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21世纪以来，世界经济政治格局呈现全球化的趋势，教育国际化是衡量一个国家教育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志，我国来华留学教育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已经成为我国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进入量质齐升的阶段。与此同时，单边主义、地方保护主义、极端利己主义在世界局部地区此起彼伏；2019年底至今，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在全球大流行，世界政治经济秩序失衡进一步加剧。受此影响，我国来华留学教育面临巨大的挑战，如何应对挑战，化挑战为机遇，关系我国来华留学教育的健康可持续发展。因此，本文选取我国“双一流”建设高校南京信息工程大学的来华留学教育为研究对象，通过实证性研究分析新形势下我国来华留学教育发展的挑战和对策。

二、新形势下来华留学教育的挑战

(一)世界政治经济失衡，来华留学规模减少，结构重组

近年来，世界主要经济体呈现高负债、低利率、低通胀和低增长的特点。2020年，各国经济又受到贸易保护主义和全球疫情的冲击[1]。受此影响，世界局部地区政治动荡，全球经济阴影弥漫，出国留学成本昂贵，长途旅行安全风险较大。与此同时，随着世界范围内高速带宽和音视频技术的普及，在线教育方兴未艾。出于经济和人身健康安全考虑，同时受到我国移民局疫情防控签证管理办法的影响，政府间和学校间的教育交流进修项目暂停或者减少；部分原本计划来华留学人员放弃来华，在本国就近接受教育，来华留学教育规模大幅减少。同时，来华留学结构重组：来华留学的定义由狭义的入境中国在中国高校实地就读，扩大到留在本国但在中国高校线上注册学习；学生类别中以了解中华文化和学习汉语的短期汉语生、政府间高校间交流的短期进修生以及学业目标不明确的本科生大幅减少，伴以学业和职业目标明确的硕博士研究生稳步发展。

以南京信息工程大学为例，近五年来来华留学新入学留学生人数逐年增加，学生类别以语言生和本科生为主；但2020年只招收了293名留学生，较上一年减少了42.9%,境内新入学留学生只有84人，占总人数的28.7%;学生类别以学历生为主，2020年境内外新入学短期生只有4人，较上一年减少了97.5%,境内外新入学本科生200人，较上一年减少了26.5%,境内外新入学硕博士研究生人数较上一年浮动较小，分别减少4人和增加3人，具体见图1。

图1 2016-2020年南京信息工程大学新入学留学生数量统计

(二)地域时空受限，传统的来华留学教学模式无法满足留学生群体的差异化需求

替代性教学策略是指教师作为信息加工的主体，将特定的教学内容组织安排好，并通过一定的方法和手段传授给学生。传统的来华留学教学模式以面授为基础、替代性教学为策略，教师将事实性、概念性和程序性的知识加工组织归纳，通过讲授、研讨、实验等形式呈现给学生，学生以教师的讲授为基础再加工和创造；其优点是目的明确、直观快捷高效，缺点是教师为主学生为辅，难以调动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受国际国内政治经济形势的影响，境内外各分布一定数量的留学生，境外学生网络质量参差不齐，部分境外学生只有在特定时段内才能使用网络，线上线下同时授课难以实现，替代性教学的优势无法发挥，每个学生的学习状况和教师的教学状况难以评估。

(三)学生管理难度加大，独立差别化垂直化的来华留学管理方式难以管理好日益多样化的留学生群体

虽疫情短时对来华留学教育的发展有所制约，但全球经济政治一体化为大势所趋，随着中国政治经济实力的增强以及对外开放的深化，来华留学教育长远来看必将长足发展，量质齐升。目前我国来华留学管理在行政上属于垂直化管理，在方式上属于差别化独立化管理。所谓垂直管理，即自下而上形成一个“班级—专业—年级—类别”的分级系统，强调统一管理，以班干部为基础、班主任为基点、辅导员为核心、院领导为引领、校领导为龙头的层级管理体系。所谓差别化独立化管理，是指来华留学生招生、管理、教务、就业等全方位业务都由名称各异的单一学院全权负责，采用同中国学生不同的教学管理模式。目前，鉴于来华留学生群体的复杂性和特殊性，全国绝大部分接收来华留学生的高校未实现趋同化[2],而是采用独立垂直化管理方式。这种传统的留学教育管理模式无法满足日益庞大的来华留学群体的需求，因地域差异、时间差异、网络差异等个性化情况，这种管理模式更无法应对远在国外线上注册学习群体的管理，亟需采取不同的管理方式。

(四)国际舆论环境复杂，来华留学育人工作面临巨大考验

近年来，世界部分国家的政要和媒体对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和中国国际地位的提升心怀叵测，通过各种方式大肆宣扬中国威胁论，试图妖魔化中国。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一些国际政客及媒体人自私短视，用歧视和双重标准为疫情火上浇油，推卸自己应负的责任。从美国商务部部长罗斯“有助于制造业加速回流美国”的机遇论，到“福克斯新闻”主持人卡森的中国道歉论，再到美国共和党议员麦卡锡叫嚣新冠病毒是“中国冠状病毒”,罔顾科学与国际共识，成了传播“政治病毒”的反面教材[3],国际社会舆论斗争愈加严峻。西方部分政客和媒体将我国作为他们转嫁政治危机的主要对象国，企图将疫情防控政治化，其不实之言、造谣之举、嫁祸之心扰乱了国际舆论场的正常秩序，给身处境外的留学生对我国的正确认知和认同产生潜在负面影响[4]。境外留学生缺乏对中国实际情况的具体客观了解，容易受国际社会的负面不实舆论影响，对中国产生不应有的误解，其负面情绪会直接在当地发散性传播，扭曲世界人民对中国的认知，严重影响中国的国际形象。传统的来华留学生育人工作主要通过理论讲授、面对面教育、社会实践体验等方式切身体验、直观感知。受疫情防控影响，一定规模的聚集性、体验性教育活动无法开展，留学生尤其是身处境外的留学生，其育人工作线下难以展开，实践体验教育的优势无法发挥，教育载体和形式受到较大限制。

三、新形势下发展来华留学教育的对策

(一)化挑战为机遇，加速推动来华留学招生转型和升级

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来华留学事业进入提质增效的发展阶段。教育部明确提出来华留学发展要坚持质量第一，严格规范管理，走内涵式发展道路[5]。硕士、博士学位授予数占学位授予总数的比例是反映一所大学内部人才培养结构(本研结构)的重要指标；世界各国的精英大学一般为研究性大学[6]。按照卡内基2018年高等教育分类标准，在学研究生数与在学本科生数量比达到1∶1是一所大学被视作研究性大学的重要指标。因此，高校应广泛开展国际合作，结合所在学校的专业学科优势，拓宽招生路径，创新培养模式，着重发展来华学历生教育，尤其是研究生教育，以提升来华留学层次和质量，促进来华留学教育内涵式发展。此外，近年来，中国经济的高速可持续发展、中国社会法律制度的不断健全、中国脱贫攻坚取得的重大胜利以及在抗击疫情中中国统一高效的政府指挥体系全民参与的严密防控体系、优秀的科研攻关能力吸引了世界学者的关注。来华留学教育可以此为契机，国家对外汉语主管部门应加快线上线下国际汉语教育教学和评价体系在世界范围的建立和推广，相关高校应丰富学习载体和形式，大力开展国际汉语在线课程在世界范围内的普及，结合新媒体的优势扩宽中华优秀文化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

南京信息工程大学积极转变留学生招生培养思路，优化生源结构，严控生源质量，成效显著。首先，缩减短期生规模，只选拔优异的语言进修生，培养一定数量来自政府机构的高级进修生，将短期生的规模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其次，提高入学门槛，申请入学的留学生需要经过材料审核、语言测试、学业能力测试、专家评估、心理健康评估等一系列的选拔，留学生生源质量得到大幅度提升；最后，依托大气科学这一学科优势，广泛同多国政府部门和科研院所合作，成立国际气象教育联盟，为世界气象组织和广大发展中国家培养急需的气象专业高级人才，校友遍布世界多国气象部门，不仅提升了来华留学层次和质量，而且极大地提升了学校的国际影响力。

(二)以生成性教学为策略，优化整合线上线下教学模式

来华留学教学应紧跟时代的发展，充分利用现代智能科技的优势，结合线上线下教学、替代性教学、生成性教学以及指导性教学的优势，提升授课效率，扩宽学习途径，激发学习潜能和积极性，引导学生把事实性知识、概念性知识和程序性知识升华为元认知知识，提高学习效果。课前，教师依据境内外学生的客观情况制定不同的课程设计，并将课程大纲和重难点分享给所有学生。课上，教师对境内学生线下授课的同时对境外网络良好的学生网络直播授课，对于境外网络实时不畅的学生采用线上点播的方式学习，学生在教师的指导下自主构建对事实性知识、概念性知识和程序性知识的学习理解体系。同时，学校教学管理部门应制定合理的线上线下教学评估体系，对线上线下教学全过程动态评估。课后，学生可结合教师布置的作业和各种学习资源，将所学知识再加工编码，刺激回忆，并将学习结果反馈给教师；教师和学生依据在线学习平台交流互助形成一个完备的合作教学知识库，从而节约教师时间、提高学习效率。

南京信息工程大学针对留学生群体的复杂性，经过长期探索，总结出一套多元化的教学模式。课前教师将预习资料通过网络传递的形式分享给所有学生；班级依据境内外人数确定采用线上授课或线下面授模式，课后教师根据学生作业跟踪学习效果并予以单独指导；学生还可通过学校在线教育平台点播课程，用以巩固提高；班级所有学生和教师都在同一社交平台，任何疑难问题都可以在平台提出，师生互助共同提高。

(三)以趋同化为导向，扁平化弹性精细管理来华留学生

鉴于新形势下来华留学教育的复杂性和特殊性，来华留学教育管理应从刚性独立化、层级化管理，变为弹性、趋同化、扁平化管理[7]。所谓弹性管理，就是在规定的范围内，给管理者和被管理者一定的灵活空间来处理管理事务、适应管理。趋同化并不意味着等同化，既要对中外学生一视同仁，也要看到国际学生风俗习惯和语言文化存在的差异，以合理、公平、审慎为原则，帮助他们了解中国国情文化，尽快融入学校和社会[8]。趋同化管理分为管理模式趋同化和文化融合趋同化，前者是手段导向，后者是目的导向[9],管理模式趋同化是指中外学生接受共同的学校行政部门管理，遵守相同的校纪校规，使用同样的教学和生活设施[10];文化融合趋同化是指不同文化背景的学生全面交流和碰撞，在相互适应和相互影响中获得跨文化交际能力[11]。扁平化管理分为行政机构扁平化和事务处理扁平化，通过校内外信息化平台的建设和信息共享，简化行政部门的数量，提升单一部门的综合事务处理能力，以工作内容而非行政部门为工作划分依据，高效开展留学生管理工作。

南京信息工程大学经过十来年留学生教育的发展，摸索出一套以学生为中心、效率为依据、校内外各部门信息互通为保障、内涵式发展为目标的留学生扁平化管理模式。该模式将留学生管理的基本业务如校园一卡通、学生公寓、外事服务、奖学金申请与评审、疫情期间学生实时定位健康报备出行审批等开通学生个人办理接口，并有相关业务部门管理人员负责直接对接和服务；留学生管理人员通过各个业务后台数据实时了解留学生日常学习生活动态，依据情况给予个性化的帮助；学生社团等活动也打通校内外其他部门，以活动内容而非行政部门为单位分别开展，留学生能直接同活动主办方和参与者接触合作，切实融入校园生活，真切感知中国文化，促进中外学生的身心健康和文化交融互通。

(四)立足国内国际两个大局，促进来华留学生育人教育转型升级

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关系高校培养什么样的人、怎样培养人以及为谁培养人这个根本问题[12]。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坚持显性教育和隐形教育相统一，挖掘其他课程和教学方式中蕴含的思想政治教育资源，实现全员全程全方位育人[13]。习近平总书记在2020年5月17日给北京科技大学全体巴基斯坦留学生重要回信中指出，中国欢迎各国优秀青年来华学习深造，也希望大家多了解中国、多向世界讲讲你们所看到的中国，多同中国青年交流，同世界各国青年一道，携手为促进民心相通、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力量[14]。我国来华留学生教育必须坚持立德树人、坚定“四个自信”、自觉服务党和国家大局，培养高德、高知、高能、知华、友华、爱华的国际人才。来华留学生辅导员不应是政策通知的传话筒而应是消化器，不应是学生的事务性保姆而应是思想的引路人；来华留学生教师不只是知识的传授者，而且是学生价值观的塑造着；国内社区、企业和各类机构不应只是留学生的接纳者，而且是留学生思想塑造的孵化者。新形势下，留学生思想教育应充分考虑境内外学生时间、空间、文化背景等的差异性，利用大数据网格化育人路径、形式丰富的新媒体生活化育人实践、人工智能技术标准化和精细化育人模式、完善的课程体系和专业的教师素养课程化育人手段、庞大的社区服务和企业交流人文化育人思路。

南京信息工程大学始终坚持立德树人这一根本任务，充分整合校内外资源，将全员全程全方位育人贯穿留学生教育教学管理，为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而不懈努力。学校将我国法律法规、社会制度、风俗人情、发展成效等融入留学生辅导员常态化价值观引领中、专业课教师的课程思政中以及校内外学术和文娱活动中，同时境内外留学生通过校留学生微信公众平台以视频、诗歌、文章等形式分享在华感悟，境内外留学生能够切身感受中国人民的热情友好，中国社会的发展成效。

四、结语

来华留学教育是我国教育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发展关系我国教育强国的建设以及国际影响力的提升。新时代，我国来华留学教育挑战与机遇并存，高校应以习近平总书记给北京科技大学全体巴基斯坦留学生回信的重要精神为指导，抢抓机遇，迎接挑战，深化改革，开拓创新，促进我国来华留学教育的内涵式发展。

文章来源：

[6]王传毅,程哲,杨佳乐世界-流大学研究生教育的发展特征:于英､美､德､澳､日､中六国的比较分析[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 2020(1):72-77.

[7]王竹立后疫情时代,教育应如何转型?[J].电化教育研究,2020(4):13-20.

[8]腾讯网教育部:推进中外学生趋同化管理严处违规留学生[EB/OL].

[9]张静高校国际学生管理趋同化的思考和建议[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21(2):122-127.

[10]逄成华.论留学生校内趋同管理中的“同中有异原则:以中国SC大学的趋同管理实践为例[J].黑龙江高教研究,2011(11):72-74.

[11]彭庆红,李薏琳高校来华留学生事务现行管理模式分析与分层管理模式探索[J].现代大学教育, 2013(1):51-56.

[12]中国共产党新闻网习近平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强调: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教育教学全过程开创我国高等教育事业发展新局面[EB/OLJ.

[13]人民网.人民日报新知新觉:实现全员全程全方位育人[EB/OL].

[14]央广网.习近平给北京科技大学全体巴基斯坦留学生回信[EB/OL].

文章来源：殷雪莉,张广磊.新形势下高校来华留学教育发展的挑战与对策[J].高教论坛,2021(10):67-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