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教育作为百余年中国共产党领导各项工作的“生命线”，始终在党和国家的各项工作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在“全党全国各族人民迈上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关键时刻”，考察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呈现出哪些新的发展态势与路径走向，如何更好地服务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需要厘清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内涵何解”、“动力源何”以及“何以推进”的问题。

一、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内涵厘定

早在1993年，我国第一个启动教育现代化的文件《关于在苏南地区组织实施教育现代化工程试点的意见》指出：“教育现代化既是一种教育发展所达到的水平和状态，也是一种教育发展的理想目标和未来趋势，更是一种为实现这一理想目标而进行的高度理性、自觉的奋斗过程，是一种能动地加速教育发展的现实历史进程。”当时就提出，教育现代化包括教育思想、教育发展水平、教学体系、办学条件、师资队伍、教育管理现代化等六个方面的内容。[1]也有研究者提到，教育现代化的基本特征包括教育的民主性和公平性、终身性和全时空性、生产性和社会性、个性性和创造性、多样性和差异性、信息化和创新性、国际性和开放性、科学性和法制性等。[2]伴随着对教育现代化的探讨，不少研究者提出了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议题，并对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作出界定。比如，有研究者就指出，“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是一个全面、深刻的变革过程，也是一个系统整合运行过程”，其内涵主要包括思想政治教育观念、目的、内容、手段、方法以及主体（素质、思维方式等）等要素的现代化。[3]此外，人的现代化在方向、目标、内容上预制了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形态的真正内核。[4]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一系列关于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论述，提出要“坚持把立德树人作为根本任务”，着力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规定着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指向的教育任务与教育目标；指出思想政治工作“要运用新媒体新技术使工作活起来，推动思想政治工作传统优势同信息技术高度融合，增强时代感和吸引力”，提出了信息技术驱动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新要求。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指出，要“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铸魂育人，完善思想政治工作体系，推进大中小学思想政治教育一体化”，[5]其中也内含着对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要求和展望。2023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建设教育强国进行第五次集体学习时指出，要“坚持改革创新，推进大中小学思想政治教育一体化建设，提高思政课的针对性和吸引力”，[6]充分彰显了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对于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的重要意义。

我们可以从中把握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一些内涵要点：第一，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是一项未竟的事业，是思想政治工作者、教育者和研究者共同追寻的理想目标与蓝图构想；同时，随着社会现代化的进程和思想政治教育的自身发展，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业已取得了一定成就，具体表现为思想政治教育“不断深化理论基础，优化政策制度设计，增进发展内生动力，推动内涵式发展”。[7]第二，思想政治教育内部诸要素的现代化构成了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整体发展，思想政治教育观念、内容、方法、功能的现代化发展与有机整合是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基石，其中观念现代化是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首要前提。第三，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无法脱离现代化的社会环境，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目的始终是为了培养党和国家所需要的现代化的人，因此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要不断适应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的现代化发展，不断深化对教育对象的规律性认识。第四，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与现代科学技术密切相关，新兴科技是促进思想政治教育创新性发展，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时代感和吸引力的直接动力。

可见，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是以现代化观念为指导，充分运用现代科学技术手段，不断促进思想政治教育内部诸要素的现代化整合，以培养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所需要的现代化的人的一种理想图景与现实过程。

二、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动力之源

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既受到中国式现代化推进过程中社会发展与个体现代化需要的驱动，也因思想政治教育系统的优化与更新而出现新的情况。

1. 回应中国式现代化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的应然诉求

党的二十大报告创造性地提出了中国式现代化及其特色、本质和重要原则。中国式现代化将党对“建设什么样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规律性认识提升到了理论高度，极大增强了我国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信心，也为世界现代化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与此同时，中国式现代化对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提出了一系列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

第一，阐释与宣传中国式现代化的独特性和创新性。

思想政治教育是一项集理论武装、理论宣传、理论阐释于一体的工作，阐释与宣传好中国式现代化提出的理论任务与实践课题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应有之义。中国式现代化与西方现代化的背后隐含着不同的意识形态与价值取向。要使人民群众正确认识到中国式现代化的独特性与创新性，增强人民群众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同，不能单单依靠外部强制力来实现，而是要引导人民群众自主参与、主动认知与践行。思想政治教育发挥着重要的价值引导与理论阐释功能，能够促进广大人民群众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理性认同。从世界现代化的纷繁复杂的现象中对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进行揭示，需要现代化的思想政治教育建立起科学合理的阐释机制、形成合理的解释链条。[8]同时，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不能停留在“解释世界”的认识论层面，即单纯的意识形态灌输、价值观认同上，还应转化到“改造世界”的方法论层面，即促进人民群众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同和价值观认同向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实践转换。

第二，解决现代化进程中的复杂性问题。

受到西方现代化模式的干扰，中国式现代化也不免受到因个人主义、功利主义而导致的理想信念缺失、道德行为失范等问题的困扰，在取得重大成就的同时也次生出许多复杂矛盾。从社会系统角度来看，思想政治教育实质上是由统治阶级构成的社会系统为维持自身稳定而分化出来的社会子系统，是社会系统为了克服环境不确定性、推动自身发展而进行功能分化的产物。解决现代化进程中的复杂性问题，需要思想政治教育始终坚持反思性、批判性的科学思维，在迎接挑战与排除困难中促进自身的现代化建构，以理论发展与实践创新不断回应时代课题。

第三，如何最大程度地凝聚社会价值共识。

自社会主义改造完成以来，我国已经历了两次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人民已经从短缺经济时代对物质生活需求的高度依赖转向了对高质量精神生活的期待和需求，由此引发了多元化、异质化的价值取向，并深刻反作用于我国的政治经济现代化建设。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需要最大程度地凝聚社会价值共识。一方面，需要思想政治教育在坚守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巩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主导地位的基础上，探索铸魂育人的新机制、新样态、新形式、新方法，不断促进思想政治工作体系的完善与现代化发展，以保障中国式现代化始终朝着正确方向稳步前进。另一方面，也需要思想政治教育不断与时俱进，把握和解决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出现的新现象、新问题，协调好现代化建设中的多样化利益诉求；在包容多样和尊重差异的基础上，发挥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感召力与凝聚力，尽可能团结一切有利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力量。

2. 观照人的现代化发展中个体需要的必要手段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现代化的本质是人的现代化。”[9]中国式现代化需要人的现代化作为支撑，人的现代化是中国式现代化的目的与旨归。加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人才支撑必须坚持教育优先发展，推动思想政治教育高质量发展。

在现代化进程中，依靠血缘地缘关系、等级制度建立起来的社会关系逐渐被改变，个体的思想观念在自我意识的彰显中日趋独立。与之相应的，思想政治教育对象的地位不断提升，其创造性、能动性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得到充分尊重。无论是在本世纪初期，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出现的关于“人学范式”、“主体间性范畴”等的探讨，还是进入新时代以来通过“三全育人”、“大中小学思想政治教育一体化”对思想政治教育规律、学生成长规律的探索，都体现出对思想政治教育中“人”这一主体的现实关切。人的现代化呼唤着思想政治教育的现代化出场。人的现代化不止是现代化的外在呈现，本质上是人的自觉的实践活动，是人对现实的自觉超越。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是人的现代化过程中使人从自发走向自觉的重要途径。社会意识由社会存在决定，社会转型期个体的思想素质在总体水平上往往停留于对自身功利的追求，这就需要思想政治教育对教育对象进行有计划、有目的、有组织的价值引导，持续推进人的观念现代化，帮助人们形成自由全面发展之现代化人格和精神，使人们在自觉的社会实践中实现自我发展。与此同时，规避现代化中单向度的主体性，需要思想政治教育以现代性的观念、视野、方法来统整不同群体与个体的利益诉求，关注不同个体的生存境况与现实需求，实现“主体间性”的转向，不断适应现代化带来的人们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的改变，同时避免陷入“客体中心论”的窠臼。

3. 构建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的内在要求

2022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人民大学考察时指出：“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归根结底是建构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10]思想政治教育的现代化，是构建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的内在要求。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创设40年来，学科研究对象、研究领域、研究视野不断丰富和拓展，但就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发展来说，还存在很大的提升空间。构建学科自主知识体系，实际上是学科独特性的问题。具体而言，学科独特性主要通过学科范式、研究方法与学科边界等体现出来。首先，思想政治教育范式建构尚不够成熟。从范式的发展程度来看，思想政治教育的现有研究离规范意义上的“范式”尚有不小的距离，目前仍处于“前范式学派阶段”。从范式的具体类型来看，“人们目前对研究范式的意义认知已有了初步共识，但在具体范式（类型）认识上尚有分歧”。[11]从范式的构成要素来看，思想政治教育学术共同体的内部结构较为松散，成员的共同信念、价值和技术还需要进一步规范。其次，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方法亟待创新。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研究目前缺乏自身独特的方法论，研究方法多为移植、借用其他学科的方法，这导致思想政治教育在解答社会发展提出的重要理论与实际问题时表现出钝性与乏力。再次，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边界不甚清晰。学科交叉研究与科际整合已成为思想政治教育创新与发展的重要课题。学科交叉在客观上推动思想政治教育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思想政治教育科学性与意识形态性之间的张力，即思想政治教育的研究方法、思维逻辑、价值取向等相较于其他人文社会学科或者说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下的其他二级学科如何葆有自身的独立性与独特性，这需要进一步强化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边界意识”。因此，构建思想政治教育自主知识体系，需要在进一步构建学科范式、创新研究方法、提升边界意识的过程中，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规律进行自觉追问，在坚守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价值旨趣的基础上，重新审视与理性反思思想政治教育在社会现代化进程中的角色问题，促进思想政治教育的现代性转变与科学化转型。

三、推进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路径

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是一个涉及领域广泛、意义深远的课题，它连接着传统与现代、理论与实践、历史与现实、中国与世界。推进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需要从根本上打破传统的思维方式与教育理念，通过优化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范式促进理论与实践相统一，运用历史分析法为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提供经验启示，在提升自觉性的基础上对人类文明成果进行批判性借鉴，不断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开放性与包容性。

1. 观念重塑：打破思想政治教育的传统思维

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核心是思维方式与教育观念的现代化。传统的线性思维方式制约着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线性思维是一种直线、单向、谋求确定性和可预测的控制思维，表现为由因及果、由整体到部分的推演方式。“社会现代化—人的现代化—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单一逻辑忽视了思想政治教育系统优化的内生动力与发展自觉，忽视了经济现代化、政治现代化、文化现代化对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系统影响。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实际上存在于一个立体的社会网状系统中，是一个多向度、不均匀的多因素协同的过程，为此，我们需要树立整体性、复杂性、非线性的系统思维。从整体性思维来看，既要从思想政治工作全局的高度谋划与协调内部诸要素，全面统筹思想政治教育各领域、各环节和各方面，又要站在服务于党和国家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发展全局的高度，把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放在国际国内“两个大局”中进行考量，坚守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不断调整思想政治教育与外部环境之间的关系，培养堪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从复杂性思维来看，现代化的思想政治教育要实现从传统形态向现代形态的革命性转变，我们必须认识到，思想政治教育作为现实的人的活动，人的认知、需要、情感、思维等都是影响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复杂因素，作为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空间载体与外部条件的社会环境也是一个极为复杂的有机整体。因此，承认复杂性是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逻辑前提，在应对复杂性因素的过程中不断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发展，是对思想政治教育走向现代化的必然要求。从非线性思维来看，任何事物本质上都是在内部与外部的互动中不断生成着自我运行的轨迹。一方面，人的认知和思想素质的发展是循序渐进、螺旋上升的过程，是理性认识和感性认识的结合，是由量变到质变的跃升。在传播手段现代化、数字技术日新月异的环境下，人们每天接触海量的信息，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愈加不能忽视突发性事件等不确定因素对人的认知和思想素质发展的影响。另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作为一个动态的过程，其运行过程中必然包含着偶然性、不确定性和突变性，思想政治教育效果也不是简单的“输入等于输出”的线性变化。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尊重和承认人的认知、思想素质发展与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发展的非线性特征的前提下，充分考量和预测可能存在的不确定性因素，在“不确定性”中谋求“确定性”。思想政治教育的政策制定者和教育实施者都应具备分析和处理实践过程中出现的非线性问题的能力，促进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学化发展。

2. 范式优化：促进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理论与实践相统一

思想政治教育范式是“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和发展的结构模型”。[12]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为思想政治教育“构建一种新的理论关怀或研究范式”[13]奠定了基础。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理论与实践相统一，需要对思想政治教育的范式进行优化。其一，进一步明确思想政治教育的学科范式，拓展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研究边界。宏观上，要建立思想政治教育学科交叉研究范式的规范化科学共同体，提升学科边界意识与学科自觉，在多学科融合下形成共同的学科价值观，拓展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深度与广度。中观上，对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阐释需要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所属的各二级学科的通力配合，通过关注中国实践、创新中国理论来回答中国问题，以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丰富与发展中国式现代化理论，防止马克思主义理论在现代化理论阐释过程中“边缘化”和“缺场”的尴尬境地。微观上，要加强对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内部关涉范式的研究。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最终服务于社会主义现代化与人的现代化，除了理论层面的畅想与铺陈外，也要注意总结不同领域、不同地区的实践经验，探索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方法体系，形成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工作模式和实践样板。其二，在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范式的统领下，进行多元化的范式建构与创新。从研究范式来看，要进一步丰富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研究方法。要坚持质性研究与量化研究相结合，通过调查研究精准捕捉与发现社会问题，从理论高度审视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的社会问题与思想困惑，精准把握人们的思想与精神嬗变的社会根源，回应现代化转型中存在的诸多问题。从话语范式来看，要构建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自主话语体系，培育具有中国特色的人文精神与时代精神，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文化提供合理性辩护，充分彰显思想政治教育的鲜明理论品格与实践精神。

3. 历史回溯：从发展史中探索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客观规律

现实是由历史孕育出来的，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必然建立在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历史进行全面分析的基础上。百余年来,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建设、改革的历程中，始终运用思想政治工作激发人民群众的主观能动性和自觉主动性，不断提升着人民群众的认识能力和思想觉悟，推动党和国家中心任务的实现，形成了丰富的思想政治工作经验。同时，思想政治教育在学科化与科学化的过程中也不断书写着自己的学科发展史。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的本质在于对思想政治教育规律的运用从自发到自觉、从局部到整体的过程，是将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经验上升到理论高度和学科维度的过程，也是不断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精神动力与思想保证的过程。马克思、恩格斯作为无产阶级政党思想政治教育的创始者，正是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为主要理论武器，在对资本主义社会历史与现实的分析中，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弊病与矛盾，对未来社会作出了伟大的科学设想。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作为一个历史范畴，是随着历史的发展变化而发展变化的。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蓝图建立在对思想政治教育历史经验的深刻把握上，建立在对思想政治教育客观规律与历史必然性的深刻把握上。在历史分析的基础上探寻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必然趋势，一是要正确看待思想政治教育的历史进程，并将其与党史、新中国史、改革开放史、社会主义发展史、中华民族发展史结合起来，系统总结百余年中国共产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经验，全面把握党的思想政治工作规律，坚持党的领导、坚持人民立场、坚持守正创新、坚持思想引领。二是要以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理论建设为基础，坚持问题导向，坚持史论结合，运用思想政治教育历史研究充实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与方法，将学科建设与课程建设、教材建设结合起来，将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经验推广结合起来，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整体性发展和质量提升。

4. 文明互鉴：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自觉性与包容性

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作为一种文明历史进程，既葆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神品格，也蕴含着对于人类现代化的价值追求。作为一种开放性的社会实践，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进程中无法避免地与世界各国的文明价值发生着交流碰撞。一方面，要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自觉性。要明确我国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与西方现代公民教育和道德教育的本质差异性，二者存在着根本上的意识形态分野。我们所推动的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一定是建立在独立自主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道路上的。因此，在推进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过程中，要坚持在“守正”的基础上“创新”，以马克思主义的现代化理论为指导，实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以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精神动力与思想武器。同时，要深入思考我国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对世界社会主义国家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影响，增强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理论自觉和行动自觉。我国用数十年的时间完成了西方发达国家几百年走过的工业化历程，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面临更为复杂的国际环境与国内环境，但仍然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国内，思想政治教育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发挥了巨大的价值引领、思想凝聚、道德调节作用，彰显着中国共产党人高度的推动文化传承与创新的使命自觉；在国际社会，思想政治教育承担着理论传播、理论阐释的重要使命，在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精神的基础上，它与世界各国人民共同探索着向着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境界提升的重要方式。这些创新实践，不仅为后发国家的精神文明建设提供着路径启迪，也为在更高维度上探索人类文明走向提供了价值指引。另一方面，要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开放性与包容性。要在坚持“以我为主、为我所用”的基础上，加强思想政治教育的国际交流。我们既要坚持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也不能忽视与西方现代文明成果的交流互鉴。要合理借鉴西方国家现代化进程中公民教育与道德教育的有益经验，吸收人类文明精华，以人的现代化问题为互鉴根基，不断为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吸纳现代性因素。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只有吸收、凝聚更多的人类文明元素，才能不断指引人们由“理性王国”向“自由王国”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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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许瑞芳,张宜萱.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的内涵､动力与路径[J].思想理论教育,2024,(09):56-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