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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性COPD基于氧化应激机制的中西医病机及治疗

2020-08-19 348 上传者：管理员

摘要：老年性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的发生发展与肺衰老密切相关。氧化应激是肺衰老的重要病理特征,而氧化和抗氧化失衡是老年性COPD病情进展的关键环节。结合老年性COPD氧化应激机制及中医毒邪理论、络病理论认为,老年性COPD的根本病机为肺络虚损,毒损肺络,病理因素为毒虚共存,提出益气排毒通络法贯穿老年性COPD疾病始末,为老年性COPD的诊疗提供了新的思路和理论依据。

关键词：
毒损肺络
氧化应激
老年性慢性阻塞性肺疾病
肺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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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是一种常见的以持续性气流受限为特征并可以预防和治疗的疾病[1]。流行病学调查发现,COPD患病率和死亡率均随年龄增加不断上升,以第二次欧洲社区呼吸健康调查(ECRHSⅡ)、鹿特丹研究(TheRotterdamStudy)等为代表的一些随访研究证实年龄与COPD发病风险呈正相关[2,3]。2018年4月王辰院士在柳叶刀上发表“中国成人肺部健康研究”的首项成果显示:全国总患病人数为9990万,60岁以上人群患病率已超过27%。随着全球人口老龄化,COPD的发病率与致死率逐年上升,老年性COPD已成为医学界面临的重大挑战。

目前COPD治疗存在局限性,如支气管扩张剂β2受体激动剂和抗胆碱能药物的使用可增加心血管事件的风险,包括缺血事件和心律失常[4],而老年的COPD患者多合并心血管问题。研究[5,6]还发现糖皮质激素治疗降低急性加重风险的益处低于预期,仅少数患者从中受益。

本文基于肺衰老及氧化应激机制,聚焦于老年COPD患者,系统阐述了老年性COPD的发病机制,结合中医毒邪理论、络病理论,探讨其病机演变,提出老年性COPD的根本病机为肺络虚损、毒损肺络,病理因素为毒虚共存,提出益气排毒通络法贯穿老年性COPD疾病始末,以期为老年性COPD提供新的治疗思路,发挥中医药的优势。

1、西医病机与治疗

1.1肺衰老与COPD

经典流行病学研究表明COPD所致的死亡及失能与肺功能随增龄而加速减退有关。同时,随着年龄的增长,增龄性的呼吸系统变化,会使COPD发病率增加。同样当COPD发生时,也加速了肺脏的衰老进程;COPD老年患者的肺功能较正常老年人下降更快。COPD老年患者的肺功能/年龄曲线左移,肺气肿/慢性气流阻塞可能是肺脏加速衰老进程中的表象之一。

COPD患者慢性炎症与衰老存在密切联系。衰老的细胞释放大约80种因子构成所谓的衰老相关性分泌表型,其中绝大多数因子都与COPD的发病机制相关。COPD发病过程中,细胞衰老释放的细胞因子促使炎症表型放大,而白细胞介素1(IL-1)、IL-6、IL-8、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基质金属蛋白酶9(MMP-9)等炎性因子的释放,又加速了COPD肺衰老[8]。

端粒是衰老的生物标志物,端粒长度在细胞水平上代表生物学年龄,较短的端粒提示生物学年龄较大,端粒长度达到临界值,细胞衰老即被启动[9]。COPD患者外周血单个核细胞的端粒被磨损缩短,而端粒缩短又与肺功能下降有关,并可增加COPD的发病风险[10]。在轻度气流受限的COPD患者中,疾病早期已有肺细胞端粒功能障碍发生[11]。

自噬可能对COPD慢性炎症机制发挥了一定作用[12]。衰老细胞中检测到的与自噬相关的基因ULK1水平增加及双层膜自噬体小泡,证明了自噬与衰老相关;COPD患者肺组织超微结构分析显示,自噬小体较正常肺组织丰富,一些自噬标记物在COPD各严重分级中均有升高[13]。

此外,大量研究证明Klotho、TBX、SMP30等与衰老相关的基因及DNA修复因子均参与了COPD发生发展的病理过程[14]。

1.2氧化应激与COPD

氧化应激指氧化损伤累积造成的分子、细胞和组织水平发生的各种改变,可能是活性氧簇(ROS)和(或)抗氧化反应缺失的最终结果,在衰老过程中起关键作用。ROS的生成以及羰基应激均与慢性疾病及衰老有关[15]。氧化与抗氧化失衡,就会出现氧化应激,使得肺实质细胞凋亡增多导致肺组织破坏,发生气流受限,发展成为COPD。研究[16]表明COPD患者肺、外周血和骨骼肌中存在过多的ROS并有线粒体DNA的氧化损伤。氧化应激不只是简单的总体平衡,因为存在多种独自调控的硫醇/二硫化物系统[17]。此外,脂质、蛋白质、DNA氧化损伤的终产物和总抗氧化能力含量为反映氧化与抗氧化失衡相对直接而可靠的指标。COPD患者肺及气管肺泡灌洗液(BALF)、呼出气体中脂质过氧化代谢产物明显增加,且和气道阻塞严重程度呈正相关。

1.3从抗氧化角度治疗呼吸系统疾病

目前抗氧化剂,如抗氧化剂N-乙酰半胱氨酸作为化痰药物被广泛使用的[18],硫化氢[19]、中华眼镜蛇毒[20]和白藜芦醇[21]可抑制氧化应激,也是肺纤维化的潜在治疗药物。

大量研究表明,使用抗氧化剂进行的大量干预试验其结果前后不一致和(或)不确定,提供单一的抗氧化剂对衰老相关疾病过程的保护效应微乎其微,故目前抗氧化剂治疗COPD仍存在争议。

2、中医病机与治疗

2.1“毒损肺络”与老年性COPD

中医学认为,毒泛指一切致病邪气,邪盛谓之毒。对机体产生不利影响并导致阴阳失衡的因素,亦称为毒。毒的来源可分为外受和内生,前者为从外界感受的病邪,包括直接感受的六淫之邪和烟雾、粉尘、有毒气体、放射线等各种环境毒邪;后者为脏腑功能和气血运行失常导致体内病理产物不能及时排出,蓄积体内而化生的痰饮、瘀血、癥瘕等。吴以岭院士在《络病学》中指出,毒邪不论外感与内伤,毒壅肺络日久均可化热,热毒壅肺,进一步加重肺络的损伤,如此反复,形成恶性循环,缠绵难愈。毒邪致病具有火热性、依附性、反复性、酷烈性、侵害性、秽浊性的特点,临床表现复杂、致病特点不一[22]。

肺络概念最早见于《黄帝内经集注》,“肺之经脉,循鱼际尺泽腋之间,即其间见之络脉,乃肺之络”。肺络布散于肺脏和肺系组织,由肺经横支分出,逐层细分,遍布内外。结合肺的生理学概念,肺络包含了肺循环、各级支气管、肺泡、肺经分布范围的皮肤、黏膜及依附于上的其他系统。COPD的病变部位涉及气管、血管、肺间质,因此COPD的病理基础是肺络的损伤,而毒邪对肺络的损伤亦贯穿于老年COPD的发生发展。

COPD开始发生时病位在肺,老年性COPD患者,肺气本虚,外受烟毒或环境毒,病邪易入难出,内外毒邪反复伤络,络气耗损,络虚不荣,无力祛邪,毒邪滞留,使络脉出现气滞、痰凝,血瘀等络道不畅的状态,而成病络;继而痰瘀胶结,蕴而化毒,毒损肺络,日久毒聚而成形,癥瘕内生,痹阻肺络,败坏形体,形成络病,继而变生诸病,使得肺病缠绵难愈[23],临床表现为肺脾肾诸脏偏损,痰浊、水饮、瘀血内生,阻于肺络,败坏形质,出现经久难治的咳嗽、咯痰、喘息等症状[24]。其根本病机为肺络虚损,毒损肺络。

老年性COPD发生发展与肺衰老密切相关,氧化应激是肺衰老重要病理特征,并参与COPD的病理过程。这与“毒损肺络”理论中正气不足、肺络痰瘀毒互结导致老年性COPD发生发展理论相似。内外源性氧化剂相当于中医学所论内外之毒,肺部持续暴露其中,加之老年性COPD患者肺气本虚,既不能清除内生之毒,亦无力抵抗外来之毒,导致虚毒共存。COPD患者过氧化代谢产物明显增加,并有线粒体DNA的氧化损伤,与毒邪滞留,肺络病损的病机表现相谋和。过氧化代谢产物增加一方面持续损伤肺络,使得肺络受损,主气功能失司,机体与外界气体交换异常,临床可见咳嗽、喘促、胸闷等肺气络病的症状;另一方面氧化损伤致血液和水液代谢异常,生成痰毒、瘀毒,继续损伤肺络,日久形成瘕。肺朝百脉,助心行血,痰毒瘀毒,甚则瘕内生,导致络脉痹阻,临床可见心悸、紫绀等肺血络病的症状。

老年性COPD的病理因素为毒虚共存,根本病机为肺络虚损,毒损肺络。根据这一中心病理环节,故应以益气排毒通络为治疗大法。肺气得益,毒邪消解,络道通畅,则肺的宣发肃降、通调水道功能自可恢复,诸症自可缓解。

2.2益气排毒通络方治疗老年性COPD

根据上述理论,临床治疗老年性COPD以益气排毒通络法为主要治法,本课题组拟定益气排毒通络方治疗老年COPD,临床研究发现益气排毒通络方可以改善COPD患者的肺功能和相关指标[25]。方中补气药用生黄芪,既能补气,又能固表,使肺中络气盈满,推动气血津液的运化。临床研究[26]表明,黄芪具有抗氧化作用,可以调节氧化应激与抗氧化应激的失衡,改善老年COPD患者预后;漏芦、连翘、皂角刺可解毒排毒,使毒邪消解;杏仁可降气化痰,使肺气宣发,改善肺通气功能;水蛭、地龙等血肉有情之品可直达肺络,通络散结化痰,清除络道之毒邪,使络道通畅。诸药配伍,使得肺气盈满,毒邪消解,络道畅通,恢复肺的宣发肃降、通调水道功能,同时调节其氧化应激及抗氧化应激的失衡,使患者症状得到缓解,通气功能改善,生活质量提高。

3、小结

随着全球老龄化,老年性COPD的发病率及致死率逐年上升,所致的经济和社会负担持续增加,现老年性COPD已成为医学界面临的重大挑战。结合老年性COPD氧化应激机制及中医毒邪理论、络病理论,认为老年性COPD的根本病机为肺络虚损,毒损肺络,病理因素为毒虚共存。据此提出,治疗中益气排毒通络法应贯穿老年性COPD疾病始末,及时把握病机、缓解病症、减轻病势、防止疾病进一步进展,以期能为老年性COPD的临床诊疗提供一些借鉴经验,更好地为中医临床诊疗服务。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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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赵艳雪,李理,袁伟锋,等.谷胱甘肽S转移酶mu5对肿瘤坏死因子α诱导人支气管上皮细胞氧化损伤的调节作用研究[J].中国呼吸与危重监护杂志,2016,15(3):77-81.

[22]杨景,青朱雪,李莹莹,等.从毒邪特点浅析肺问质纤维化病机[J].河北中医药学报,2013(1):7-8.

[23]吴海斌,王琦,张永生,等.基于"毒损肺络"理论对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的病机探讨[J].中华中医药杂志,2016,31(11):4520-4522.

[25]吴巧敏.益气排毒通络方治疗稳定期轻中度COPD患者的疗效观察[D].北京:北京中医药大学,2019.

[26]彭峰,张宏华,蔡景润.黄芪干预治疗对稳定期中重度COPD患者肺功能及生活质量的影响[J].中国现代药物应用,2013,7(10):7-8.

王羽嘉,刘亚倩,吴巧敏,唐卓然,姜云宁,滕俊,张永生.老年性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基于氧化应激机制的中西医病机及治疗[J].北京中医药,2020,39(04):354-3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