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社会发展,女性受教育程度提高,就业､职场压力增大,使得适龄女性生育观念出现变化,晚婚晚育妇女不断增加;加之“三孩生育政策”的落实,高龄女性的生育需求水涨船高｡但随着年龄增长,女性的生育能力却每况愈下,不孕症发生率逐渐增加,35~40岁发生率约为30%,至40~45岁则可高达64%[1]｡不孕症是由多种原因导致的生育障碍状态,但与卵巢储备功能减退(DOR)联系最密[2],其是由于卵母细胞数量减少和(或)质量下降,导致卵巢功能不足而引起的生育能力下降,并伴有抗缪勒管激素(AMH)水平降低､窦卵泡计数(AFC)减少､基础促卵泡激素(FSH)水平升高[3]｡目前,临床上尚无DOR的统一诊断标准,《卵巢储备功能减退临床诊治专家共识》[4]推荐AMH<5~7枚､连续两个月经周期的基础FSH≥10IU/L并结合年龄因素对卵巢储备功能进行综合评估以确诊｡高龄女性寻求体外受精-胚胎移植(IVF-ET)等辅助生殖技术的情况越来越多,但国外有研究显示IVF-ET胚胎种植率在35岁开始下降,每增加1岁可降低2.77%,年龄>44岁者则只有2.3%[5]｡IVF-ET周期中会大量使用外源性促排卵药物反复刺激卵巢,可诱导氧化应激反应,使得原本已下降的卵母细胞质量雪上加霜,故其助孕效果往往不如人意[6]｡因此,如何提高高龄不孕女性的生育力和临床妊娠率是关乎国计民生的重要课题｡

王慧颖教授是洛阳市孟津县非物质文化遗产新庄王氏中医第六代传人､中国中医药研究促进会中医妇科流派分会副会长,师从全国名中医欧阳惠卿教授､尤昭玲教授及国医大师肖承悰教授,深耕于中西医结合妇产科临床､教学和科研二十余年,在高龄女性不孕的诊治方面积累了丰富经验,具有鲜明的理论和治疗特色｡王慧颖教授师古开新,博采众长,在秉承各家理论的基础上,发扬尤昭玲教授“冰山论”与卵泡“时空观”､侧重于气血瘀滞和先后天滋养的学术思想[7],结合地域特色及人文环境,注重补肾健脾､疏肝活血,创新性地运用针､药､术“三位一体”理念治疗高龄不孕,临床疗效满意,现将其治疗高龄不孕的经验总结如下｡

1、根于经典,以中医传统理论为基石

目前,对于高龄生殖的定义尚无统一的界定标准,但《中国高龄不孕女性辅助生殖临床实践指南》[8]根据较强的循证证据将35岁作为女性生殖高龄的分界线,指出≥35岁的女性,其自然流产风险随年龄显著增加,不孕症发生率逐渐增加,妊娠率和活产率开始显著下降,各种妊娠合并症､并发症及新生儿出生缺陷的发生风险不断上升｡而其时,女性的卵泡数目亦会下降至30岁时的1/6[9],大大影响受孕成功率｡

《素问·上古天真论》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肾藏精､主生殖,肾气在女性生育力中起到主导作用,肾气充盛则天癸能通过肾-天癸-冲任-子宫轴的反馈机制调控女性的生育机能,潜藏的肾精施泄有度,为卵母细胞的生长发育提供营养物质[10]｡《傅青主女科》言“夫妇人受妊,本于肾气之旺也”,而高龄不孕女性正值五七之年,随着年龄增长,肾气渐衰,天癸渐竭,冲任虚损,则不能摄精成孕｡五七之年,多气多血之阳明脉开始衰弱,加之现代女性职场和生活压力增大,起居无常､饮食不节使得脾胃功能受损;长时间未能生育又往往使女方比男方承受更大的社会､家庭压力,具有较强的心理困顿感和较低的生育生活质量[11],忧思伤脾,进一步损伤脾胃功能,使得气血生化乏源,后天不能滋养先天,肾气无从得补,更促使生育机能下降｡

女子以肝为本､以血为用,“食气入胃,散精于肝”,然高龄不孕女性脾肾皆虚,气血生化乏源又使肝血亏虚,较强的心理困顿感和较低的生育生活质量更使其情志忧郁,致使肝气郁结,肝失条达则肾气不开｡《辨证奇闻》言“肾非肝气之相通,则肾气不能开”,又因肝肾为“子母相关”,故疏肝之郁即开肾之郁,因此后世医家常主张疏肝补肾｡此外,肾精肾气亏虚,脾胃生化乏源,无力鼓动血液运行;肝气郁结,气机郁滞,血行不畅;肾虚､脾弱､肝郁三者相互作用,瘀血乃成｡女子胞作为奇恒之府,具有能藏能泻､藏泻定时的“奇恒”功能,胜任月事与孕育之职,然胞宫须持虚待孕,若瘀血阻滞留于胞宫则实,实则两精受阻,难以种子[12-13]｡

基于此,王慧颖教授认为高龄不孕以肾虚为本,又与肝､脾功能失调相关,血瘀为标,共同影响肾-天癸-冲任-子宫轴生理功能的发挥｡除此之外,王慧颖教授还认为一切壅滞不畅皆可认为是“瘀”｡有形的卵在发育过程中,若持续不排出,也可认为是另一种形式的“瘀”,因此在围排卵期阴阳转化之时,灵活应用活血化瘀理论可有效提高排卵率及妊娠率｡王慧颖教授基于中医传统理论,在高龄不孕的临床治疗中创新性地提出了针､药､术“三位一体”的整体闭环治疗方案,注重补肾健脾､疏肝活血,标本同治,让育龄人群“孕得优､生得安､育得好”｡

2、师古开新,针､药､术“三位一体”治疗理念

2.1养卵助巢针灸法

作为新庄王氏中医传人,王慧颖教授深谙新庄王氏中医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精神内核,综合中医经络腧穴学说和现代医学解剖学､生理学等多学科知识,对女性生殖功能进行深入研究后,结合科室的妇科特色及针灸优势,带领妇科生殖团队总结了一套针刺理论和方法——养卵助巢针灸法｡其选穴实质是以洛书九宫格理论为指导的中医腧穴应用,蕴含了中国古代哲学思想和医学智慧结晶,其理论与洛阳的中医历史文化高度符合,体现了洛阳市孟津县非物质文化遗产新庄王氏中医的文化根源｡

养卵助巢针灸法是以中极穴为核心的九宫格式取穴方法(见图1),根据辨证进一步演化,以九宫格中的数字比例为基础(强度､深度､刺激､频率)进行施针(见图2)｡根据治疗目的的不同,其九宫格的位置可以向上下或向左右进行移动,即九宫的位置是不断变化的,所应用的穴位也随着宫格的变化而变化｡腹部取穴的范围为“上下左右不越骨边”,即上至胸骨剑突下､下至曲骨､左右至髋骨前缘的范围,超此范围的宫格取穴则在四肢,其余的保留｡其中脐上取穴在治疗孕期疾病中应用较多,超出范围者取上肢;脐下取穴在治疗不孕不育､调经､妇科带下等疾病中应用较多,超出范围者取下肢｡因此,养卵助巢针灸法以脐下腧穴应用较多,大致穴位有头针､中极､关元､归来､水道､子宫､三阴交､太溪等｡洛书九宫格不仅是王氏中医针法取穴的范本,其数字也是针刺手法､刺激强度､深度的重要参考｡如数字九格位为深刺､强刺部位,一字格位为浅刺､轻刺部位,五字格位则为二者折中,但最终应根据个人临床经验具体运用｡

经过多年的临床应用,王慧颖教授发现养卵助巢针灸法可以改善卵巢储备功能､提高卵巢低反应患者的卵巢反应性;调整下丘脑-垂体-卵巢轴,促进卵泡发育成熟,提高卵母细胞质量,从而改善卵巢功能,提高妊娠率｡

图2九宫格式取穴示例

2.2调经助孕1号方

王慧颖教授总结多年临床经验,结合中医传统理论,得出高龄不孕多为肾肝脾功能失调,瘀血内停胞宫,应注重补肾健脾､疏肝活血,遂以定经汤为基础进行加减化裁,所得调经助孕1号方临床疗效显著｡

《傅青主女科》曰:“妇人有经来断续,或前或后无定期……治法宜舒肝之郁,即开肾之郁也,肝肾之郁既开……方用定经汤｡”定经汤是中医调经种子的经典方剂,由菟丝子､熟地､当归､白芍､柴胡､荆芥穗､茯苓､山药组成｡方中菟丝子补肾养肝､熟地补血养阴,配伍使用可培补先天肾精,调养冲任;当归､白芍养血柔肝调经,当归又兼活血行滞;柴胡舒肝解郁,荆芥穗引血归经;“脾为气血生化之源”,故取山药补益脾胃,配伍茯苓健脾渗湿,且茯苓可散血之气滞､湿滞,补中有利,补而不腻[14]｡诸药配合,共奏补肾疏肝健脾､养血调经之效｡

在此方基础上,王慧颖教授结合多年临床经验,加入山萸肉､淫羊藿､醋郁金､鸡血藤､皂角刺､甘草等组成调经助孕1号方｡山萸肉补益肝肾,淫羊藿补肾阳､强筋骨,共同加强补肾填精之效｡《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妇人胎产论》曰:“天癸既行,皆从厥阴论之｡”现代女性面临家庭､工作等多重身份压力,且正值育龄期,生育困境更加重压抑情绪,更需加强疏肝调肝;且《万氏女科》认为“忧愁思虑,恼怒怨恨,气郁血枯而经不行”,王慧颖教授亦在多年临床诊治中发现高龄生育人群多兼有气郁血瘀症状,故加入醋郁金､甘草加强疏肝行气解郁之功,醋郁金与柴胡配伍又能活血祛瘀,鸡血藤养血活血｡而皂角刺一味,《医学入门》载:“皂刺,凡痈疽未破者,能开窍;已破者能引药达疮所,乃诸恶疮癣及疠风要药也｡”中医在发展过程中多采用取象比类法,在腹腔镜等微创手术的帮助下,现可直视排卵的过程,排卵也是月经周期规律中的重要环节｡而排卵时需穿透卵巢表面的质韧皮质,王慧颖教授正是借皂角刺的穿破之力,助卵泡生长及破裂;在临床应用过程中,也发现使用皂角刺后排卵率得到提高｡总而言之,调经助孕1号方功擅补肾健脾､疏肝活血,可兼顾高龄不孕患者的诸多方面｡

2.3PFC内膜再生和卵巢激活技术

中医药在改善卵巢储备功能､提高卵子质量及子宫内膜容受性等方面的疗效已被临床验证[15-16],但前来就诊的患者中往往存在接受过辅助生育技术或已发展为卵巢早衰的患者,这类患者采用中医药治疗仍有较大局限性,因此王慧颖教授基于活血化瘀理论,带领团队创新和精研了PFC子宫内膜再生和PFC卵巢激活技术｡PFC是Platelet-DerivedFactorConcentrate的缩写,是血小板源性各种细胞生长及细胞因子等成分的浓缩液,是血小板被激活后释放的各种复合“因子”提高人体生殖“治愈力”的创新治疗方法｡其中包含APS(AutologousPro‐teinSolution)自体蛋白,能快速有效地抑制炎症｡PFC采用特殊方法浓缩､激活和分离血液中的BMPs､CCL5､EGF､IL-8､PDGF､PF4/CXCL4､Pselectin/CD62､SDF1α/CXCL12､TGFβ1､TSP1､VEGF､TIMP4､GM-CSF､FGF､S1P等因子及蛋白,再进行冻干等一系列标准化制备流程,其使用自体静脉血制备,成品稳定,保存期长,安全可靠,经初步临床应用疗效确切｡

PFC可通过宫腔灌注,减少中性粒细胞进入宫腔,预防宫腔积液的产生,调节局部炎症反应,对于慢性的子宫内膜炎症具有积极作用;促进细胞增殖和迁移,改善血管及抗炎机制,减少子宫内膜损伤所致纤维化,提高子宫内膜容受性;加速子宫内膜生长,促进子宫内膜螺旋动脉的生成,从而增加内膜血流,以此增加胚胎种植的营养供给,在提高临床妊娠率和活产率等方面均具有显著效果｡PFC还可经阴道行卵巢穿刺注射,能激活休眠的原始卵泡,增加卵巢皮质体积,在功能失调的卵巢组织中诱导新血管生成并形成血液灌注,抑制卵巢组织的氧化应激反应,减轻缺血-再灌注损伤而保护卵巢,从而促进卵泡发育,提高卵子质量｡PFC宫腔灌注可考虑在月经干净､查白带正常后,于门诊手术室取膀胱截石位,常规消毒铺巾,查子宫位置后置入阴道窥器,生理盐水冲洗阴道及宫颈,将提前制备好的PFC液1.5~2mL抽吸入专用的注射管内,顺子宫方向将注射管前端置入宫腔内,分别在子宫前壁､后壁及双侧壁多点注射,必要时轻微搔刮刺激内膜;PFC卵巢穿刺注射则多于月经干净3~7天内进行操作,其间需避免同房,完善相关辅助检查后,全麻腹腔镜下或局麻超声引导下选取卵巢明显萎缩处,长针注射器通过腹部或经阴道将提前配制好的PFC液1.5mL点状注射进卵巢皮质下并形成局部隆起,每点注射0.2~0.4mL,一般注射3~6点,穿刺后查卵巢表面无明显活动性出血,术毕｡

3、验案举隅

患者黄某,女,41岁,2023年2月14日初诊｡主诉:正常性生活未避孕未孕3年,月经量少3月｡患者平素月经规律,周期28天,经期7天,量中,色红,血块(+),痛经(-),腰酸(+),经前乳房胀痛(-);LMP:2023年2月11日,量少,较前减少1/3,色质同前｡既往史:患者曾行3次宫腔镜检查(具体不详),最后一次于2022年外院行宫腔镜检查,术后病理显示“宫颈息肉,增殖期内膜”CD138(+)｡婚育史:G1P1A0,2006年顺产｡辅助检查:2022年12月男方精液检查DFI:34%､精子活率(PR):32%,女方AMH:1.68ng/mL;2023年2月14日我院查AMH:0.44ng/mL､FSH:15.55IU/L､LH:8.56IU/L､E2:13.45pg/mL｡AFC右侧可见2个卵泡样回声,较大约7×6mm;左侧未见明显卵泡样回声｡现症见:神清,精神可,口干,口淡无味,偶有口苦,时有腹胀,胃纳一般,眠差,易醒,二便调;舌淡胖､苔薄白,脉细弦｡西医诊断:继发性不孕;卵巢储备功能低下;子宫内膜炎｡中医诊断:不孕症(脾虚肝郁)｡治以补肾舒肝､健脾祛湿｡①调经助孕1号方加减,处方:熟地黄20g､当归15g､淫羊藿30g､党参15g､陈皮10g､炒酸枣仁15g､蜜远志10g､北柴胡10g､茯苓20g､山药30g､盐菟丝子20g､白芍20g､甘草10g､山萸肉15g､荆芥穗10g,共10剂,水煎400mL,分早晚两次温服｡②养卵助巢针灸法,根据九宫格取穴法取中极､关元､归来､水道､子宫､三阴交,皮肤常规消毒后,选用1~1.5寸一次性无菌针灸针(安迪),飞针直刺,行提插捻转补法,得气后连接电针仪(KWD-808I),疏密波,0.5~2Hz,2次/周｡③行卵巢PFC注射｡嘱男方同时于生殖男科专科进行调理,必要时复查精液常规及DFI;女方正在服用多西环素治疗子宫内膜炎,月经干净后行经阴道子宫附件彩超检查｡

二诊(2023年3月15日),LMP:2023年3月8日,量较前略增多,睡眠较前改善,小便调;近期腹泻,日1~3次,质稀,时有胃脘部疼痛,余同前;舌淡暗､苔白,脉细｡阴道彩超示:内膜厚约6mm,厚薄不均､回声欠均｡①初诊方去酸枣仁､远志,加佛手15g､炒鸡内金15g､砂仁10g(后下)以调理脾胃､缓急止痛,紫河车5g､盐补骨脂15g以改善子宫内膜,共7剂,服法同前;②养卵助巢针灸法操作同前,2次/周;③监测排卵;④行第一次PFC宫腔灌注｡

三诊(2023年3月23日),监测排卵彩超:内膜厚约7.6mm,最大卵泡位于左侧,大小约14mm×13mm｡上方继服5剂,2~3天后复测排卵｡

四诊(2023年3月25日),监测排卵彩超:内膜厚约7.8mm,最大卵泡位于左侧,大小约21mm×15mm;E2:36.20pg/mL,LH:3.82mIU/mL,P:0.22ng/mL｡行第二次PFC宫腔灌注｡

五诊(2023年3月27日),监测排卵彩超:内膜厚约8.7mm,最大卵泡位于左侧,大小约21mm×19mm;E2:615.20pg/mL,LH:18.81mIU/mL,P:0.25ng/mL｡给予注射用绒促性素8000IU肌注,上方去紫河车､补骨脂､佛手､鸡内金､砂仁,加鸡血藤30g､郁金15g加强活血解郁之效,加皂角刺30g､穿破石15g､苏木10g增强穿破之力助卵泡排出,共5剂,服法同前;养卵助巢针灸法操作同前,2次/周｡

六诊(2023年4月20日),患者自测尿妊娠试验阳性,查E2:680.00pg/mL､P:37.35ng/mL､β-HCG:11909mIU/mL､D-二聚体:0.22μg/mL｡彩超:①宫内早孕(宫腔内可见妊娠囊回声,大小约12mm×10mm×7mm,形态规则,内见卵黄囊回声,未见明显胚胎组织回声;右侧子宫动脉RI:0.77､S/D:4.4,左侧子宫动脉RI:0.73､S/D:3.66);②子宫肌瘤;③左侧卵巢内无回声,考虑黄体可能｡予积极安胎治疗,患者定期产检｡

按语:患者高龄肾精亏损,根据FSH､AMH､AFC等检查结果,已提示卵巢功能减退,且长期不能受孕,忧思过度伤脾,脾虚不能运化,故胃纳不佳;肝气郁结,疏泄失常,气为血之帅,气滞则血行受阻,故经行腹痛､乳胀夹有血块;肝肾同居下焦,肾为母脏,肝为肾之子,肝气郁结,疏泄失常,子病及母导致肾更虚,肾所藏之精气蓄溢失常,故有经行腰酸不适;舌淡胖､苔薄白,脉细弦皆为之佐证,中药方拟调经助孕1号方加减以补肾健脾､疏肝行气｡因患者眠差,精神疲惫,故加酸枣仁､蜜远志安神定志,同时夫妻同治,嘱男方同步调理,以达到“男精壮,女经调”的目的｡二诊时患者月经始净,且有经量少的表现,故在调经助孕1号方基础上加入补骨脂､紫河车温肾补精,具有类雌激素作用;患者腹泻,时有胃脘部疼痛,加入佛手､鸡内金疏肝理气､和胃止痛的经典药对｡调理的同时通过监测排卵精准备孕,五诊时处于排卵期阴阳转化,精满则溢,需加入“动”药,故以鸡血藤､郁金加强活血解郁之效;皂角刺､穿破石具有透､破之功效,取象比类在助破卵中效佳;苏木行血､破瘀,助卵排出,最终提高排卵率｡通过养卵助巢针灸法,孕前养护卵巢,提高卵巢储备功能;排卵期一方面可促进排卵及输卵管蠕动,亦可促进子宫血液循环,改善子宫内膜容受性,激活胞宫､胞脉以成功助孕｡PFC是血小板被激活后释放的复合“因子”,其中PDGF-A/B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促进血管增生和细胞增殖,TGF-β促进成纤维细胞和胶原蛋白合成,bFGF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促进成纤维细胞增殖和血管新生,VEGF血管内皮细胞生长因子可促进血管内皮细胞增殖和血管新生等,从而促进卵巢内血管生成,促进卵巢的血液供应,并能激发卵巢皮质内始基卵泡的激活,逐步发育为窦前卵泡或窦卵泡,进而为备孕提供高质量且能受精的卵子;而PFC宫腔灌注同样使苍白的宫腔增加了血液供应,使血管可穿透子宫结合带,增加子宫基底层及功能层的血供,另一方面可改善宫腔局部的微环境,降低免疫排斥,从而增强了子宫内膜容受性,从而提高辅助生殖技术的着床率及临床妊娠率｡通过针､药､术“三位一体”治疗,患者历经2个月后成功怀孕,取得了良好疗效｡

4、总结

中药､针灸对于卵巢储备功能减退所致高龄不孕的治疗具有重要意义,王慧颖教授认为本病最基本病机为肾虚,通过脏腑之间的相互关系而影响肝､脾等他脏的生理功能,引起血瘀等病理产物的产生,最终导致肾-天癸-冲任-子宫轴的功能紊乱｡因此,在治疗卵巢储备功能减退的高龄不孕女性时,应以补肾为主,兼以疏肝､健脾､活血化瘀,使机体阴阳平衡,方能得子｡王慧颖教授经多年临床经验,总结了养卵助巢针灸法及调经助孕1号方,还基于活血化瘀理论,创新性地推出了PFC技术,不仅能改善卵巢功能,也能改善子宫内膜容受性｡除此之外,王慧颖教授认为高龄不孕女性应尽早完善相关检查,以排除免疫､子宫输卵管等其他因素所致的不孕;对于借助辅助生殖技术或卵巢早衰者,应尽早中医介入,通过中药､针灸和PFC技术提高卵巢功能､增强子宫内膜容受性,除了可提高妊娠成功率外,还可降低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等不良妊娠的发生风险[1,17-18];而且,夫妻双方应同步调理,除增强双方体质外,丈夫的直接参与也有利于加强其对妻子的理解和支持,增强妻子的信心,消除心理困顿感,提高生育生活质量｡

目前,王慧颖教授对高龄不孕患者进行全方位调理和治疗,为患者提供门诊､精准检验､养卵助巢针灸法､宫腹腔镜微创手术､医学新技术等全方位

一站式闭环医疗服务,简化患者就诊流程,提高临床疗效,最终帮助高龄不孕患者完成妊娠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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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资助:深圳市“医疗卫生三名工程”项目(SZZYSM202311019);

文章来源:张彩凤,王慧颖.王慧颖针､药､术“三位一体”理念治疗高龄不孕的经验[J].中医康复,2025,2(08):76-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