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目的:基于网络药理学方法探讨玉屏风散治疗过敏性紫癜(HSP)的作用机制。方法:利用TCMSP、Pubchem、Swiss target prediction等数据库平台,对玉屏风散的有效活性成分和有效靶点基因进行检索、收集和筛选。通过Genecards、Disgenet、OMIM数据库查询和挖掘HSP的相关基因和玉屏风散治疗HSP的交集靶点,STRING数据库和Cytoscape 3.9.1软件构建活性-成分-靶点可视化网络和可视化分析。运用DAVID数据库进行基因本体(GO)功能及京都基因与基因组百科全书(KEGG)通路富集分析。结果:筛选出45个玉屏风散活性成分,212个药物靶点,294个疾病靶点和35个交集靶点,对关键靶点进行蛋白质-蛋白质互作(PPI)网络构建,涉及的主要基因有肿瘤坏死因子(TNF)、白细胞介素-6、血管内皮生长因子A、白细胞介素-1β、肿瘤蛋白p53、基质金属蛋白酶-9、趋化因子c-c配体2、白细胞介素-10、丝氨酸蛋白酶抑制因子肽酶抑制因子、CXC趋化因子配体8等。GO功能富集分析得到条目数337个,其中生物过程条目284个,分子功能条目35个,细胞组成条目22个。KEGG通路富集分析得到信号通路101条,主要涉及高级糖基化终末产物-受体信号通路、流体剪切应力和动脉粥样硬化信号通路、脂质和动脉硬化信号通路、疟疾信号通路、白细胞介素-17信号传导通路、TNF信号通路、核因子-κB信号通路等。结论:玉屏风散可能通过多成分、多靶点、多通路治疗HSP。
过敏性紫瘢(henoch-schonlein purpura, HSP)属于全身性小血管炎综合征,多发于儿童及青少年,常累及胃肠道等脏器,难治愈且易复发,治疗周期较长,临床表现为皮肤紫癜、关节炎、腹痛、肾损害等[1,2]。HSP属于中医学“肌衄”“紫斑”“血证”“葡萄疫”等范畴,如《外科正宗·葡萄疫》记载:“葡萄疫,其患多生小儿,感受四时不正之气,郁于皮肤不散,结成大小青紫斑点,色若葡萄……久则虚人,斑渐方退”。研究发现,肾脏受累是本病的主要发病原因,若不及时治疗,可能会发展为肾病综合征甚至是终末期肾病[3]。目前,西医主要应用抗组织胺类药物(西咪替丁)、肾上皮质激素、免疫抑制剂等联合治疗[4,5]。大量激素药物治疗效果明显,但毒副作用较多,探寻本病的有效治疗药物和措施,对患者预后、减少复发风险等具有重要作用。
中医学对HSP发病机制、病因病机早有研究[6,7,8,9],并强调了本病正气不足、久病多虚的特点,中医药治疗HSP有独特的疗效。玉屏风散(由黄芪、白术、防风组成)在《丹溪心法》《医方类聚》等书中有记载,临床单独应用玉屏风散治疗HSP[10,11,12,13],或联合双嘧达莫[14]和西替利嗪[15]等治疗HSP,可减少激素和其他药物不良反应,缓解临床症状,减少治疗时间和降低炎性反应,并可增强体质和避免复发[16]。本研究基于成分-靶点-疾病探讨玉屏风散治疗HSP的作用机制,研究其潜在的物质基础、药物有效活性成分、靶点和通路等,为玉屏风散临床开发和药理实验提供理论基础。
1、资料与方法
1.1 玉屏风散活性成分的筛选
通过TCMSP等数据平台,检索防风、黄芪、白术所含化合物,检索条件设置为口服生物利用度(OB)≥30%、类药性(DL)≥0.18。
1.2 玉屏风散活性成分相关靶点的收集和筛选
筛选玉屏风散活性成分,于TCMSP中检索,获取相关作用靶点,整理和剔除无靶点的化学成分。通过UniProt数据库将靶点名称校正为统一的基因名称。整理和分析玉屏风散活性成分和作用靶点基因名称,运用Cytoscape软件构建活性成分-靶点蛋白网络。
1.3 疾病相关靶点获取
以“Henoch-Schonlein purpura”为关键词,在DisGeNet、OMIM和GeneCards 数据库中进行检索,整理靶点数据和去除重复值,获得HSP相关靶点。
1.4 玉屏风散治疗HSP的靶点预测及蛋白质-蛋白质相互作用(PPI)网络构建
检索得到的药物、化合物、靶点与疾病靶点导入Draw Venn Diagram数据库,相互映射匹配后得到药物与疾病的交集靶点作为玉屏风散治疗HSP的潜在靶点。整理和汇总靶点输入STRING数据库,构建PPI网络图,设置参数为物种“Homo sapiens”,可信度(combined score)>0.4进行筛选,获取tsv文件,建立和绘制核心靶点 PPI可视化网络图,并进行可视化分析。
1.5 基因本体(GO)功能和京都基因与基因组百科全书(KEGG)通路富集分析
将获取的交集靶点导入DAVID数据库(阈值<0.05),代入玉屏风散治疗HSP的潜在靶点,并进行玉屏风散治疗HSP的GO功能和KEGG 通路功能富集分析。以上分析结束后,利用微生信平台研究和预测关键靶点涉及的生物过程(BP)、细胞组分(CC)、分子功能(MF)以及信号通路。
2、结果
2.1 玉屏风散活性成分与靶点筛选
根据条件筛选得到满足条件的玉屏风散活性成分共计45个:防风18个,黄芪21个,白术7个,重复活性成分1个(见表1)。运用DisGeNet、OMIM和GeneCards 数据库对玉屏风散活性成分治疗HSP进行靶点预测,剔除重复项,预测靶点有214个。同时,有5个活性成分无靶点而被删除,共39个玉屏风散活性成分进行靶点预测。
表1 玉屏风散治疗HSP主要活性成分
2.2 HSP疾病靶点的获取和潜在靶点预测
根据DisGeNet、OMIM和GeneCards数据库,检索和分析HSP靶点(去除重复靶点),共有294个靶点。将玉屏风散潜在作用靶点214个与HSP相关基因靶标294个利用韦恩数据库进行韦恩图的绘制(见图1),得到35个交集靶点,即为玉屏风散治疗HSP的关键靶点。
图1 交集靶点韦恩图
2.3 中药-活性成分-靶点网络构建
将214个潜在作用靶点、39个活性成分和玉屏风散组方的中药(黄芪、白术和防风)导入Cytoscape 3.9.1软件,构建网络图(见图2)。共有156个节点,707条边,“HQ”节点代表黄芪,“FF”节点代表防风,“BZ”节点代表白术,深紫色节点代表黄芪对应的化合物,浅紫色代表白术对应的化合物,绿色代表防风所对应的化合物,深红色菱形节点为黄芪和白术的共有成分,蓝色代表靶点,Degree值越大表明发挥着越重要的作用。同时,从化合物的角度分析,该网络平均Degree为17.6524,中介中心度(BC)平均值0.0125,紧密中心度(CC)平均值0.1326。其中,共有5个活性化合物成分高于 Degree、BC、CC 的平均值,核心成分依次为汉黄芩素、槲皮素、β-谷甾醇、山柰酚、联苯双酯,推测这5种活性成分为玉屏风散治疗HSP的主要活性物质(见表2)。
图2 药物-化合物-靶点网络图
表2 玉屏风散主要活性物质网络节点特征参数
2.4 PPI核心网络构建
从STRING平台获得交集靶点导入Cytoscape 3.9.1后,利用NetworkAnalyzer插件进行可视化分析,绘制玉屏风散-HSP关键靶点的PPI网络图(见图3),包括35个点375条边,并根据节点的度值筛出关键靶点。节点越大,Degree值越高和边(Edge)越粗,则该边连接的2个靶点紧密度越高,说明玉屏风散治疗HSP发挥的作用越大。玉屏风散治疗HSP的关键靶点基因包括:肿瘤坏死因子(TNF)、白细胞介素-6(IL-6)、血管内皮生长因子A(VEGFA)、白细胞介素-1β(IL-1β)、肿瘤蛋白p53(TP53)、基质金属蛋白酶-9(MMP-9)、趋化因子c-c配体2(CCL2)、白细胞介素-10(IL-10)、丝氨酸蛋白酶抑制因子肽酶抑制因子(SERPINE1)、白细胞介素-8(CXCL8)。
图3 PPI网络图
2.5 GO功能富集分析
对玉屏风散治疗HSP 的潜在靶点进行GO功能富集分析,得到GO富集条目337条。将35个关键靶点输入,共计得到相关条目 341条。其中,BP条目284条,主要涉及基因的转录与表达、炎症反应等;CC条目22条,主要涉及细胞外空间、细胞外区域、质体膜、膜、细胞表面等;MF条目35条,主要涉及蛋白结合、锌离子结合、相同的蛋白质结合、蛋白质的同质化活性、细胞因子活性、蛋白酶结合、蛋白质均二聚体活性等(见图4)。
图4 GO功能富集分析
2.6 KEGG通路富集分析
筛选出与HSP相关通路有101条,按P值由小到大排列,前20条KEGG通路如图5所示。从玉屏风散治疗HSP关键靶点KEGG通路分析图形看出,玉屏风散治疗HSP主要涉及核因子-κB(NF-κB)信号通路、流体剪切应力和动脉粥样硬化信号通路、高级糖基化终末产物-受体(AGE-RAGE)信号通路、TNF信号通路等。
图5 KEGG通路富集分析
3、讨论
HSP可能与外邪侵入、免疫系统紊乱、感染等因素有关[17,18]。临床研究发现,HSP患者体内巨噬细胞的增加与其临床病理学表现的严重程度有关,巨噬细胞在HSP的急性和早期阶段发挥着重要作用[19,20]。同时,随着HSP(肾型)疾病时间延长,患者体内巨噬细胞内流倾下降,巨噬细胞浸润与肾小球损伤密切相关[21]。巨噬细胞被激活,吞噬作用增强,周围组织受损,从而加重了HSP[22]。
本研究表明,在HSP的294个疾病靶点中,玉屏风散主要活性物质为汉黄芩素、槲皮素、β-谷甾醇、山柰酚、联苯双酯。汉黄芩素可以减少M2型巨噬细胞对于TNF-α等细胞因子分泌[23],也可以调控TP53、IL-6、TNF-α、NF-кB 等mRNA表达[24]。槲皮素可以减轻巨噬细胞浸润和促炎性,降低急性肺损伤模型大鼠炎症[25]。玉屏风散的35个核心靶点经过101条信号通路对HSP进行治疗,主要有NF-κB信号通路、IL-17信号传导通路、AGE-RAGE信号通路、TNF信号通路、流体剪切应力和动脉粥样硬化信号通路等。同时,玉屏风散促进巨噬细胞IL-1β、IL-8等细胞因子释放,且显示出浓度差异性[23]。研究显示,AGE-RAGE信号通路参与多种炎症过程,并刺激血管内相关生长因子,改变血管通透性,引起蛋白尿[26,27]。
玉屏风散扶正固表,具有提高机体抵御外邪和增强防御功能、免疫功能和抗病毒等特点,其中黄芪是补表之圣药,白术益脾,防风善于走表和祛风邪,三药合力,提高机体卫外防御能力。
本研究结果表明,玉屏风散治疗HSP可能与多成分、多靶点和通路有关,可通过改变促炎因子和抑炎因子的释放,减轻HSP患者的炎症反应,促进HSP患者机体恢复,达到扶正驱邪的功效。同时,结合巨噬细胞的增加与HSP(肾型)临床病理发现的严重程度有关,玉屏风散治疗HSP可能与炎症通路、调节免疫和巨噬细胞极化等有关,具体理论依据和现代药理机制需要进一步实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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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资助:第五批全国中医临床优秀人才研修项目(国中医药人教函[2022]1号);毕节医学高等专科学校项目(BJYZXK202215);贵州中医药大学中医脾胃病科技创新人才团队建设项目(贵中医TD合字[2022]005号);
文章来源:刘义,安祯祥,何秀义等.基于网络药理学探讨玉屏风散治疗过敏性紫癜的作用机制[J].湖南中医杂志,2024,40(02):183-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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