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恶性肿瘤绿色治疗的指导方向是以中国哲学思想及传统中医理论,以内科治疗为主线,微创外科技术和中医外治技术为主线上的关键节点,实施“低损伤、可持续”的治疗方法,遵循控制而非根治的肿瘤治疗原则。在防治肿瘤及其并发症中中医特色治疗的作用越来越大,深受到人们的重视,中药膏摩疗法属于中医外治法中的一种,是将药物外用与手法按摩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以达到治疗肿瘤及其并发症的目的,具有安全痛苦小、疗效明显、操作简便等优点。本文简述了中药膏摩的历史沿革、制备及操作方法,并对该疗法在肿瘤治疗中的几种典型应用进行探讨,旨在总结前人的经验,继承并创新这一传统中医特色疗法,使之能更有效地解决目前临床所遇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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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性肿瘤“绿色治疗”以维护患者生存质量为首要目标,以微创手术、中医中药和生物治疗为主要治疗手段,并在传统中医理论指导下,将现代微创技术纳入中医外科体系,促进中医外科技术现代化,实现内治与外治相结合,在最大限度保护机体正气(正常结构和功能)的前提下追求疗效,使肿瘤的治疗可持续、可重复[1],以期达到“福寿双全”的中国式生命观为目的。而“内病外治”是中医的治疗特色之一,中医外治法可以使药物直达病所并能快速改善临床症状,因此恶性肿瘤的绿色治疗是以内科治疗为主线,微创外科技术和中医外治技术作为主线上的关键节点,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2]。中药膏摩疗法也是中医传统外治技术中的一种,是指用特制药膏涂在人体适当的穴位,然后点揉、按摩上述穴位,通过药物渗透使拘紧之筋脉柔润、闭阻之筋脉畅通,达到治疗肿瘤及其并发症的目的。
1、中药膏摩的历史沿革
膏摩的发展历史久远,从春秋战国时期就有记载,我国现存最早的医学著作《五十二病方》[3]中就有药摩或膏摩的记载,主要用以治疗皮肤瘙痒和冻疮等皮肤病。华佗是第一位较为系统地运用膏摩治病的医家,《后汉书·华佗传》中曾记载华佗用膏摩治疗头眩病。在《金匮要略》中首次提出了“膏摩”一词,用于预防保健。葛洪在《肘后备急方》[4]中详细论述了膏摩的证、法、方、药,并将膏摩的治疗范围扩充到内、外、妇、五官科等疾病,在膏摩手法上强调治疗要有一定的力度和次数,治疗部位以病痛局部为主,也有循经治疗的体现。膏摩在唐朝得到了较大的发展,孙思邈将膏摩作为小儿保健的常用方法,并在《千金方》[5]中记载大量膏摩方。在宋金元时期是膏摩发展的鼎盛时期,《太平圣惠方》[6]对膏摩进行了较为系统的总结,书中记录了小儿惊痫、痹证、虚劳腰痛等疾病的膏摩治疗方法,并详细记录了治疗各种疾病的膏摩方,为后世医家创制膏摩方提供参考。在明清时期,膏摩的运用在民间比较普遍,但新方出现很少,膏摩发展的势头出现减弱,到近代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发展出现停滞。随着非药物治疗越来越得到大家的重视,中药膏摩这一传统疗法再次在临床上得到大量系统使用。
2、中药膏摩的制作及操作手法
有关膏摩的制作及操作手法的描述最早出现在《灵枢·经筋》中,书中写到“卒口僻⋯⋯治之以马膏⋯⋯膏其急者⋯⋯为之三拊而已”,所谓马膏便是马脂,指出膏摩的外用药以动物油膏剂为主,配合手法三拊之,也指出膏摩与一般膏药外敷的不同之处。《刘涓子鬼遗方》中记载膏摩的治疗手法包括摩法、擦法、拓法等,并有“摩四边”“摩左右”“向火摩”等变化[7]。现代临床常选择水剂、油剂、膏剂作为膏摩介质,如夏天易出汗的部位为防止皮肤破损,常选择滑石粉作为介质;在外感表证中为达到发汗解表、温通发散的作用,常用葱姜水、薄荷水作为膏摩介质;治疗小儿发热常选用具有清热泻火作用的清凉水为膏摩介质[8]。
3、中药膏摩在肿瘤治疗中的运用
我们结合古籍中对中药膏摩的论述及现代临床上中药外用、手法治疗恶性肿瘤的经验,根据临床患者需求将膏摩的制备方法及治疗手法进行改进,使中药膏摩这一疗法在肿瘤患者中能得到广泛的应用,以更好地解决临床中出现的实际问题。我们以中医辨证论治为基础,根据患者的不同证候,开具处方,以凡士林为赋形剂,制成膏剂。中药膏剂一方面可以帮助推拿手法的施行,常用手法包括摩法、擦法、穴位点按;另一方面还可以利用本身的药物作用增强疗效。
3.1 癌性疼痛
癌痛是外治法应用最为广泛的领域,包括穴位贴敷、穴位注射、穴位按摩、中药熏洗等,治疗多以温经通络、理气活血为法,外用药多由芳香开窍、辛温走窜的药物及虫类药组成。一方面辛辣、芳香、气味较浓的芳香走串性药物,止痛疗效好,且多能透皮吸收,使药物直达病所。[9]常用药物为:全蝎、蜈蚣、蜀椒、细辛、乳香、没药、干蟾皮、桂枝等,以达到温经活血、通络止痛的目的。刘洁[10]等在使用中西医常规药物治疗的基础上对足三里、内关、合谷及阿是穴等穴位进行按摩取得了良好的疗效。中药膏摩可选用温阳通络、活血止痛药物,在疼痛局部进行摩法,配合阿是穴点按,可有效缓解疼痛。
3.2 消化道症状
恶心、呕吐、纳差、腹胀、腹痛、腹泻、便秘等是肿瘤患者常见的消化道症状,常伴随在消化道肿瘤及一些肿瘤患者化疗后等一系列疾病的过程中[11]。口服药物治疗虽然有组方全面、灵活等特点,但其味道特殊,会被部分病人排斥,而且口服药物有时会增加胃肠道负担,引起症状加重,通过对消化系统恶性肿瘤术后胃肠道功能紊乱的中药治疗方法分析,中药外治可增加疗效,常用丁香、木香、冰片等辛香走窜药物促进药物透皮吸收;穿山甲、全蝎等虫类药引药入里直达病所;厚朴、枳实等行气通腑药促进胃肠动力恢复;吴茱萸、小茴香等温中散寒止痛[12]。脾胃功能紊乱多是由于脾胃运化功能失调,清阳不升,浊阴不降,阻滞中焦引起,辨证多属虚实夹杂[13]。除药物发挥的作用外,宋丽良通过穴位按摩可有效减轻化疗引起的恶心呕吐[14]。魏球娣等发现肿瘤患者化疗期间采取穴位按摩能有效预防便秘[15]。中药膏摩是利用手法按摩的方式将中药作用于体表的治疗方法,不同治疗目的可选用不同手法,如胃瘫、不完全性肠梗阻、恶心、呕吐、腹胀、便秘、腹水等以“泻”为治则,可采用顺时针摩法,腹泻、纳差等以“补”为主,则选择逆时针摩法,并点按天枢穴、中脘穴、关元穴等。
3.3 肺系症状
肺系症状为肿瘤患者临床常见症状,具体表现为咳嗽、咳痰、气喘、憋气等,上述症状可能与肺部肿瘤有关,又或者是由于多种因素引起的肺部感染有关,造成患者呼吸功能下降,呼吸道分泌物增多,中医辨证多属本虚标实,本虚多表现为肺、脾、肾等脏器气阴耗伤,功能受损,并伴随痰浊、瘀血等标实证存在。目前临床治疗以抗感染、化痰、平喘等药物治疗为主,中药多以止咳、化痰、平喘药物口服为主,但西药治疗费用昂贵,长期使用抗感染药物会引起菌群紊乱、耐药等不良反应。手法治疗属于物理疗法,该疗法可以调整呼吸道的阻力和呼吸摸得通透性,从而改善肺功能[16]。膏摩疗法具有药物治疗和手法治疗的双重作用。可选用半夏、陈皮、白芥子、苏子、葶苈子等止咳化痰平喘药物,配合点、按、摩、振等推拿手法,刺激背部腧穴可有效的帮助患者排痰,以期最大程度改善肺功能。
3.4 骨髓抑制
骨髓抑制不仅延缓化疗的进行而影响治疗效果,而且可能并发严重感染、出血、心衰等急危病症而危及患者生命。因此,及时发现骨髓抑制并给予相应处理是化疗的重要环节。目前临床治疗骨髓抑制以西药为主,价格昂贵,不良反应多见,严重的可能引起骨髓纤维化,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而有研究表明提前使用中医药干预能有效减少化疗后骨髓抑制发生率[17],但化疗后胃肠道反应影响口服用药途径。中药膏摩疗法属中医外治法的一种,使手法和药物相得益彰,从而提高疗效。中医认为骨髓抑制多责之脾肾两虚,兼有血瘀,治疗多选用当归、黄芪、熟地、巴戟天、菟丝子等益气健脾、补肾养血药物,同时加用丹参、红花等活血祛瘀药物,手法以补法为主,选穴脾俞、肾俞,可有效缓解化疗导致的骨髓抑制,改善患者生存质量。
4、总结
近年来,中医特色治疗在防治肿瘤及其并发症中的作用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临床相关研究及报道也表明中医外治法治疗恶性肿瘤及其并发症收效甚佳。中药膏摩作为一种将药物外用与手法治疗有机融合的外治方法,具有安全、痛苦小、疗效显著、操作简便等优点,我们应总结前人的经验,继承并创新这一传统中医特色疗法,使之能更有效地解决目前临床所遇到的问题,更好地为患者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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