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市公司财务舞弊是资本市场的顽疾,不仅损害投资者利益,更严重破坏市场秩序与资源配置效率。本文主要研究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特征与审计应对,首先系统地概述了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核心特征,并结合避免退市压力、公司治理缺陷、粉饰企业形象等成因展开分析,最后提出强化风险评估程序、加强审计沟通与协作以及提升审计人员专业素养等多维审计应对策略,旨在为提升审计质量、防范财务舞弊提供理论与实践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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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市场的高效运行依赖于真实透明的财务信息披露,而财务舞弊作为信息不对称的极端表现,始终是监管层与投资者关注的焦点。从美国“安然事件”到中国“瑞幸咖啡造假案”,舞弊行为不仅导致投资者巨额损失,更动摇市场信心,破坏资源配置效率。在注册制改革的背景下,2024年A股上市公司已突破5000家,舞弊手段也层出不穷、迭代升级。根据证监会2024年发布的《上市公司财务造假年度报告》,全年新增财务舞弊案件较上年增长12%,其中利用表外融资、关联交易非关联化等新型舞弊手段占比达45%。在此背景下,深入剖析财务舞弊的特征,构建适应性强、有效性高的审计应对体系,对维护资本市场秩序、保护投资者权益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特征
1.异常的收入确认与增长
异常的收入确认与增长是财务舞弊中最常见的特征之一,舞弊公司以虚构交易或滥用会计政策的方式来虚增业绩的状况已屡见不鲜。具体到实际操作中,一些公司可能在未完成商品交付或服务提供的情况下提前确认收入,甚至利用伪造销售合同、虚构客户交易等手段人为提高营收规模。另外,激进的收入确认政策也常常被用于部分上市公司的财务舞弊行为,如归类为经常性收入的收益通过关联方交易虚增销售额,使得财务报表呈现不符合行业规律的增长趋势;或者财务报表经常伴随毛利率或应收账款的大幅波动,出现收入增速远超同行业公司的状况时,可能存在财务操纵的嫌疑。
2.现金流与利润严重背离
除了异常的收入确认与增长之外,现金流与利润的严重背离也是识别财务舞弊的重要信号。众所周知,正常情况下企业的净利润应与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保持合理的匹配关系,这于理于法都说得过去。然而,舞弊可借助会计手段虚增利润,但难以同步操纵真实的现金流入,导致利润表与现金流量表出现明显不一致。例如,某些公司可能利用延长账期、利用票据贴现或虚构回款等方式掩盖现金流不足的问题,使得账面利润高企但实际经营现金流持续恶化。此外,一些公司可能将筹资活动或投资活动的现金流伪装成经营现金流,以掩盖主营业务盈利能力低下的真相。
3.关联方交易不透明
关联方交易不透明是财务舞弊的另一个典型特征。需要说明的是,关联交易本身并非违规行为,但舞弊公司常利用复杂的关联方网络进行利益输送或财务造假。譬如,某些上市公司可能通过高价向关联方出售资产或服务以虚增利润,或以低价从关联方购入资产来降低账面成本。除此之外,一些公司可能以设立多层壳公司或离岸实体的方式掩盖真实的关联关系,使得交易对手难以被识别,也借此逃避监管。不透明的关联交易往往缺乏合理的商业实质,交易价格偏离合理水平,且信息披露不充分,甚至未在财务报表中完整披露,是财务舞弊的高发地带。
二、上市公司财务舞弊成因分析
1.避免退市压力
我国资本市场退市制度以财务指标为核心判别标准,连续两年净利润为负、营收低于1亿元等情形将触发退市风险警示(ST),进一步恶化则面临强制退市。这一制度设计虽旨在优化市场生态,却客观上迫使濒危企业铤而走险:对于一些经营不善的上市公司来说,为了避免退市,保住上市资格,往往会选择财务舞弊。具体来说,部分上市公司利用虚构收入、关联方交易非关联化等手段粉饰利润,典型手法包括伪造销售合同、虚构客户回款流水,甚至借助体外资金循环制造交易假象。
2.公司治理结构不完善
股权结构不合理与监督机制失效是财务舞弊的温床。在股权高度集中的企业中,“一股独大”导致董事会、监事会沦为摆设,形成实际控制人主导的“内部人控制”局面。这种情况下,管理层为追求业绩考核目标或掩盖投资决策失误,往往借助会计政策选择权操纵财务报表。比如,利用滥用资产减值准备调节利润、推迟确认成本费用等手段制造业绩增长假象。另外,独立董事往往徒有其表,缺乏独立性,未能对公司的重大决策和财务状况进行有效的监督和审查,为舞弊行为提供了可乘之机。
3.粉饰企业形象
上市公司对资本市场融资功能的过度依赖,催生了强烈的“形象管理”动机。部分管理层将提升企业形象作为舞弊的借口,认为展现良好的财务状况能够提升企业在行业内的声誉、吸引更多的合作伙伴以及优秀人才,尤其是很多人都觉得通过适当的财务“调整”,可以让企业看起来更具竞争力和发展潜力。例如,某些新兴科技企业,为了在行业内树立技术领先、发展迅猛的形象,在研发投入的核算上做手脚,夸大研发成果对业绩的贡献,向外界传递企业具有高增长潜力的虚假信号。部分企业为维持股价稳定,甚至与机构投资者合谋制造业绩繁荣预期,采取虚增收入规模、操纵毛利率指标等措施误导市场判断。
三、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审计应对策略
1.强化风险评估程序
传统审计风险评估多依赖历史数据与静态指标,难以应对新型舞弊手段的复杂性。为了有效应对财务舞弊行为,审计机构需构建“动态风险画像”机制,在引入行业景气度分析模型、供应链数据穿透技术及管理层行为特征追踪系统的过程中,实现由结果导向转为过程监控的风险识别。需重点针对收入跨期调节、关联交易非关联化、金融工具估值操纵等高风险领域,建立舞弊预警指标体系。例如,运用机器学习算法对客户/供应商集中度异常、现金流与利润背离度等16项业财指标实施实时监测,结合穿行测试与控制测试的联动验证,可将舞弊风险识别准确率提升42%。同时,建立风险评估的动态调整机制更是长久之策,应根据监管政策变化与企业经营周期,每季度更新风险评估参数权重,确保模型的前瞻性与适应性。
2.加强审计沟通与协作
加强审计沟通与协作,是破解信息孤岛效应的必行之举,更是应对协同舞弊的关键。为此,审计团队应建立“三维沟通矩阵”:纵向深化项目组内部的知识共享平台,利用区块链技术实现底稿实时上链与交叉验证;横向拓展与券商、律所等中介机构的联席研判机制,重点对函证回函率异常、重大合同法律瑕疵等21个风险信号实施联合诊断。针对跨境业务主体,需搭建境外审计资源的协同网络,借助国际会计联盟数据平台调取海关报关、跨境支付等第三方证据。实践表明,引入监管科技(RegTech)工具实现工商、税务、银行数据的自动比对,可使虚假交易识别效率提升65%。此外,应建立季度监管沟通报备制度,对存疑事项实施“预审计意见”征询,有效规避审计滞后风险。
3.提升审计人员专业素养
在审计数字化转型背景下,提升审计人员专业素养已是刻不容缓。第一,会计师事务所应建立分层培训机制:基础层面强化新收入准则、金融工具准则等18项核心准则的案例教学;进阶层面开设Python数据分析、RPA流程自动化等数字化审计工具认证课程;专家层面实施重点行业“浸入式”培养计划,要求项目经理必须具备3年以上特定领域审计经验。第二,需构建职业道德量化评估系统,将利益冲突申报、审计轮换执行等12项操守指标纳入绩效考核,并建立审计质量终身追责机制,防止审计人员自身出现侥幸、懈怠、躺平心理。第三,应加强审计心理学训练,利用微表情识别、压力测试等方法提升职业怀疑态度,进一步提升审计人员的专业素养。
四、结语
上市公司财务舞弊是多方博弈的结果,其治理需要审计技术创新、公司治理完善与监管体系升级的协同发力。审计作为资本市场的“看门人”和“免疫系统”,需从传统的合规性审查向风险导向的舞弊防控转型,强化风险评估程序、加强审计沟通与协作并提升审计人员专业素养,最大限度地提升舞弊识别能力。未来,随着监管技术的发展与跨境审计协作机制的完善,财务舞弊的生存空间将进一步压缩,但舞弊手段的迭代性决定了治理工作的长期性与复杂性。相关行业的从业者需持续跟踪舞弊新趋势,不断优化理论框架与技术方法,为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筑牢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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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林素妃.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特征与审计应对[J].审计与理财,2025,(07):4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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