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健康教育工作的发展离不开国家政府层面的顶层政策设计,而综观国家政府层面的系列政策文件,则能窥探出心理健康教育的历史性发展脉络与基本经验。通过对我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政策的梳理,可以为新时代高校心理工作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提供些许启示。

一、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发展阶段的演变

我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事业有着一个漫长的过去,但其相关政策的制定及出台却只有很短的历史。20世纪80年代,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逐步受到政府的重视,这在颁布的一系列政策性文件中得到体现,对该项工作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本文通过对我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政策系列文件的定量与定性分析,系统梳理出我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历史发展和演变历程。

为准确把握我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发展脉络,本文选择中共中央、国务院、教育部以及教育部联合其他部委颁布的有关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政策文件作为研究样本,以最早出现有关该项政策的1985-2019年的文件为研究内容来探讨政策的发展演变。相关研究将“心理”“大学生”“学生”“青少年”作为关键词,以中央人民政府官网政策数据库、教育部文献数据库以及教育部思想政治工作司2015年编写的《加强和改进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重要文献选编(1978-2014)》全文为搜索范围,检索出我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相关政策文件,对它们进行梳理,从年份、形式、内容等方面进行分析,从中发现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演变规律和发展趋势。

通过对我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相关政策文件的梳理发现,1985-201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教育部以及教育部联合其他部委颁布的相关政策文件合计108部,每年政策文件数统计见图1。其中,高等教育政策中涉及心理健康的相关文件71部,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专门性文件10部,国家发展规划政策中涉及大学生或青少年心理健康的相关文件23部,国家发展规划政策中涉及精神卫生或心理健康的专门性文件4部。综合这些文件的概况,可以将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发展划分为三个阶段,各阶段政策的形式演变见图2。

图11985-2019年我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政策数量统计图

图21985-2019年我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政策数量统计图

1.萌芽起步阶段(1985-1999年)

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老一辈心理学家潘孜、朱智贤等人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探讨青少年心理发展的动力问题,奠定了我国关于青少年心理问题研究的理论基础。他们还亲自向大学生传授心理科学知识,一些高校也程度不等地开展过心理咨询活动[1]。进入80年代,国家陆续出台相关政策,将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作为德育的一部分。从85年思政课程通知1开始,到1999年中共教育部党组发布的《关于高等学校学习贯彻〈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思想政治工作的若干意见〉的通知》,在此期间有10部大学生德育相关文件提到应注重“心理发展”“心理素质”“心理特点”“心理健康”“心理健康教育”等相关内容。

这一阶段政策的显著特征是“心理健康教育”名称的确立。中共中央在94年学校德育意见2中首次提出“心理健康教育”的名称,国家教育委员会在95年高校德育大纲3中将“健康的心理素质”纳入大学生德育十个目标中。199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在《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中肯定了学校开展心理健康教育是“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重要途径。

2.初步发展阶段(2000-2010年)

21世纪初的10年,高等教育政策中涉及心理健康的相关文件有17部,比过去的14年多出7部,另有5部文件的标题含有“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标志着该项政策开始以独立的面貌出现在我国教育系统中。2001年,教育部颁布了01年高校心理工作意见4,是第一个针对大学生心理健康的专门性文件。2002年,教育部办公厅印发了02年高校心理工作纲要5。2003年,教育部办公厅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高校学生管理工作和心理健康教育工作的通知》。2005年1月,教育部等部门联合颁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意见》;同年6月,教育部办公厅发布了《关于成立普通高等学校学生心理健康专家指导委员会的通知》。这一系列政策的出台为大学生心理工作指出了发展方向和具体实施途径。

这一阶段呈现出心理健康教育融入教育发展和社会发展、得到多方面支持的特征,政策体系初步建立。这十年,国家发展规划政策中有9部文件涉及大学生或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还有1部精神卫生专门性文件。2001年,我国第十个五年计划首次从国家发展的高度提到重视和加强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2002年,卫生部等部门联合颁发的《中国精神卫生工作规划(2002-2010年)》是国家发展规划政策中第一部精神卫生和心理健康的专门性文件。2004年,教育部发布的《2003-2007年教育振兴行动计划》指出,提高大学生心理素质,加强心理健康教育。党的十六大报告提出“注重人文关怀和心理疏导”。2006年,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加强人文关怀和心理疏导的具体做法是健全心理咨询网络、加强心理健康教育和保健,以塑造良好的社会心态。2007年,党的十七大报告重申了“注重人文关怀和心理疏导”。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明确要促进学生身心健康,加强心理健康教育。

3.快速发展阶段(2011-2019年)

从2011年至2019年,高等教育政策中涉及心理健康的相关文件有44部,比上一阶段增长了近1.5倍,另有5部文件的标题含有“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工作步入快速发展阶段。2011年2月,教育部办公厅颁发了11年高校心理工作标准6,从体制机制、师资队伍等四个方面对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提出了具体的规定;同年5月,教育部办公厅下发了11年高校心理课程要求7,标志着心理健康教育被纳入大学课程体系,文件还对高校心理课程提出了详细规定。2011年、2014年,教育部办公厅两次调整了“普通高校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专家指导委员会”组成人员。2018年,中共教育部党组印发了18年高校心理纲要8,重新修订试行了16年的02年高校心理工作纲要,对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目标任务和保障实施等作出了详尽的规定。

这一阶段呈现出普及化、常态化发展的特征,政策体系日益具体完善。从2011年至2019年,国家发展规划政策中有14部文件涉及大学生或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还有3部精神卫生或心理健康专门性文件。2011年,《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首次阐释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与“心理健康教育”的关系[2]。2012年,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加强和改进思想政治工作,注重人文关怀和心理疏导”。2016年,我国第十三个五年计划提出加强国民营养计划和心理健康服务。2017年9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深化教育体制机制改革的实施意见》,强调要加强心理健康教育,促进学生身心健康;同年10月,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加强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建设,培育自尊自信、理性平和、积极向上的社会心态”。从2014年至2019年,教育部的工作要点都提到加强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2013年5月正式实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精神卫生法》,首次以国家法律形式对精神卫生领域作出了严格规定,也对学校心理健康教育提出了要求。2015年,卫计委等部门联合发布《全国精神卫生工作规划(2015-2020年)》。2016年,卫计委等22个部委联合发布了《关于加强心理健康服务的指导意见》,具体部署了包括高校在内的社会心理健康服务体系建设。

二、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演变的特征

通过对108部政策文件的文本分析,梳理出我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内容演变的历史脉络,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在价值与功能、模式与体系、操作与标准等方面各有其演变特征。

1.价值与功能的演变

心理健康教育从作为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被提出,到作为独立工作得到政策指导,其价值和功能经历了从隐性到显性、从辅助到支撑的演变,其内容演变见表1。

表1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价值与功能演变分析表

第一,心理健康教育在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中的价值日益显著。

从价值与功能的文件数统计来看,在政策发展的三个阶段,涉及“德育/思想政治教育”相关文件数相对均衡,由此可见,从国家政策出现至今,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一直作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在组成部分。在萌芽起步阶段,从85年思政课程通知首次提到学校德育工作应关注学生的心理素质,到94年学校德育意见正式使用“心理健康教育”的概念,明确其是学校思想政治教育的一种方法。在初步发展阶段,大学生心理健康作为独立工作得到政策指导,成为大学生德育或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到快速发展阶段,已成为加强和改进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任务,其价值日益显著。

第二,心理健康教育在高等教育中发挥着日益重要的功能。

在萌芽起步阶段,有2部文件提到“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是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方法。到初步发展阶段,统计“心理健康教育”和“素质教育”交叉的文件有17部,02年高校心理工作纲要提出的指导思想是以提高大学生的心理素质为重点、以全面推进素质教育为目标,心理健康教育成为素质教育的重点。到快速发展阶段,已成为高等教育和人才培养的重要组成部分,11年高校心理工作标准提出“高校应将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纳入学校人才培养体系”,同年颁布的11年高校心理课程要求更加鲜明地指出“加强和改进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是培养造就高级专门人才的重要途径”“是全面提高高等教育质量的重要任务”,心理健康教育在高等教育中发挥着日益重要的功能。

第三,心理健康教育在国家和社会发展中的地位日益突出。

2001年第十个五年计划首次从国家发展的高度提到重视和加强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同年,教育部01年高校心理工作意见指出,加强大学生心理工作是社会全面发展对培养高素质创新人才的必然要求,是时代发展的需要。在初步发展阶段,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作为塑造社会心态的一环被提出;到快速发展阶段,已经成为培育社会心态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基本要求。党的十七大报告、党的十八大报告、党的十九大报告均结合社会治理明确提出了开展心理健康教育的重要性。18年高校心理纲要指出,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指导思想是:“坚持育心与育德相统一,加强人文关怀和心理疏导,规范发展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服务……培育学生自尊自信、理性平和、积极向上的健康心态。”

2.模式与体系的演变

我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工作从经验层次逐渐向科学层次发展,其模式和体系从“三结合”到“四位一体/五位一体”,由松散变为紧密,由单一教育走向多元服务,其内容演变见表2。

表2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模式与体系演变分析表

第一,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模式从经验层次向科学层次发展。

在萌芽起步阶段,政策只是笼统地提到“通过多种方式对不同年龄层次的学生进行心理健康教育和指导”,这一阶段各高校的心理工作实践都是基于经验层次的。到21世纪初的10年,政策明确了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模式需要“三结合”,即“课内与课外、教育与指导、咨询与自助紧密结合”。到快速发展阶段,教育部印发的17年高校思政纲要9提出构建“五位一体”的心理健康教育工作格局,即教育教学、咨询服务、实践活动、预防干预、平台保障,18年高校心理纲要明确高校心理工作的模式要发展为“四位一体”的心理健康教育工作格局,将平台保障内化于其中,开启了心理健康教育的科学化、可持续发展的新篇章。

第二,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工作体系由松散变为紧密。

在萌芽起步阶段,政策集中虽然说明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价值与功能,但没有提到工作体系。在初步发展阶段,有3部文件提出要设立大学生心理咨询的专门机构,配备专职人员具体负责组织实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但是只在校级层面开展工作,只是单一的心理咨询工作,体系松散;到快速发展阶段,有2部文件明确提出高校应有健全的心理健康教育工作网络,11年高校心理工作标准提出高校应建立校、院系、班级等三级心理工作网络,18年高校心理纲要将工作体系拓展为学校、院系、班级、宿舍等四级,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工作体系更为紧密,由单一教育走向多元服务。

3.操作与标准的演变

我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工作的内容不断丰富,标准不断严密,目前已涵盖了课程教育、咨询服务、教育活动、危机干预、师资队伍、工作条件、效果评估等多个方面,其内容演变见表3。

表3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操作与标准演变分析表

第一,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内容不断丰富。

在萌芽起步阶段,95年高校德育大纲首次提出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有三个内容是心理健康知识教育、个性心理品质教育、心理调适能力培养,但是没有明确在实践中如何操作。在初步发展阶段,政策提及操作与标准的文件数有显著增加,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内容扩展为六个方面,尤其是对于课程教育和心理咨询两个方面提及的文件数较多;到快速发展阶段,政策提及的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内容进一步扩展为七个方面,对于课程设置和咨询服务两个方面提及的文件数进一步增加,对于师资队伍建设提及的文件数较前一阶段有明显增加,还新增了效果评估的内容。

第二,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标准不断严密。

在课程教育方面,萌芽起步阶段仅仅提出了要开展“心理健康知识教育”,但具体内容没有明确。到了初步发展阶段,01年高校心理工作意见首次提出心理健康教育课程教学的内容,明确了课程教育的重要方法,但此时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课程教育包含在思政课中。到了快速发展阶段,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成为一门独立课程,在这一阶段的政策中有9个文件提及,11年高校心理课程要求对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课程作出详细的规定。

在咨询服务方面,2000年《教育部关于加强高等学校思想政治教育进网络工作的若干意见》第一次运用了“心理咨询”的概念。在初步发展阶段,有10部政策文件明确了心理咨询的操作与标准,包括个别咨询、团体咨询、班级辅导、心理行为训练等多种形式;到快速发展阶段,心理咨询发展为咨询服务体系,政策除了规定咨询的形式,还规定了心理咨询服务平台和硬件设施的建设标准。

在师资队伍方面,教育部01年高校心理工作意见首次提出要建设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专职队伍,但对于人数、培训、职称等操作标准不明确。到快速发展阶段,政策对于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师资队伍建设已从人数、培训、职称等方面制定了详细的操作标准。11年高校心理工作标准规定“每校配备专职教师的人数不得少于2名”,17年高校思政纲要将标准提升为“按照师生比不低于1∶4000配备心理健康教育专业教师,每校至少配备2名专业教师”。

此外,在教育活动方面,政策从初步发展阶段仅仅提及开展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宣传活动的要求,到快速发展阶段明确了教育活动体系的具体标准;在危机干预方面,从初步发展阶段提出了危机预警的要求,到快速发展阶段明确了危机预防干预的标准;在工作条件方面,从初步发展阶段提出高校要为开展心理健康教育提供必要经费等条件,到快速发展阶段明确高校应为心理健康教育的经费、场地、办公设备等提供条件保障;在效果评估方面,从初步发展阶段仅仅提出心理健康教育的工作目标,到快速发展阶段明确了该项工作效果评估的内容。

三、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发展的趋势

基于上述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政策演变的历史脉络与逻辑规律,结合实践中的现实情况,可以发现,新时代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工作呈现出三个发展趋势,即本土化、科学化和整合化的发展趋势。

1.本土化发展,形成鲜明的中国特色

本土化是指心理健康教育的理论与技术要适合本国本民族,要注重实际教育效果。从我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政策演变来看,一是在价值与功能方面,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始终与思想政治教育相辅相成,这与西方心理健康教育强调价值中立完全不同;二是在模式与体系方面,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逐渐与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相融合,逐步建立起面向全体学生、以预防性教育性为主的心理健康教育模式和工作网络体系,这与西方高校心理健康教育以咨询服务为主的模式完全不同;三是在操作与标准方面,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一直在探索发展适合中国国情、契合我国社会发展要求、符合学生群体实际情况的操作指南。此外,随着我国文化自信不断增强,传统文化心理思想与时代精神相结合的继承与超越、西方心理咨询理论与中国国情相结合的民族化发展[3],使得我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工作不断呈现本土化发展趋势,形成了鲜明的中国特色。

2.科学化发展,提高心理工作的实效

要推动大学生心理工作走向规范、取得实效,必须依靠科学化的政策指导和实践路径。从我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政策演变来看,一是在价值与功能方面,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来认识心理健康教育对人的全面发展的作用,认识高等教育对社会发展的作用,这正是心理健康教育的功能与价值同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目标相契合的表现;二是在模式与体系方面,在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的指导下,转变西方“不求不治”的被动式咨询方式,建立起符合中国教育特点的主动式心理健康教育方式;三是在操作与标准方面,以心理学理论与实践的发展成果为指导,不断发展课程教育、咨询服务、教育活动、危机干预、师资队伍、工作条件和效果评估等方面的系统性操作标准,并以此指导推进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工作的科学化,不断提高心理健康教育工作的实效。

3.整合化发展,融入社会心理服务体系

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发展,人们对美好生活需要包括对自身发展的需要意识越来越强,心理健康教育对人的发展的促进作用被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由此,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也展现出普遍性、综合性的整合化发展趋势。从我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政策的演变来看,一是在功能与价值方面,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逐渐融入社会心理健康服务的普遍发展中;二是在模式与体系方面,单一的发展模式并不能适应多元化心理健康教育的发展需要,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模式应实现多样化发展[4];三是在操作与标准方面,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内容越来越丰富多样,而且每个教育内容之间的内在联系也越来越紧密,不仅注重从内容本身发展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还越来越注重从组织方法、条件保障、效果评估等方面综合地促进心理健康教育的实施效果。进入新时代,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被纳入社会心理健康服务政策体系中,随着相关政策的驱动,我国大学生心理工作必将进入全面提升的新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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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2018年度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认知行为疗法在大学生朋辈心理互助工作中的应用”(编号:2018SJSZ691);南京航空航天大学金城学院2019年党建与学生工作研究课题“高校心理健康教育政策演变对独立学院心理工作的影响”(编号: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