]。展进涛发现政府补贴对农业企业的研发投入具有显著的激励作用，但是农业上市企业的内部治理与经营水平会影响政府补贴对农业企业研发创新投入的效率[32]。陈红喜调查发现环境政策对农业企业低碳生产意愿具有正向激励作用，基础服务型政策对低碳生产能力有积极的促进作用[33]。黄蝶君等认为政府规制可以推动农业企业实现生态导向创新和经济的双源平衡与双元互补[34]。朱红根剖析了政策、绿色创业水平、企业绩效的关系，认为政府的支持力度[35]、激励规制和约束规制的程度越大[36]，农业企业绿色创业的水平就越高。然而在政策工具、手段的选择上，学者们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张明林认为在政府的绿色发展政策中，贴息贷款和税收减免比绿色品牌补贴和生态基地补贴更有利于提升绿色食品农业龙头企业的生产效率[37]。杜金沛指出技术创新支持政策应以农企为主体[38]。于健南认为应引入竞争机制实现政策资源效用最大化[39]。胡凯提出了应构建以事后补贴为导向的技术创新政策[40]。

四、结论与述评

（一）研究结论

通过对1998-2019年间我国农业企业研究的知识图谱分析，可以发现，我国有关农业企业研究呈现两次波动的趋势，在2008—2009年和2014年出现两次高峰。在20多年的研究中，农业企业研究领域已经形成了以华中农业大学的孙剑、黄梦思，华南农业大学的欧晓明，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周德群、周金阳教授为代表的核心作者群。在研究机构上形成了以华南农业大学、中国农业大学、中国农业科学院、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江西财经大学等核心机构。在发文期刊方面，《农业经济问题》《农业技术经济》《中国农村经济》《科技管理研究》等期刊刊发了有关农业企业研究的高质量论文。从农业企业研究的关键词分析看，研究主要聚焦于农业企业化、农业龙头企业、企业化经营、农业龙头企业+农户等主题，其中农业龙头企业、农业龙头企业+农户、企业竞争力仍是农业企业研究的热点和趋势。尤其是在2018年党的十九大提出了实现小农户与现代农业的有机衔接之后，农业（龙头）企业作为实现小农户与现代农业的衔接平台，其与小农户的关系及其在农业产业化发展中的动力机制将是未来研究的趋势。

（二）研究评述

从研究主题上看，当前研究以农业企业为研究核心，重在探索农业企业的可持续发展的影响变量，但缺乏有关农业企业对所在农村社区的影响研究。从外部看，关于农业企业发展的研究成果多，关于农业企业的发展与所在社区治理互动关系研究较少。随着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推进和集体产权制度的改革，土地的经营权从承包经营权中释放出来，将会有越来越多的投资者在农村建立农业企业。农业企业既是营利组织，也是社区的成员。在农村社区中，农业企业与农村不仅是经济利益关系，而且是社会关系、政治关系。在农村社区中农业企业不仅要承担社会责任，而且需要农村社区为其提供各项基础公共服务。因此，农业企业与乡村治理之间的互动机制及相互作用，需要学者们从社会学、政治学领域展开交叉研究，拓展出新的研究领域。

从研究方法上看，当前研究以实证研究为主，规范研究较弱。在1998—2019年CSSCI来源刊的研究论文中，实证方法的研究成果占文献总量的65.4%，进行规范研究的成果占文献总量的34.6%。两类研究成果呈现出时序上的变化，在1998—2010年间以规范研究为主，2011—2019年间以实证研究为主。在实证研究的文献中，定量研究占到69.4%，定性研究占30.6%。实证研究的方法以问卷调查、统计数据分析的为主，缺少以案例研究、质性研究的成果。在研究层次上，重在变量关系分析，缺乏作用机制的研究。在变量分析中，主要以农业企业绩效为因变量，通过数据统计分析确定企业技术创新、技术扩散、治理结构、领导特质、政府的财税政策等因素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变量分析有利于识别农业企业绩效的影响变量，但是缺少对变量之间作用机制的解释性分析。因此未来研究需要加强因果—机制、事件—过程等研究方法来探索农业企业内外部因素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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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2018BZZ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