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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养老的潜在风险及对策

2023-11-27 123 上传者：管理员

摘要：随着人口老龄化加剧，基于“互联网+”技术的智慧养老已成为共识。但科技发展进程中的不确定性使得智慧养老可能面临法律、伦理和技术等方面的潜在风险而影响养老质量。本文分析了智慧养老的潜在风险因素，并对化解风险的对策如提供法律保障、重构人文孝养、加强智慧养老建设等进行探讨，旨在防范智慧养老的潜在风险，促进智慧养老安全性、适老性，持续提升老年人幸福感。

关键词：
孝养伦理
智慧养老
智能技术
适老性
风险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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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已达2.64亿，占总人口的18.70%[1],老龄化水平和增长率远高于全球平均水平[2]。然而，我国养老仍存在制度建设不完善、养老机构不健全、养老设施落后、专业服务人员短缺等问题[3]。发展迅速的老龄化与增长缓慢的养老服务队伍造成养老照护供需失衡，给国家和政府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4]。数据显示，我国出生人口数由2016年的1786万人下降至2022年的956万人，已呈现连续6年下跌趋势[5],且随着独生子女一代父母陆续步入老年阶段，预计将来一段时间老年人子女数量将继续减少，传统养老模式越来越显示出其脆弱性[6]。智慧养老作为一种可弥补传统养老信息滞后及养老照护资源缺乏等不足的新型养老模式[7],存在法律、伦理和技术等方面的潜在风险，在发展进程中值得密切关注。

1、智慧养老概述

智慧养老，又称全智能化老年系统，利用一系列智能传感器远程监控老年人的日常生活状况，达到为他们提供健康管理和服务的目的[8]。此外，智慧养老又被称为智能居家养老系统[9],其优势在于采用先进的信息技术为居家老年人提供物联化、互联化、智能化的高质量养老照护服务。由此可见，智慧养老的核心是利用先进的信息管理技术，将老年人健康信息与政府、社区、护理机构和养老专业人员密切对接，使养老管理更便捷、更高效。

1.1 发达国家智慧养老

德国、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已迈入重度老龄化社会，其在养老领域的科技起步较早且先进[10],德国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即已开展智慧养老研究[11]。使用智能技术满足老年人的日常生活照护和健康管理等需求越来越成为一种趋势[12]。美国的智能家居使用多种传感器监测家庭环境中的运动，通过智能算法学习老年人的正常运动模式，当监测发现异常模式，如整体活动显著减少、浴室使用量增加、夜间活动增加或离家次数减少等，将会发出警报并通知邻近医院协助就医[13]。德国和日本高度重视智慧养老发展，其智慧养老院设施包括老年人专用智能手机、监控睡眠质量的智能床垫、智能家居系统、护理机器人和老年人智能玩具等[14]。由此可见，国外老年人工智能领域更关注智能护理监控系统相关智能产品研究与开发，可为我国智慧养老发展带来启发。

1.2 国内智慧养老

2007年，胡黎明等[15]提出数字化养老概念，随后信息化养老、科技养老、网络化养老概念相继出现，进而发展成智能养老、智慧养老。养老服务平台的建设推动智慧养老进程发展，对加快我国智慧养老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16]。目前我国在北京、上海、成都等城市陆续开展了家庭照护床位试点，以养老机构和社区养老服务中心为枢纽，将专业化养老服务辐射延伸至家庭，并根据老年人照护需求和居住条件，给予智能设施设备以提供生活照料、生命体征监测、康复训练、呼叫响应等服务[17]。北京的智慧养老社区利用5G通信技术对老年人提供健康管理、一键呼叫、睡眠监测、亲情关怀等全方位专业服务[18]。老年照护者运用智能设备照护的意愿高于传统照护模式[19]。与传统养老模式相比，智慧养老顺应科技、经济发展和社会变化，将银发经济转变为朝阳经济，为应对我国人口老龄化问题做出了贡献。

2、智慧养老的潜在风险因素

智慧革命的智能化、精细化和人性化给我们带来一个更美好的社会[20]。近年来，许多过去仅在科幻小说中呈现的场景日渐成为现实，例如人工智能击败了国际象棋大师，自动驾驶汽车技术变得更成熟，机器人团队在生产线上工作等[21]。人们在对人工智能的潜力感到惊叹的同时，也对其安全性产生诸多担忧。

2.1 人工智能潜在法律风险

无论机器是否复杂，当其功能和决策出现问题时人们通常将矛头同时指向机器的设计编程者、开发者以及控制机器的人类，从而引发责任认定困境。可见，科学技术的运用可能导致新的法律困境和伦理悖论[22]。自主机器人越多，就越难将它视为其他行为人手中的单纯工具，机器人是否应该被赋予法律地位的问题将变得越来越重要。如果人工智能领域缺乏专门、系统的产品缺陷标准体系，就难以依法保护老年人的权利，也很难根据《侵权责任法》第四十二条和四十三条对机器人的侵权行为进行惩处，使得责任归属问题难以解决，可能导致对权利的不充分保护[23]。根据法律委员会意见，拥有自主和认知的机器人能够从经验中学习，拥有独立和自主判断能力，并能在很大程度上适应行为[24],因此如何为其责任事件担责成为新的问题。目前我国对个人数据管理还欠规范，个人数据不准确、数据损失严重及统计模块标准不完善等问题时有发生[25]。老年人群体由于不了解个人数据的重要性和缺乏个人数据保护知识，个人数据丢失风险高于其他人群。如果老年人数据泄露后被无良商家贩卖，可能对老年人财产甚至生命造成威胁。

2.2 人工智能潜在伦理风险

家庭是社会组织的基本单位，是强大社会秩序的基础，在中国文化中尤为重要。以亲教亲养为典型特征的家庭养老模式体现了传统孝道伦理的基本要求，促进了稳定、和谐家庭伦理关系的建立。随着“子女缺位”现象的蔓延，为满足老年人需求引入智能机器人，可能使传统家庭关系逐渐成为一种单方面的亲子关系，家庭伦理中主客体关系发生改变，存在一定人伦失序风险。智能化技术设备和虚拟系统不具有人文温度，很难产生心灵沟通，故现阶段智慧养老尚无法完全取代子女养老的人文关怀[26]。冰冷的机器不仅可能导致老年人无法感受亲人的温暖，还可能导致孝道关系疏远和忽视，即机器人在设计上脱离了养育的孝道和子女内在的道德义务，大尊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3个层级的孝道降阶为仅剩后2个层级，以孝养为核心的传统道德伦理面临失范风险[27]。

2.3 人工智能潜在技术安全失控风险

智能产品的功效取决于数据收集是否准确和设备功能是否稳定，因此智慧养老中老年人照护过程的安全性、智能设备对老年人疾病的监测能力以及老年人健康信息收集的真实性和准确性值得特别关注[28]。产品越智能，对外部环境的要求就越高，当老年用户操作失误或违反规则导致与原来设定的安全阈值相反时，安全风险就会增加。此外，当设备出现故障时，老年用户的反应及判断能力通常与智能设备复杂程度呈反比[29]。老年人照护领域应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必须确保其日常生活的功能性、安全性和有效性[23],但智能技术比传统技术专业性更高，需要专业技术人员和资源进行日常维护，从而使智慧养老面临新的难题。

3、智慧养老风险的防范策略

3.1 提供有效法律支持，保障智慧养老的有序运行

针对责任认定困境，构建新的责任规则，明确智慧养老主体的责任边界成为目前的迫切要求[30]。首先，如果认定机器人的违规行为与受害者损害之间存在因果关系，智能机器人应承担损害赔偿责任。其次，如果技术开发公司最终要承担责任，在排除机器人制作过程中的技术问题后，其责任应与机器人指令程度和自主程度呈正比。因此，指令程度和自主程度越强，其研发者责任可能就越大。同时需明确界定机器人使用范围，不可越界，如清扫机器人不可被用作医疗，否则由使用者自行承担责任。智能机器人强制保险计划亦是解决途径之一，虽然主要针对制造商，但机器人所有者也可以购买保险，以此降低机器人失效时的损失，增加制造商的研发保障及提升机器人所有者的使用信心[31]。2018年我国通过《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立法规划》,69件法案被列入第1类项目，其中第61项为个人信息保护法[32],可见针对人工智能时代的隐私危机，中国有关信息保护等法律法规正在不断完善[33]。

3.2 重构人文主义与孝养伦理，彰显老年人主体地位

强调以人为本，回归人文主义价值观的理性，注重保护老年人个性和尊严，是解决智慧养老潜在伦理风险的关键。根据马克思主义科学技术观中遵循所有实践活动都必须以人为本的原则[34],技术只是人类改变世界的工具和手段。因此，树立智能设备只能支持和优化传统养老模式，不能取代养老行为主体的认知非常重要。

首先，从制度层面，将伦理道德与法律相结合，建立一个全面伦理体系和制度规则，规范所有行为者在智慧养老领域的行为，加强其责任感和道德感，包括加强研发者的道德责任，强化“负责任的创新”理念。在机器研发阶段加强隐私保护，避免后续隐私泄露，确保智能养老设备助老又护老。其次，从养老文化层面，政府和社会积极发挥舆论引导作用，开发设计各种文化娱乐活动和教育项目，努力重塑敬老爱老的孝养伦理[7]。最后，必须重视学校和家庭教育功能[35],各级学校应注重在学习中引入传统和积极的孝道元素，可通过父母的尊老孝老榜样行为，培养孝道观念和意识。

3.3 加强智慧养老建设，提高养老智能技术的安全性与适老性

一般来说，技术逻辑相关风险和挑战最终由技术本身解决。因此，需持续推动老龄化关键智能技术的创新和集成，实现技术突破和飞跃。首先，应增加对老龄化技术的研发投入，并提供人力资源和政策环境保障。其次，应特别注意智能老龄化场景中结合智能技术与智能老龄化特征技术系统的发展，提高智能技术系统支持老年人的能力，包括加强智能系统安全和预警机制，提高其风险防范能力，优化老年人照护场景下的远程控制系统等。再次，可合作开发道德风险评估系统，建立损害风险的数字评估方法。利用大数据分析方面的优势，在评级指数系统中实时监控和全程分析养老情景及智能技术，同时注重用户参与和基于经验的风险评估方法。最后，可让利益相关者参与老年人智能照护服务，并关注各自的社会角色。将社会实验研究用于评估老年人智能照护的社会影响，准确识别智能照护服务的道德风险因素和峰值，提高智慧养老的风险意识[36]。

4、小结与展望

智慧养老是新时代的必然趋势和产物，在其发展进程中相关风险问题可能不断呈现，需要政府、市场、个人等多方协同积极应对。在政府方面，应发挥政策制定、战略规划、业务监管上的主导作用，通过制定法律，明确智慧养老的主体边界，以此保证智慧养老运行的有效性；在市场方面，技术开发公司应利用创新思维和技术优势对老年人照护产品进行改进，生产出真正安全优质的智能产品，以满足老年人的不同需求；在个人方面，应强化公民伦理道德培养，倡导“以老为本”,强调尊敬和爱护长者，提高尊老意识，大力弘扬孝养文化。总之，只有通过上述多方的共同努力，才能充分利用智能技术降低养老照护负担，让智能产品真正成为温暖的养老助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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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资助:四川医事卫生法治研究中心立项项目“基于人工智能背景的养老风险问题研究”(YF22-Z08);成都医学院四川应用心理学研究中心资助项目(CSXL-212A10);四川省2021—2023年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质量和教学改革项目(JG2021-791);成都中医药大学2022年度科技园大学生创新创业项目(KJYZD2210);

文章来源:吴婧文,王敏,张小媛等.智慧养老的潜在风险及对策[J].现代临床医学,2023,49(06):433-435+4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