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教育是基于花园的一种教学策略，它利用花园作为教学资源和教学工具，将体验学习放在首位，整合多学科领域[1]开展教育活动。学校花园开展教学需要以各项园艺与农业相关项目为中心，引导学生在花园中通过自然的、真实的、开放的体验进行跨学科综合学习。在早期，卢梭、甘地、蒙台梭利、杜威等人都建成过著名的推广学校花园，通过经验进行教学，将儿童与田园自然联系起来，并塑造他们的道德观；20世纪的学校园艺在美国公共教育中掀起了广泛的园艺运动，学校花园运动深深植根于农村农业教育，其重点是培训和教育美国下一代农民[2]。花园教育大多应用于美国幼儿以及中小学的环境教学中，已具备较为完备的体系，目前也被越来越多的大学所接受，成为学生与自然连结的纽带。例如：康奈尔大学(Cornell University)开设园艺实践课程，学生利用校园花园识别各种植物、学习果园修剪、参观植物温室和体验温室水培等，偶尔会亲自设计装饰花园来独立探索园艺的某些方面[3];华盛顿大学(University of Washington)拥有自己的1.5英亩校园农场，努力成为城市农业和可持续发展实践与研究的校园中心，学生不仅可以在花园中做志愿者种植蔬菜、浆果和果树，还可以将花园的工作纳入他们的学术计划[4]。

农业院校劳动教育在目标、内容和载体上都具有其特殊性，劳动教育的目标旨在提高学生农业素质、培养农业创新型人才，劳动教育的内容紧扣农业类相关专业在实际运用中的具体要求，劳动教育载体以树木、农作物、花卉等自然元素为主。这些特征都要求学校将“耕读思想”紧密贯彻在日常学习中，强化农耕文化融入劳动教育的实践教学。虽然很多学校通过设立校内外实践基地、开展实习实训等方式来培养学生的专业素质和劳动能力，但大多场地零散、实践内容独立、缺乏持续性专业指导，导致学生的劳动成果难以评价，劳动观念塑造结果不理想。因此，建构学校花园成为农业院校开展劳动教育的可行路径。“进行高水平的认识性劳动的一个重要前提，就是建立物质基础”[5],对于农业院校来说建构花园给学生提供劳动的资源和场域就是在打造劳动物质基础，将专业学习与自然世界、劳动生活建立起自觉的联系，使学生在掌握与某种专业有关技能的同时唤起劳动意愿。高等农业院校应在教育教学中增加劳动教育的因素，而不是单纯增加劳动教育的数量。花园教育以花园为中心，作为开展连续性、多样性劳动的场所，极大程度贴合专业需求，在渲染一个健康的、可持续的劳动环境氛围下，成为以体验式学习为基础的劳动教育新模式。本文所研究的高等农业院校大学生是指在高等农业院校学习的农科类大学生。

一、花园教育融入高等农业院校劳动教育的理论逻辑

1.自然教育理论下的大自然观

自然教育的思想在西方源远流长，遵循自然规律、以大自然为师的大自然观是自然教育家共同的主张。夸美纽斯首次将自然教育客观化，主张以客观的自然为基础，重视自然的类比[6],以自然中的实例提出知识和原则；卢梭对自然教育内涵作出了明晰的解释，指出自然教育是促进儿童天性的自然发展，主张教育应在生活实践中进行，而大自然是对儿童进行教育的最好老师，应对大自然充满热爱和感激之情，跟随大自然的步伐开展教育；之后在裴斯泰洛奇、第斯多惠、斯宾塞等人的研究下，自然教育拥有了更为丰富的内涵，强调自然教育应蕴含大自然的意蕴和人文精神，在遵循大自然规律的基础上时刻保持人的发展与大自然相统一；直至20世纪，杜威在上述教育家的基础上，继承发展了自然教育理论，主张教育应顺应自然，强调通过实践获取的经验是人作用于自然的过程、结果与感受。自然教育理论随着时代的变革其内涵不断充盈，但其不变的核心是在遵从儿童天性的前提下通过与自然亲密接触的一系列实践活动培养自然人，将自然视为教学工具，在探索大自然发展规律的基础上去透视教育活动。国外对于自然教育的具体实践始于1982年，盖迪斯在爱丁堡建立了一座观察塔楼供学生观测、了解自然[7]。在日后的实践中，自然教育以不同的形式在各个国家不同年龄段的教育中发展起来。例如：去森林公园游学，给学生提供一个亲近大自然的机会；有些学校专门置办场地给学生提供特色的自然教育项目；有些学校会和当地专门的自然教育机构联合，为学生建设系统化的自然学习体系。多种形式的实践让自然教育遍布学习和生活中，使大自然真正成为连结身心和实践的纽带。

自然教育理念下的大自然观排斥将人与自然对立起来，旨在依照学习者天性开展体验式、合作式教学活动来探寻人与自然之间的动态平衡，在深入自然的实践中培养学生认识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观和热爱劳动、敢于实践的生活观。花园教育的核心原则是自然课堂教学，花园的自然资源优势明显，适合作为自然教育的载体，利于贯彻自然教育理念。美国杰出的农业和园林理论家利伯蒂·海德·贝利认为，农业科学不应该脱离花园的实际应用，科学和实验不仅应该发生在实验室或植物标本馆，而且应该发生在田野和花园中[8]。因此，创建学校花园就是在给学生提供一个自然开放的环境，学生能够依据自身的兴趣和能力在该环境中自主探索、研究，从而获得长效的环境敏感性和劳动价值观。

2.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劳动观

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是马克思主义教育理论的重要原理，是马克思在汲取空想社会主义中的部分元素后，针对大工业生产时代的特点和旧社会体脑劳动相分离的问题所提出的理论，其基于19世纪资本主义社会的工人只有劳动权利而没有受教育权利的现实。马克思教劳结合的劳动观要求：教育要同机器大工业生产相结合，旨在提高生产力，给教育创造时间和空间；开展综合技术教育，通过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技术教育培养掌握多方位技术的劳动力；在不同的年龄阶段都应从事相应的体力劳动，以此来提高教育的有效性，培养全面发展的个人。马克思从经济发展、人的发展和社会发展的视角揭示了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意义，认为培养全面发展的人离不开体力和智力的全面提升，人在生产劳动过程中发展体力，人又在生产劳动过程中运用大脑提升智力，使人在体力和智力上获得充分自由的发展[9]。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符合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也是实现教育目的的必然方式，在生产劳动过程中开发教育的潜能，在教育的过程中渗入劳动因素，两者相辅相成，是促进人全面发展的有效途径。

在新时代，劳动教育是对教劳结合方式的传承和升华，当下劳动教育不仅与社会生产挂钩，也与生活、服务相通，劳动教育的内容更加丰富多样，从知、情、意、行上塑造劳动素质、培养劳动人才，教育形式也不仅仅局限于劳动课程和实践活动，主张从生活、学习的日常中融入劳动教育元素。教育和生产劳动相结合的劳动观贯穿于学校的方方面面，生产劳动更是在新时代赋予了“体脑并存”的内涵。对于学校而言，应注重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实践环节，使实践成为扩充知识、提升能力的媒介，在教育和劳动的共同作用下让学生参与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从而培养体力和智力相统一的全面发展的人。学校花园是一个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场地，在花园中给予学生教劳结合的施展空间，为高素质农业人才的培养提供教学路径。

3.自我决定理论下的行为观

自我决定理论(SDT)是一种植根于内在动机的有机元理论，自我决定意味着一个人的行为是相对自主的，能够自由选择行为是否发生和发生的形式，并完全遵循本人的想法，而不是受外力或内部期望的胁迫或压力[10]。自我决定强调与个人需求一致的选择和行为的真实性以及个人社会环境支持这些需求的能力，囊括了塑造学生参与和积极发展的多种个人因素与社会因素。美国著名心理学家德西和瑞安等在20世纪80年代时提出了自我决定理论，将自我决定定义为“选择和拥有这些选择的能力，是一个人的行动的决定”[11]。自我决定的实现需要满足三个基本心理需求，分别是对关系的需求、对能力的需求和对自主性的需求。自我决定强调内在动机的发生，动机在行为改变的各个方面都不可或缺，内在动机会受到能力的影响，能力的提高代表行为的成功参与度提高。同样，能力的获得和施展必须伴随着自主性，使动机成为自我决定和内在的，因此这三个方面的需求是相互作用、密不可分的。环境作为外在条件，是三大需求获得的场域，人们生活、学习、工作和娱乐的环境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自我决定，这些环境使人们能够获得的个人支持和自由度的施展程度存在差异。因此，人们的自主性、决定权以及作出决定的时机会根据不同的环境而有所不同，环境的优劣是实现自我决定程度的因素之一。

大学生群体拥有多样的自我需求，包括对快乐的需求、对人际交往的需求、对自我价值的需求等。事实上，学校以花园为基础的教育作为劳动课程的“第二课堂”具备文化、教育等多项功能，通过自己建立、管理的花园来提高学生的建设性参与，能在很大程度上抓住学生的学习兴趣，利用专业能力和自主意识进行科学的园艺活动，在满足学生多方位需求的前提下激励其开展农业劳动。通过建立自我决定理论模型研究发现，学生的自主性、能力和内在动机都能在花园项目的参与过程中得到一定程度的实现，内在需求的获得又能反过来促进学生在花园中的学习和在学校的成就[12],花园成为支撑学生行为自觉持续进行的实体空间。因此，花园计划下学生能够积极主动参与劳动。

二、花园教育融入高等农业院校劳动教育的价值功能

1.认知：提供补偿性劳动教育知识，获得农业积极性

定义、术语这类符号系统只能够用于抽象地表述知识，真正认识到客观世界的成果需要运用人们的感官和思维在实践的过程中获得。花园通过营造一个超越课堂的开放学习环境，给予农林类专业学生运用专业知识开展劳动的机会，学生在学校花园中参加以农业劳动为导向的教学活动将课堂中学到的专业知识实践化，用实践过程中获得的农业劳动相关理论来打破现有传统劳动课程与专业知识、专业课程与实践活动之间的隔阂，利用原有的认知结构促进劳动过程中新知识的同化和顺应。同时，学生也能够在参与农业生产劳动的过程中将劳动理论具体化为“体脑并用”的劳动过程，学习本身就是劳动，学生通过工具的使用、仪器的操作等实践过程获得与农业劳动相关的知识来促进课堂所学知识的巩固和延伸。学生在劳动过程中整合理论知识并贯通实际，在扩大知识领域的同时增加劳动体验，在花园中汲取劳动教育知识的养分，劳动心理学认为劳动者创造想象形成的基本条件之一，就是必须储备与劳动者想象有关的数量和质量的表象及丰富的知识。因此，劳动教育知识的扩充能极大程度地为学生日后开展创新性劳动提供基础。

当前，高等农业院校大学生存在农业生产积极性低和对未来从事相关领域工作的期待率低的问题，没有客观清醒地认识到劳动能力的提升对农业高素质人才培养的重要性。劳动教育的核心是培养劳动价值观，劳动价值观的塑造需要劳动知识作为支撑。花园作为一种户外教室，是一个以劳动为导向的教育性实体空间，有潜力满足学校和社会对学生劳动的要求及学生本身对专业实践的需求，学校花园通过辅助农林科学教学，使学生在花园中获得知识、技能、农产品等显性成果，以及劳动价值观、劳动情感这类难以测量的隐性成果，学生在劳动愉悦感的驱使下能够自觉地参与劳动，对某种农业劳动积累的劳动经验和劳动知识越牢固，越能萌生对农业生产积极的态度，从而使农业相关劳动成为自己闲暇生活的一部分，在积极性的作用下有意识地确定自己从事农业劳动的志向。农业生产活动中本就蕴含着丰富的学科知识，在农业院校开展花园教育的重点就是给农业类专业学生提供系统的、综合的、合作的、体验式的学习活动，来获得补偿性劳动教育知识，从内在激励学生投入农业劳动，获得农业积极性。

2.情感：获得开放性劳动教育体验，增强农业归属感

花园作为一种户外教学环境，与自然元素紧密结合，使学生与自然直接接触，给予学生不局限于课堂的劳动体验。在学校花园中，学生需要运用感官和肢体深入探究农业劳动，学生成为在花园中探究的主体，而不是教学的被动对象，使花园成为基于具体经验的体验式、探究式劳动学习，以弥补单纯理论教学的不足。一方面，花园可以给予学生一个相对自由的教学环境，学生可以根据自身专业选择与兴趣相适配的实践活动来获得多样性的劳动体验，教师可以引入与花园劳动相切合的农耕类活动开展教学；另一方面，花园能够帮助学生建立学科之间的联系，使实践不局限于某个专业本身，它是获得灵活劳动体验的脚手架，通过专业知识的融合赋予劳动教育体验更为丰富的内涵。开放性的劳动体验不仅能够使学生获得特定的农业劳动技能，也能赋予学生一般的劳动能力，使其更好地适应当下复杂多变的社会。

农业院校大学生普遍对农业归属感较弱，在接受过高等教育后，大学生想要获得自我价值的目标在涉农领域中较难实现，学生并没有在思想和道德上做好进入农业劳动生活的准备。而一个鲜活的花园是承载农业院校文化的坚实力量，通过耕读文化的浸润，展现农业文明的深厚底蕴以及劳动教育塑造人的育人价值，利用花园教育增进农业类大学生作为农耕文化主体对农业劳动的认同感，从而自主参与农业生产和农村建设，使耕读文化有了可持续发展的生命力。当学生在花园里劳动时，与学生进行真实互动的花园成为劳动经验教授和专业实践体验的媒介，花园为学生提供了掌握专业知识的机会，开放性的劳动体验也不同于单一的劳动过程，更能使学生体验到农业劳动的乐趣，在丰富多样的农业劳动项目下提升学生的爱农意识、理解耕读文化的意蕴，在充分挖掘自身在农业劳动上的可能性的基础上增强农业归属感。自然世界塑造了农业价值观，通过花园教育实现情感教学的目标反映了劳动教育的重点不只是理论和原理，更是劳动的行为和观念，农林类专业学习的重点不只是知识和技能，更是学习者投入的兴趣和热爱。劳动关系说认为，劳动首先反映的是人与自然的关系，但其背后隐藏着深刻的社会关系和道德关系，学生在自己精心设计的花园中体悟到种子萌发、植物生长、土壤养分循环等自然规律，更利用学校花园培养学生的合作意识、责任感以及对农业的归属感，潜移默化地增加了农学的吸引力。

3.行为：构建沉浸式劳动教育环境，提升农业实践力

花园给学生构建了一个沉浸式的劳动教育环境，在花园中师生开展多种多样的项目教学，这些项目将学生引入真实的自然世界中，鼓励其多方向、全方位劳动，使学生接触到更多的农业资源，感受环境的熏陶，当学生沉浸到环境进行劳动时，环境又产出一定的劳动成果，这种正向反馈能够激励学生更好地投入花园项目中。劳动教育环境合适与否直接关系到学生劳动的主动性和学习的积极性，沉浸式的劳动教育环境能在潜移默化中实现精神教育和身体教育的和谐统一，为学生营造一个集体的、包容的劳动氛围。农科专业实践性和节令性比较强，现代大学生不可能脱离自然环境去开展农业劳动，花园的建构关系着大学生对农业劳动的兴趣和投入程度，为劳动活动开展提供了基础条件，因此学生行为也就受到其深刻影响。

苏霍姆林斯基认为劳动果实是会教育孩子的。农林院校学生农业实践力不足，对农业生产思路缺乏创新，难以将课堂所学的专业知识运用到实际中，大部分时间都处于被动接受理论知识的教学环境中，劳动素质有待提高。将学生与其经营的花园相融合，花园作为农业实践教学基地和农林研究实验室，能够打破现有局限于课堂的教学资源，在花园里学生可以合作参与农业劳动、开展劳动教学、分享劳动收获，给予学生不同于传统实习的独特实践机会，同时重视劳动素质的培养，使学生在专业度和劳动能力上都有所提升，真正成为农业劳动力中的一员。劳动教育是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结合，是知识素养和熟练技术的结合，尽管花园中的每个项目都因其地区、专业等的不同而各具特色，但所有项目都强调学生参与体验和动手学习，在整合多学科领域的目标下提高学生的农业实践力，将基于花园的理论知识系统化作为开展实践的支撑，只有在学生积极参与劳动活动的情况下，专业学习才能成为学生日后适应农业生产相关工作的助推力，花园教育使真正“体脑并用”的劳动得以在校园中贯彻。

三、花园教育融入高等农业院校劳动教育的实践路径

1.强化顶层设计，构建一体化花园劳动

顶层设计主要运用系统论的方法，对花园的全局性问题作出系统性构建。为解决农业院校学生农业归属感低、农业从业率低、农业实践力低的“三低”情况，提出建构学校花园给学生提供近距离、不间断、高体验的农业实践空间。花园在成为农业实践活动地后，不仅有效提升了学生劳动参与率和专业知识应用率，还提升了校园环境的美感与舒适度，成为校园内体现地方特色的标志。在结合劳动教育的时代特征下，农业院校花园教育实施的顶层设计内涵如下：

(1)从全局和整体层面进行学校花园建设发展的规划。

学校应立足地域农业特色和专业特色提出花园的总体发展目标，确定项目开展的标准和管理制度体系，按照农科类学生的培养计划和发展规划切实制定花园课程开设的时间、频率和内容，培养一支专业化教师团队，并联合学校相关人员指导花园教育的实施，为花园建设和花园内项目开展提供基础的技术保障与智力支撑。新时代劳动教育内涵丰富，主要包括助力中国式教育现代化、强调教育与劳动相结合、解决劳动教育活动异化、完善国民教育体系建设和促进学生素质全面发展[13]。花园教育的目标应与新时代劳动教育的内涵深度融合，在培养学生农业劳动素质为总体目标的基础上，建构短期和长期目标方案，培养学生手脑结合的劳动习惯和身心和谐的劳动观念，缓解大学生劳动教育的体力劳动不足的现状，实现学生体力和智力发展的有机统一，致力于打造渗透进学生生活的学校花园。

(2)花园的顶层设计应密切考虑学生需求和专业培养要求。

首先，以任务为导向，把教学内容进行结构化安排，花园的规划、设计、实施、管理全过程都应有学生参与其中，将课程主题和花园现象相结合，推出多样的花园项目供学生自主选择，学校应按照项目实施情况给予学生不同水平的奖励，用于激励学生投入可持续花园劳动中。其次，设计课程要符合自然规律，将专业课程和花园劳动深度融合，在经过不间断的观察和劳动后，能更好地帮助学生在连贯的实践学习中体验植物生长发育的动态过程和农业生产的全过程。例如，指导学生连续测量果实直径、枝条长度来评估植物生长状况，运用树木学、种苗学的知识于育苗管理中。最后，花园应遵循深度融合、创新发展的原则，注重农业科学研究、支持农产品研发，将花园打造成一个集学习、科研、美化为一体的劳动教学基地，在汇聚学校的各方资源、融合各专业知识和技能的基础上，形成农业院校特有的品牌，本着技术促创新的原则落实创新实践，培养创新型农业人才。

2.农业文化浸润，开展多样性花园耕读活动

中国耕读教育源远流长，自春秋战国时期起耕读文化就逐渐盛行开来，成为以耕读促进文化传承、人格培养的教育活动。当前，耕读教育是农业高校加强劳动教育的重要途径，倡导学生参与农耕劳作来培养“三农”情怀和劳动素养，这不仅是农业人才培养的重要内容，也是弘扬我国耕读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抓手。文化是由环境的特点塑造的，在学校环境中增加一个花园是渲染学校文化的有效力量，师生共建花园、利用花园、融入花园，在农业文化中浸润知农爱农的思想。农业院校构建的学校花园具备开展耕读活动的资源和优势，在学生亲手打造的环境中践行“亦耕亦读”的教学，能更好地熏陶耕读价值、汲取专业发展的养料。

(1)举办耕读常规活动，给予学生日常的耕读体验。

教师可以根据专业课程学习进度以及花园依附的自然条件，每周在花园实施各种农业主题项目，如综合病虫害管理、土壤生态和管理、种子育苗和锄耘、植物营养田间综合试验等，通过这些主题项目配合教师的讲授、示范和指导来丰富学生的耕读体验，学生在劳动过程中将知识和实践相融合，教师将花园教育融为专业教育的一部分来培养学生的劳动价值观；邀请农业科学家、自然资源管理人员、农民和农业企业领导人在花园中开展农耕系列讲座，举办耕读文化融入教学的分享交流会，给学生亲身示范农业劳动过程，传授实践经验，通过面对面的交流实地学习农耕知识，用农业人才涵育校园农耕文化、唤醒学生耕读热情。

(2)打造耕读特色活动，提高学生对耕读文化的热情和兴趣。

学生可以与学校社团联合，在花园中举办如果实采摘、植物辨识大赛、农文化节等一系列特色活动，动员全校学生共同参与花园学习，让学生在实践中体验农耕文化、感受劳动魅力；产学研相结合，推出花园农产品进食堂、花园研究成果展出的特色活动，使学生亲身劳动种植出的农产品成为学生日常饮食的一部分，让全校师生能够参观、学习、享受学生耕读留下的农业作品，激发学生对农业劳动的热情，使其在获取劳动幸福感后更积极投入未来的花园项目中，提高学生对农耕文化的认同和自信；有园艺经验的教师可以利用专业知识以识别学术和花园之间的联系，通过重新评估花园的布局和不同季节应种植哪些植物品种来确保花园是动态的，并根据专业课程进度和学校的地理条件设计花园中切合不同季节气候特点的农业类项目来保证花园是新鲜的，学生则在教师指导下融合学科知识参与一系列季节性花园劳动，成为一年四季花园的主人而不是单纯的参与者，师生共同将花园逐步打造成集设计美感、劳动道德感、专业情操为一体的学习观赏空间。

四、总结

花园教育是流行于西方国家的一种教育形式，各个层次的学校以不同方式贯彻花园学习的内涵，花园成为学校、学科发展的驱动力。追溯大学与花园教育融合的图景可见，在过去的历史中，学校花园从未失败过，因为花园本身具有内在的吸引力和建设价值，能使学生在自主性的牵引下产生自豪感和归属感，并对环境、教育、健康等方面施加正向影响[14]。花园教育本身是劳动的教育，虽然不同时期花园教育的目的大相径庭，但延续至今仍然以体力劳动为实现形式，融汇脑力劳动的参与，在新时代赋予以知识和实践性学习结合的方式来培养劳动能力和劳动价值观的内涵。高等农业院校具有区别于普通高校的特殊性质，劳动教育的实施理应冲破固有模式，利用农耕的特点来契合花园属性，期望在专业实践中开展劳动育人的愿望能够在花园中得到持续性实现，这是农业院校特点所铸造的劳动优势。

“在劳力上劳心，是一切发明之母。事事在劳力上劳心，便可得事物之真理。”基于人才培养在高等农业院校长效发展要义，构建“花园+劳动教育”新模式具有现实意义和贯彻路径。高等农业院校一方面，利用学校花园打造特色农耕文化环境，使学生沉浸学习有关专业知识和技能；另一方面，激励学生开展农业劳动，秉承劳动和教育相结合的使命，为未来职业发展奠定基础。唯有在创新高校劳动教育形式的火花下，劳动教育才能真正发挥其在“五育”并举中的效用。

参考文献:

[1]翟俊卿,陈郁郁,王西敏.面向劳动素养提升:美国中小学学校花园教育探析与启示[J].比较教育学报,2022(1):81—93.

[5]B.A.苏霍姆林斯基.论劳动教育[M].箫勇,杜殿坤,译.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87:111.

[6]付玉.论夸美纽斯的自然主义教育思想[J].文学教育(下),2021(2):88—89.

[7]徐艳芳,孙琪,刘丽媛,等.自然教育理论与实践研究进展[J].安徽林业科技,2020,46(6):37—40.

[9]杨兆山,陈煌.马克思主义教育同生产劳动相结合思想的几个基本问题[J].社会科学战线,2021(1):218—229.

[12]周洪宇,齐彦磊.新时代劳动教育的内涵特点､核心要义与路径指向[J].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44(2):124—133.

[14]陶行知.陶行知文集[M].太原:山西出版传媒集团·山西教育出版社,2021:188.

文章来源:韩雨潇.花园学习:高等农业院校劳动教育新模式思考[J].林区教学,2024,(11):90-95.