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目的探讨导致婴幼儿先天性心脏病(CHD)合并肺动脉高压(PAH)患者术后出现延迟拔管的危险因素及其对临床结局的影响。方法回顾性分析2016年1月至2018年12月在本科行心肺转流(CPB)心脏手术的3岁以内婴幼儿患者,所有诊断均为CHD合并PAH。术后机械通气时间大于24h者纳入延迟组,反之则纳入非延迟组。结果共纳入286例患儿,其中延迟组81例、非延迟组205例。单因素分析结果提示术前肺动脉压力、气管插管及术中CPB时间、自动复跳均与延迟拔管的发生显著相关(P<0.05)。进一步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发现术前肺动脉压力、术前气管插管、术后第一日C反应蛋白是延迟拔管的独立危险因素。一旦出现延迟拔管,其ICU停留时间及总住院日将会显著增高(P<0.05)。结论婴幼儿CHD合并PAH会导致延迟拔管进而显著影响患儿的临床预后,通过对其发生的危险因素进行分析,可为优化术后监护提供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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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性心脏病已成为我国出生缺陷排名第一的先天畸形,造成巨大的经济和社会负担[1]。目前绝大多数CHD需要进行手术治疗。但是对于婴幼儿患者来讲,其自身器官发育不完善、免疫功能低下,在经过心脏手术的巨大创伤以及心肺转流带来的全身炎性反应后,患儿术后容易出现多器官功能不全等并发症,严重影响临床预后[2]。尤其是对于合并肺动脉高压的CHD患儿,长期的左向右分流使得肺血增多、右心负荷加重,呼吸道正常保护屏障的破坏会增加术后肺部感染等并发症的发生率,延长患儿机械通气时间[3]。而一旦出现延迟拔管,将有可能导致肺水肿、肺不张、呼吸机相关性肺炎等,进一步加重患儿病情[4]。因此,明确婴幼儿CHD合并PAH术后机械通气时间延长的主要影响因素,将有助于提高救治成功率。本文拟通过总结本科收治此类患儿的临床资料,分析术后延迟拔管的危险因素及其对临床结局的影响,从而为优化术后监护提供依据。
1、资料与方法
1.1一般资料及分组
回顾性分析2016年1月至2018年12月在本科行CPB心脏手术的CHD患儿。通过经胸心脏彩超采用三尖瓣返流法对肺动脉压进行估算,肺动脉收缩压大于30mmHg,即可诊断为PAH[5]。本文共纳入286例患儿,纳入标准:(1)术前经心脏彩超检查,诊断为CHD合并PAH;(2)年龄小于3岁的婴幼儿患者;(3)在本科行传统正中开胸CPB下心脏手术。排除标准:(1)介入、侧切口或其他微创心脏手术者;(2)二次手术者;(3)术前已合并严重感染或多器官功能不全者;(4)临床资料收集不全。根据患儿术后机械通气时间长短,包括气管插管及气管切开、大于24h者纳入延迟组(n=81),反之则纳入非延迟组(n=205)[6]。年龄19.1(10.8,27.2)月,最小为出生后21d。男性138名。体重12.0(9.1,14.5)kg。再次气管插管者只针对术后第一次机械通气的数据进行分析。
1.2收集指标
术前基本信息:年龄、性别、体重、肺动脉压力、经皮血氧饱和度、肺部感染、左室射血分数、气管插管。采用CHD手术风险调整-1(RiskAdjustmentforCongenitalHeartSurgery-1,RACHS-1)评分对手术的复杂程度进行分级[7]。术中临床资料:CPB时间、主动脉阻断时间、自动复跳、二次转机。记录术后当天心包纵膈引流量。术后第一天清晨抽取静脉血,送本院检验科进行常规检测,收集白细胞、血红蛋白、血尿素氮、肌酐、白蛋白、谷草转氨酶、谷丙转氨酶、总胆红素、B型钠尿肽、C反应蛋白等指标。统计患者术后ICU停留时间、总住院日、死亡率。
1.3统计分析
采用SPSS22.0进行统计分析。正态分布计量资料以均值±标准差(珋x±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非正态分布计量资料以中位数(Q1,Q3)表示,组间比较采用Wilcoxon秩和检验;计数资料以例数(百分比)表示,组间比较采用卡方检验。以可能的危险因素作为自变量,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计算优势比(oddsratio,OR)及95%置信区间,分析术后延迟拔管的独立危险因素。当P<0.05时认为存在统计学差异。
2、结果
2.1一般信息
本组患儿机械通气时间34.3(21.8,45.2)h,最短为术后2h,最长为术后395h。单纯简单CHD(包括室间隔缺损、房间隔缺损、动脉导管未闭)170例,占59.4%,合并二尖瓣关闭不全45例,肺静脉异位引流29例,房室间隔缺损23例,主动脉弓缩窄10例,三尖瓣下移畸形5例,右室双出口2例,大动脉转位2例。
2.2危险因素
婴幼儿CHD合并PAH术后延迟拔管的危险因素见表1。术前肺动脉压力、术前气管插管、术中CPB转流时间、自动复跳均与延迟拔管的发生显著相关(P<0.05)。术前因素包括年龄、性别、体重、SO2、肺部感染、LVEF;术中因素包括RACHS-1评分、主动脉阻闭时间、二次转机;术后因素包括白细胞、血红蛋白、BUN、Cr、Alb、AST、ALT、TBil、BNP、CRP,均在两组中无显著差异。P<0.1的相关因素共有9个,分别为肺动脉压力、SO2、肺部感染、术前气管插管、CPB转流时间、主动脉阻闭时间、自动复跳、BNP、CRP,进一步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表2)。术前肺动脉压力、术前气管插管、术后第一日CRP为延迟拔管的独立危险因素。
表1术后延迟拔管的单因素分析项目
表2术后延迟拔管的logistic回归多因素分析
2.3临床结局
婴幼儿CHD合并PAH术后出现延迟拔管,其ICU停留时间(P=0.007)、总住院日(P=0.039)均显著高于非延迟拔管患者,而两组的死亡率未有显著性差异(P=0.463)。见表3。
表3延迟拔管对临床结局的影响
3、讨论
PAH为CHD的常见合并症,其发病率及病死率均较高。当心内畸形存在时,会造成血液左向右流动,肺动脉血流量的长期增加引起肺血管内膜纤维增生、管腔狭窄,造成肺血管重建、肺阻力进行性升高,临床常表现为反复的肺部感染以及低氧血症。若心内畸形得不到有效纠正,当肺动脉压力超过体循环压力时则形成艾森曼格综合征,患者失去手术机会[8]。因此,在临床上绝大多数的CHD患儿需在婴幼儿期就行心脏手术矫治。婴幼儿CHD患者在经历CPB手术后,由于炎性介质的大量释放,会对全身各个系统造成一定的损伤,并且血管通透性增加、细胞内液外渗,能够加重肺间质水肿,使肺表面活性物质减少,肺血管阻力增加,肺顺应性降低。缺血再灌注引起的氧自由基蓄积也会进一步加重肺损伤[9,10]。此外,PAH患儿往往会出现肺血管扩张,进而压迫临近气管导致气体输送异常,增加气道阻力。因此,肺功能异常是婴幼儿CHD合并PAH术后常见的并发症。
CPB心脏手术的患者术后均需行机械通气治疗,通过维持较高的血氧饱和度,保证组织及器官供氧,降低心脏的后负荷,并较少呼吸做功,改善患者的心肺功能,维持血流动力学稳定。然而,过度延长的机械通气会增加患儿院内感染的风险,以及肺不张、肺水肿、气道损伤等并发症,增加住院时间及费用,与不良预后密切相关[11,12]。本文的结果也提示术后延迟拔管会增加患儿的ICU停留时间及总住院日。针对婴幼儿CHD合并PAH患者,笔者前期研究了影响其术后机械通气时间的主要因素,结果证实CPB时间、术后低心排血量综合征、呼吸机相关性肺炎、肺动脉压力等与机械通气时间有关[13]。本研究进一步对术后延迟拔管的危险因素进行分析,发现术前肺动脉压力、术前气管插管、术后第一日CRP是延迟拔管的独立危险因素。合并重度PAH的患儿围术期肺损伤也较重,术后会因缺氧、容量控制、酸碱失衡等诱因出现肺高压危象,术后早期常需深度镇静镇痛,并且需要使用多种药物联合治疗,这就决定了此类患儿术后会接受长时间的机械通气。术前就已行气管插管提示患儿肺功能较差,可能合并有严重的肺部感染或支气管狭窄等,也可能与重度PAH引起的低氧血症有关。因此,术后往往需要延长呼吸机治疗时间来改善心肺功能及低氧血症。虽然CRP是一种急性期的炎性标志物,但是其也可作为心脏术后不良事件的独立预测因子[14,15],术后早期的CRP升高提示患儿全身损伤重,有可能会造成对呼吸机的过度依赖。因此,通过对延迟拔管的危险因素进行分析,可以进行针对性的干预和治疗,来改善患者的临床结局。比如,在术前可以加强患儿肺功能的改善,充分纠正肺部感染,积极采用靶向药物降肺动脉压治疗,术中注重加强心肌及多器官保护等。
综上所述,婴幼儿CHD合并PAH术后延迟拔管会显著影响患儿的临床预后,通过对其发生的危险因素进行分析及干预,将会有助于术后恢复。然而,对于重度PAH患儿,术后过早撤机也同样会诱发肺高压危象,导致再次插管,对患儿造成更大的损伤,而适当地延长机械通气时间、合理使用呼气末正压、应用肺保护性通气,维持足够的氧合也会对患儿产生有利效应[11]。因此,如何进一步改进机械通气策略、把握撤机指征、明确机械通气维持时间,仍是未来需研究的内容。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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