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质母细胞瘤（glioblastoma multiforme,GBM）是最常见的恶性原发性脑肿瘤，其患者5年平均生存率仅为7.2%。目前治疗策略主要是手术治疗，辅助以多种放射治疗、化学治疗、免疫治疗等方法。由于GBM高度浸润性和位置特殊性，手术难以全部切除，术后药物治疗对提高患者生存率具有重要意义。由于GBM生长、进展和侵袭过程的复杂机制、胶质瘤异质性、血脑屏障（blood-brain barrier,BBB）药物外排泵和DNA损伤修复机制等原因，导致肿瘤复发、转移或产生耐药性[1,2]。目前治疗GBM一线药物替莫唑胺（temozolomide,TMZ）体内半衰期短、靶向性差、服用剂量大，使得其临床靶向疗效不佳，且有较大不良反应[3,4]。由于单一药物效果不理想，多种药物联合方式成为一种新方向。不同作用机制的抗肿瘤药物联合，其多靶点、多通路的特点可明显提高抗癌效果[5]，再通过纳米靶向递药可进一步提高治疗GBM效果。

中医药已被广泛接受为一种肿瘤的补充和替代疗法[6]，对癌症患者有益的效果已经在许多的临床研究得到证实[7]。无论是单独使用还是与西医结合治疗，中药单体在癌症治疗中都发挥着重要作用[8]。一些中药单体表现出明显的抗癌特性，可抑制癌症的发展、增殖、血管生成和转移。如白藜芦醇、姜黄素等都已在许多临床试验中进行评估并用于治疗多种类型的癌症[9]。紫苏醇、槲皮素联合化疗药物有效降低药物剂量，提高脑胶质瘤对化疗药物敏感性[10]。药物递送技术对肿瘤的靶向治疗具有重要影响，基于纳米技术的药物递送是一种提高化疗效率的有效策略，纳米药物载体装载中药单体联合化疗药物治疗GBM成为研究的关注点。用于中枢神经系统（central nervous system,CNS）肿瘤药物递送的纳米制剂，例如聚合物纳米颗粒、脂质体和脂质纳米胶囊等，可以提高疏水性药物的溶解度，药物生物活性和血脑屏障穿透性，延长药物体内循环时间，提高治疗效果和安全性[11,12,13]，从而实现胶质母细胞瘤的高效治疗。基于不同药物和纳米材料特点，可制成口服、注射、鼻腔给药等多种形式制剂，利用不同给药方式的特点提升中药单体联合化药治疗脑胶质瘤的靶向性和疗效。本文综述了近年来中药单体联合化药治疗GBM的纳米制剂及其给药途径的研究进展，以期为中药单体联合化药治疗GBM选择合适的制剂和给药途径提供一定的思路和参考。

1、中药单体联合化药治疗GBM的研究

近年来，中药联合化学药治疗GBM显示出越来越多的优越性，通过中药有效成分与化学药联合，有效地增加协同药效、降低药物毒性和克服耐药性[14]（图1）。研究显示，与游离药物或单一药物NPs相比，紫杉醇（paclitaxel,PTX）和TMZ共载纳米粒（nanoparticles,NPs）静脉内使用后，显著抑制体内U87皮下模型中的肿瘤生长[15]。TMZ联合白藜芦醇对RG-2细胞具有比单药更明显的杀伤作用，且随时间推移增强，提示2种药物之间存在相互增敏作用[16]。治疗GBM的不同纳米剂型和给药方式见表1。

2、中药联合化药治疗GBM的纳米制剂

治疗GBM的主要障碍是血脑屏障的存在、网状内皮系统对抗癌剂的捕获和清除，以及缺乏药物与神经胶质瘤干细胞（glioma stem cells,GSCs）特异性结合的特异性靶向机制。纳米制剂具有减少不良反应，控制药物释放、提高药物的稳定性和生物利用度、功能性且可以通过改变粒径、表面性质和形状等特性靶向肿瘤组织积累、透过血脑屏障，更好地渗透到脑组织中等优势。研究表明通过对流增强递送（一种局部药物递送技术，它通过置入导管直接绕过血脑屏障，将药物输送到目标区域，并利用液压装置进行持续性给药增强药物分布，convection-enhanced delivery,CED）和肿瘤内给药途径，纳米制剂药物可以在肿瘤部位或周围维持更长的时间，这在非纳米制剂药物中是无法实现的。纳米制剂是提高抗GBM药物递送的最适用策略之一[33]。治疗GBM的纳米制剂示意图见图2。

图1 中药单体联合化药的优势  

表1 治疗GBM的不同纳米剂型和给药方式 

图2 治疗胶质母细胞瘤的纳米制剂

2.1 脂质纳米载体

2.1.1 脂质体

脂质体是由磷脂双层膜形成的球形囊泡，具有免疫源性低、毒性低、可降解以及经修饰后跨越血脑或质膜屏障的高效率靶点递送等特点，是胶质瘤药物递送系统的常用纳米制剂[34]。脂质体是鼻脑递送的潜在载体，磷脂膜可改善药物鼻黏膜的渗透，促进药物经鼻脑通路绕过血脑屏障[12]。修饰的脂质体还能通过内吞作用直接穿透肿瘤细胞，局部释放药物达到高度靶向治疗[35]。但脂质体易受到生物环境的影响而降低其稳定性、载药量较低，且制备工艺复杂、不易储存，对温度、光照和湿度等环境条件敏感。

研究表明，将中药抗氧化有效成分与抗癌化药共同封装到脂质体中可增强靶向部位的治疗效果[36]。表柔比星-白藜芦醇（resveratrol,RES）复方脂质体对C6胶质瘤细胞抗增殖作用明显高于游离白藜芦醇、游离表柔比星、表柔比星脂质体、白藜芦醇脂质体及2种游离药物的物理混合[17]。Kong等[37]研制了对氨基苯基-α-D-甘露吡喃糖苷和小麦胚芽凝集素修饰的表柔比星和白藜芦醇脂质体，经体外胶质瘤细胞和BBB模型以及体内C6胶质瘤大鼠模型证明，对氨基苯基-α-D-甘露吡喃糖苷和小麦胚芽凝集素修饰的表柔比星和白藜芦醇脂质体可改善表柔比星和白藜芦醇跨血脑屏障转运和提高治疗脑胶质瘤的能力。

2.1.2 纳米乳液

纳米乳液是不互溶的两相（油和水）添加合适的乳化剂形成的均一体系，具有控制药物吸收释放，提高生物利用度，不良反应小，可使药物被动靶向癌变组织增强其疗效等优点[38,39,40]，但是此类制剂稳定性差，难以储存，生产成本较高[41]。

Desai等[19]将紫杉醇和凋亡信号分子CER制成新型水包油纳米乳液，并对抗人胶质母细胞瘤细胞的活性进行研究。与单个药物相比，PTX和CER联用可以增强胶质母细胞瘤治疗活性，水包油纳米乳液与联合疗法比较，可进一步增强对GBM细胞的细胞毒性作用，提升疗效。

2.1.3 固体脂质纳米粒

固体脂质纳米粒（solid lipid nanoparticles,SLN）是由天然存在或人工合成的固态类脂为载体，将药物镶嵌于类脂核或和黏附于类脂表面制备而成的固体胶粒给药系统。SLN具有缓控释作用和良好的生理相溶性等优点[42]，但其载药量比较低。

Wang等[20]发现负载紫杉醇和柚皮素的SLNs用于治疗GBM，研究表明，与游离药物混悬液相比，负载双药的SLNs显著改善了药物吸收参数，并在治疗GBM方面具有优越的抗癌活性。

2.1.4 纳米结构脂质载体

纳米结构脂质载体（nanostructured lipid carriers,NLC）是由几种熔点不同的固液脂质混合物为基质形成的高度生物相容性和可生物降解的新一代的脂质纳米粒[43]，已成为继纳米乳液和脂质体之后的脂质基胶体递送系统领域的最新发展[44]。NLC具有固体基质和室温下的稳定性[45]，但其载药量较低且不易储存。

Wu等[21]研究表明将VCR与替莫唑胺制成纳米结构脂质载体（VT-NLCs）可以更有效地将VCR和TMZ递送到U87MG细胞中，负载双重药物的VT-NLCs的体外和体内抗肿瘤功效均高于单一载药。Zhang等[46]研究发现在肿瘤异种移植小鼠模型中，TMZ和VCR共载纳米结构脂质载体（L/RT/V-NLCs）抑制肿瘤生长的效果优于单配体修饰的NLC、单药负载NLC和药物溶液。

2.2 纳米凝胶

纳米凝胶是指以液体形式给药，具有穿透率好、载药效率高，进入体内后在生理环境下能够相转变成半固体的凝胶的一类聚合物溶液[47]，可以实现药物的缓释，延长在病灶部位的作用时间。但是纳米凝胶生产成本高、长期或高剂量使用易产生毒性、不易降解、易引发免疫系统不良反应、易受环境影响不稳定。

徐媛媛[22]体外细胞实验表明，相比紫杉醇/替莫唑胺复合纳米粒（PTX/TMZ-NPs）组，纳米复合凝胶组对U87和C6细胞的协同增殖抑制和凋亡诱导作用更强。通过动物模型进一步证明，相比于PTX/TMZ和PTX/TMZ-NPs组，纳米复合凝胶组的抗胶质瘤生长效果最好，且全身毒副作用最小。Bastiancich等[23]发现在体外，PTX和月桂酰基-吉西他滨复合水凝胶对GBM显示出较好的联合抗胶质瘤功效。Barbarisi等[24]发现槲皮素与替莫唑胺纳米水凝胶共同递送时，增加人胶质母细胞瘤细胞中槲皮素的内化和细胞毒性。此外，槲皮素的纳米水凝胶能够在促炎条件下显著减少的白细胞介素-8(interleukin-8,IL-8）、IL-6和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产生，靶向调节脑肿瘤微环境，改善替莫唑胺耐药，提高替莫唑胺的治疗效果。

2.3 纳米粒

纳米粒（nanoparticles,NPs）是一种新型靶向胶态药物载体，具有低毒、高效、缓释且修饰后能实现药物的靶向传递等优点[48]。但是存在纳米粒稳定性有待提高，金属纳米粒不易降解等问题。

徐媛媛[22]采用复乳法制备PTX和TMZ共载纳米粒（PTX/TMZ-NPs），体外细胞实验表明：与单药组、相同药物比例的PTX/TMZ组以及PTX-NPs/TMZ-NPs组相比PTX/TMZ-NPs组对U87和C6细胞的增殖抑制和凋亡诱导作用最强，U87裸鼠皮下胶质瘤模型进行的体内药效实验学研究结果与体外实验结果一致，即PTX/TMZ-NPs组对癌细胞的增殖抑制作用最强肿瘤生长速度最慢。Ravi等[25]观察到，与单独的PTX相比，紫杉醇协同藻蓝蛋白纳米粒可显著抑制U87MG细胞的生长，并且还可以诱导细胞凋亡。

2.4 仿生纳米共递药系统

仿生纳米药物系统是以不同种类的细胞膜修饰纳米载体，利用内源性的细胞膜提高载体的体内生物相容性和靶向性。不同细胞膜上的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不同，细胞在体内发挥着多种特定功能，包裹内容物的细胞衍生膜形成的纳米载体可以继承源细胞的功能[49]，因此细胞衍生的仿生纳米载体是目前研究的热点[50,51]。特定细胞膜作用下的仿生纳米递药系统具有延长药物的体内循环时间和纳米药物的主动靶向递送等优点[52]。利用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干细胞等各种细胞膜对纳米载体进行伪装，这些仿生的纳米递药载体表现出较好的抗脑胶质肿瘤效果[53,54]。同时仿生纳米药物系统也存在致病风险、需筛选和消毒、难放大生产等问题。

赵鹏飞[27]使用白蛋白和乳铁蛋白嵌合仿生纳米共递药系统，能将双硫仑和紫草素以协同比例共同递送于脑胶质瘤部位，肿瘤部位药物蓄积较游离药物组提高了10倍以上，表现出理想的抗脑胶质瘤效果。

2.5 纳米胶囊

纳米胶囊是以天然或者合成高分子材料作为壁材，将活性物质作为芯材，通过化学法、物理法进行包裹制成具有半透性或者密封的微球[55,56,57]，具有生物相容性、靶向性、缓释性、毒性小、延长血液循环时间等优点。但纳米胶囊在制作过程中存在成本可能较高难以实现量产等问题。

Fang等[28]发现阿霉素和姜黄素双载药纳米胶囊可以有效地递送到RG2胶质瘤细胞中，通过协同作用增强对细胞的毒性。荷脑肿瘤小鼠静脉注射共递送的化疗药物后再进行磁靶向，不仅在靶向部位实现高积累，而且比单独递送任何一种药物更有效地抑制体内癌症生长。

2.6 聚合物胶束

聚合物胶束是通过两亲聚合物以简单的方式自组装形成的，可利用聚合物疏水嵌段的不同性质，采用物理、化学以及静电作用等方法包载药物的纳米制剂[58]。具有临界胶束浓度低、增溶空间大、热力学稳定性较好等优点。聚合物胶束也存在有机溶剂不能全部除尽、可能有不良反应等问题。

程方[29]研究发现利用PEG包裹DOX、CUR制成的双载纳米胶束（PEG/DOX/CUR）能够有效地促进细胞凋亡并抑制细胞迁移，不同浓度的PEG/DOX/CUR均具有协同抑制胶质母细胞瘤细胞的作用。Han等[30]成功开发了全反式维甲酸（alltrans-retinoicacid,ATRA）的两亲聚合物胶束，用于PTX和ATRA的共同递送。结论表明，PTX和ATRA联用具有显著的有效增强抗肿瘤活性作用。

2.7 聚合物囊泡

聚合物囊泡是由合成或天然改性的双亲分子自组装的一种超分子聚集体，类似于细胞膜结构。疏水性药物可装载到囊泡的疏水膜核中，亲水药物可同时装载于囊泡内腔中[59]。聚合物囊泡能够通过被动靶向、主动靶向及物理化学敏感等方式递送药物至靶位，并具有控制释药、稳定性好、渗透性高、可降低药物毒副作用等优点。同时聚合物囊泡也存在纯化率低、不同细胞来源的细胞外囊泡存在异质性等不足之处。

秦华震[31]设计了一种包载阿霉素和粉防己碱生物可降解囊泡，体外细胞和动物模型实验展现出其优异的抗C6细胞增殖的效果，荧光成像显示出阿霉素和粉防己碱生物可降囊泡对C6鼠胶质母细胞瘤部位更多的药物积累。

2.8 脂质纳米胶囊

脂质纳米胶囊（lipid nanocapsules,LNCs）是根据无溶剂工艺制备的聚合物纳米胶囊和脂质体之间的混合体，具有亲脂性高且包裹性、稳定性好等优点[60]。但是脂质纳米胶囊成本高、高剂量有毒且有不良反应。

Lollo等[32]研究发现，将壳聚糖（chitosan,CS）包裹在的含有免疫刺激剂和紫杉醇的脂质纳米胶囊（M-LNC）外层修饰，与对照组、PYX组、PTX-LNC组和Cp G组的分别注射相比，通过常规增强递送M-LNC组在GL261胶质瘤小鼠的总存活率显着增加，磁共振成像显示M-LNC治疗的动物肿瘤生长减少。

3、中药联合化药治疗GBM的纳米制剂的给药途径

纳米制剂的不同给药方式会影响药物的吸收、分布、代谢和排泄等过程，选用合适的给药途径可提高药效，避免用药不准确对机体造成毒副作用，才能发挥最大的治疗作用。

3.1 鼻-脑通路

脑室内、鞘内或鼻腔给药可以克服进入中枢神经系统的生理障碍和限制[61]。鞘内和脑室内给药时可能会出现严重的不良反应，包括脑膜炎、蛛网膜炎和局灶性神经损伤等[62]。鼻腔给药的药物沿着嗅觉或三叉神经穿过，绕过BBB，沉积到中枢神经系统的几个部分，或通过穿过嗅觉上部区域的上皮进入蛛网膜下腔的脑脊液[63,64,65]。因此，鼻-脑通路被认为是一种直接进入大脑的非侵入性方法，鼻腔给药途径可使药物直接入脑，且能够保证药物的有效浓度，为GBM靶向治疗提供了一种安全、有效、便捷的给药方法[66,67,68]。由于鼻黏膜的生理特性，对药物吸收存在限制。因此，经鼻递药策略常常依赖渗透增强剂的修饰，提高递药系统的入脑量[69]。

Ullah等[26]使用RGD偶联紫杉醇纳米颗粒（RGD-PTX-loaded NPs）通过鼻-脑通路递送对GBM的治疗效果。结果表明，RGD-PTX-loaded NPs的鼻腔给药可靶向递送至胶质母细胞瘤区域并控制肿瘤生长。Katona等[18]将没食子酸正丙酯和洛莫司汀一起包封成脂质体，通过鼻腔给药途径治疗GBM，可以改善洛莫司汀水溶性差、吸收差的特性以及和降低全身毒性问题。

3.2 口服给药

口服给药在易于给药、降低制造成本和提高患者依从性方面具有优势，常作为最首选的治疗途径。但由于胃肠道环境复杂，药物稳定性和溶解性差以及药物生物利用度低等问题对口服给药造成一定影响[70]。自1998年卡培他滨获得批准以来，已有30多种新的口服抗肿瘤药物获得批准[71]，包括环磷酰胺、甲氨蝶呤、替莫唑胺、美法仑等，以及靶向小分子口服抗肿瘤药物伊马替尼、索拉非尼、舒尼替尼、吉非替尼和埃洛替尼等[72,73,74,75]。

Hu等[76]研究发现TMZ和槲皮素复方脂质体对胶质瘤大鼠模型疗效，与游离TMZ组、槲皮素脂质体组、TMZ和槲皮素联合用药组相比，TMZ和槲皮素复方脂质体组可以协同降低肿瘤生长、降低不良反应和克服耐药性。

3.3 腹腔/静脉注射

静脉注射作提供了一种快速、直接的给药方式，能够将几乎任何生物治疗药物和疫苗输送到体内以实现治疗目标[77]。静脉注射能够提高药物的生物利用度，同时比颅内注射更安全，能有效地将药物运输到大脑，而避免颅内侵入性操作引起损伤。BBB是静脉注射进入大脑靶向药物传递的主要障碍。因此，需要通过有效绕过或穿透BBB的载体，才能成功地将治疗药物靶向递送到大脑中[78]。

体内实验表明，给人脑胶质瘤U87细胞裸鼠分别尾静脉注射生理盐水、PTX、TMZ、PTX/TMZ、PTX-NPs、TMZ-NPs和PTX/TMZ-NPs，与其他各组相比PTX/TMZ-NPs组对肿瘤生长的抑制作用最强，均有显著性差异，且PTX包载入纳米粒中后，其全身毒副作用降低。因此，将抗胶质瘤药载入纳米粒后不仅可以提高其抗肿瘤效果，还可以降低全身不良反应[24]。

3.4 其他给药途径

颈外动脉（external carotid artery,ECA）注射治疗：药物直接注入动脉血管，迅速到达病变部位，又避开门脉系统，药物不受肝脏破坏；腰椎穿刺（lumbar puncture,LP）注射：是指用腰穿针从腰椎间隙刺入腰池，测定脑脊液压力，并收集脑脊液进行临床检测的一种技术操作。

Dionigi等[79]以白藜芦醇作为佐剂，通过ECA注射或LP注射可通过STAT-3依赖性机制抑制肿瘤生长。结果表明，白藜芦醇能够减少细胞侵袭，并提高放射治疗（ra-diosensizer效应）和替莫唑胺的疗效。Shu等[80]结果表明，与腹腔注射相比，LP注射可显著提高白藜芦醇浓度；通过ECA和LP给药获得的脑白藜芦醇浓度使肿瘤体积显著减少约50%。给予LP白藜芦醇可减少大鼠RG2脑胶质瘤经颅同基因移植细胞系中的胶质母细胞瘤质量，并增加平均生存时间[81]。在部分肿瘤切除后应用LP给药白藜芦醇时，抗癌作用也会增强[82]。

4、结语与展望

目前GBM的治疗仍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由于位于颅内特殊空间，BBB、血脑瘤屏障的存在，一线治疗药物的不良反应和肿瘤耐药性问题，迫切需要开发新治疗方法，以改善临床结果，降低复发率和不良反应。治疗GBM的化疗药物临床使用面临着许多问题，例如耐药性、不良反应、疗效不高等缺点。中药单体因其多具有多靶点、多通路、不良反应低、疗效好等优势，在抗肿瘤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得到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与单一化药治疗相比，中药单体协同化药治疗GBM具有降低耐药性和不良反应、协同治疗增加疗效等优势。纳米制剂作为新型载药技术，能够提高药物的靶向性、促进药物穿过BBB，在治疗CNS疾病中具有独特的优势，是抗肿瘤药物研究的热点。中药单体联合化药协同纳米制剂可以最大程度的提高药物治疗GBM的效果。合适的给药途径具有减少非治疗部位的药物浓度和不良反应、增加肿瘤区域的药物富集概率、提高药物治疗效率等优势。合理运用不同给药途径的中药单体联合化药的纳米制剂抗GBM能够获得更理想的治疗效率。

尽管中药单体联合化药的纳米制剂协同不同给药途径抗GBM作用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是同样面临许多问题：中药协同化药共同作用会产生一定的不可把控的影响，这种影响可能对机体有不良反应；目前联合用药的中药处于开发过程中且可以用于联合治疗的中药数量有待增加；中药单体联合化药的纳米制剂的研究工作停留在机制和制备工艺的研究阶段，一些结果仍是体外研究数据，鲜有转化到临床[83]。纳米制剂输送系统的降解，存在过早释放的风险、一些纳米颗粒设计的复杂性、高生产成本；常规给药途径会存在首过效应、全身清除、酶降解、血浆蛋白结合和分布体积等这些都会降低药物的生物利用度以及药物分子的效力和脑靶向疗效。

目前，中药单体联合化药已经得到越来越多研究者的青睐，并具有广袤的前景，值得研究者对其在抗胶质母细胞瘤方面进行深入地科学探索与研究。面对上述问题科研人员需要更加深入钻研中药联合化药的治疗机制，有效降低对人体的不良反应，加大中医药对脑肿瘤治疗的研究力度和投入，探索出更全面的中医药理论和实践知识。重点研究促进纳米制剂稳定的机制和方法，提高纳米制剂制备方法的再现性和可扩展性，并将降低成本，有望在GBM的治疗方面取得重大进展。开发更有效的局部给药系统，如鼻腔给药等，进一步提高药物作用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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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资助: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82060719);

文章来源:曹明,柯刚,钟钰,等.中药单体联合化学药抗胶质母细胞瘤纳米制剂研究进展[J].中草药,2024,55(12):4276-42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