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目的:探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死亡病例的临床特征及死亡原因。方法:回顾性分析2020年1月27日至2020年2月25日,收住武汉大学人民医院21例COVID-19死亡患者的临床资料,比较患者死亡前与发病早期实验室检查结果变化,并分析患者死亡原因。结果:21例死亡患者中,单纯性呼吸衰竭死亡13例(61.9%),呼吸衰竭并合并心肌损伤4例(19%),呼吸衰竭并合并肾衰竭2例(9.5%),呼吸衰竭并合并休克2例(9.5%)。与发病早期相比,患者在临终前有白细胞、D-二聚体、氨基末端脑钠肽前体、超敏C反应蛋白计数的显著增加(P<0.05),淋巴细胞计数显著降低(P<0.05),结论:有效的对心功能、肾功能、感染程度进行监测,准确评估疾病的进展,并及时干预对降低COVID‐19患者死亡率有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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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以来出现的不明原因肺炎迅速蔓延至国内外各个地区。研究发现其病原体为新型冠状病毒,所引发的疾病世界卫生组织于2020年2月11日将疾病命名为[1],即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患者早期主要表现为发热、干咳、乏力、肌肉酸痛症状为主,少数患者以腹泻、腹痛为首发症状。随着疾病进展可出现胸闷、呼吸困难等症状,严重者可进展为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急性心肌损伤或多器官功能衰竭,甚至造成患者死亡[2]。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为武汉市首批定点救治COVID-19的大型综合性三甲医院,全面参与了COVID-19的救治工作。为了提高疾病的治愈率,降低死亡率,本研究回顾性分析了自2020年1月27日至2020年2月25日,武汉大学人民医院院内死亡的21例COVID-19患者的临床资料,分析其临床资料及疾病进展过程,具体报道如下。
1、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收集
选取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于2020年1月27日至2020年2月25日因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而造成最终死亡的21例病例。收集患者基本信息如年龄、性别、基础疾病、发病症状、流行病学史及并发症等,并对21例患者致死因素进行分析。
1.2 实验室检查
收集患者血常规结果,包括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计数、淋巴细胞计数、单核细胞计数、红细胞计数、血红蛋白、血小板计数;血生化结果包括丙氨酸氨基转移酶、天冬氨酸氨基转移酶、肌酐、总胆固醇、三酰甘油、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凝血功能相关指标包括凝血酶原时间(s)、PT活动度、活化部分凝血活酶时间、D-二聚体;细胞免疫包括CD3计数、CD4计数、CD8计数、感染相关指标包括超敏C反应蛋白、降钙素原;心梗相关指标包括肌酸激酶同功酶、肌红蛋白、超敏肌钙蛋白I;评估心衰指标氨基末端脑钠肽前体。
1.3 疾病分型
COVID-19诊断及分型标准所有患者均符合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3]中的COVID-19诊断标准。实时荧光RT-PCR检测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阳性作为确诊病例。
1.4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23.0软件进行统计学处理。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结果
2.1 临床特点
21例死亡患者均为武汉市居民,均为重型和危重型,其中平均年龄67.9岁,最小34岁,最大100岁。其中13例为女性,所有死亡患者中19例有1项或多项基础疾病,有2例没有合并基础疾病,其中1例为围手术期急性呼吸衰竭造成死亡。21例死亡患者中,大部分患者发病初期以发热为主(18例,85.7%),有部分患者同时合并不同程度的咳痰、胸闷、乏力、肌肉酸痛、腹泻、呕吐、头痛等症状(表1)。
表1 COVID-19死亡患者的一般临床特点
2.2 死亡原因分析
所有21例死亡患者的死亡因素包括以下方面。①单纯呼吸衰竭:单纯因呼吸衰竭造成饱和度持续下降最终造成患者死亡。②呼吸衰竭并合并心肌损伤:呼吸衰竭合并周围循环衰竭或心肌损害,血压和心率持续下降最终造成死亡。③呼吸衰竭并合并肾衰竭:呼吸衰竭合并严重肾损伤,包括少尿或无尿,肌酐等肾功能指标逐渐升高,最终造成患者死亡。④呼吸衰竭并合并休克:呼吸衰竭合并由感染引起的恶性脓毒症休克,无法纠正休克最终造成死亡。
所有21例死亡患者死亡时都有不同程度的呼吸衰竭,死亡原因中有13例为单纯性呼吸衰竭死亡(61.9%),呼吸衰竭合并心肌损伤4例(19%),呼吸衰竭并合并肾衰竭2例(9.5%),呼吸衰竭并合并休克2例(9.5%)。
2.3 实验室检查结果
21名COVID-19死亡患者中,患者在临终前有白细胞、中性粒细胞、凝血酶原时间、D-二聚体、肌酸激酶同功酶、肌红蛋白、氨基末端脑钠肽前体、超敏C反应蛋白计数的显著增加,淋巴细胞计数、总胆固醇、PT活动度、CD3计数、CD8、超敏C反应蛋白计数显著降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二)
表2 21例COVID‐19死亡患者的血液检验结果
3、讨论
武汉病毒所的研究发现COVID-19属于冠状病毒[4],冠状病毒科分为α、β、γ、δ属等4个属。α属冠状病毒包括人冠状病毒229E、长翼蝠冠状病毒1、猪流行性腹泻病毒等11种。β属冠状病毒包括鼠肝炎病毒、果蝠冠状病毒HKU9、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SARS)相关病毒等9种。γ属冠状病毒包含禽冠状病毒和白鲸冠状病毒SW1两种。δ属冠状病毒包含猪δ冠状病毒(PD-CoV)。全球迄今为止的研究结果显示,COVID-19和SARS都属于β属冠状病毒,但两者并不等同,大约79%的相似度,这在冠状病毒层面也是差别巨大。COVID-19对人类有极强的感染性,目前的研究发现传染途径主要通过呼吸道飞沫和接触传播,也有的部分报道可以经气溶胶传播、口粪传播、角膜传播,也有学者提出有血液传播和性传播的可能性[5]。COVID-19通过刺突蛋白与细胞血管紧张素转化酶2(ACE2)结合,侵入细胞,并导致呼吸道、心脏、消化道、肝脏和神经系统等多个系统疾病。这与本研究结果相似,一部分患者因单纯的ARDS死亡,很多患者合并心力衰竭、肾功能衰竭、肝功能衰竭等呼吸系统以外的并发症。
COVID-19和SARS不同,并且有突出特点:小气道中黏液增多,粘稠度高,阻碍气道通气,引起换气障碍,因而造成继发感染,并更加严重[6]。因此,许多患者发病中期以慢性缺氧为主,当小气道大面积堵塞时,患者出现ARDS,造成血氧饱和度急剧下降,最终造成患者死亡。多器官功能衰竭也是造成患者死亡的重要原因,人体存在炎症反应、抗炎反应两个系统,炎症反应是自身保护性反应,抗炎反应是为了阻止炎症反应过度。正常情况下,二者相互制约,维持平衡。人体感染新冠病毒后,炎症反应占据优势,平衡被打破,于是大量炎症因子(主要是肿瘤坏死因子-α、白细胞介素-1)被释放,引发连锁反应,产生“瀑布样效应”,出现全身炎症反应综合征,迅速引发多器官功能障碍[7]。但是MODS也是可以预防并及时纠正的。对于确诊患者,不论是轻型还是重型,及时监测患者的呼吸、心血管、肝功能、肾功能、凝血等重要指标的变化,监测MODS产生时间,及时给予对症治疗,可以有效预防MODS的发生。
预防和检测炎症风暴的时间成为降低COVID-19死亡率的关键,一旦肺部以外的器官出现损伤迹象,就要高度警惕“炎症风暴”启动。免疫系统的损伤是造成SIRS的重要原因之一,免疫包括T细胞识别与特异B细胞的抗体,而病毒性肺炎尤其是COVID-19患者,淋巴细胞计数82.1%都是降低的,当<0.8×109/L时,认为免疫系统损伤明显,此时CD4、CD8亚群往往平行下降(CD8下降更明显)。有研究发现COVID-19患者IL-6、IL-10、TNF-α明显增高,并与严重性平行[8]。这提示,在疾病发展过程中,细胞免疫和细胞因子的监测对判断炎症风暴时间至关重要。在监测中,若发现患者有肝酶、心肌酶等指标升高,就要及时判断人体可能已经出现肝脏、心脏和凝血功能损伤,把握这个救治节点,快速进行强有力的器官功能支持、同时也可以通过激素等手段抑制体内免疫炎症反应。
目前,针对COVID-19的治疗以支持治疗为主[9],对疾病的准确评估和优质护理,在挽救患者生命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COVID-19小气道中黏液非常多,粘稠度很高。有效的呼吸道护理也是提高临床疗效的重要保障。优质的心理护理可提高患者对疾病的认知度,消除不良情绪,增强患者的治愈信心,因此,也应对新冠患者进行一定程度的心理护理与思想疏导;同时有效的氧疗,排痰护理及呼吸锻炼,及时早期干预,改善患者呼吸。
总之,有效监测淋巴细胞、细胞免疫和细胞因子,准确评估疾病进展,及时干预对降低COVID-19患者死亡率有积极作用。
参考文献:
[1]国家卫生健康委办公厅,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办公室.关于印发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的通知[EB/OL].(2020-02-19)[2020-02-19].
[2]刘茜,王荣帅,屈国强,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死亡尸体系统解剖大体观察报告[J].法医学杂志,2020,36(1):1-3.
江万里,魏洪垚,刘靖.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死亡病例的临床特点分析[J/OL].西安交通大学学报(医学版):1-8[2020-04-25].
基金项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资助(No.2042019kf0057)湖北省自然科学基金(青年)(NO.2019CFB307)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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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26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更名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2023年1月8日起正式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实施“乙类乙管”[2]。2020—2022年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防控过程中,全国各地陆续采取佩戴口罩等防控措施。
2025-08-21自2019年底新型冠状病毒感染(coronavirusdisease2019,COVID-19)暴发以来,迅速在全球范围内蔓延,对全球公共卫生构成了严重威胁。最初,COVID-19被认为主要影响呼吸系统,但随着研究的深入,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新型冠状病毒(severeacuterespiratorysyndromecoronavirus2,SARS-CoV2)感染可累及多个系统,其中神经系统受到的影响逐渐成为研究热点。
2025-07-29肺纤维化是COVID-19的后遗症之一,研究表明约44.9%的COVID-19患者可发展为肺纤维化,被称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后肺纤维化(postCOVID-19pulmonaryfibrosis,PCPF)[2]。PCPF的核心病机为肺经郁热炽盛,湿浊之邪内伏,痰浊与瘀血相互搏结阻滞肺络,最终导致肺气耗损、阴液亏虚。
2025-07-172023年1月8日起我国对新冠病毒感染实施“乙类乙管”,国内感染人数及感染后因其他病因接受手术治疗的人数大幅上升,为围术期管理及评估带来新的挑战。2020年英国外科专业协会牵头完成的多中心队列研究发现感染新冠病毒7周内实施手术将增加术后肺部并发症的发生。
2025-06-04心悸是指因外感或内伤引起的,以心中急剧跳动、惊慌不安甚至不能自主为主要临床表现的一种病症。新型冠状病毒感染(CoronaVirusDisease2019,COVID-19)后热退、核酸检测或抗原检测结果转为阴性后,患者即进入恢复期,恢复期患者普遍遗留多种症状,常见症状有咳嗽、咽痛、嗅觉及味觉减退、心悸、胸闷、气短、乏力、失眠、多汗等。
2025-05-23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主要症状为发热,多以高热为主,干咳或伴有咯痰、四肢无力、嗅觉、味觉减退等。临床上大部分新型冠状病毒患者感染后可出现诸多后遗症,包括呼吸、循环、神经系统等,可出现咳嗽,胸闷胸痛,心悸,焦虑,失眠等症状,也可称为“长新型冠状病毒”。世界卫生组织将其称为新型冠状病毒后疾病状态,临床表现主要是乏力、气短、易劳累等[3]。
2025-05-19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是由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病毒-2(SARS-CoV-2)感染所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性疾病,对既往SARS及MERS的研究表明,肺纤维化是严重病毒感染后的并发症,其病死率高、预后差、医疗负担极大,因此需广泛关注。吡啡尼酮是目前一种获批的抗纤维化药物,目前已有一些研究证实了其对COVID-19后肺纤维化的潜在作用。
2025-05-06新型冠状病毒(SARS-CoV-2)是一种单股正链RNA病毒,属于β冠状病毒属,可以通过刺突蛋白S结合宿主细胞表面的血管紧张素转化酶2进入并感染靶细胞,极易发生变异,目前已经陆续出现5种在世界范围内流行的主要变异株[1-2]。其中Omicron变异株在毒力和传播力方面达到了一个新的平衡,迅速在全球爆发大流行并成为目前为止全球新冠疫情的主要毒株。
2025-04-27本研究恒温扩增即时检测(point-of-caretesting,POCT)设备是基于采用环介导等温扩增(loop-mediatedisothermalamplification,LAMP)技术研究开发的一款小型设备,具有集核酸提取-扩增-检测于一体的检测系统。本研究旨在通过验证该POCT设备的最低检测限、交叉反应、抗干扰性、重复性、检测时间等技术参数。
2025-03-05新 型 冠 状 病 毒 感 染 肺 炎(novel coronaviruspneumonia, NCP)是一项具有全球性危害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相关文献报道表明,感染后患者虽然经过积极治疗,症情逐渐好转,核酸检测相应转阴,然而在其恢复期,仍然有多数患者遗留不同程度的呼吸、躯体、心理等功能障碍,对患者日常生活造成了一定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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