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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变异性哮喘又称过敏性咳嗽,表现为反复和慢性咳嗽,常在清晨或夜间发作,运动可加重咳嗽,可无喘息症状;部分儿童最终发展为典型哮喘。西医治疗常以糖皮质激素、白三烯受体拮抗剂、抗过敏药物等坚持长期、规范、个体化治疗为主[1,2],但易复发,不易治愈。近年来,中医在小儿咳嗽变异性哮喘治疗方面取得了较大的进展,现从中医方面对该病的文献作一论述。
1、中医病名
目前,关于咳嗽变异性哮喘的中医病名无统一、明确的记载,可归属于“咳嗽”“喘证”“哮咳”“风咳”等范畴[3]。咳嗽病名最早见于《黄帝内经》,《幼幼集成·咳嗽论治》云:“有痰有声谓之咳嗽……五脏六腑皆令人咳……要终不离乎肺也。”近年来各医家根据临证总结提出自己的见解,如王烈[4]在观察临床久咳患儿应用止咳药物疗效欠佳基础上提出以哮论治的观点,首创“哮咳”病名。施益农等[5]认为气逆为关键,故提出“逆咳”命名;汪受传[6]认为该病除久咳外,常兼夹它邪,甚则发为哮喘。《万病回春》云“咳嗽者,肺伤风也”,故命名为“风咳”。又有学者认为CVA多具顽固性发作、病程缠绵难愈等特点,故可以“顽咳”命名。
2、病因病机
CVA主要以干咳为主要表现,王学诗[7]通过总结多年临床观察患儿咳嗽特点,认为该病发病机理在于痰饮留伏,外受风寒之邪,触动伏痰,痰阻气道所致,故病因可见外感与内伤,即外因和内因。气候骤变、寒温失调、接触异物、饮食不节、运动剧烈等多为发病的重要条件。肺为华盖,居上焦,肺为娇脏,小儿肺脏尤娇,外感病邪,上先受之。易桂生等[8]认为风邪为该病主要病因,风邪犯肺,肺失宣肃,气道挛急则咽痒而咳。徐星平[9]认为该病多与风邪有关,风痰伏肺,气机受阻,肺气上逆为咳。刘丽娜等[10]认为本病病因以六淫之风多见,风邪外犯,触引伏风,风盛则挛急,发为咳嗽。孙玉琴等[11]认为风、痰为病因关键,风为百病之长,风邪侵袭,或夹寒,或夹热,或夹燥,或夹痰,津痰同源,则肺管痉急,病发而咳。闫永彬等[12]认为病因归根于“伏风”与“暗瘀”,小儿“脾常不足”,脾失健运,积滞内停,风邪伏络,则气血失畅,内生暗瘀,暗瘀阻络,外感病邪,肺失宣肃,则病发缠绵。张士卿[13]认为“肺脾肾不足”和“痰瘀内伏”为本病主要病因,痰浊伏肺,气机受阻,肺络瘀阻,内伏于肺,发为此病。贾六金[14]认为肺脾肾皆虚,留痰伏饮,交阻气道,发为本病。该病内因为关键,外因为条件,由内因与外因共同作用所致。
3、临床应用
3.1内治法
3.1.1分期论治
王彧玥[15]认为治疗本病当以分期辨证论治,第一阶段为急性发作期:多为实证,自拟加减定喘汤治疗(组成:炙麻黄、杏仁、法半夏、黄芩、桑白皮等),治疗效果满意;第二阶段为炎症持续期,多因正虚邪恋、虚实夹杂所致,是治疗该病的关键期,自拟益气祛风化痰方(组成:黄芪、白术、防风、杏仁、射干、款冬花等)治疗,当标本兼治,扶正祛邪为主;第三阶段为临床缓解期、多以正虚为主,方用生脉饮合玉屏风散加减(组成:太子参、麦冬、五味子、黄芪、防风、白术等),共奏益气养阴、扶正固本之效。刘璐等[16]将120例CVA患儿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60例,观察组予中药分3期辨证治疗,急性发作期以泻白散合定喘汤加减治疗(组成:桑白皮、地骨皮、黄芩、知母、桔梗、苦杏仁等);慢性持续期以沙参麦冬汤加减(组成:北沙参、麦冬、桑白皮、苦杏仁、桔梗、前胡等)论治;临床缓解期以生脉饮合枳术丸加减论治(组成:太子参、麦冬、五味子、枳壳、炒白术、山茱萸等);对照组予西药西替利嗪配合雾化治疗;结果观察组临床控制率为46.67%,对照组临床控制率为28.33%,两组差异具有显著意义(P<0.05),认为行分期辨证治疗,临床疗效明显提高,对控制该病再次复发有良好疗效。黄甡[17]通过观察临床CVA患儿发病规律,认为该病当分发作期与缓解期辨证施治,发作期重辨寒热,勿忘祛风活瘀,风寒证予小青龙汤加减;风热证予定喘汤加减对症治疗;而缓解期主要从肺脾肾三脏着手,肺脾气虚予自拟玉神汤加减(组成:黄芪、白术、防风、补骨脂、升麻、白芷等),脾肾阳虚予补肾地黄汤加减治疗(组成:西洋参、熟地黄、山药、山萸肉、枸杞子、补骨脂等),临床疗效显著。
3.1.2经验方治疗
刘婷等[18]将60例CVA患儿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各30例,治疗组口服抗敏煎中药汤剂(组成:黄芪、半夏、防风、蜂房、僵蚕、莪术、桑白皮、桔梗、川贝母、知母、黄芩、五味子、麻黄、白花蛇舌草、甘草),对照组口服孟鲁司特钠咀嚼片,结果经治疗后两组中医证候改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闫永彬等[19]将60例CVA患儿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30例,观察组予搜风消暗瘀方(组成:白僵蚕、蝉蜕、地龙、川芎、黄芪、山楂、神曲、莱菔子、炙麻黄、杏仁、甘草),对照组给予孟鲁司特钠片治疗,结果观察组临床疗效、中医证候疗效及愈显率显著优于对照组(P<0.05)。罗小坚[20]将101例CVA患儿随机分为小青龙汤组51例和常规治疗组50例,小青龙汤组采取小青龙汤辨证加减,常规治疗组以孟鲁司特钠治疗,结果小青龙汤治疗组疗效要高于常规治疗组,两组疗效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小青龙汤辨证加减治疗CVA效果明显。霍莉莉等[21]观察旋覆夏麻芍药汤加减治疗CVA患儿临床疗效,将60例CVA患儿随机分为治疗组与对照组各30例,治疗组予旋覆夏麻芍药汤加减治疗,对照组予常规西药治疗(包括布地奈德粉吸入剂吸入和孟鲁司特钠咀嚼片口服治疗),结果治疗组在改善咯痰、咳呕、多汗、舌象异常、下眼睑发青等方面疗效明显优于对照组(P<0.01),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3.1.3分脏论治
史纪教授强调“调肝”的重要性,根据小儿肝常有余的特点,认为在治肺基础上宜加用疏肝理气、活血化瘀之药物,并拟定风散(组成:柴胡、白芍、全蝎、胆南星、炒枳壳、当归等)应用于临床,疗效显著[22]。危艳青等[23]总结向希雄临床论证经验,认为CVA患儿病变脏腑除肺、脾、肾外,尤与鼻密切相关,《素问·五脏别论篇》曰:五气入鼻,藏于心肺,心肺有病,而鼻为之不利也。肺在体合皮,在窍为鼻,喉为肺之门户,肺失宣肃,则鼻塞不通,声音嘶哑,故强调“从鼻咽论治”,根据个体差异辨证自拟方通鼻止咳方加减(组成:杏仁、苏叶、苏子、前胡、枳壳、黄芩等)治疗,收效颇佳。
3.2外治法
刘燕玲等[24]将60例CVA患儿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30例,观察组予小儿推拿联合热敏灸治疗,对照组予单纯小儿推拿治疗,结果观察组治愈率为90%,对照组治愈率为60.7%,两组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观察组疗效明显优于对照组;金成花等[25]将72例CVA患儿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各36例,治疗组行游走罐法治疗,对照组口服孟鲁司特钠咀嚼片,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为86.11%,对照组总有效率为72.22%,两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纪芸[26]将80例CVA患儿随机分为研究组和对照组各40例,研究组予中药穴位贴敷(组成:甘草、麦冬、地龙、苏子、炒莱菔子、射干、炙麻黄、防风、白术、黄芪等),对照组予酮替芬联合美普清治疗,对比两组患儿治疗有效率、日间症状评分、夜间症状评分等,结果研究组疗效明显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四缝穴属于经外奇穴,为临床经验穴,对儿科各系统疾病均有奇效[27],张萍[28]认为点刺四缝穴有助于治疗“风痰夹积型”CVA患儿,认为该病患儿素有食积内热,脾为生痰之源,四缝穴可助脾运化,点刺四缝穴,有助于消食化积,调节脾胃升降作用,则升降有序有助于肺气宣降,对缓解CVA有良好的效果。
3.3其它论治
司振阳等[29]认为气机升降理论贯穿疾病整个过程,肺主气,司呼吸,主宣发肃降,脾胃为气机升降之枢纽,若气机升降失常,则脾失运化,肺失肃降,气逆致咳,故治疗应基于药物升降浮沉基础上治以祛风化痰、清气降逆,自拟“黄龙合剂”(组成:炙麻黄、杏仁、苏子、桑白皮、前胡、地龙、蝉蜕等)辨证加减,收效明显。王琦教授根据多年临证经验认为治疗CVA患儿当从气机升降理论辨证论治,外邪犯肺,肺气上逆,肺与肝为人体气机升降之重要枢纽,肺病及肝,则气机逆乱,发为咳嗽,临证以自拟厚朴半夏汤加减(组成:厚朴、枳壳、苦杏仁、陈皮、茯苓、桂枝等)佐以调中焦之气,则气机升降恢复,咳嗽自止,疗效显著[30]。曹艳红[31]认为该病多因外感而发,太阳经首当其冲,若不解则易传入少阳、阳明经,甚则多经合病,故因根据发病诱因,以六经辨证论治,切勿失治误治。
4、结语
近年来,中医对于CVA的认识不断加强,但对于该病病因病机及发病危险因素分析[32],各医家众说纷纭,无统一系统的论述;而关于临床经验研究,多为当地医院临床小样本研究,关于该病实验研究却鲜少;各医家形成自我经验方,诊疗各抒己见,在未来临床发展中,应该不断完善CVA患儿的中医指南,形成统一而又不失自身特色的方案,以期更好地服务于临床,造福更多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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