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在访问俄罗斯时提出17世纪的“万里茶道”是联通中俄两国的“世纪动脉”[1]，引发广大人民关注，激发了国人的保护与传承中国文化的决心。随者万里茶道申遗进程的加快，人们开始逐渐注意到万里茶道——第二条“丝绸之路”，是中俄以及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万里茶道开始于17世纪，目前主要认为起源于福建的武夷山脚下，凐没于20世纪，是中俄经济与文化的重要线路，晋商则为中俄万里茶路的重要承载者。随着国际经济政治一体化趋势的加强，中俄关系日益友好，加深对万里茶路的研究有利于复苏万里茶道，有利于促进中俄历史文化交流，形成以万里茶道为沿线的旅游线路，促进中俄经济文化发展。

1、万里茶道的概述

万里茶道又叫做万里茶路、茶叶之路，是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一条重要商路。西北人民以及游牧民族是万里茶道的主要销售对象，晋商是万里茶道的主要开创者与主导者。历史上关于万里茶道的起源多种多样，万里茶路分为两条起源之路，一条为闽赣茶源线路，发源于福建北部地区的武夷山脚下，另一条为两湖茶源线路[2]，起源于湖北的羊楼洞和湖南的洋楼司，目前广泛认为万里茶道起源于福建武夷山。

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开始为地理大发现。1638年俄国人首次来到中国清朝[3]，并将茶叶带回给沙皇品尝，从此茶叶成为了俄国贵族、有钱人才能享用的珍稀物品，也一度是权势富贵的象征。茶叶之路的开始起源于茶马互市[4]，茶叶互市是万里茶路的开端，茶叶逐渐走入了俄国人的生活，因其具有巨大的商机和利润，也逐渐成为了中俄两国商人的主要贸易货物，超过了俄国人对棉布与丝绸的需求。

1800年左右，万里茶路进入了鼎盛时期，俄国人对中国茶叶的喜好达到高潮，俄罗斯关口城市恰克图也因为茶叶，经济迅速发展，成为了俄罗斯边境远近闻名的贸易口岸，被西方商人誉为“沙漠威尼斯”[5]。

19世纪后期开始，万里茶道开始走向衰败，中俄商人在恰克图进行交易的茶叶份额越来越少，晋商也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晋商逐渐失去了它在茶叶贸易中的主导地位，俄国、英国以及其他国家的商人迅速抓住机会，取代中国晋商的地位，万里茶道逐渐没落。万里茶道的没落原因多种多样，其一为中国清朝时期实行闭关锁国政策，各项基础设施处于落后状态。其二是铁路的兴起，快速便捷，且货物损失量小，风险极低，提高了运输质量，缩短了运输时间。其三是中俄关系的恶化，俄国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作为侵略者，与其他列强一起侵占了中国大量的国土，并企图与其他列强一起侵略中国与瓜分中国，中俄关系迅速恶化，茶叶之路也走向荒废，中国茶叶也逐步退出了俄罗斯市场。其四是晋商“富二代”的不善于经营，缺乏创新与与时俱进的精神，最终晋商走向了没落。

万里茶道体现了现代的商业精神，记录了当时中俄的茶叶贸易往来，赋税盈余，它有着严格的商业程序，是一条以茶叶贸易为代表的商业之路。茶叶亦是中国文化的符号与载体。

2、万里茶道的复兴

2.1 万里茶道的优势与经济效应

2.1.1 万里茶道与玉石之路及丝绸之路的比较。

大多数人都知道，在中国历史上有一条远近闻名的重要商路，开创于西汉时期，连接东西方，它就是“丝绸之路”[6]。而“丝绸之路”又和“玉石之路”的关系密不可分，在玉石之路的时代，人们以玉器作为生产生活的主要工具与设备，也可以成为装饰生活的物品。而“玉石之路”有着6000多年的历史，并且广大学者通过对线路的研究发现，“玉石之路”是“丝绸之路”的前生，玉石是东西方交易的第一个主要物品，中国开始向西方世界出口丝制品、茶叶等物品。而另一条古老的道路名叫万里茶路，始于唐朝，于宋朝时期达到鼎盛时代。那时候茶叶主要来源于中国中部，福建的武夷山一带以及湖南的安化地区，它们经过崎岖的山路以及恶劣的环境运到内蒙古以及俄国边境。

中俄茶叶之路延伸距离较长，全长超过4.5万公里，东起于福建武夷山一带以及湖南安化地区，经过恰克图和伊尔库茨克，到达俄罗斯内陆地区及俄罗斯首都莫斯科。中俄茶叶之路上的贸易营销方式多种多样，满足当地人们的需求，茶叶之路的主导者晋商具有得天独厚的经商天赋，带领中俄茶叶之路走向辉煌。

2.1.2 中国种植茶叶的优势。

在茶叶贸易过程中，中国的茶叶相比其他国家的茶叶具有优势，中国拥有广阔面积以及适宜的气候条件用来种植茶叶，可形成规模化效应，降低生产成本，且中国茶叶品种多样化，能够满足俄国人的需求。

中国特殊的气候土壤条件适宜茶叶的生产，且中国幅员辽阔，特别是长江流域适合茶叶的生产，如安化黑茶、武夷岩茶、漳县茗芽茶等，而蒙古草原与西伯利亚地区多是游牧民族，自然生态条件不适合茶叶的生长，且游牧民族多以肉食为主，由于茶能解腻提神，所以游牧民族常常将茶混以肉末、奶油和盐一同饮用[7]，对茶叶的需求量很大，而他们的气候土壤条件又不适宜茶叶的生产，因而需要从中原进口大量的茶叶满足当地人民生活的需求。

2.2 万里茶道的经济效应

中蒙俄之间的万里茶路历史悠久，始于17世纪，晋商通过俄罗斯边境城市恰克图将大量茶叶卖到俄罗斯境内，山西商人成为万里茶道的主导者和承载者，他们深入中国内陆的主要产茶区，参与茶叶收获和茶砖生产，包揽中国—蒙古—俄罗斯的运输路线，参与茶叶的营销与销售，将中国茶叶售卖到蒙古和俄罗斯，赚取巨大利润。茶叶贸易被认为是近代史上最具有经济效益的贸易往来，商人凭借自己的商业技能赚取了巨额利润，加速了财富的累积。

中俄商人之间的贸易模式主要是“彼以皮来，我以茶往”[8]。在1792年到1802年期间，茶叶的销售量增长迅速，最后占到了货物总值的40%，到达了万里茶道的黄金时期。

万里茶道的繁荣带动了沿线城镇和国家的经济文化发展，推动了当时位于国家边疆的落后地区的经济发展（例如中国的赤壁和平遥，俄罗斯的边境城市恰克图等），促进了沿途城镇的基础设施建设，加速了与茶叶贸易相关产业如加工、包装、运输等产业的发展，提高了当地人民的生活水平。

随着人民文化意识的提高和中俄两国重建友好外交关系，中俄两国双方共同努力复兴万里茶路，万里茶路不仅尽是沟通东西方经济的商业贸易道路，更是文化与习俗交流互换的重要通道，中俄双方共建以万里茶道为沿线的旅游线路，复苏中蒙俄经济走廊，引发各国人民对中国茶叶的研究，呼吁广大人民群众对万里茶道的保护，创建从福建武夷山以及两湖地区到俄罗斯边境城市恰克图以及首都莫斯科的万里茶道旅游路线，建立万里茶道旅游品牌[9]，世界旅游组织称之为“丝绸之路的北方走廊。”

连接中国、蒙古、俄罗斯的万里茶道，是东西方之间一条至关重要的商业道路，是“一带一路”线路的重要组成部分[10]，是一带一路的前世与今生，具有不可忽略文化价值与经济效益。

3、晋商的概述和晋商在万里茶道的作用

3.1 晋商的概述

万里茶道的沿途城镇有许多著名的商人，但以晋商最为出名，他们是万里茶道的主要开创者与承载者。晋为十大商帮（包括晋商、徽商等）之首，是最具有历史文化底蕴与研究价值的商帮之一，晋商在运输货物的过程中，多使用骆驼，驼铃响起，晋商随后到来，故又称晋商为“驼帮”。晋商所形成的传奇文化称为晋商文化，是代代晋商累积传承下来的优秀商业文化，它既包括了晋商独特的经营理念与经营风格，也包括了经商坚持不懈、善于发现的精神，是晋商得以发展成熟，如今更有许多杰出商人以晋商为楷模的原因。晋商商业足迹遍布全国各地与俄罗斯各城市，从俄罗斯首都莫斯科，到游牧名族的草原蒙古包，遍及各地的“山西会馆”遗址就是晋商足迹的证明。

晋为山西，然山西并非产茶大省，当时的茶叶多来源中国南方地区，而晋商能成为万里茶道的主要承载者主要是因为山西特殊的地理位置，山西处于茶叶生产地区与北方游牧民族地区的中间地带，虽然不生产茶叶，但却比福建近，运输成本低，方便运输茶叶。晋商又经常来往于两湖地区（即湖南与湖北），将两湖地区的茶叶带往俄国。其次，晋商是明清时期最著名的商帮之一，商业线路遍布各地，尤以走口外为其主要特色[11]，晋商聪明机灵，爱钻研，在山西地区，经商为普遍社会风气，而山西人民亦重视教育，多数经商大家族亦有中过举人、探花等人才，而后开始从商，也大有成就，可以说，山西人有从商的天分。第三点，山西条件恶劣，晋中自然条件虽比晋北、晋西北要好一些，然仍然差于晋南，山西民多田少，为了满足当时的生活需求，走向富庶之路，山西人不得不从商，走口外，另谋出路。四是社会的影响，年轻一辈受到父辈的影响，开始学习经商，许多优秀的商人脱颖而出。

在中俄贸易交易中，优秀的晋商精通汉语、俄语、蒙古语，在茶叶之路中，优秀的晋商可以赚取更多的利润，它们大多见多识广，学识渊博，上知人文地理，善于分析形势，是商人中的领头者，也是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

3.2 晋商在万里茶道中的作用

3.2.1 晋商的经营特色。

晋商是万里茶道的开创者、承载者，也是垄断者。乾隆皇帝时期，晋商已经开始开辟茶叶之路的道路。繁盛时期，晋商财力雄厚，在多地建立自己的分店，销售茶叶，形成了紧密完善的金融财务体系。

万里茶道途径沙漠、草原等凶险之地，晋商是万里茶道的主要开创者与承载者，山西商人经商极具经营特色，一是营销结合当地的特点。晋商在销售上分为零售与批发业务，批发则主要针对大的城镇以及居民聚集地，蒙古地广人稀，游牧民族居无定所，山西商人为适应这一特征，组织了专门的骆驼商队，沙漠道路上驼铃阵阵，来到各盟部去批发售卖茶叶，进行草原流动贸易。另一种是零售业务，草原人民居住分散，山西商人组织小型骆驼商队，驮着少量货物，走街串门去销售茶叶。

二是根据当地人民生活改造货源，蒙古人以及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性来改造茶叶，游牧民族多以肉为食，他们喜欢将茶叶压制成砖茶饮用，山西商人则自设工厂制造砖茶。

三是山西商人“以诚取信，以仁制利”，他们供奉的对象是关公[12]，关公在古代社会是守信重义的代表，晋商淳朴实在，游牧民族爽快直接，容易实现商业贸易往来。晋商做生意保证货真价实，恪守信用，日积月累下，赢得了蒙古及俄国游牧民族的信赖。

四是山西商人不怕艰苦，不畏艰险，茶马之路需要穿越千里风沙、茫茫草原，夏日头顶烈日，冬日冰雪寒冷，遇到粮食短缺，盗贼袭击，风险莫测，晋商在惊险莫测的道路中开辟了自己的商机，开辟了中俄万里茶道，晋商坚持不懈、勇于探索的精神，值得后世子孙学习与传承。

五是山西商人注重团队精神，他们建立会馆，交流市场情况以及来往的经验，在竞争中合作，彼此帮助，共同前进，造就了晋商在茶马之路中的地位。

在万里茶道的开创与发展过程中，晋商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晋商创立了众多著名商号，其中包括“大盛魁”“长裕川”“恒隆光”[13]等商号，专营茶叶贸易。可言，晋商是从茶叶中走出来的。

3.2.2 晋商和万里茶道对中华文化在海内外传播中的影响和价值。

传播传统且优秀的文化，将不同的文化带到世界各个地区，促进文化的交汇融合，有利于维持社会的平稳与安定，促进各族人民之间的相互理解与交流，推动世界文明的发展与前进。万里茶道包含了中国源远流长的饮茶文化、中国茶馆别具一格的装修特色以及中国茶具的精致优美，这些文化都通过茶叶、商人以及来往的驼队传播到了遥远的俄罗斯，从此，茶叶、茶具以及饮茶习惯开始走进了俄罗斯小城市与小家庭中，喝茶也逐渐成为了俄罗斯人的日常生活习惯，茶叶的种植技术也逐渐被欧洲人所掌握。且大多数热爱中国茶叶的客人都对中国文化有着强大的好奇心，渴望了解中国文化以及东方文化。而西伯利亚的文化（如面包献仪）以及当地的歌舞及穿着文化也影响了中国人。通过让俄罗斯的学生走过万里茶路，了解中国特色文化（如儒家思想），中国学生学习战斗民族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精神，打造经济文化旅游路线。晋商作为万里茶道运行的主要创造者与承载者，也是中俄文化交流的主要使者，将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带到俄国以及欧洲，再将欧洲的优秀文化传回国内，是晋商义不容辞的责任，晋商是万里茶道途中文化交融与传播的主要使者，加速了中蒙俄三国人民友谊的发展。

4、结语

作为万里茶道的主要开创者与承载者，晋商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晋商将中国传统文化传到俄国及欧洲，并将欧洲文化带回中国。万里茶道作为世界文化史上的重要的一部分，中蒙俄三国人民有责任去重走万里茶道，了解中俄两国贸易交流的历史，重振万里茶道经济带。其见证了晋商的繁荣与衰落，见证了中国茶文化由东方传至西方，见证了万里茶路沿线边境城市的发展。中俄万里茶道孕育着中西方文化的交流与融合，茶叶逐渐走进了欧洲人民的生活，晋商文化也逐渐形成，晋商也在中国商史上留下了重要的一笔。万里茶道具有着重要的经济、文化、旅游、历史、考古等多重价值，研讨晋商在万里茶路中的作用，帮助万里茶道成功申遗，使更多人认识与了解万里茶道，重现当日的辉煌。中俄万里茶道的复兴意味着各国对茶文化的重视与研究，对茶文化遗址的保护，更意味着中俄两国亲密关系的重新建立，中俄两国将重新建立经济文化旅游联系，互相扶持，朝着更大更高更远的空间发展，实现互利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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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王帆程.晋商在万里茶道的作用[J].福建茶叶,2023,45(11):177-1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